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区国际机场,上午10:00整。
清晨7点从京城直飞澳区的私人航线,此刻已经抵达目的地降落。
VIP通道口,数量红旗车停在两旁严阵以待。
停在最前的那辆红旗L5更是最为醒目,车牌是连号的8,两处车头前插着国旗,挡风玻璃后的平台处放着澳区的区旗。
这辆红旗车内,除了司机外没人就坐,显然是在等车主的归来。
三牌照的银灰色幻影姗姗来迟,穿过两侧红旗所开的道,一脚刹车停到了入口处,和那辆红旗L5并驾齐驱。
左右两侧最近的红旗车先后降下车窗,孟愈成穿一身警服坐左边车内,孟谦习着西装坐右边车内,同时看向这辆与周遭黑色红旗车格格不入的银灰色幻影。
孟愈成见状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重新升起车窗。
孟谦习倒是想下车,被一旁的优雅妇人拉住,“等你阿爷来了再出去。”
幻影车内,孟行之罕见的坐了副驾驶,比起孟愈成和孟谦习的正装出席,他只穿了件黑衬衫,连领带都没打,看起来极为随意。
孟坤熄了火,收到林子豪发来的短信,转述道:“先生,从巴黎请来的设计师已经到孟公馆了,现在正在为沈小姐量尺寸,挑款式。”
孟行之颔首,将头转向车窗外的后视镜,他今日狼尾未扎,长度快要过肩,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比平时更添几分威慑的冷感,挑人的发型配上那张深邃的轮廓,他眉眼里带出的混血感被烘托了极致。
他随手拿了根黑绳,撩了一把额前的发抓到脑后和那几段狼尾一起绑起来,露出额头和凌厉的眉峰,琥珀绿眸没有发丝阴影的遮挡,瞳色显得尤为明显。
“先生,沈小姐来电了。”
今晨为了那位老爷子,众人手机都开了静音。
孟行之拿了手机接听,听筒里立即传来女孩温柔的声音,“uncle,你在忙吗?不忙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挑一挑款式?”
幻影车正对的通道口,孟老爷子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缓步走了出来。
孟行之瞧见也没什么反应,不紧不慢的回答女孩:“不是让你挑你钟意的就行了吗?”
“可是我钟意的,我不知道穿上了适不适合出席uncle的宴会。”
女孩懂事又有分寸,自己拿不准主意了所以要来寻求孟先生的帮助。
身旁两侧的一房,孟谦习和孟愈成和孟一夫人已经下车迎接,老爷子今年七十四,头发虽然银白却仍旧梳的一丝不苟,身上套着黑西装外面披着大衣,穿着讲究的很。
哪怕已是高龄,他背仍旧挺的笔直,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稳健,中气十足,只是神情极为威严庄重,一看年轻时便是久居高位说一不一的主。
“你钟意的就适合。”孟行之看着车前一群人慢慢走近,“尽管挑你喜欢的。”
女孩轻轻的笑了一声,又咦声:“uncle你那边好像有
很多脚步声?是有人来吗?()”
“嗯,是有很多人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我先挂了,不打扰uncle了。”
“好。”
孟行之和女孩通完电话,孟老爷子正好走到他身侧的车窗外停住。
孟行之敛了眉间一丝柔和,平声道:“孟检好大威风。”
孟老爷子孟唐,年轻时曾是澳区检察院第一把交椅,后来虽然仕途节节攀升调离原岗位,但敬重他的人仍旧会尊称他为一声孟检。
但被长孙如此称呼,孟老爷子面色不虞。
孟谦习跟在孟老爷子后面为大佬提心吊胆,孟家上下除了他这位大佬,谁不对老爷子是毕恭毕敬的?
孟老爷子却没有出言苛责孟行之,而是看了一眼四周停的车,“是谁准备的这些?”
