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三皇子的争斗,逐渐波及无辜人员。
比如曲渡边。
他实在是懒得应付两位哥哥,称病躲在了平归院。
整整一个月,他都没出去,闭关刷题,变着花样的体验,写模拟器的论文,同时不断刷新的病症。
住在平归院还有一个好处。
顺宁宫离得远,管他的人不多了,叶伴伴撒撒娇就容易哄好,六六比较听话,一般他以强制的口吻让他不要靠近,他就不会靠近。
这样他就可以以写作业的借口,闷在房间里刷寿命值。
叶小远直接讨厌上了方太傅,觉得是方太傅私底下布置的课业太多,他悄悄去找了余公公,让余公公在崇昭帝耳边吹了吹风。
次日,崇昭帝就叫来了方太傅。
他也愁道:“太傅,小七课业是差了点,但这孩子你也知道,打小身体就不行,你少管他些也行。你平时找时间给他补课便罢了,小七还生着病呢,让他把身体养好再说。”
一点课业都没布置的方太傅:“……”
怎么有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七殿下到底在房间里偷偷干什么啊。
崇昭帝语重心长:“什么样的萝卜栽什么样的坑,小七既然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他爱练武,就叫他去练,你也别老抓着他。”
方太傅一脸木然的听着,应付崇昭帝应付了半个时辰。
在他连连保证不给孩子压力后,崇昭帝才让他走了,临走前,方太傅迟疑的看了眼崇昭帝。
后者眼底下的黑眼圈非常明显。
陛下一人大权独揽,所有政事不论大小都要过目,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精力会下滑。
长此以往,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耗。
想到朝堂上隐约出现的立储言论,方太傅到底没有多说,只道了一句:“陛下珍重身体。”
崇昭帝:“你少给小七点压力,他好了,朕也能稍微少点烦恼。”
方太傅:“……”
老人家胡子一翘,背着手去了皇子所。
他倒是要看看,七殿下到底在屋子里干什么!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
平归院。
小院里弥漫着药气。
前院的菜园子似乎都被这股气息熏的蔫哒哒抬不起头。
乙十二坐在菜园子边上的小马扎上发呆,叶小远在厨房煎药。
杨太医刚刚提着药箱愁眉苦脸的离开——老天,为什么七殿下的病情变化的那么快,五六天就换个样,他开药方开的简直要发疯。
下辈子再也不学医。
学医也不要在遇见七皇子了。
方太傅一进院子,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咳嗽两声,“七殿下在吗?”
叶小远从厨房里出来,心中狠狠扎了下这臭老头的小人,微笑道:“在呀,在书房做作业。”
方太傅:“……
”
他笑呵呵说:“嗨呀,老夫就是来看看七殿下的,看看是不是殿下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留下来的课业并没有那么多。”
叶小远这才敲了敲曲渡边房间的门,“殿下,方太傅来了。”
曲渡边:“哦哦,进来吧!”
方太傅推门进去,曲渡边就在自己卧室隔断的小书房里面,“太傅,我在这。”
他坐在自己小桌子上,脸色有点苍白的病气,瘦了点,一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些。刚一见面,方太傅心里被他当挡箭牌使的憋气就散了些,轻轻蹙眉,“这个月怎么回事,反复病着。”
“病了就好好休息,你捣鼓些什么?”
曲渡边摊开桌面的纸,他手指长得匀称,但因为处于发育期,指尖瘦的尖尖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腕手背上露出来的红点子。
还有些挠痕,看起来有点吓人。
方太傅抓住他手腕,“这是?”
曲渡边扫了眼:“哦,这是风疹还是瘾疹来着?才起来的红点,太痒了我没忍住,挠的。”
百分百的二级模拟实在是难以忍受,要不是觉得血腥味难闻,他能直接挠出血。
还好脸上没长,不然他现在都见不了人。
曲渡边笑道:“太傅您也别碰,我忍不住啊,痒。”
方太傅轻轻松开他的手,“唉,你这身体真是……”
他是知道七皇子真实的水平和能力的,除了字差一点,其余地方聪慧非常,一点就通,怎么偏偏身板脆成这样。
曲渡边把袖子往下甩了甩,看不见他手上那些挠痕后,才道:“太傅,你来找我有事?”
方太傅这次想起来,哼了声,左右一看没人才说:“老夫没给你留作业,你憋在屋里做什么呢?”
“香粉的配方。”
“香粉?”
曲渡边点头。
模拟器给的香粉制作配方,相当于后世的散粉定妆粉和腮红之类。
往常没有兴趣研究,上次在顺宁宫,织仪说元姐儿出嫁那天,脸上涂了胭脂后多好看,宣妃和郭娘娘就一起给她也打扮了一番。
然后互相打趣对方,说她们眼角都有了细纹,小姑娘不涂胭脂也天然的美。
曲渡边为了躲大皇子三皇子,元姐儿出嫁他没去,但是添了一箱子珠宝过去给元姐儿添妆。
不过也没关系,阿姐和奚子行去了就行,听说奚子行把元姐儿的夫婿童家公子为难到汗流浃背。
人家童二公子堂堂举人,险些就被拦在了门外。
曲渡边听罢,对奚子行超额完成任务的行为感到很满意,这家伙虽然对考试中举什么的不太着急,但学识很好。
那天后,他就开始抽空研究香粉了。
大周现如今市面上的胭脂之类,都含有铅粉,长期接触对皮肤不好。
阿姐到了打扮的年纪,宣娘娘和郭娘娘也到了养肤的年龄,他把香粉做出来,哄家里三个姑娘高
兴高兴。()
顺便还能拿出去卖钱,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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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傅这才看见,七皇子乱糟糟的桌面上,放了不止香粉的各种配方,还有碾磨药材的用具。
他道:“陛下喜欢做香,你现在在做香粉,你们父子两个的爱好倒是殊途同归了。”
曲渡边:“那可不一样,我是为了自家人。”
“等一下,”方太傅,“你满身的红点子,不会是药粉、花粉花瓣闹得吧?”
