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学堂。
四五六七和织仪围坐在小桌子前。
个个都穿得很厚实。
今天外面的风实在是太大了,雪还飘着,所以他们中午没有回皇子所,曲渡边也没回顺宁宫,拉着方太傅一起,在侧殿吃火锅。
等着风小一点再回去。
火锅在大周叫暖锅,因为往锅里放食物的时候会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所以取了个谐音,也叫古董羹。
他们一人一个超小铜锅,中间摆的都是是肉片和有点蔫吧的蔬菜——冬天能吃上新鲜蔬菜颇为不易。
方太傅看着他们一副冷到不行的样子,笑呵呵说:“侧殿的炭盆放晚了,等会估计会暖和点。”
“太傅,你快也过来吧。”
曲渡边缩着手在给自己调料。
料也不多,但胜在汤底鲜美。
他掏出一瓶胡椒粉来,往调料碗里撒了不少。
四皇子嗅了嗅,瞬间扭头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这是胡椒啊,是香料吧,小七你往里面放这个干嘛?”
织仪:“他拿的父皇的香料,说是能调味,味道还不错的,有点独特。”
“来给我试试,”六皇子伸手。
“给。”
曲渡边:“谁想加谁加,吃完了我再去紫宸殿顺一些来。”
五皇子笑了笑。
也就只有小七敢说这种话。
曲渡边有些想念辣椒了,可恨抽奖一直抽不到。
虽然用茱萸和葱姜调出来的辛辣味儿也挺好的,但没有辣椒他就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火锅咕嘟咕嘟滚起来,薄薄的肉片下锅,鲜浓的骨汤锅底把肉烫熟,再在调料碗里一蘸。
曲渡边喟叹。
下雪天和火锅就是绝配。
六皇子:“唉你们听说没,大哥和三哥杠起来了。”
四皇子从锅里舀了一勺汤:“他俩不早就不对付了吗,朝堂上又出事了?”
曲渡边:“听说南宁的使臣入京了,领队的是南宁皇帝的第二子。”
“嗯,使臣入京,最重要的就是谈判了,”方太傅说,“他们领队的是卢国公,随队的二皇子是质子,他留下当质子前要先和我们谈判,所以我们这边也应该有皇子或者宗亲坐镇,这是国与国之间约定俗成的礼仪。”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想领这份差事,这两天确实矛盾颇大。朝堂上各自有举荐他们的臣子。”
四皇子摇摇头:“若是这是我们败了去南宁谈判,大哥和三哥估计就会变得兄友弟恭起来。”
织仪吐槽:“四哥这话太直白了。”
方太傅:“这场谈判的差事,看着是简单,但其中可大有门道,一个不慎,或许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曲渡边点头。
虽然战败的国家是弱势,但现在停战了,两方愿意谈判,南宁肯定是要割让国土或者是赔付银两的,只是
割让多少,割让哪里,赔多少银子,就要仔细谈谈了。()
六皇子得意笑道:“母妃说了,镇南关大捷,除了平南侯夏宏之外,我外祖父和表哥功劳很大,”他用肩膀挨了下曲渡边,“到时候我表兄和表弟代表外祖父回京受赏,我也能跟你一样出宫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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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受赏的也就只有六皇子的两个表兄弟了。
率军突袭的夏宏被封了长平侯,战争平定后,立马回了北疆。
至此,借着镇南关的战功,夏宏在军中多了威望,崇昭帝想要的北疆局面彻底稳固下来。
曲渡边嫌弃道:“你都把我夹的肉碰掉了。”
五皇子则是瞥了眼高兴的六皇子,笑道:“真是羡慕六弟。”
吃着吃着,曲渡边筷子一停,经脉里传来的酸胀刺痛感,他皱皱眉,当即运转心法,把这股感觉压了下去。
织仪对他的小表情很熟悉,立马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问:“弟弟,不舒服吗?”