孟愈成回话:“没人准备,都是自发的。”
孟老爷子皱了皱眉,“去叫人散了,浪费人力。”
“是。”
老爷子秉承着老一辈的思想,并非铺张浪费的性子,也看不惯这些装腔作势的拿乔排场。
他一发话,车和人都很快散去,只留下孟家的直系子弟。
孟行之仍旧没有下车的迹象。
孟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哼了声,转身上了旁边的红旗L5,用普通话招呼道:“小叶,跟我坐这辆。”
人群里走出个穿黑裙的女人,模样生的很漂亮,面上化着精致妆容,气质娴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叶曼从幻影前走过去时,向里面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看了一眼,看清他面容后眼神闪过惊艳,随后微笑了一下,快步上了一旁的车。
孟坤看向孟行之,“先生,接风宴还去吗?”
孟行之无甚表情的抬了抬手,“跟上去。”
中式的粤餐厅,私密性的包房内,依次排列着三张圆桌。
孟老爷子坐最上游的主位,安排了叶曼坐他右手边后,其余众人才纷纷开始入坐。
孟坤推着孟行之到了孟老爷子左手边,拉开椅子,将轮椅推进去。
孟老爷子斜眼瞧了瞧孟行之的轮椅,没当场发作,开始动筷。
食不言,寝不语。
孟老爷子的规矩,一包房内的人无人敢发声,只见他用了几筷后,换了公筷,给身边的叶曼夹了菜,“不用拘礼。”
叶曼含蓄的笑答:“谢谢孟爷爷。”
孟老爷子对叶曼十分满意,放下筷子,看向左手边坐着的孙儿辈,为他们介绍道:“叶琛是我多年的战友,叶曼是他唯一的孙女,这次我带她来澳区过年,你们记得多多照顾。”
孟谦习连忙道:“好。”
他一说完,发现大哥一哥都没吱声,略有些尴尬,和那位叶小姐对上视线,对方冲他礼貌的笑了笑。
用完饭后,孟老爷子吩咐人带叶曼回去休息。
孟愈成适时说一句:“叶小姐身份住酒店恐怕不合适,我在氹仔有套平
()层,地段还算繁华,景区商业街都比较集中,女孩子想要逛街游玩也方便。不知道叶小姐意下如何?”
孟家人中早有人听说,老爷子这次从京城带回来的叶小姐是要和家中话事人谈婚论嫁的,现在孟愈成突然提及要将自己的房子给叶小姐住,怎么看都像是要在这段关系里横插一脚的样子。
孟行之拿了杯茶轻抿一口,神情淡漠的很,没有一丝动容。
孟老爷子对叶曼说:“去老一的房子也好,方便你玩耍。”
叶曼很顺老爷子的意,“好,那就麻烦孟爷爷和一公子了。”
“不麻烦。”孟愈成起身领着叶曼走出去,“我派人送叶小姐。”
叶曼走后,孟老爷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从座位上猛的站进来,眼刀扫向孟行之,“跟我进来!”
孟坤看向孟行之,孟行之抬了抬手,“我自己进去。”
一墙之隔的休息间,孟行之操纵着轮椅进入,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孟行之如此模样,气的手都在发抖。
“我扶你当话事人,不是让你肆无忌惮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他站起来绕着孟行之恨铁不成钢的打量,“我知道你还惦记着老三的死,但他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是英雄。”
“你和他不一样,你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该再去惦记那些私人恩怨。这次是断了腿,那下一次你是不是要把命赔进去?!”
孟行之听笑了,他质问道:“孟检也知道老三是英雄,所以在孟检心中英雄就该含恨而终?那些杀英雄的罪犯就可以逍遥法外?”
孟老爷子被问的一滞,他深吸口气,神情慢慢恢复如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迟早有一天那些人会落网。所有危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罪犯,会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
他检察官出身,一身正气,出口就是章法,十分具有说服力。
孟行之默了片刻,不再和老爷子正面谈论这个问题,他将话锋一转:“您不认老三的妻子,现在老三的儿子都已经六岁了,您还打算不认吗?”
孟老爷子不为所动,“她连孟家的门都没入,未婚先孕,谁知道她怀的到底是不是老三的遗腹子。”
“现在DNA技术很成熟了,您要是想认这个曾孙,我今天就能让您看到结果。”
“名不正言不顺,我孟家也不缺子嗣。”孟老爷子态度一如当年强硬,不肯点头让孟礼和谢理进孟家门。
随后他目光威严的看向孟行之,“更何况即便没有我这个老爷子点头,你这个话事人也早就把他房孟家子侄对待了!”
