望楚山。
剩余的最后一处窝点。
本以为可以快速解决,没想到战局陷入了僵持。
望楚山的土匪简直神出鬼没,一会儿从这里冒出来一批,一会儿从哪里冒出来一批,将他们擒住的人救走。
他们被折腾的够呛。
-
望楚山。
堡垒内。
望楚山的老大姓金,大家都叫他金老大。
此刻他满心忧虑,想逃跑的心情日复一日的高涨。
“先生,咱们的动作是不是还应该快点?趁着朝廷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咱们迅速跑到南宁!偷偷越过他们的边境线,咱们另起炉灶。”
先生,也就是禹若。
自打上年的九月份,黑屠寨被攻克,他拽着大当家跑到了虎豹寨,结果没多久,那大当家就非要说他是朝廷的奸细,他只好从虎豹寨离开。
一路往南,一边走一边还要应付他那位四弟的来信骚扰。
但是七皇子攻克速度太快,他混入土匪窝中,根本没有时间取得信任,还拿不到话语权,这个地方就直接没了希望。
他索性直接来了最后的望楚山。
这里离湘河和南宁比较近了。
望楚山的金老大十分迷信,他忽悠了一段时间,成功用命理学说取信了金老大。
但这人外向性格凶狠,可骨子里其实有些胆小,一路听闻七皇子过关斩将,心里头早就开始打怵,还没等他靠近呢,就打算带着弟兄们跑向南宁了。
黑屠寨的大当家鲁莽,望楚山的金老大胆小。
禹若微笑。
“再坚持坚持,运输钱财出去的通道快挖好了,钱财不能随便丢弃,要是老大这次放弃了它们,它们也会放弃你的。”
去南宁?
想得美。
大周的人,还是留在大周吧,南宁不收。
金老大想要割舍一部分,快速逃跑的话咽下去,重重叹气:“唉!”
他离开后,禹若脸上的笑容一收。
谷心从窗户外面翻进来:“殿下,有消息。”
他在禹若耳边低语几句。
禹若眉头紧皱,“这么快。”
他出了房间,望向山下军营驻扎的地方。
“去送封信。”
-
左天朗的请功折子被批复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原本非常开心,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碰了个钉子。
因为每次看见的都好像是不同的土匪,他们连望楚山一共多少土匪都搞不清楚。
一路克无不胜,现在受挫,士气一下子低了不少。
左天朗隐约后悔起来,他那道请功折子,这种情况下好像给大家伙增加了很多压力。
“殿下,抱歉,我就是看事情快结束了,才上的折子。”
曲渡边坐在树墩子上,手里端了个放羊肉的盘子,用小签子插着吃。
半场开香槟容易出事的铁律,果然古代现代都一样。
不过他并不是真的被难住了。
毕竟剿匪并非真正的战场,每次战斗都是在积累经验,对他而言,胜利很重要,但如何胜利的过程更重要。
“急什么,解决的办法很多,我就是在想,他们……”
曲渡边眼神忽的一凌。
嗖——!
一道从丛林里射出来的利箭狠狠插在他前面一米!
张参将瞳孔骤缩,猛地站起来护在曲渡边面前。
“有刺客!!”
“敌袭!”
“保护总兵大人!”
十来名将士迅速冲过来,将坐在树墩子上的曲渡边围了起来。
他们警惕地看着周围,曲渡边慢慢将一口烤羊肉塞嘴里,嚼了嚼,伸手把那支箭拔了出来。
箭尾处绑着一张叠起来的纸。
他把自己的饭放在一边,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行字:[两天内,找到我,你会得到一个你感兴趣的消息。]
这行字字迹普通,看不出风格。
曲渡边陷入沉思:“难道还真是你不成……”
想起这八个月来,那莫名其妙突然就会加一下的好感度,似乎挺有可能的。
这家伙在望楚山当土匪?
南宁养不起他了是吗,当完质子就落草为寇,非得吃大周的喝大周的赖着不走,像个赘婿。
“挑衅的信而已。”
他把信给左天朗和张参将,张参将毕竟还年轻,看完差点气爆炸。
“什么东西!舞到朝廷头上来了!”
