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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改错字)

作者:折秋簪花字数:6475更新:2024-07-22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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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就连安王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些许。

因为此番晏南事宜涉及叛国大罪,是以众人虽然心里都有些蠢蠢欲动,但倒也还算安分。

唯独此刻右相眉头微凝,不言不语,连一旁安王不住使眼色的一幕都充耳不闻,只是反而看向了大都督,片刻后,方才率先问道:

“不知大都督此行晏南,顺遂否?”

“很顺。”

大都督只站在那里,身如铜墙目如刃,便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不少人都汗毛炸起。

随即,大都督简单说了一下晏南逆贼的罪名,只那价值七千万两资敌之物的出现,便让安王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七千万两。

一个晏南又能有多少个七千万两?

右相听到这里,也仿佛心里的最后一只靴子落地,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惋惜。

可他又能怪谁?

明明他对梁向实有那么多次下手的机会,可偏偏他想要试着能不能从梁向实手里榨出更多的利益,却不曾想功败垂成!

此事可以瞒的过别人,可绝对瞒不过那少年,是以这两月以来,右相都没脸去召那少年一见。

大都督此言一出,基本上晏南在未来数年之内都无法再被压榨出更多的利益了,一时安王也安分了下去。

景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才开口道:

“晏南众官员及河西部分官员此犯谋逆大罪,罪无可恕,大都督所为乃是情理之中。

然,经此一事,晏南也必将群龙无首,还请诸位爱卿畅所欲言,为晏南重新选出一名清白磊落的巡抚及其他属官。”

景帝的声音素来在朝堂上不得重视,可今日之事,再没有比景帝开口更合适的了。

最重要的是,下一刻,景帝直接看向安王和右相,一副倚重至极的模样:

“王叔,右相,不知你二位有何见解?朕如今年少,对朝堂诸臣并不比两位了解,此事便交由两位处理吧。”

景帝笑吟吟的说着,右相和安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

旁的不说,这正二品巡抚之位,可不是随意居之的,最重要的是,现在晏南的官被大都督都杀尽了,整体完全瘫痪,若是派一位能力好的左膀右臂去,右相和安王舍不得。

可若是随意遣人去,未曾妥善抚民,反而激起民愤,若有民间起义兴起,那他二人更是要遗臭万年了。

右相如是想着,忍不住抬眼看向上首的景帝,景帝这会儿却是一脸诚挚,面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似乎,是疑惑今日右相为何不大权独揽了。

大都督对于右相和安王那点儿龌龊心思心知肚明,可他也没有替景帝解围的意思。

先帝统兵有数,所向披靡,有扭转乾坤之力,他雷尚毅自然拜服,反观小皇帝,登基

九载,如今还孱而未立,着实让人叹息啊。

大都督的所想无人知道,不过他站在那里,便是大周的定海神针,官员无不敬服。

而随着右相和安王目光短暂的交汇后,右相随即站了出来:

“启禀圣上,兹事体大,臣以为应当让吏部先整理出合适的官吏名单,再由圣上酌情选取,不知圣上以为如何?”

右相不疾不徐的说着,可是看着景帝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这位幼主可不是什么昏聩之辈。

“右相与安王做主即是,不过此番千余名官员缺位,若是官吏实在紧缺,可准行举人大挑,亦或是大计后,择地方官员择优录入。”

景帝说完,还不待右相和安王反应过来,便看向站在一众侍郎之中的马清:

“除此以外,此番大都督与马爱卿一路辛苦奔波,为我大周办理了首次叛国大案,朕以为当重赏二人!”

景帝话音落下,大都督与马清纷纷站了出来,右相眼中的疑云也不由散去。

难怪今日圣上这般“示好”,原来是要为他的亲信铺路,就连大都督也不过顺带罢了。

大都督对此面上不露悲喜,右相也没有看好戏的意思,倒是这马清升的有些太快,若是不压制一二,他便只能想法子送其上路了。

右相眼中飞过掠过一抹狠厉,随后这才恢复了原本的和善,口中道:

“圣上所言极是,雷大人和马大人此番功劳匪浅,不知圣上欲如何赏赐?”