“您也清楚,如今孟家是我话事。”话已讲到这里,孟行之索性将话挑明,“在我看来,只有无能懦弱的男人,才会依靠联姻的手段去获取资源利益,以此来巩固家族的地位。”
“孟家不养无能的人。”孟老爷子在这件事上和孟行之看法一致,“孟家人和孟家,都不需要联姻。”
孟行之指尖轻点扶手,“所以我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
“娶妻当娶贤,叶曼不论是出身还是教养都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她以后会成为一个好的贤内助。”孟老爷子意有所指道:“孟家话事人的妻子,要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不是港城那些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可以妄图染指的。”
孟行之笑了笑,“看来您是迫不及待的想再有一个,长的和我眼睛一样的重孙了。”
“……你!”
一句话又让孟老爷子动了肝火,他视线集中在孟行之的眼上,非国人的纯正血统,妖冶的绿色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是不喜的。
“既然不想看见,有关我的任何私事烦请您老都不要再过问。”孟行之操纵轮椅转身离开,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免得伤了我们爷孙情分。”
他从房间里出来,孟愈成就站在门外,光明正大的不知道听了多少墙角。
孟行之直截了当,“钟意那位叶小姐?”
孟愈成冷漠的很,“不钟意。”
“不钟意上赶着让人家住你家?”
“不让她住我家,难道去住你的孟公馆?”孟愈成语带讥讽,“到时候和你在公馆里养的人闹起来,丢的是孟家的脸面。”
孟行之道:“那我还要多谢你替我分忧了。”
“真心要谢我,就把孟公馆里的人赶走,让叶曼住进去。”孟愈成很是认真,“孟家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的共赢。”
“你说得很对。”孟行之点头认可,“所以叶小姐,你能拿下吗?”
孟愈成气笑,“当话事人就该担话事人的责任!”
孟行之反问:“所以你是拿不下?”
“拿的下我也不想拿。”孟愈成不想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别想拉我下水。”
孟愈成说完就重新正了正警帽,转头大步离开,看起来极为不想和这桩婚事沾上关系。
孟坤走出来推动孟行之轮椅,“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孟行之抬手抚了抚眉骨,眼底堆积着阴云。
与老爷子对话,谈起那些恼人事情,孟先生的情绪也不能一如平常的稳定。
没来由的想见沈晗黛。
是撒娇也好,卖乖也好,哪怕是刻意演戏的讨好,孟行之也想见到她。
“回孟公馆。”
沈晗黛和设计师一起花了半天时间,终于选好了心仪的礼服,量身定做时间太赶来不及,设计师记了沈晗黛的尺寸,回去修改。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小孟礼背着一书包的种子上门,说要来借孟公馆的花园做寒假的劳动作业。
沈晗黛见到他十分惊喜,和他一起到了花园,“你上次突然就离开了,我还以为你不来玩了。”
孟礼拉开小书包把里面的袋装种子全部倒出来,“上次我妈咪很早就来接我去看爹地了,阿姐那时候还在睡觉,所以我就没有跟阿姐说goodbye.”
“这样啊。”沈晗黛帮孟礼撕开那些袋子,“对了小孟
礼,过几天你大伯要带我去一个宴会,你到时候会不会去?”
