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当范毕庄推开tongs酒吧的木门之后,顿时就成为了大堂内的焦点,灰头土脸的他不但衣服上黑一块,黄一块,脸上都还残留着不少的灰尘和草屑。
而在他的裤子上,还有磨碎的破洞,浑身上下脏不拉几的,活脱脱的一个流浪者形象。
如果不是酒客们对范毕庄太过熟悉,说不定早就起哄将这个“乞丐”给赶出酒吧大门了。饶是如此,大家伙也是面露古怪,更有人哈哈大笑着调侃起来。
“范,你这是刚刚逃难回来吗?”
“我觉得应该是遇上拦路打劫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连范都收拾不了的劫匪,这是得多厉害的人物啊!”
“范,你不是去拉玛西亚训练吗?难道你不是去踢球,而是去救灾赈灾了?哈!”
光头纳多端着酒杯一脸贼笑的走到范毕庄的近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拍着胸脯道:“伙计,是不是真遇到了什么不长眼的小毛贼,没得说,咱俩的交情谁跟谁啊,你说个话,明天我就带着人满城市的去找!”
话虽这么说,但了解纳多脾性的人都知道,这个光头可不是什么好鸟,在范毕庄手中吃了这么多的亏,这会儿看笑话都来不及呢,哪里会起好心去帮对方报仇雪恨?估计找人是真,找到了之后究竟是帮助“报仇”还是带到范毕庄眼前来耀武扬威,那就见仁见智了。
“滚。”
范毕庄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看也不看纳多一眼,环顾四周的酒客。
“不想滚的就闭嘴。”
丢下这样一句,范毕庄径直走向了吧台。
自讨没趣的纳多尴尬的讪讪笑了笑,抱着酒杯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周围的酒客也是纷纷住了嘴,只是一群人不敢再肆意大声的讨论,转而变成了低低的议论和窃笑。
范毕庄也懒得搭理这群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无聊家伙,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咕隆~咕隆~”的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舒畅了不少。
“范,你……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难不成你真的去赈灾了?”
这个时候,系着围裙的菲德尔走了过来,他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只是满脸的肥肉一抖一抖,想必憋笑实在是憋得辛苦。
范毕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踢了两下脚,绑在右脚上的足球立即翻滚了两下。
“喏,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一开始,范毕庄对比拉诺瓦在自己的脚上系绑着一个足球不以为意,但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怀疑,比拉诺瓦是不是在故意整蛊他了。
原因很简单,带着这个足球走路确实不怎么方便。走得慢还好,足球只是一颠一颠的,除了不时的敲打在腿上,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要小心一些,倒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如果走快了,或者是跑起来,那就真是要命了,足球颠动的频率变快,而大腿的摆动和足球不在一个频率上,很容易就会让脚和足球缠在一起,再然后……就是跌倒。
范毕庄起初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走路的速度,并且尽力的将双脚的摆动和足球的颠动处在一个频率上,也就是脚动,球就动,脚落下,球也落下。用极慢的速度做出这样的动作来,那也算是简单,但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范毕庄不知不觉的就回复到了正常行走的速度,那么足球就很不客气了,他一抬腿,足球弹起,还没等脚落下,足球弹在腿上,又飞了出去……几个回合下来之后,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只能是再一次的摔倒。
正常走路都会被绊倒,就更别提是跑起来了。反正范毕庄现在是决计不敢走的太快,饶是如此,从拉玛西亚回到tongs酒吧的这段路程,他已经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次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以这番狼狈的样子出现在酒吧里的缘故。
此刻说起仍旧被绑在腿上的“罪魁祸首”,范毕庄语气都是既愤恨又无奈。
菲德尔倒是有点莫名其妙,他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又疑惑的伸手摸了摸,一脸的茫然:“这不就是一个足球吗?怎么害你了?”