右相的眸子闪了闪,显然是打量着若是景帝说的不合他心意,便要当庭驳斥。

马清这会儿额头冷汗直冒,他心里虽然很感激圣上的这番心意,可是右相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不过,马清想着那日徐韶华的话,虽然这会儿手脚冰凉,可还是镇定的站在原地,只低头谢恩。

“雷爱卿在父皇在位之时,便立下赫赫之功,此番劳苦功高,然父皇实在重视,倒也不曾为朕留些余地。”

景帝感叹的说着,倒是带着几分玩笑的味道,可却让右相心中警铃大作,下一刻,景帝直接开口道:

“既如此,雷爱卿听旨:大都督雷都督为国鞠躬尽瘁,战功赫赫,此番更是以一己之力荡平晏南逆贼,故封为平南侯,享双奉!”

景帝这话一出,右相正要劝说,可下一刻,大都督大都督那冷漠的眼神直接飞射过来,右相都不由得却步。

“臣,叩谢圣恩!”

景帝难得从大都督的脸上看到一丝冰雪消融的味道,心里一时叹为观止。

枉他与大都督相处多年,可竟不如一位连大都督面都不曾见过的少年对他了解。

这便是旁观者清吗?

昔日他只道父皇留下的这位平南侯太过桀骜不驯,他日恐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可如今九载光阴,平南侯纵然不驯,可却从未如安王和右相这般行僭越之事。

来,父皇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这平南侯所求唯他能给,而其也必将如父皇在位那般,为自己驰骋天下!

不过,此番景帝为大都督,被加封平南侯封侯之事,其用意可远不止安抚大都督。

这会儿,景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乐阳侯,自常家倒下,乐阳侯作为京中独一份的勋贵,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

但徐郎将乐阳侯府不着痕迹与自己绑在一起,那么他便需要回护一二才对。

果不其然,等大都督昂首阔步的站回原位后,乐阳侯几乎星星眼的看向了景帝。

就算有安王照拂又如何?安王那老小子要的是他乐阳侯府要有用,否则顷刻之间便会被弃如敝屣。

而如今平南侯的横空出世,让乐阳侯自常家倒后的心里压力稍稍缓解。

眼看着景帝先封了一个侯,还要再继续封赏马清之时,安王也终于坐不住了,旋即出列道:

“圣上,马大人去岁便官至二品,而今不过一载便要再度晋升,只怕要惹的朝臣不满,于社稷无益。()”

安王说着,警告的看了一眼马清,马清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恨不得哐哐点头,那是连头都没抬。

“正好此番晏南之事与京察大计在同一年,臣以为不若将这二者结合后,圣上再度封赏如何?‰()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安王说的是商量的意思,可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的,右相听到这里,也只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位,一时朝中安静如鸡。

景帝顿了片刻,随后道:

“那便依王叔所言。”

这场朝会,景帝和平南侯都默契的没有将反攻月以国之事摆在明面之上。

因为今日景帝的突然封侯,以及晏南河西两省的官员安排,让右相等人暂时无瑕去询问那些还在路上的赃款。

而等下了朝,景帝让人将马清请到御书房,马清刚一进门,还未行礼,景帝便直接赐座:

“马爱卿且安坐便是,今日,让马爱卿空欢喜了。”

景帝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带着一丝歉疚,马清立刻起身表示:

“圣上,无妨的!臣此前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给事中,而今得圣上赏识,方有今日。

为圣上做事,臣不敢居功,只愿他日能亲眼看到我大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之日!”

马清说的很是诚恳,不过以如今安王和右相的贪婪来看,怕是只有景帝真正掌权才能实现。

如此,倒是一个不着痕迹的马屁。

景帝听了,也不由莞尔:

“马爱卿一心为国,朕心甚慰,不过,要不了多久,只怕马爱卿便要外放离京了。”

安王今日种种言辞,景帝不需猜测便知其目的,他与右相,不过是想要自己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罢了。

马清对于景帝这话,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那便外放出京,为大周,臣九死不悔!”

马清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着

(),景帝沉默了一下:

“又是徐学子猜到的?”

马清一下子卡了词,随后这才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徐学子说,圣上已经用了臣两次了,短时间怕是无法再用第二次……”

而让他出局最有效的法子,便是外放。

景帝听后,沉默了一下,这才那喃喃道:

“还有二年……”

马清听罢,心中一喜,这话便是圣上将徐学子放在心上了,徐学子帮他多次,他也想要为徐学子做些什么。

徐学子足智多谋,圣上正好却一能谋善断之人,二人相合,实在妙哉!