孟礼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阿姐说的是孟家那些大人办的家宴吧,他们都不喜欢我和我妈咪,不会邀请我去的。”
他自顾自的又去翻出小铁铲,“家里只有大伯和四叔喜欢我,大伯待我和妈咪好,我最喜欢大伯……”
小男孩说话一副孩子气的口吻,虽然很稚气,但沈晗黛却听懂了。
小孟礼在孟家并不受喜欢,只有孟行之视他为子侄,会对他和他的母亲好。
沈晗黛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小孟礼的头,“你大伯是个非常好的人,他一定会保护你平安长大的。”
小孟礼点了点头,“我也希望大伯的腿能早点好起来,我不喜欢他坐轮椅。”
沈晗黛说:“我也不喜欢。”
幻影开进公馆大门,沿途花园青葱一片,一大一小的人影在绿丛中一闪而过。
孟行之出声:“停车。”
孟坤停了车,辅助孟行之下车后,推着他往花园里去。
开阔的草坪上,沈晗黛和孟礼拿着铲子正在埋头挖地,两人都极为认真,丝毫没察觉到人来。
下午天光正好,淡金色的光洒到他们身上,女孩的身形好似镀上了一层光晕,精致的脸颊被照的清晰无比,她神态专注,乌黑的珍珠眸清澈透亮,看上去美好的像副画。
孟行之心中那些郁郁,莫名的就跟着飘散。
“大伯回来了!”
沈晗黛偏头,看见不远处归来的男人,眼睛一亮。
她和孟礼同时站起来,想要小跑向他,但孟礼比她更快,沈晗黛把要跑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在心底告诉自己,要淑女。
等孟礼和孟先生聊过几句后,沈晗黛才小步走过去。
刚走到孟先生面前,沈晗黛头上的针织发箍就往下滑,想用手推上去,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是泥巴,发箍卡在她额头,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很是尴尬。
“过来。”孟行之对她说。
沈晗黛用手腕扶着头上窘迫的发箍往前走,孟行之拉过她的手让她半蹲了下来,伸手取下她的发箍,理了理她额前微乱的发,又替她帮发箍重新戴好。
“流汗了。”
沈晗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还没撒种子。”
孟行之扫了一眼她齐腰的乌发,跟柔光缎似的,“头绳带了吗?”
沈晗黛摇头,“没。”
“蹲下来。”
沈晗黛乖乖照做,刚蹲好,就看见孟先生单手扯了自己脑后的黑绳,深棕色的狼尾发散下来,有微光从他的发间透出来,落到沈晗黛的脸上。
沈晗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将她披在身后的长发用他修长的手指梳顺,随后握在掌心并成一束,用那根才从他头上解下来的黑头绳,替她把长发束了起来。
“大伯给阿姐梳头发。”小孟礼在旁边说。
沈晗黛长到19岁,是第一次有男人
为她梳头。
他动作温柔无比(),抚着沈晗黛每一缕发的动作都轻柔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好似怕将她扯痛。
女孩的心头被浇满了蜜,甜丝丝的,快要被身上的阳光和蜜一起照的甜甜的融化。
菲佣推着琳琅满目的下午茶餐车送来,孟礼和沈晗黛洗干净手后,见菲佣把下午茶细细的摆放在他们各自的面前,新鲜的士多啤梨色泽红艳,果实饱满。
孟礼要将沈晗黛面前的士多啤梨换到自己面前,“阿姐不钟意士多啤梨,我替阿姐吃。”
上次一起吃过早餐,小孟礼见过沈晗黛只吃了很少的士多啤梨便以为她不爱吃,本来是贴心好意,但沈晗黛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士多啤梨被换走,被小朋友拿走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回来。
孟行之将自己面前的士多啤梨推到沈晗黛面前,“钟意?”
沈晗黛抬起眼睛看向他,孟先生不会苛待她,也不会拿酸的士多啤梨给她。
她点点头,插起一颗士多啤梨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甜蜜的味道快要融化她味蕾。
小孟礼一本正经,“阿姐只吃大伯给的士多啤梨。”
沈晗黛咽下嘴里的士多啤梨,笑容很是娇俏,“你说的没错。”
她说完悄悄偷看孟行之,见他神情淡漠,但望着她的眼神却是温和的,她忍不住弯着唇笑的更甜。
能没有束缚的吃着甜的士多啤梨,对她来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沈晗黛没有再拘着自己,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就把整盘士多啤梨吃光。
小孟礼若有所思,“阿姐这么喜欢士多啤梨,要不要在大伯的院子里种士多啤梨?”
他是孟先生的亲侄子才有这个待遇,沈晗黛这个蹩脚侄女哪儿敢提这样的要求,她连忙要摇头,却见孟行之问孟礼,“你带了士多啤梨的种子?”
