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沫连忙转身,去追褚锡,只看到他拼命地冲下了楼,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苏小沫连忙跟着进去,看到这一幕,仿佛自己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苏小沫心疼不已。睍莼璩晓
她踩着步子,缓缓地向前,来到褚锡的面前,看着他躲在床边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身体还瑟瑟发抖,苏小沫蹲下,“褚锡,别怕,有我在。”
褚锡紧捂着头,将身体缩成一团,颤抖地说道,“别过来,别过来。”
苏小沫伸手,将他捂着头的双手扯开,他的身体一直往后缩着,不敢抬头,苏小沫好不容易地将他的头抬起,看到他已经满脸泪痕,苏小沫用手指将他的脸上的泪水擦干,“褚锡,你看着我,我是谁,你看清楚。”
褚锡摇着头,一脸惊恐地看着苏小沫,接着又低下了头,苏小沫连忙上前,把他带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抚着他的背,“别怕,别怕。”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褚锡猛地将缩在苏小沫的怀中,双手环在她的腰际,低声乞求着。
“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苏小沫连声答应,就这有抱着他,等到他的情绪缓缓地平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锡慢慢地倒在了苏小沫的怀里,苏小沫低头,看到他流着泪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想着什么东西能让他怕成这个样子,想起刚才被她那样的举动吓得沉默不语,险些自闭,可是,当他看到阁楼上的那些东西,更是把他吓成这副模样,苏小沫伸手,将褚锡扶起,将他小心地扶在床上,这才发现,他刚才惊慌的时候,拖鞋都被跑掉了,竟然赤着脚,她给他盖好被子,褚锡似是感受到了不安,紧紧地抓紧苏小沫的手,紧紧地不放手。
褚野看着阁楼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沉,他从来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放着的这些东西怪不得,怪不得,这样想到,他有些后怕,害怕苏小沫到时候也会变成这样,连忙下了楼。
其他三个人看到褚野如此,也随即向楼下跑去,当看到苏小沫坐在褚锡的床边,安静地看着他,这才放松下来,褚野缓缓地来到苏小沫的面前,看到她的手因为褚锡紧握着不放,而有了红印。
苏小沫转身,看着褚野,“那些东西还是早点处理掉吧。”
“我知道。”褚野点头。
“等褚锡好些了,我们再上去看看,会不会发现其他情况,门锁好了吗?”苏小沫看向褚野问道。
“哎呀,忘记了。”褚恒这才想起,刚才匆忙的时候,忘记锁门。
连忙冲上前去,刚到了三楼,就听到阁楼上发出一声惨叫,褚恒连忙跑了上去,就看到褚婉脸色发白,目瞪口呆地冲了下来。
褚恒连忙扶起褚婉,“褚婉姐,你没事吧?”
“不,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褚婉像疯了一样,将褚恒推开,接着,横冲直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起来。
她的两名手下听到声音,也从密室走出来,看到褚婉浑身发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瘫软在地上,两个人连忙上前扶着她,“队长,你没事吧?”
褚恒被褚婉大力地推倒在地,碰到了伤口,他痛得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坚持着起来了,褚昊连忙上前,扶着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褚婉姐大叫着冲回了房间。”褚恒看着褚昊,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了,让她冷静一下吧,我们先去把门锁了。”褚昊点头,接着扶着褚恒上了阁楼,然后将门锁了起来,下了楼。
苏小沫听着刚才褚婉的尖叫声,看着褚野和褚铉,“她肯定知道什么?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褚锡为什么会这样?”
“你刚才那样一吓,他本来就受了刺激,后来,再看到那阁楼里面的东西,更让他的病复发了。”褚野看着苏小沫,轻声说道。
“他……”苏小沫转头,看着褚锡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他是不是也有着不不能提起的童年?”