“总兵,咱们干他!”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曲渡边安抚了下士兵们,回了自己的营帐。
“现在细想起来,伴伴,你说黑屠寨的三当家,是不是也是禹若。”
叶小远:“抓到的黑屠寨的人倒是都说三当家文文弱弱的,有人画的画像实在是……也不排除吧。”
曲渡边思忖:“他一个皇子,为何会出现在大周的土匪窝里。”
叶小远:“抓到他就清楚了。”
曲渡边:“不一定。”
要真是禹若,他看着给了他两天时间,但这厮可没说站在原地等他。
等天彻底黑透,曲渡边换上了一身黑衣,就出了驻扎地。
他拉着张参将一起,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张参将年轻眼神好,内力还可以,会一些轻身的功法。
曲渡边抓住一块石头,往上一翻,避开土匪的哨点,落在望楚山的山脉上。
张参将神经紧绷到极点,“总兵,您到底想找什么?吩咐我和左统领就行,没必要亲自过来。”
曲渡边抵唇:“嘘。”
他一寸寸摸过去,在一块山石掩映的地方,发现了个不起眼的小洞。
乱石扒开,洞口变大。
约莫能弯腰钻进去一个人。
“?”张参将,“这怎么有个洞。”
曲渡边吹亮火折子,抬脚就准备进去,张参将拽住了他的手臂。
“……”曲渡边回头看了他一眼。
明明一个字没说,张参将唰的松开手。
曲渡边:“等我一会儿。”
他身形瘦,弯腰进去走的时候,倒是不显得多拥挤。
通道里氧气很稀薄,走得久了会有点憋闷的窒息感,曲渡边摸索着通道的泥土,在手中捻了一下。
不是近期才挖出来的。
这条通道有两条分叉口,曲渡边顺着左边那条走到了尽头,发现自己从山脊的这一侧,直接穿到了另一侧。
这里果然有地道。
望楚山的土匪倒是跟其他地方土匪不太一样,知道地道战。
右边的岔路走到快尽头的时候,他听见了隐约的讲话声。
曲渡边吹灭火折子,无声靠近山洞外。
洞口被铁皮封住,他隐约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似乎是从外面透进来的。
“精神点,别打哈欠,被老大看见又得说你。”
“不说我说,咱们老大什么时候走啊。”
“这一两天吧估计,那边都快收拾好了……”
-
曲渡边从地道出来,扶着石头,深深吸了口气。
里面差点没憋死人。
张参将绷着嘴巴,紧张地给他扇风。
曲渡边,“标记一下,我们去别的地方探探。”
地道都藏的很好,他跟张参将两个人找了半夜,一共找到了三个,六个出口,三个出口在堡垒内部,全部用铁皮封锁,外面就是火/药。
要是有人想从地道口突袭,必然会弄出响声,等待他们的就是刀剑和火/药。
张参将避开土匪的哨兵,从山上下来后才道:“他们是属耗子的不成,挖这么多洞,咱们肯定没找全。怪不得一直抓不到他们,这谁能抓得到?”
“不过知道有洞就好办了,把他们抓出来是迟早的事。”
曲渡边点头,回了营帐,把左天朗还有他提拔的两个副将都叫了过来。
他提拔的人,就是他手里的兵。
这就是大皇子二皇子争夺剿匪差事的根本原因。
他直接在地图上圈出地道的位置,“准备一下,天亮前进行烟攻。”
兵贵神速。
“先废了他们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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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不能用了。”
禹若听见战况后,“暴露的地道彻底捣毁,不要让他们有进来的机会。”
“他们现在在攻山,你让兄弟们从山背出去,绕山去驻军营地,用绳投绑着石头扔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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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球只砸中了一次。
曲渡边让三十个士兵用神臂弩瞄准,击碎从上面打下来的石头,自己带着剩余的二十来个人,
在对面的山头击杀投石者。
对面依仗地势之利,绕山投掷火石,他就将他们的地势之利变成地势之害。
南方多山。
望楚山从来都不是最高的那个。
-
“他们搬了投石车!复制了你的办法对我们进攻。”
金老大要慌死了,恨不得不带剩下的金银财宝,立马逃跑。
“先生,你就别替我争取时间搬运钱财了,我不要了,都不要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跑不了了的。”
禹若:“放心,可以跑掉。”
他语气十分笃定,笃定到让金老大觉得他们不是在面对朝廷围剿,而是一群小孩子在扮家家酒。
哐当!
石块从高处投掷下来,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金老大猛地一激灵,“不行!不行,要赶紧撤,现在跑还来得及……”
“等会跑也来得及。多等一会儿,老大你的钱就多留一分。”
禹若:“我最后出招一次,我们就撤,行不行?”
见金老大面露挣扎,他下令。
“往地道里倒火油,烧山阻人。”
等命令被执行后,禹若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走那条新挖的逃跑通道,而是直接来到了望楚山的悬崖上。
望楚山整个山体从中间一分为二。
他抓着系在树上的绳子就跳了下去,跳到了一半,谷心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忍不住道:“殿下,太冒险了,这么高的高度,要不是下面还有巫影等着,我跳下来也是半残。”
禹若:“没办法,走地道的话,就被抓住了。”
-
曲渡边:“堵住洞口。”
氧气少了,这火能烧多凶?