他一副要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走的神色,曲渡边赶紧道:“没有,太医检查过,不关它们的事。”
都是宝贝,可不能丢。
方太傅这才作罢。
“你在平归院待着也好,这段时间,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争得厉害,未必不会拉拢其他兄弟站队,辅佐自己。”
曲渡边点头。
方太傅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陪他研究了下香粉,到了曲渡边该涂药的时候,才离开了平归院。
现在是下午四点。
杨太医吩咐的适合涂药的时间。
叶小远把躺椅搬到院子里,曲渡边脱了上衫趴在上面,露出后背,后背上的挠痕更多。
他虽然瘦,但身上肌肉很紧实,就是平时都用衣服遮着,皮肤白,就衬得挠痕严重。
叶小远叹了口气,往药汁里兑了酒。
“叫六六大人帮忙涂,殿下,我得在厨房看着火。”
曲渡边:“好。”
乙十二点头,接过来碗,用浸湿的棉帕蘸取药汁,压擦在曲渡边后背上。
药汁的热渗透进去后,就是酒精蒸发带来的凉意,曲渡边脑袋埋在臂弯里,身体忍不住抖啊抖。
乙十二迟疑:“疼?”
曲渡边哈哈笑出声:“痒!六六,你力气太轻了。”
不过说真的,痒完那一会儿后,药劲渗透进去,痒疼的劲儿还真的缓和了点。要知道模拟器模拟出来的病症,一般的药方他用了,作用会减小很多,并且很快复发。
然而杨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身上练出来了,药方子拿捏的很准,药效会持续一段时间。
所以为了止痒,他也听话涂药。
一点白凑上来,试图舔他的后背的挠伤,曲渡边推开它:“乖,别捣乱,一边咬你的骨头去。”
乙十二:“那我重一些。”
曲渡边:“好,可以吹一吹,这样酒精蒸发的更快。”
“酒精?”
“哦……就是酒嘛。”
乙十二照做。
曲渡边偷偷扭头,“六六,你的飞花摘叶我能学吗?暗器,嗖嗖嗖的那种。”
乙十二:“飞花摘叶需要更强的内功支撑,其余的就是准头。”
曲渡边:“我现在内功也还可以,想跟你学。”
“我会的都是杀人招式。”
“学一两招,或许用得着呢。”
乙十二动作一顿。
()曲渡边:“开玩笑,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
“好。”
乙十二答应了,“但是沾血的事,你不要做。我来。”
叶小远探头:“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学不学?”
曲渡边扬声说:“再说武功学不学新的。”
见叶小远重新进去了,他才悄悄舒了口气。
“好,我知道!等过几天教我。”
“嗯。”
-
傍晚。
叶小远打开平归院的门。
门口站着一身赤红色衣袍的温小春,他拧着眉,听见门开后,立即往前,“殿下如何?一个月没见好。”
叶小远:“东厂不是一般不叫出来么,你出来可有影响?”
温小春压住焦心:“没事,借口出来办差,顺路才能过来看看。”
叶小远:“这几日见好了,就是身上长了些红点,殿下忍不住老是挠,小娃娃似的,说了还是挠,应该是实在痒的受不了,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瞧着真是心疼。杨太医开了药方熬药涂抹,看着好了不少。”
温小春刚坐上六大领督的位置,其实本不该来,因为现任东厂厂公重用他,就是因为他背后没有其他势力,不站队,是把好刀。
但他实在没忍住,就替了别人的活,绕路过来看看。
殿下很少生病这样长的时间。
他托人打听了,太医院那位常给殿下瞧病的杨太医,最近头发掉了一大把,他更坐不住了。
此时见着叶小远精神还算不错,他才缓缓放了心。
要是殿下真有大事,小远的精神状态不会跟现在一样平和。
确认了殿下还好,温小春道:“那我先走了,让太医给殿下找些祛疤的药膏,留痕总不好。”
叶小远点点头。
温小春又抓紧时间匆匆留下几句,就赶紧离开了皇子所,跟上了东厂一队的队伍。
曲渡边是第二日才知道温小春来过,遗憾没有见一面。
他本来都打算‘痊愈’一下了,但很快又听见五皇子传来的消息,说便宜爹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处理了两个要立储的官员。
他立马把头缩了回来,打算再观察观察。
然而就在崇昭帝处理请求立储臣子的第二天,这段时间繁杂的政务和长期休息不足,让他的身体达到了一个极限状态。
心情起伏下,紧绷的弦骤然崩断。
他生了场大病,高热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