“褚锡的爸爸是个赌徒,而且还是个同性恋,跟褚锡的妈妈结婚完全是家里的原因,后来,生下褚锡之后,因为他爸爸整日的赌博,每次赌输了都会回来打他的妈妈,所以,他从小就生活在家暴之中,每次,他爸爸打她妈妈的时候,就会把褚锡关在黑房子里面,所以,褚锡很没有安全感,很怕黑,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处于自闭状态,在褚锡五岁的时候,有一天,他爸爸喝醉酒,差点把他强暴了,幸好她妈妈拼死拦住,但是,也是那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妈妈被活活打死,满身是血的倒在他的面前。”褚野缓缓说出口,语气很是平淡。
苏小沫听着却是气愤不已,“简直是禽兽,禽兽都不如。”
“是啊,那个禽兽因欠下一身债,就把褚锡卖到了那种专门虐童癖的酒吧,褚锡每天被打得浑身是伤,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说,那时候的褚锡,就像是没有灵魂了一样,直到有一天,那个酒吧被举报了,他被救了出来,送到了孤儿院,后来被老头子捡了回来,可是,没想到老头子竟然干这种事情。”褚铉接着褚野的话完,气愤地一拳打在了墙壁上,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苏小沫听着,忍不住地流下泪来,她从来不知道褚锡竟然有着这样的遭遇,而她还总是喜欢戏弄他,突然间,那种心疼让她窒息,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褚锡贴在额头的刘海,“对不起,褚锡,真的对不起。”
褚铉转身,看着苏小沫,“我不知道褚锡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又回到那个时候的样子,但是,这次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不要说一直将老头子当成再生父母的褚锡来说了。”
“可是,阁楼上的东西真的是老头子所为吗?”苏小沫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可以收留他们的堡主,竟然会做出如此恐怖的事情。
“我愿意相信,但是,不能不相信。”褚野抬头,叹了口气。
褚昊和褚恒进来,苏小沫看着褚恒额头上的汗,“褚恒,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褚婉姐推了一下。”褚恒扯出一抹笑容,缓缓来到床边,看着褚锡,“我现在很担心褚锡。”
也许,苏小沫不知道,二十年的相依为命的感情,不论是谁都替代不了,褚锡是他们五个人里面最让他们心疼的,他们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便是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发脾气,他们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刚才,他的那声叫声,让他们四个人除了震惊还有的就是心痛。
苏小沫想要起身,给褚恒检查一下伤口,给褚铉包扎伤口,可是,她的手就像是褚锡的救命稻草一样,被紧紧地握着,不肯放手。
苏小沫看着褚锡,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是那样揪心的疼,他从来都是用表面的坚强掩饰着他内心的脆弱,还有他的自卑,可是,她还总是刺激着他,揭开他的伤疤,这让苏小沫内疚不已。
自从那天开始,古堡里面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褚婉病了,一直在发烧,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虽然,他们知道褚婉现在来到古堡的目的,可还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因为,她毕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妹妹。
褚锡一连睡了七天,不论是谁,都叫不醒她,苏小沫每天都有冲动,想要把他拉出古堡,送医院,可是,每次,都被他们拦了下来,说褚锡离开这个古堡,更不会醒来的。
苏小沫只能忍下来,这些日子,她的手一直被褚锡握着,苏小沫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不眠不休。
其他的四个人也是阴云密布,各自不说,但是,他们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这个古堡的秘密,他们不愿去想的真相,终究还是被挖了出来,而他们一直在逃避的事实,也终于需要去面对了。
直到第十天的时候,苏小沫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这样下去,褚锡肯定会死,所以,将褚锡扶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褚恒连忙上前,将苏小沫拦住,“你不能带他走。”
“他这样下去会死的。”苏小沫看着褚恒,大声吼道。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古堡,他除了这里,再也没有地方去了。”褚恒说着,眼睛已经湿润,这些天,他一直期盼着褚锡能够醒来,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叫他,他都不醒。