曲渡边笑笑,“辣着了。”
最近经脉老是胀得慌,他问过夏赴阳宣妃和六六,冲开丹田穴前是什么感觉,两人的感觉跟他都不一样。
他估摸着应该不是他前段时间硬冲丹田穴的后遗症,就是快到了一个极限,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时候又会有什么症状。
希望动静能小点。
-
次日。
崇昭帝斟酌一番之后,还是把这个与南宁谈判的差事给了三皇子。
没过多久。
南宁使臣所在的使馆,就把三皇子的性格、爱好都整理好,呈给了此次带队的卢国公。
卢国公随手翻了翻,摸摸自己的八字胡,哼了声:“无甚奇特。”
“大周竟然派了皇三子来与我们谈判,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一只修长的手按住卢国公的手腕,把分析三皇子的那张纸夺了过来,嗓音淡淡:“有必要看得起?我们南宁才是败方。”
来人面容平静,一行行的分析扫下去。
他约莫十六七岁,眼珠是罕见的浅灰色,正是此次南宁送来的质子,二皇子禹若。
卢国公恼道:“两方停战,再打起来,他们大周也消耗不起!”
禹若没搭理他:“从目前得到的信息看,大皇子鲁莽,二皇子中庸,三皇子缜密。大周皇帝派三皇子来,对方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激怒,也不会简简单单便落入语言陷阱中。”
“要是想在谈判中获得微弱优势,就要想想办法。而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舆论攻势,让大周变作理亏一方——”
卢国公打断道:“这里不是南宁皇城,也不是朝廷,你还觉得自己是皇子,可以对政事指指点点的呢?”
禹若冷冷道:“难不成国舅是想让南宁让给大周更多领地?国舅是不是觉得南宁战败,大周国强,想要干脆以此为投名状,直接投奔大周?”
卢国公脸色难看道:“你有主意,那你自己去谈判吧!争取把
()自己卖的贱一点!给你脸了,小杂种。”
他一甩袖子,出门了。
禹若蓦地把手中纸张捏紧,闭上眼,双手撑在桌面,深吸一口气。
他身边幽灵一样出现两个护卫,“主子……”
禹若:“这蠢货。”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你们两个,随便过去一个盯着他,别让他在大周京城内惹出事端来。”
平复了心绪,禹若才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来,直接倒进自己嘴里。
谷心:“主子这是……?”
禹若:“毒药,微毒,会让我的脉象看起来虚弱很多。两国谈判什么场面你我不是没见过,推搡都是轻的。到时候我倒地上,大周就算再是战胜国,只要不想史书上写的太难堪,就得吐出点肉来。”
谷心哦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震惊道:“主子,你这是讹——”
禹若面无表情用纸塞住他的嘴。
-
紫宸殿。
“什么?”
崇昭帝诧异:“南宁的卢国公没去使馆谈判,去了春风楼?”
左统领:“确实如此。”
崇昭帝:“派了这么个人当领队,朕觉得南宁皇帝可能是被先帝下了降头。”
左统领:“属下也是第一次看见领队逛青楼,质子前去谈判的。”
不管是放在大周还是南宁的史书上,都很炸裂。当然,这对大周当然是好的,对南宁就跟个笑话似的。
崇昭帝高兴道:“越荒唐越好,不必理会,天佑大周。”
左统领迟疑片刻,“臣在监视的时候,在春风楼附近还发现了两个人……”
崇昭帝:“谁?”
左统领低下头:“是…是七殿下,他、他还带着织仪公主。”
崇昭帝笑容僵在脸上。
一秒钟后,紫宸殿传出一声咆哮。
“混账羔子!他才几l岁!去那里干什么?还带着他阿姐?!”
-
徐府。
徐停凤:“大周胜了,南边的边境线定然会往前推进。这是把生意做到南宁的好机会。”
薛乐添苦着脸道:“我不会又得去那边吧?”
“用不着,边境线推进,起码也得花费一年的时间管理,会很乱。把粮食铺子开过去几l间,行商线先铺过去。”
“哦,那就行,”他斜睨了徐停凤一眼,阴阳怪气,“这当然可以,都可以。”
徐停凤:“……”
“南宁使臣在京城后,你就叫我盯着你小外甥,”薛乐添:“你猜猜,你那小外甥现在在哪里?”
徐停凤:“左右不过是跟夏家、奚家两个公子玩。”
薛乐添弯腰,勾住他肩膀,“他现在在春风楼那边,你说咱们要不要考虑买一个?”
徐停凤:“嗯。”
买什么都……
半秒后,他手中揉面粉团的动作一停,“嗯?
”
买什么东西?