随后,马清退出了御书房,景帝难得没有去看那些请安折子,反而登上了皇宫之中最高的摘星楼。

百尺高楼,手可摘星。

可如今正值白日,景帝站在顶楼,远远眺望,那是国子监的方向,而那里,有着一颗连帝王都要凝视的明星。

只待,他日冉冉升起。

“德安,去派太医瞧瞧太傅近来如何了?若是旧疾当愈,便快些归朝吧。”

景帝看着远方,如是吩咐了一句。

左相当年随先帝几度征战奔波,又曾单骑二千里,以至于到现在一到冬春交际便双腿刺痛不能行。

而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景帝也想有个人说说话。

……

翌日,便是二日之期的最后一日,景帝特将平南侯请入宫中,不过这一次景帝并未在御书房接见,而是去了皇宫西苑的湖心亭。

春风送暖,幕帘轻荡,御湖之上,烟波浩渺,鸥鹭斜飞,烟绿色的柳丝也在湖中落下了点点涟漪。

平南侯被德安引至亭中之时,便见素来持重端方的圣上一身黄白游银丝藤纹春服,正坐在石几前,见到平南侯方才展眉一笑:

“平南侯来了,坐。”

平南侯微一挑眉,此前这位少年天子在自己面前可无法这般自如,如今倒是出了奇了。

不过平南侯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这会儿他拾衣坐下,随后便有宫人奉上茶水,平南侯轻抿一口:

“圣上这里的碧螺春总是吃着有些特殊的。”

可满打满算,这是平南侯第二次在景帝这里用茶,上一次还是前往晏南之前。

景帝听了平南侯这话,耳根一热,此前他觉得平南侯就是一块烧红的炭火,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只得暂时冷处理,今日被平南侯这般试探,景帝心里有些尴尬,但也有些庆幸。

庆幸,他这么早便发现了这些事。

随后,景帝看向平南侯,面上带着淡笑:

“平南侯,这茶水吃多了,也就寻常了。”

平南侯不置可否,待一盏茶饮毕,平南侯这才开口道:

“不知圣上对于臣那日所言考虑的如何了?”

景帝示意德安重新倒茶,随后这才垂下眼,淡声道:

“平南侯,抱

歉,朕不能答应你这件事。”

平南侯并未如那日那般步步紧逼,今日的他对于景帝难得有了些耐心,这会儿也是用同样平淡的语气道:

“不知是何缘由,还请圣上示下。”

景帝闻言,沉默了一下,这才道:

“朕不愿大周的声誉毁于朕手。”

“圣上不信臣?”

平南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但景帝并未惊慌,只是平静的看着平南侯:

“敢问平南侯以何理由发兵?若师出无名,则士气不佳,届时又需要多少兵将的性命来填?”

平南侯眉头紧皱:

“晏南之事,证据俱全,如何会师出无名?”

“敢问平南侯,证人何在?”

杀完了。

平南侯心中默道,但素来叛国大罪,斩草除根乃是常事,可这会儿,景帝要证人,他还真拿不出来。

“平南侯,对于我大周来说,此事证据确凿,可对于月以国来说,没有抓住他们的命脉,那便是诬陷。

父皇用了近二十年,才稳定了边疆,如今晏南、河西空虚,百姓民不聊生,贸然发兵的胜算有几成,平南侯善兵,也该知道的。”

景帝语重心长的说着,暖风拂来,随着景帝一声声平南侯,平南侯的态度也随之渐渐软化。

“可月以国欺人太甚,若不惩治,圣上便不怕他日其蹬鼻子上脸吗?”

平南侯这话一出,景帝看着远处碧波荡漾的湖水,微微一笑:

“听说,今年驻守月以国边境之人乃是平南侯的侄子,少年人多意气,偶有摩擦也是常事,不是吗?”

景帝这意思,便是不许平南侯出手,而是让雷睿明来做,他虽是雷氏子,可到底现在也不过是无名小卒。

若是胜了,那自然要月以国吐些东西出来。

若是败了……

景帝看了平南侯一眼,垂眸掩住眸中的笑意,平南侯不会允许他败。

平南侯听到这里,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帝,他子息单薄,如今圣上愿意给远照一个机会,对于雷家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况且,此番平南侯的爵位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不多时,平南侯起身拱手道:

“既如此,臣便下令将梁氏余孽尽数剿灭,赃款收归国库!”

