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人群中就剩下阎忠一人还在奋力向外冲杀,阎忠的身上让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怎么也杀不出包围圈,他的体力不断的下降。他只知道向前冲杀,无数的子弹打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护身甲,随时都有可能崩溃。阎忠双眼四处观望,寻找着崔老三的踪迹,想要击杀匪首。
喽啰兵不自觉的向后倒退,很快场中间出现了一块空地,阎忠站在中间,他走到哪,哪个方向的喽啰兵向后倒退,让他始终处在包围圈的正中心。
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轻笑,崔老三从喽啰兵中走了出来。左手托着一颗地雷,右手指着阎忠,道:“阎老财,你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你老哥一个了,哈哈哈.”
阎忠脸色铁青,心乱如麻,高喊道:“崔老三,你要是条汉子,就跟我单打独斗,藏在人群里算什么本事。”
喽啰兵们把一具具庄丁的尸体,扔到了空地上,看着那么多熟悉的面孔,阎忠心如刀绞,头皮发麻。
悚然之间,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阎虎的尸体,瞧着阎虎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他身子蓦然一晃,颤了三颤,眼中老泪纵横,抱起阎虎的尸体,轻轻的合上他的双眼。
阎忠表情狰狞扭曲,额头上的青筋乱跳,他目光歹毒的盯着崔老三,把崔老三看得全身难受,阎忠手指着崔老三,咬牙切齿的诅咒道:“崔老三,我咒你不得好死,全家死光,断子绝孙。”
崔老三脸上毫无变化,阴森的大吼道:“所有人瞄准,开火!”
四周无数的喽啰兵举起了手中的火枪,齐唰唰的瞄准了阎忠,枪声响如爆豆,一片火花亮起,密密麻麻的子弹如同暴雨般的射向场中的阎忠。
“啵!”的一声脆响,阎忠身上冒起了无数的血花,他屹立在场中心,身体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分不清本来的面目。可他的身子,还是颓然不动,始终屹立不倒,如同一个沙场上真正的勇士,人死而身不动!
崔老三脸上带着狞笑,高举起大手,喽啰兵们停止了射击,敬畏的望着场中站立着的阎忠。崔老三眉头一皱,随手扔出了手中的地雷,地雷滚到了阎忠的脚下,崔老三看也不看,转身离开。
轰的一声炸响,阎忠被炸成了碎片,身上的零件散落向四周,天空中下起了一阵血雨。
阎家庄阎府大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经过一天的大战,灾民终于攻占了阎家庄。阎家庄里的庄丁,被疯了眼的灾民一个个残忍的杀死。马三刀带人攻下了阎府,看着富丽堂皇,宽敞阔气的阎家大宅。
他发出了得意的大笑,命令马强带人把所有金银财宝和粮食集中起来。阎家大院挖地三尺寻找金银,如有哄抢金银者,就地砍头。这回我刀爷算是发达了,只要得到了阎家的财宝,自己还干什么反贼。到时,带着金银财宝隐姓埋名,娇妻美妾,锦衣玉食,过那神仙一般的日子。
马三刀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厅中的主位上,怀里抱着阎豹的美妾,面前摆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他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品一口美人,喝一口好酒。一时间,感慨万千,我马三刀也有今天,要是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岂不快哉!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道暗道,李大志对不起了,刀爷不跟你玩了。
夜过二更,月色朦胧。马三刀酒足饭饱,借着酒性,在餐桌上占有了阎豹的美妾小翠。在一阵娇哼声过后,他舒爽的提起裤子,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阎家大院。
地面上满是镶有铜盯的大箱子,他指着一旁的马强,仔细的询问道:“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都装箱了吗?”
马强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兴奋的点头道:“都装箱了,光金银珠宝就装了三十多箱,还有二十多箱的古玩字画,八十多箱的铜钱。还有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粮食,大批的军火。我们什么时候,去通知大头领来阎家庄。”
一听到大头领三个字,马三刀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上前拉着马强的肩膀,把他拉进了屋里,看了看四下无人。他伸手关上了房门,双眼直直的盯着马强,表情严肃的道:“强子,你跟着哥哥好几年了吧?”
“三年了,大哥!”马强一脸恭敬的道。
马三刀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道:“你我两家虽然不是近亲,可也是远亲。要按辈份上论,你可得叫我一声表哥。你家家贫,当年你爹找上了我,让你跟着我马三刀干,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三年里,我可有亏待过你?”
马强满脸通红,感激的道:“大哥,你带我亲如兄弟。”
马三刀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一场天大的富贵摆在我们兄弟面前,怎么能轻易放过。看到外面那些金银珠宝了吗?”
“我准备带上亲卫队,连夜押着财宝逃走。我们去上海,那里是洋人的租界,我们分了这些财宝,隐姓埋名在租界里当财主,再把老家的爹娘接到上海,风风光光的过上一辈子。你看如何?”
马强像不认识一样,诧异的瞧着马三刀,疑惑的道:“那大哥不管李大志了吗?他可是你的拜把兄弟。”
马三刀不屑的道:“李大志算什么东西,他只是一个反贼,跟着他早晚要被朝廷捉住,死无全尸。强子,你可不要执迷不悟,你乡下的爹娘和弟弟妹妹,还指望着你出人头地。你可别坑了自己又坑了家里人,现在外面都是金银珠宝,哥哥就等你一句话了。”
马强脸色不断的变换着,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狠狠的咬了咬牙,慢慢的道:“大哥,我听你的,我们连夜逃走,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