南方地界多潮湿,烟熏火燎的望楚山,远远看去像个巨大的蒸炉。
左天朗纳闷:“他们放火油烧山,这不是把自己退路断了吗。”
曲渡边:“指挥的人可没想过土匪的退路。”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逃跑的地道应该在南边的出口,让兄弟们缓着上山,你带兵去南边堵人。”
“是。”
“收尾的事情,张参将,好好办。”
“总兵,你去哪?”
“有事,”曲渡边翻身上马,“都不准跟,我去去就回!”
他抓了一把复合弓,一路疾驰,越过山涧,马儿溅起来的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望楚山断崖一线天,幽暗的峡谷遮天蔽日。
这里如若不是上窄下宽,就是个非常容易设伏的地方。
普通人不会选择从这里离开,上窄下宽,脚踩不住山体,即便是内力高手也非常容易会摔死。
但——
曲渡边停在峡谷外,眯起眼,张弓搭箭,对准前面那道白色背影,箭台锁定,手指一松。
嗖!
利器穿破长空的声音
响彻峡谷。
谷心飞快出剑挡开,刀箭相击,鸣声清脆。
曲渡边:“禹若!”
距离他约莫一百米处,禹若回头。
他笑:“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好久不见,你的见面方式真凶。”
还真是他。
但这家伙脸上做了伪装,有些不像他原本的模样。
曲渡边:“是啊,好久不见,不过来叙叙旧吗。”
禹若挑眉:“怎么不是你过来。”
曲渡边:“哦,我累了。”
禹若:“好巧,我也累。”
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禹若不可能出去,因为出去就会被曲渡边抓起来。
曲渡边不可能进去,因为望楚山的一线天再怎么上窄下宽,也存在在上面设伏的可能性。
禹若:“既然心有防备,为何还会孤身赴会。”
曲渡边摊手:“我要是带着人来了,你嘴里的消息还会告诉我吗。”
就算带了人,在上面情况没有完全清查之前,他也绝对不会让士兵进入一线天峡谷的。
若是清查之后发现没事,这时间段里,禹若早跑了。
禹若:“当然不会。”
曲渡边:“我来了,你有什么消息。”
禹若抬抬手,谷心抓住他的胳膊,快速离开峡谷,留下一句:
“北风已起,你若是有身体不好的亲人,让对方注意保暖。”
曲渡边神情微变,几秒后,再次抬起复合弓。
第一支箭射出。
谷心挡下。
第二支箭射出。
暗处的巫影接住。
第三支箭呼啸而来,擦着禹若的鬓角没入前方石头之中。
禹若摸着脸侧,擦到了一丝血色。
曲渡边:“多谢告知,只是不知道,这北风,是不是得了南风的助力。”
北风如何他自会查,禹若的话,他不全信。
暗网的消息都还没传过来,禹若一个身在大周的南宁人却能探知北疆的消息。
北疆恐和南宁有联手之嫌。
禹若扭头,笑吟吟:“七殿下,你可没有两年前知恩图报了!等我南宁一统的那天,我请你喝南宁的甜酒!”
插手大周匪患,助力他们壮大,扰乱大周两州防卫,不追上去杀了他,是他选的地方好。
曲渡边也笑了下:“凡尘的酒有什么滋味,等你南宁国破那天,我送你去尝尝孟婆的手艺。”
【禹若好感度+1】
禹若:“我等着!”
他离开了一线天。
另一头,曲渡边负箭驻马,许久才回头。
天空的火烧云,照的水涧犹如琉璃,映着马背上的少年轻甲。
曲渡边依稀听见了士兵们胜利的欢呼声。
他不着急回去,将马儿牵到河边喝水,自己则随便找了个石
头躺了上去。
八个月来,难得放松。
-
剿匪告一段落。
押送最后一批土匪回青州的那天晚上。
士兵们都放松的聚在一起。
篝火点了好几堆。
曲渡边在看暗网传来的消息,刚看完烧掉,他的营帐就被一群士兵掀开了,“总兵!”
“总兵大人!”
“殿下你在啊,小远公公还骗我们说你不在。”
曲渡边懵了下:“你们做什么。”
张参将笑呵呵说:“咱们兄弟在比舞呢!您也去看看吧。”
曲渡边:“比武,行啊。我还能给他们指点指点。”
他一出营帐,被外面的场面震撼了一秒。
只见他提拔上来的那两个副将,光/裸着上身,围在火堆旁边对舞。
对舞文化是这边特有的,一共有数套对舞的舞蹈,难度不同,要比谁出错率低,谁跳的好看。
两个青年汉子一个青州的,一个济州的,两拨人谁也不让谁,士兵们再给自己州的人加油打气。
热烈的氛围扑面而来。
曲渡边笑道:“是这个比舞啊。”
张参将挤眉弄眼,“总兵,您也去嘛。”
曲渡边:“我可不会跳,”他从来都不是扫兴的性子,既然都出来了,那就一起玩玩,“不过,我给你们伴奏好了。”
他叫人把大鼓拿来,搬到对舞旁边的空地上,随后拿着两个大木槌,一敲:“咚咚咚——”
士兵们惊了一下,回头看。
他们的少年总兵,面容被篝火映衬着,笑意盈盈,眉眼飞扬。
“看我干嘛,跳舞啊!跳好了有赏!”
