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是范!我们的范,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国王,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哈哈哈!”
“前面的伙计,你让一让,别挡着我了,我带来了刚刚做好的巧克力蛋糕,范最喜欢吃我家的蛋糕了,让我拿给他!”
“嘿,小子,你没有忘记我吧?没错,我是莱切斯。年轻人,你要剪一个帅气的发型吗?哇哦,我最近研究出了一个很新潮的发型,我想它会很适合你。”
“该死的,你们这群该死的暴民!围聚在街头干什么,你们想要闹事吗?混蛋,统统给我衮回家去……我是警察,我是你们的罗伊德警长……让开,都让开,让我到最前面去,让我和我的范拥抱一下……”
“罗伊德,你可真不要脸!……这会儿谁会搭理你啊,范,来吧,让路德大叔好好的抱一抱你!……噢噢噢,瞧瞧,瞧瞧,这是谁?哈,是费丽莎啊!好吧,罗伊德,你去和范拥抱吧,我有费丽莎就够了……”
“老不修的路德!不要脸!”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个街头响起,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就那样出现在眼前,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小城的人们依然热情,对自己依然宠溺和疼爱,自己仿若从未离开。
“拉尔夫先生、路的大叔、罗伊德警长,还有理发师莱切斯先生……”
一股股暖流在心里涌动,笑容爬上了脸颊,范毕庄张开手臂,和身边的人拥抱亲吻。
“我,回来了!小城,我回来了!”
……
在小城街头几乎呆了两个多小时,范毕庄和费丽莎才最终脱身。人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毕竟范毕庄很久没有再回到小城了,这一次回来,人们是怎么都不让他立即就离开,拖着他或是聊天,或是一定要让他品尝一下自己的拿手好菜,如果不是费丽莎“发飙”,恐怕理发师莱切斯先生还真的会用剪刀给范毕庄做一个新潮的造型。
尽管很不舍,但人们也知道范毕庄需要回到自己在乡下的庭院,人们渐渐的散去,只有拉尔夫和一对中年夫妇留在了身边。
“本来我是要去给老胡安送信的,不过既然你要回去,那么好吧,我可轻松了,不用跑这一趟,喏,这是小胡安给他的信,你帮我带去吧,范。”
拉尔夫将一封信件递给范毕庄,嘱咐了一番,然后再度拥抱一番,挥手作别,骑上他的自行车,吹着口哨离开了。
留下的中年夫妇,同样是范毕庄和费丽莎的老熟人,确切的说,是范毕庄的房东莫亚夫妇。
“你的房子一直保留着,我们每周都会过去打扫一番,想着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立即入住。今天刚好就是要去打扫的时候。”
憨憨的莫亚大叔咧嘴直笑,他长得并不好看,甚至个头有些矮,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一口黄牙,但范毕庄看着,却是有久违的温暖和感动。
“谢谢你,莫亚大叔。还有苏珊娜大婶。”
苏珊娜大婶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摆手没好气的说道:“说什么谢!反正啊,那个房子现在就是你的,我们不会再把它租出去,那就是你的家!”
莫亚大叔连连点头赞同。
“恩,那里是我的家,比利亚雷亚尔就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胖胖的苏珊娜大婶也笑了,伸手在丈夫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还不快去把我们的车弄过来,我们得把范和费丽莎送回去。”
莫亚大叔答应着小跑而去,转过头来,苏珊娜大婶笑着又道,“我想你们是需要一辆车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嫌弃?我好久没有坐过莫亚大叔的车了,真是想念的紧。”
范毕庄哈哈大笑,这个时候,莫亚大叔已经将车赶了过来。
一辆木质的板车被一头健壮的黄牛拖拉着,莫亚大叔坐在头前,冲着范毕庄招手:“范,快点上来吧,我们得出发了!”
范毕庄笑呵呵的点头,一点儿不犹豫的跳了上去,顺便还将手伸给了费丽莎,费丽莎也毫不在意的坐了上去。
苏珊娜大婶和莫亚大叔对视一眼,开心的笑了起来。
范还是那个范,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或者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走咯!我们走咯!我们回家咯!”
莫亚大叔大喊了一声,驱使着牛车缓缓向前行驶。
范毕庄很干脆的躺了下来,身下垫着的是干枯的稻草,费丽莎躺在他的身边,脸上同样带着笑。
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暖和的洒在两人身上。
范毕庄忽然心有所感的笑着开口。
“听说明媚的日子,阳光和牛车更配哦!”