“怎么没有,有你们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苏小沫看着褚恒,伸手,捏着他的鼻子,“褚恒,褚锡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小沫……”褚恒一脸乞求地看着苏小沫。
“走吧,小沫说的对,如果这样下去,褚锡会没命的。”褚野上前,看着褚恒,再看向苏小沫,“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带他走的。”
“是。”苏小沫看着褚野,“我知道,你们怕他离开古堡了,就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去吧,我送你。”褚野笑看着苏小沫,别样的温柔。
苏小沫看着褚恒,“你乖乖的在家养伤,我会带着他回来的。”
“嗯。”褚恒看着褚锡,“臭小子,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把你追回来。”
褚野上前,和苏小沫扶着褚锡走向楼下,苏小沫突然感觉到了握紧她的手在动弹,她连忙停下脚步,“褚野,等等。”
“怎么了?”褚野停下,看着苏小沫。
“褚锡他动了。”苏小沫惊喜地说着,接着,看向褚锡,“不去医院了,赶快送他回房间,如果今天还醒不过来,明天就送去。”
“好。”褚野听着苏小沫的话,也是一喜,连忙扶着褚锡又回了房间。
褚恒来到床边,看着苏小沫,“小沫沫,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让你带褚锡走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褚锡刚才动了,如果今天不醒,明天我再送他过去。”苏小沫扬着笑脸,看着褚恒,“好了,你们都忙去吧,这里有我呢。”
“唉,果然是有了褚锡,就忘了我们。”褚恒听着苏小沫开始下逐客令了,这几天,苏小沫一直陪着褚锡,从来不曾离开半步,而他们则是被苏小沫赶了出来。
褚铉和褚昊刚踏进褚锡的房间,就听到苏小沫赶他们走,两个人无奈地转身,不过,他们却回了密室。
褚野和褚恒也回了密室,四个人坐在密室里面,不说话。
“大哥,华夏国已经定了时间,明天晚上十点交易。”褚恒看着电脑,说道。
“嗯,地点明天晚上发给他们。”褚野点头,语气变得沉重。
“可是褚锡。”褚恒看向褚野,担心地问道。
“明天我和褚昊去就可以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关注着,千万不能有事,褚锡有小沫照顾不会有事。”褚野看着他们,“褚锡也不希望我们因为他,而什么都不做。”
“好。”其他三个人点头,接着都出了密室,不过,却没有去褚锡的房间,而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各怀心思。
一天很快就过了,转眼,晚上来临,苏小沫有些困,就爬在床边睡了,月亮洒在她的身上,很是温柔。
褚锡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苏小沫恬静的睡颜,他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接着,又收敛起来,只是躺着,注视着她,良久良久。
苏小沫醒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褚锡凝视着她的眼神,她以为是在做梦,连忙揉了一下眼睛,接着睁开眼,褚锡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其他的地方。
苏小沫盯着褚锡看了半天,“褚锡,你真的醒了吗?”
“嗯。”褚锡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吗?”苏小沫睁大双眼,看着褚锡。
“女流氓。”褚锡冷冷的回答。
苏小沫腾地从椅子坐起来,因为她的手一直被褚锡握着,或许已经习惯了,现在,他们的手依旧紧握着。
苏小沫从褚锡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活动着,“你这个臭小子,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十天,你可吓死我了,你看看我的手。”
苏小沫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自己的手在褚锡的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反应过来,“等等哦!”
说着,连忙跑了出去,大声在走廊里面喊着,“褚锡醒了!”
与此同时,其他的四间房的门都打开了,四个帅气的身影冲了出来,接着冲进了褚锡的房间,看着褚锡躺在床上,睁着双眼。
褚恒连忙扑了上去,嘟着嘴哭着,“你这个臭小子,你吓死我了。”
“干嘛哭啊,我不是好好的。”褚锡看着褚恒的鼻涕都蹭在自己的身上,嫌弃地把他给推开。
“臭小子,醒了就好。”褚野上前,摸着褚锡的头发,轻声说着。
褚昊和褚铉一左一右,看着褚锡,“你这一觉睡的可真长。”
“是啊,真长。”褚锡抬头,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感慨着,接着转眸,看着靠在门口的苏小沫,没有说话。
“好了,褚锡,你终于醒了,这下我可以好好地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了,你知道我整整十天没有洗澡了,已经发臭了。”苏小沫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接着,摆摆手,转身,向自己的三楼奔去。
“你睡着之后,一直握着她的手,死的不放开,所以,她就一直陪着你,这些天困了就爬在床边睡着。”褚恒看着褚锡,心疼着苏小沫。
“我知道。”褚锡看着褚恒,这样的语气,像是变了一个人。
其他四人看着褚锡,想着现在他刚刚醒来,褚铉问道,“饿吗?”