“……”
范毕庄也懒得解释,今天的他确实有些疲乏了,在训练场上被比拉诺瓦蹂躏了一整天,回家之路也几乎一路滚着回来,他哪还有心思去和菲德尔磨磨唧唧。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打了个招呼,范毕庄也没有去二层的阁楼,趴在吧台上就打起了呼。
“这还真是……”菲德尔无奈的摇摇头,嘀咕道,“我真不是tongs的专职酒保啊?你可是要记得,让普拉塔先生给我开工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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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训练场上,范毕庄的出现也引起了训练场上的好一阵骚动。
小球员们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范毕庄纷纷抱以不解和好奇的眼神,而当范毕庄走个几步就栽倒在地的行为,也是惊讶的露齿大笑。
现在的范毕庄哪还有平日里那个冷面狂魔的模样,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小球员们都看出了范毕庄此时的狼狈,还有眉宇间的无奈之色。
劳伦也是在吃惊之下,第一时间跑到了范毕庄的身边,关切的询问。
“范,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这是网上最流行的cosplay,你正在学习模仿吗?”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你开心就好。”
范毕庄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去拍身上的灰尘和草屑,这么丢下一句,而后小心翼翼的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行进速度,一边磨磨蹭蹭的往前走。
再然后,“砰~”地一声,范毕庄又是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
训练场上又是好一阵哄笑,劳伦无语的拍了拍脑门,心中倒是敬意丛生:“范真是了不起啊,这是用生命在进行角色扮演事业啊!”
如果范毕庄知道劳伦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立即转身掐死他的冲动都会有。
当范毕庄三步一跌倒,几乎是用“滚”的方式走到恩里克眼前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主教练紧绷的脸庞,嘴角更是在不住的抽搐。
“想笑就笑吧,我没什么意见。”
范毕庄淡淡的瞄了一眼恩里克身后的比拉诺瓦,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比拉诺瓦此刻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我有在笑吗?很明显没有嘛,我怎么可能会嘲笑为了梦想如此努力的一个年轻人呢?”恩里克仿佛自问自答般的回应,只是嘴角仍旧是止不住的抽抽,他还在尽可能的掩饰,“哈,我只是在思考,蒂托的训练方法好像效果很不错的样子。”
“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训练效果很好了?”
范毕庄很想这么反问一句,他看了看自己满是污渍和草屑的衣服和裤子,拍打了两下,没有说话。
“好了,和昨天一样,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蒂托教练了,范,你可得好好努力哦。”
恩里克拍了拍范毕庄的肩膀,转身走了,只是看他的背影,肩膀在不住的耸动,范毕庄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家伙恐怕脸上都笑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了。
比拉诺瓦始终没有笑,他走上前,仔细上下打量了范毕庄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你似乎是完全按照我说的在做,没有打丝毫折扣。”
范毕庄沉默不语。
“很好,虽然人算不上聪明,但至少有一股子肯学习肯受教的韧劲儿,还不算无药可救。”比拉诺瓦的嘴角突然勾勒出了一抹弧度,突兀的盯着范毕庄,“你会不会认为我是在整你?”
范毕庄平静的回应:“不会。”
在之前的时候,范毕庄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比拉诺瓦没理由会无缘无故的整蛊自己,毕竟整自己对方也落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仔细想来,觉得这位助教大人这么做很可能是另有深意。说不定,就是以这样的方法增强自己的球感?
因为摔倒的次数多了,范毕庄也会自己进行琢磨,怎样才能保持住节奏,让足球和腿一起动起来,怎样才会在速度快起来的时候,让自己不被足球绊倒。
也正是这样的琢磨,让范毕庄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进步,虽然依旧是走几步就会不经意的跌倒,但绊倒的次数却逐渐的减少了,至少在维持正常走路的速度时,只要谨慎一点,摔倒的次数倒是比昨天上了许多。
“那就好。”比拉诺瓦点点头,脸上依旧是在笑,“不过你可别把我想得太过高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你那副冰冷凶狠的样子,是想揍我吧?所以咯……”
比拉诺瓦摊了摊手,一副“我很怕怕”的模样:“我被你吓住了。可是作为教练怎么能够被自己的球员吓住呢,这不是很没面子吗?哈,所以我得想办法报复你啊……哈,我就是在整你,你能怎么样?”
范毕庄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随即松开,再然后也笑了:“想激我吗?呵呵。”
“随你怎么想。”比拉诺瓦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耸耸肩,“如果你不想现在揍我一顿的话,那么好吧,今天的训练可以开始了,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