-
春风楼前面的小茶摊。
曲渡边戴着个破竹编帽,身上里面穿的是保暖的好料子,外面却是粗布衣裳,跟周围百姓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身旁的夏赴阳和织仪也是这样的打扮。
昨日下午,宣妃的侄女,也就是谢姐的元姐儿,跟着织仪去张婵思那里学礼仪的时候,告诉织仪,她要定亲了。
元姐儿大了织仪两岁,今年十四,也到了相看的年纪。
她的母亲看中了两年前刚搬进京城来的童家嫡次子,她的父亲谢静山看中的则是项家的嫡长子。
为此已经争论了数日,惹得元姐儿也烦心,一腔少女心事,除了跟家中姊妹讲讲外,也只能和织仪说一说。
元姐儿跟宣妃是姑侄,她的事,也算是自家人的事,要跟踪考察童家和项家两位公子的品行,谢家不方便,曲渡边却很方便。
于是他叫上夏赴阳,扯上阿姐,化身考察三人组,在春风楼蹲点。
曲渡边压低帽檐,“夏赴阳,你真的打听到项家公子会在这里出没?好久了,怎么也不见个人影啊。”
如今夏宏封侯,恭维夏赴阳的他的人都会称他一句小侯爷,他认识的纨绔子弟也越来越多,稍微一打听,谁今天干了什么事儿,都清清楚楚。
织仪:“听说项家家教严苛,项家公子出没春风楼,不会被打断腿吗。”
夏赴阳哼笑:“世家子弟,家教严苛有时候就是对外面的说辞,宣扬出去一两件事,时间一长,自然落得个家教严苛的名声。”
织仪:“还能这样?”
夏赴阳:“快看,就是那个。”
曲渡边和织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马车停在春风楼外。
里面走出个衣衫低调华丽的公子哥儿,他在下马车的时候,抬手把身后斗篷的帽子一戴,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副怕冷的模样。
顺着姑娘们的拉扯,熟练的走进了春风楼。
织仪愤愤:“果然不是好东西!而且他是不是年龄有点大了!”
在小姑娘的意识里,元姐儿才十四,豆蔻年华,自然是要匹配年岁差不多的人的,但是她刚刚瞥见,下马车的那位项公子像是二十的。
曲渡边:“小远哥,你看着点阿姐,我跟夏赴阳一块进去看看。”
叶小远点头:“好。”
织仪知道轻重,也没闹着非要跟进去,“小心些啊。”
“放心,有我呢,”夏赴阳和曲渡边两人一起去了春风楼。
门口守着的姐姐掩唇笑:“呦,这么水灵的小公子,来这种地方?”上下打量了两人普通百姓的穿着,“可别是认错了门。”
夏赴阳笑吟吟说:“瞒着家里来的,这是自家弟弟,非要跟来见世面。”
曲渡边也装作好奇:“是啊,这里有好多漂亮姐姐,我想进来看看。”
“哈哈哈哈快请进吧,两位小公子~
()”
“真是水灵呢,姐姐们喜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两人在一片香云粉雾中,略显狼狈的混了进去。
-
与此同时。
两国进行谈判。
拼接的长桌,两国臣子对坐。
大家熟练走了彼此客套的流程,然后开始激情对轰。温柔礼貌的问了对方十八代祖宗是否安好,逢年过节是否能吃四个菜。
三皇子有点不太适应,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勉强和对面的南宁国皇子一样端坐着。
礼部左侍郎悄悄附耳:“殿下,南宁国这边不太对劲啊,怎么这么激愤,好像我们才是战败国一样……我们就是想让他们割掉幽云六城、江州十二城而已,至于这么拼命吗。”
三皇子也低声道:“一开始你们不是跟我说,幽云六城的吗?”
礼部左侍郎说:“殿下可懂砍价?”
三皇子:“……”
对面一使臣怒目而视:“你们大周,简直是欺人太甚!”
语罢猛地站起,握住礼部左侍郎的肩膀,晃来晃去:“以为我们南宁怕了你们是吧!”
礼部左侍郎面无表情,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破口大骂:“是,你们不怕不怕,你们厉害,连皇子都送来这里了,请问贵国皇子是来这里游玩的吗?”