费丽莎愣了一下,随即甜甜笑了。
苏珊娜大婶也笑了,而莫亚大叔,已经兴高采烈的哼着乡村小曲,驱车走向了温暖的阳光之中。
……
“真是温暖的阳光啊!”
胡安躺在自家的小院中,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一边舒服的眯上了眼睛,一边发出如此的感叹。
自从范毕庄离开小城之后,老头子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之中。没有了范毕庄时不时的窜门蹭饭,没有了春节总是将他心爱的花花草草给糟蹋得凌乱不堪,也没有了费丽莎古灵精怪的捉弄,按理说,这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早已经习惯了和三个小坏蛋毗邻而居,这一平静下来,还真有些感觉不大自在。
最开始的时候,胡安是真的很不习惯,每天早早的打开院子,等待着春节跑过来撒欢,又或者是在修剪花草的时候,范毕庄会热情满满的从眼前跑过……但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熟悉的春节和范毕庄再也不会每天早上就来到自家小院,虽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有时候,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总是会忘记,会恍惚,然后陷入浓浓的失落之中。
就算是到了现在,胡安已经重新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但偶尔想起来,还是会缅怀起曾经的那段又气又欢乐又无奈的时光。
午后的阳光很柔很温暖,胡安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任由阳光倾洒,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还真是老糊涂了,这人一老啊,就爱回忆往事,这不,连做梦都有幻觉了。”
胡安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翻个身,继续打盹,却没有想到,站在院子外面的范毕庄和费丽莎,却是无奈的面面相觑。
“这老家伙是脑子老糊涂了吧,我们叫他,竟然敢不搭理?我看他是胡子长出来了,脾气又翘起来了!哼!”
费丽莎气鼓鼓的瞪眼说道,踮着脚朝着院子里张望,看着小老头满脸享受的模样,恨得是牙根痒痒,身子也跃跃欲试。
“好吧,交给你了,别太粗鲁。”
再呼唤了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范毕庄同意了费丽莎用眼神传递过来的请求,看到范毕庄点头,费丽莎乐呵呵的一笑,推开院门就径直走了过去。
恍惚间,小老头胡安似乎看到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很精致,很漂亮,很……古灵精怪。
恩?古灵精怪?!
胡安顿时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的睁大,但已经为时过晚。
熟悉的声音已经在他的耳边响起,而脸上传来的疼痛感,也让他彻底明白,这特么不是梦!那个喜欢揪他胡子的小恶魔,又回来了!
“我让你睡!”
“我让你不搭理我!”
“我让你长出胡子来就得瑟!”
“胡安老头,我要揪光你的胡子!”
费丽莎愤愤不平的一边大喊,一边手中动作不停,扯着胡安的胡子,笑个不停,满脸痛快。
精灵古怪的费丽莎就在自己的眼前,不远处,范毕庄已经走进了院子,正对着自己轻轻的笑着招手……久违的喜悦充斥在心间,但还没有来得及将这种喜悦表现在脸上,胡安老头就捂着自己的脸痛呼了起来,然后便是“破口大骂”。
“哎哟哟,我的胡子!”
“疼死我了!唔……别揪,别揪,哎哟,我的胡子,我的脸……”
“混蛋!该死的混蛋!费丽莎,你这个恶魔!叫你别揪了……哎哟哟,啊啊啊,你这么不淑女,小心嫁不出去……痛!叫你别揪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范,你这个混蛋,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把你家的这个小恶魔给拖走……”
费丽莎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而小老头胡安则是抱头鼠窜,一老一少在不大的院落里前后追逐,欢声笑语不断。
范毕庄笑呵呵的看着这久违熟悉的一幕,吹着口哨,走到了花草前,拿起了剪子,开始修剪花草。
“还是这里最舒服啊!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
晚上的家宴就是在胡安老头的家里进行的,莫亚夫妇也没有离开,这对农家夫妇就在胡安的院子里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五个人坐在院子里,举行了一场露天的接风宴。
虽然对费丽莎一回来就扯掉自己胡子的恶劣行径很是不满,但在吃饭的时候,小老头还是止不住的一个劲给费丽莎夹菜,在老头的心里,淘气搞怪的小丫头,就是他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