氛围静默一瞬。
紧接着像是烈火飞溅入了滚油,热烈的能把这方夜空掀开了去。
“好哦!!”
“总兵真好!”
“咱们往后还跟着你干!”
张参将傻呵呵的乐,抱着胳膊看了好半天,然后突然注意到站在营帐前面的叶小远。
他知道这位公公一直负责打理总兵的私密事,还有些消息交接之类的,于是悄咪咪凑到叶小远身边。
“公公,我听说,七皇子以前都是病歪歪的,但是跟他剿匪这些时日来,他挺好的啊。”
叶小远顿了下,“殿下只是小时候身体差。”
张参将:“哦……”
他摇摇头,“果然还是还是眼见为实。”
叶小远:“嗯。”
京城只知道殿下自织仪公主和亲后,就甚少生病,但只有他知道,殿下不是甚少生病,是几乎再也不叫太医了。
一些看不出来的轻症,就自己忍着,连他也不告诉。
难受狠了才偶尔流露一两分,精神懒懒的,抱着狗或者抱枕不撒手,再不然就把自己关起来。
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各种
撒娇耍赖的殿下了。
他心疼殿下,说何至于此。
殿下只告诉他,现在的七皇子不能生病。
这件事只有他和六六大人知道,是殿下强令要求他们保密的。
他们知道事情的轻重,从不在这件事上多谈,他对外也只说,殿下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也跟小时候不大相同了。
叶小远看着正在击鼓,和士兵们闹成一团的殿下。
篝火没有他热烈。
-
那晚过后。
第二日,押送土匪回青州。
至此,济州的士兵就算圆满完成了任务,和他们的总兵告别后,就离开了青州。
而曲渡边还要处理接下来剿匪的尾声。
被抓起来的土匪们,有些有曾经被抓的经历,所以并不是很害怕。
朝廷对他们的态度,大多都是收编包容的,毕竟拼死反抗的都死在剿匪的时候了,剩下的都是些可以改造的。
季桓抚台的牢房都塞的爆满。
剿匪成功让他心里大石头落地,但这些土匪的处理还是一桩麻烦事。
曲渡边:“季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季桓叹了句:“犯错不重的,惩处过后还是放了。犯错重的,劳役二十年。”
曲渡边等他下文,半晌后:“没了?”
季桓:“杀首领和小头目立威,就够了吧。其他的充当劳役还能省雇工的银子。”
“土匪也是这样想的。”
曲渡边拿出几张纸,在桌子上并指一推,“季大人看看。”
“要想威慑力大些,按照上面说的来。”
季桓看了会儿,忍不住道:“是不是太重了。”
曲渡边:“没道理为了招降,坏人的结果比好人强。没干过坏事的,或者罪行很轻的,好好安抚,分与田地,使其重新安家落户,不至于再去落草为寇。”
季桓沉默几秒,“下官知道了。”
次日。
他带着曲渡边给他的复抓二次以上的土匪名单,以及另外几张额外列出来的纸,上面画满了红圈。
季桓站在关押土匪的牢笼前。
“三次悔改,三次为匪者,杀之;犯|奸|淫罪者,杀之;犯杀人罪者,杀之;放火烧村者,杀之……”
一连串的杀之,让原本还嬉皮笑脸,觉得顶多就是被劳役的土匪如坠冰窟,原本被劳役还能找机会杀了看守的人逃走。
被杀了就真没活着的希望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我们不服!”
季桓仍旧平稳地念着。
五百二十三名土匪被压上了断头台。
刽子手们的刀都砍卷了,人还没有砍干净。
行刑地的血弥漫了一地。
这场令人胆寒的威慑刑惩传开之后,青州、济州两州的匪患,彻底灭绝。
剿匪画上圆满的句号。
-
三日后。
曲渡边和左天朗功成身退,离开青州。
张参将送出百里,最后给了曲渡边一盒精品香,给了左天朗前朝将军的佩剑。
“两位不要拒绝,我家大人说了,刚来的时候招待不周,现在临别,一定要他好好表示自己的歉意才行。”
曲渡边笑笑:“行,收了。”
他瞅了眼纠结的左天朗,道:“好啦,拿着吧,回去你给陛下报备一声就行。”
张参将抱拳,压住不舍:“总兵珍重!”
他叫的还是总兵,不是殿下。
曲渡边:“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