景帝闻言,却摇了摇头:

“不,既然如此,还请平南侯继续将赃款拖至晏南官吏选定之后,那些本就是民脂民膏,自然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景帝说这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平南侯:

“朕相信,平南侯定然可以将此事做好。”

平南侯会不贪吗?

景帝一点儿也不信,可是与其让安王和右相将其瓜分,景帝更想借平南侯之手,让他二人彻彻底底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平南侯听了景帝这话,心中一凛,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帝,随后拱手低头道:

“是,臣遵旨!”

平南侯大步离开,湖心亭中,少年天子孤坐其中,静静的凝视着远处自由飞翔的鸥鹭。

平南侯回到府中,直接去了书房,用密语将今日景帝说的两件事交代下去。

只是在说起那批赃款的时候,平南侯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这批赃款并未入库,即便他贪墨入袋,寻常人也轻易不会知晓。

只不过,平南侯想起那个在无数史书诗词中繁荣昌盛的晏南城中,饿殍遍地,哀鸿遍野的一幕,他的呼吸重了重,那冰块一般的脸上,渐渐多了几分坚定。

全部停留原地。

六个字落下,平南侯只觉得自己心中一定,他看着那轻薄的信纸,忍不住摇了摇头。

事涉众多钱财,可却未曾入库,也不知他日自己会被众人如何揣测?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就这样吧。

平南侯心里不合时宜的浮起少年天子那双没有冕旒遮掩而显得分外澄澈,真诚的眸子。

这样倒也不辜负先帝对自己的昔日之恩了。

而另一边,因为景帝将晏南官员的指派交给二人,是以安王再度登上了右相府的大门。

这一次,右相府的门子都没有以前的受宠若惊,只拿了赏银便引着安王朝明堂走去。

“王爷,我家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您这边请。”

衙门人多眼杂,右相直接点卯离开,安王倒是闻弦声而知雅意,也巴巴跟着过来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右相是在明堂接待安王,倒是比之之前,显得关系亲厚了些许。

安王刚一坐定,右相便让人上了茶水,安王还未喝到口中,便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庐山云雾茶?右相好手段!”

这可是竹青坊的镇馆之宝,可如今竟然成了右相府上的待客茶水,安王心里不是不惊讶的。

右相倒是面色如常,只随意道:

“此茶已经上了数月,再吊着人胃口也是不妥。”

安王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这会儿也只是淡淡一笑:

“茶好,右相的手段也不差。不过,此番梁家之事,你我倒是棋差一招。”

安王想起自己为梁向实准备等种种证据,便忍不住心痛,那可是他累晕了十几个善数艺的官员这才做出来的天衣无缝的铁证!

可结果毛都没有捞到!

这会儿,安王口口声声是你我,可实则看着右相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怨气,若不是右相非要看梁向实使尽手段,哪有那光平县主的事儿?

安王这话一出,右相便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不过安王这次更加无用,右相只是冷哼道:

“那又如何?待他日晏南众氏族的赃款归京,该是本相的,还是本相的!”

安王一听这话就不干了,立刻道:

“若非本王去信引诱,右相以为梁向实会这般轻易归京?倘若梁向实不归京,又如何有此番的晏南大换血之事?”

安王认为自己此次引梁向实归京也是立了大功,顿时就要闹了,可右相更恨安王拿腔作调,否则早就给梁家收拾了。

二人一番掰扯,安王最终还是只能拿原有的二成,但安王也知道自己后头误了事儿,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而就在两人的言谈之间,便将那本可以成为晏南百姓的救命钱粮划入袋中,只待他日赃款归来之日。

将银钱分妥了之后,晏南省的各级官员也该好好划分划分了。

不过如今的晏南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将心腹放在那里,便是半废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是以,两人直接开始谦让起来,若是朝中百官看到这一幕,只怕要以为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呢!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晏南这个目前可以称得上烫手山芋的“富省”在二人的彼此推诿之间,迟迟没有定下一位官员。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二人说的口干舌燥,齐齐低头喝起茶水,等一盏茶尽,安王这才叹了一口气:

“这次晏南之事必须要寻一能掠阵之人担任巡抚方可,否则若有差池,你我便是大周的罪人。”

右相只抚了抚须,没有接话,安王忍不住道:

“不若,我们等今年的京察大计结束再行选人?”

“本相如今倒是有一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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