“饿了。”褚锡点头,十天没吃饭,能不饿吗?
“我给你去做。”褚铉转身,走出了房间。
其他的三个人就陪着褚锡聊天,这一夜,他们五个都没有睡,就像是经历一场离别一样,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兄弟情义。
苏小沫却睡得无比的香甜,整整地睡了一天,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才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褚锡盯着她看。
苏小沫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样的褚锡,有些不对劲,“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今天早上。”褚锡看着苏小沫,非常坦白地说着。
“什么?”苏小沫大叫出声,“你没事跑我的房间里面?”
“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没有戴眼镜的褚锡,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少了一份弱不禁风的柔弱,看着苏小沫,“所以,我陪你十天,就当还你的人情。”
“不用了吧。”苏小沫嘿嘿一笑,想着让他是不是睡了十天,睡傻了。
“不用拉倒。”褚锡起身,转身,离开了苏小沫的房间。
苏小沫看着褚铉离开的背影,拍了一下心脏,“这才是她认识的褚锡嘛,还好还好,没有睡傻。”
接着下了床,洗完脸刷完牙,才觉得肚子饿了,连忙下了二楼,直接钻进了褚铉的房间,褚铉已经等着她。
“褚铉最好了。”苏小沫看着褚铉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桌子的菜,感动不已,连忙冲上前去,吧唧在褚铉的脸上蹭了一脸的口水,接着拿起碗筷,开始了狼吞虎咽。
“慢点吃。”褚铉看着苏小沫,好笑地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苏小沫撅着嘴,“喂我。”
褚铉笑着舀起汤,轻轻地吹着,然后,放在她的嘴边,苏小沫则享受着褚铉的喂汤服务,最后,摸着吃撑的肚子,看着褚铉,“吃的好饱,我们出去走走。”
“好。”褚铉被苏小沫牵着直接出了房间门。
其实她不知道,褚野和褚恒的房间的桌子上都放着饭菜,以至于后来,苏小沫知道了之后,再也不敢去谁的房间单独吃饭了,再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不止褚野和褚恒的房间有饭菜。
苏小沫依偎在褚铉的怀中,两个人漫步在幽静的月光下,苏小沫深呼吸着,转头,看着褚铉,“褚铉,你现在为了我都变成了家庭主夫了,以前是贵公子,现在变成整日忙活在厨房的煮服。”
“那是因为是你苏小沫,换成其他人,我依旧是贵公子。”褚铉搂紧苏小沫,“所以说,永远不要让我变成一个人。”
“好。”苏小沫点头,每每说到这里,就在提醒着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古堡,苏小沫来到褚野的房间门口,敲着门,“褚野,我进来了。”
“我睡了。”房间内传来温和的声音。
“好,那我们明天见。”苏小沫笑应道。
接着来到褚恒的房间,也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我睡了。”
苏小沫想着这个家伙是要闹哪样,学着褚野说话,她耸耸肩,“那你睡吧。”
接着转身,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却听到敲门声,苏小沫打开门,看到的是很久没有见面的褚婉。
苏小沫笑着说,“你的病好了吗?”
“嗯,好了。”褚婉走了进来,“其实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小沫看着褚婉,两个人只是在门口说着话。
“其实不止是你,他们也知道了吧。”褚婉扯起一抹淡淡地笑容,像是对自己说一样。
“你的任务完成了?”苏小沫知道褚婉如此坦白,应该是要离开了。
“没有。”褚婉摇着头,“有那么一刻,我狠下心去对他们,可是,后来还是失败了。”
“那你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苏小沫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特工不比他们的特种兵,她们是雇佣兵,如果任务失败,那就意味着死。
“我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褚婉第一次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跟你一起的那两个手下呢?”苏小沫看着她,“难道你忍心让她们也陪着你一起去死。”
“可是,我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褚婉抬头,扫过那走廊,“你知道吗?曾经我恨透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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