眼见就要打起来。
禹若担忧的站起来,弱弱的拉着两人,“好了、好了,大家好好商量嘛……”他看向三皇子,恳请道,“尊贵的殿下,您也劝劝。”
三皇子叹了口气,对他以后要寄人篱下,也抱有几l分同情。
他站起来,跟着这位南宁皇子一块拉架,结果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南宁皇子的手,后者就惨叫一声:“啊——!好痛!”
禹若狠狠往后摔了一下,后脑勺磕在了地面,当场流了血。
他虚弱又不敢置信的看向三皇子:“你推了我!”
三皇子看向自己的手:“??”
禹若悲愤道:“我…我虽是要入你大周为质,但却也是南宁的皇子!尔国如此羞辱,还提出如此夸张的和谈合约,与小人得志有何区别?”
“难不成大周根本无意和谈,只是为了羞辱我南宁?”
谈判的双方都备着太医,见有人受伤,上来诊断治疗,大周的太医诊断完后,到他耳边低语几l句:“脉象虚弱,心跳杂乱,伤得不轻。”
礼部左侍郎看了眼禹若掌心的血迹,脸色逐渐严肃下来。
就算知道中了算计,这下也不好谈了。
-
春风楼内。
曲渡边:“你不是说你是常客?”
夏赴阳嘴硬:“春风楼隔壁酒楼的常客,也算常客。”他怕他真的熟悉了这种地方后,他娘亲会举着棍棒撵他六条街。
他俩紧紧盯着项公子的背影,斗嘴的同时,也没跟丢。
直到他去了二楼拐角的一处房间,门外有仆人守着,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在仆人狐疑看过来的时候,转身趴在栏杆上,曲渡边声音故意大了点,“哥,这里往下看,下面垂的红色纱幔好漂亮啊。”
夏赴阳:“漂亮吧,我是不是没骗你。”
曲渡边凑近,压低声音:“还等他出来吗?”
夏赴阳:“没这个必要,记住二楼的哪个房间就行,回头我托人问问这里的姑娘,看看他是不是常来。”
“项家也知道谢家有意相看他家儿郎,项家公子竟然还来春风楼里逛,”曲渡边说,“幸亏跟着来这里看了看。”
夏赴阳:“咱们做不了决定,把事情跟谢大人和谢夫人说明白,他们才是做决定的人。”
曲渡边:“要是他们不信呢?”
“你有什么办法?”
曲渡边想了想,拉着他又溜出了春风楼,找到项家公子的马车,避开旁人,用石子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五瓣花。
“他这辆马车没有家徽,显然是自己备的私车,做个记号,如果不信的话,让他们自己追马车的踪迹。”
夏赴阳鼓掌:“这花画得可真别致。”
曲渡边瞥他一眼,懒得搭理。
两人办完事情,正欲走的时候,忽的听见春风楼门口传来争吵声,伴着恼怒的呵斥,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外面围了一大圈人。
曲渡边两人挤进去一看,有个膀大腰圆倒三角眼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拽着一位花楼姑娘的手腕,要将她拖上马车。
卢国公:“老子买了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妓子,还装贞洁?赎身还不愿意了,是不是感觉往后只跟一个人会寂寞啊?!”
花楼姑娘名叫引兰,眼中含泪,奋力挣扎:“我就是死在大周,也不会跟你回南宁!我引兰生是大周人,死是大周鬼!”
周遭人议论纷纷:
“啊,他是南宁使臣的人?”
“好像是听说南宁使臣入京了……”
“他们逛大周的春风楼?”
“男人到哪里不能风流?买个人怎么了,贱籍,多送几l个也不会怎么样。”围观的人中,有个模样约莫十七八的男子,揣着手炉。
曲渡边扭头看向身边说这句话的人。
手炉男被他眼睛中的寒意吓了一跳,搓搓胳膊,反应过来后,暗骂自己竟然被个小屁孩吓着了,恼怒道:“你看什么看!离我远点!我衣服贵着呢,你弄坏了陪得起?”