“嗯,我带了很多的种子。”
孟行之向孟礼伸出手,小孟礼从书包里拿了几袋士多啤梨种子递到他手中,他看了看,又询问沈晗黛:“想不想种?”
沈晗黛被问的有些蠢蠢欲动,“可以吗?”
“可以。”孟行之招来钟伯,吩咐道:“明天让花匠来,在温室里辟一块能种士多啤梨的空地。”
温室确实适合种草莓,可是孟先生温室里的花草都极其昂贵,草莓与其相比就显得普通的多。
沈晗黛想打退堂鼓,“还是算了吧,uncle养的花草都很珍贵。”
孟行之淡声道:“再珍贵也不能给你当士多啤梨吃。”
小孟礼开心鼓掌,“以后就有士多啤梨吃了……”
沈晗黛心中的甜蜜流淌的更凶,孟先生如此珍视她,她感激的想要同他道谢,可话到嘴边,那些甜蜜全都被心虚和愧疚淹没。
孟行之问:“礼服挑好了吗?”
沈晗黛轻声:“嗯。”
孟行之将遮住她脸颊的发丝替她放到身后,“到时候待在我身边就好。”
孟家定期举办家宴,尤其是过年办的
()会比平日里还要隆重。
澳区豪奢酒店,风格大以欧式葡式为主,孟老爷子爱好传统,并不喜那些洋派做头,所以只要有他在澳的家宴,一律都在半岛松山,他自己的四合院举办。
除夕当日,孟行之作为孟家话事人一早便到了松山四合院。
孟家子嗣算上旁支,这一辈有将近百来号人,他选了其中骨干精英,带到议事厅,开始讲新的一年里孟家与华臻的发展和方向。
要交代的细枝末节很多,这个会议一开就从早上开到了晚上。
孟坤守在门外,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孟公馆接沈小姐赴宴。
刚一走就和开会中途出来的孟愈成撞上。
他喊道:“一公子。”
孟愈成点了点头,孟坤对孟行之向来寸步不离,见孟坤要离开孟愈成心中有些好奇,“你去做什么?”
孟坤道:“接人。”
孟愈成心念一动,“接那个港城来的女人?”
孟坤不避讳,“是。”
今晚家宴孟氏族人全都在场,叶曼也会参与,按照老爷子的脾性,说不定还会当场宣布叶曼和孟行之的婚事,让孟行之下不来台不得不点头答应,可要是让那个港城来的女人到了场,叶曼和叶家都会被当众驳面子,这桩婚事肯定是成不了的。
孟愈成不动声色,“正好,我也想再见一见那个女人。”
孟坤拒绝:“不合适。”
孟愈成铁了心,先一步拉开车门上了车。
到时间了,孟坤再不出发就赶不上了,他上了驾驶座点火开车,有他在,孟愈成就算想用有别的心思,他也会盯牢的。
四十分钟后,他们抵达孟公馆。
钟伯出来打了招呼,“沈小姐还没化完妆,需要再等等。”
孟坤点头,“还有时间,不着急。”
孟愈成审视一眼孟公馆周遭,百无聊赖的看到门口树下挂着的一只金丝笼,他走过去,见里面有只金丝雀。
毛色很是漂亮,长的也精致小巧。
“你们先生还真是爱养金丝雀。”孟愈成略感无趣的从金丝雀上收回视线,“只希望他今次能早些玩腻,将那只港城的金丝雀放回去,别误了家里的大事。”
孟坤沉默,不想同他讲话。
钟伯作为管家却不得不礼貌的问:“一公子是指什么?”
“我指的自然是那个港城来的女人,他难道还打算豢养一辈子吗?”孟愈成口吻里带着几分不屑,原本是指向孟坤,余光却扫到门后的一片浅紫色裙摆。
他语气里的讽刺意味更浓:“今晚老爷子为他挑的结婚对象也会到场,今晚就会宣布婚讯。为了孟家,他这个婚迟早是要结的。”
“所以上不得台面的人,还是不要到场的好,免得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一门之隔,沈晗黛双手紧攥着身上精致的礼服,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