夏赴阳拉着曲渡边走到另一边,低声说:“他叫徐诚,跟你还有亲戚,但是你俩没见过。”
曲渡边嫌恶的搓搓胳膊:“徐家二房家的吧。”怪不得外祖父和外祖母也讨厌他们。
这都教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还不如在地里给他的花花草草当花肥。
引兰挣扎,卢国公反而笑了:“开了眼了,第一次见骨头这么硬的女子,回去你就是我的三十六房夫人,吃香的喝辣的。”
他挥手招来两个自己带的壮丁,又看
向春风楼外面看热闹的打手:“买了你们这里的姑娘,怎么,不送她到马车里?拿个绳子来,烈性得很。”()
春风楼的老鸨点点头,打手们拿着绳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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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兰:“我不去!我不去!放开我,我死也不去!!”
有看不下去的,站出来:“就算是花楼姑娘,也是大周人,怎么能卖给南宁使臣?这岂不是踩着我们的脸打我们吗!”
卢国公哼笑:“我乃南宁国舅,我妹妹是南宁皇后,来你大周谈判,连买个花楼姑娘都要被指指点点?待客之道何在啊?”
“再说了,本国公又不是没有付钱,我给的还多呢,交易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里不对?”
出头的人语塞。
夏赴阳脸色越来越沉,拳头逐渐捏紧。
引兰身上被绑了绳子,眼中逐渐绝望,她忽然不挣扎了,对着卢国公道:“南宁和谈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此羞辱别人,总有一天,你们的国家也会被别人践踏和羞辱!”
“你今日捆绑我,来日也必将被捆绑,看南宁皇城付之一炬,尔等化为飞灰!”
卢国公点点头,眼底弥漫起冷意来,不阴不阳的看了她片刻:“你是挺会说,不知道没了牙还会不会说话。”
他抽出腰间的鞭子,一下甩了上去。
夏赴阳眼神一凝,正要出手,就见旁边唰的窜出去一个人,稳稳抓住了卢国公甩出去的鞭子。
他精神一振,好!有骨气!
再一看,那握住鞭子的是谁,他差点眼珠子瞪出来,“苍天啊——!”小七什么时候速度这么快了!
夏赴阳顾不得别的,三两步跨过来,“你掌心没事吧!”
那一鞭子挥的不轻,他看见曲渡边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掌心迅速泛起红肿,微微渗血。
他顿时心中火起。
曲渡边盯着卢国公的眼睛,猛地甩开他的鞭子,声音第一次冷得彻底。
“大周的地盘,轮不到路边的野狗也撒野!便是花楼姑娘也是我大周的百姓,尔等战败之国也配染指?!”
该死的,莽撞就莽撞吧,前世受了快二十年的爱国教育,他真的忍不了这个。
夏赴阳眼睛睁大,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他眼底亮起微妙的奇异神采。
远处茶楼之上,想来看看外甥在干什么的徐停凤,此时缓缓皱起了眉,对旁边的薛乐添道:“推我下去,快点。”
卢国公目光落在曲渡边破旧的竹编帽子、普通的粗布衣衫上,大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是什么身份,可知与使臣呛声,我可以跟你们大周的皇帝说你们无礼!”
“我今日就是要带着她走,你要如何?!可敢揍我一顿为你身后这位花楼姑娘出气?平头百姓殴打南宁国公——是死罪!”
曲渡边撸起袖子:“今日小爷打的就是你!”
他运了一遍心法,拳头上藏了内劲,一拳捶了出去,谁料捶到一半,他经脉中往常积累的真气,以恐怖且不受控制的速度,迅速朝着丹田穴涌去,然后轰的一声——
丹田穴开了。
曲渡边:“?!”
他动作僵住,卢国公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推,人就倒了。
他纳闷:“就这?”
夏赴阳接住曲渡边向后倒的身体,惊怒道:“小七?!”
真气在他体内乱窜,气血翻涌,曲渡边隐约意识到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但真气汇入丹田的那一刻,一股强烈且柔和的困意袭来。
“小七!”
曲渡边低下头,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匆匆避开众人进来的徐停凤,眼中只剩下那一抹刺目的红。
徐停凤嘴角温和的笑缓缓拉平,眼底迅速酝酿起了黑沉风暴,他到了夏赴阳身边,掌心轻轻拍了拍曲渡边的脸颊:“小七?”
这个时候,曲渡边被困意闹的意识已经很不清晰了。
连带着味觉都慢了半拍似的,他被夏赴阳扶着,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在彻底被困意征服陷入昏睡的前一秒,他抬头对着卢国公咧嘴一笑:
“你…你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