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棠低下头,笑了笑:“其实,奴婢……我真的不是想要生疏,只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哪那么容易改过来呢?”
“那就慢慢改,就像你在我大哥面前那样。”
梦棠轻轻的嗯了一声,点头。
这时候,御书房的大门被推开了。
二人齐齐的转头,朝着御书房那边看去。
只见姜淮年与陆暝二人一同走出了御书房。
“梦棠的卖身契,孤会派人送过去,你安心等着便是。”
姜淮年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言。
姜初九眨了眨眼睛,转头与梦棠相视一眼。
那这是,谈妥了?
回乾宸宫的路上,姜初九还是控制不住心里面的好奇,看向陆暝,问道:“陆暝,你跟我大哥聊了些什么,怎么聊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同意把梦棠的卖身契给他呢。”
陆暝不紧不慢的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同意把梦棠的卖身契给他?”
“你不是一直跟我大哥不对付吗?”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陆暝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分明是你大哥一直以来对我抱有敌意的,我可没有跟他不对付。”
姜初九仔细的回想了一番。
也是。
姜淮年一直以为陆暝喜欢她,而他又不同意这件事情,所以就一直对陆暝的态度不算好。
陆暝能忍他这么久,姜初九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到这时候,陆暝居然这么好的人品,没有落井下石!
这要是放在她的身上,说什么也要好好的整整姜淮年,才肯把卖身契给他!
这么一想,姜初九也真是觉得,果然呐,她这心胸与气度,果然是跟身为帝王的陆暝没法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正因为陆暝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落井下石,导致姜淮年欠了他个大人情,姜淮年这个绊脚石已经乖乖的挪地方了。
陆暝才不是什么圣人,无偿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当天下午,陆暝便派内务府的人将梦棠的卖身契找了出来,送去给了姜淮年。
姜淮年拿到卖身契之后,并没有自己处理它,而是选择了将卖身契交给了梦棠。
从这一刻开始,梦棠便是自由身。
姜淮年也给家中回了一封信,信中说了梦棠的存在,也说了他们两情相悦的事情,并且也说到了,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之后,他就会带着妹妹和梦棠回武林盟。
虽然这封信送出去之后,姜淮年和梦棠,乃至姜初九的心情都有些忐忑,但是他们也知道,不论这件事情有多么的困难,他们两个也会很努力,努力的让家族接受他们的感情。
转眼间,便到了云湉书院开学的日子。
虽说姜初九并不需要每日都到书院去,但是毕竟是开学的第一天,所以姜初九还是去了。
而因为这次有了第一位双院生,文院和武院为了让周泽寻能够两头兼顾,连上课的时间都错开了。
期间还给他留了休息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也是足够了的。
旁人是上午一堂课,下午一堂课,而周泽寻则是一日四堂课。
虽说课程繁重,但压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但是让姜初九所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刚来到云湉书院,还没有到达武院,便听说了周泽寻因为顶撞先生,被文院副院长责罚的事情。
这让正要前往武院的姜初九停下了脚步,转了个方向,朝着文院走了去。
文院的学生已经下了课,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文院,准备回去休整一下。
看到姜初九,路过的学生也纷纷问安。
“你知道周泽寻在什么地方吗?”
姜初九随意叫住了一个学生,问他。
“学生知道,周公子还在文院里面,他顶撞先生被副院长撞见,副院长罚他在文院的厨房后院挑水,不挑满二十缸水就不许去武院上课。”
闻言,姜初九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便进了文院。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到文院来,但是也确实没有去过文院的厨房。
思虑再三,姜初九还是运起轻功,踩着屋顶瓦片,满文院的找着周泽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比较偏僻的一角,找到了正在往缸里灌水的周泽寻。
她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站在水缸的另一边。
周泽寻看到她,眼中闪过意外。
“姜大人,您怎么来了?”
姜初九看着满院子的水缸,都是崭新的,一看就像是新买的。
这些水缸放在厨房外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拥挤。
而周泽寻也刚刚灌了半缸的水而已。
“这怎么回事?我听说你顶撞先生了?”姜初九皱眉问道。
“学生没有!”周泽寻连忙摇头解释:“是先生说让学生与他辩论的,但副院长刚好路过,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就笃定是学生顶撞先生,先生当时也想为学生解释,但副院长说身为学生,当众顶撞先生就是无理,便罚学生在这里挑水。”
姜初九刚刚转了一圈,只在云湉书院的后山那边看到了流动的溪水。
难道周泽寻要从那里挑水回来?
若真是如此,那这一日就不用干别的了,光是挑水就能挑到天黑!
更何况周泽寻所用的水桶,看着还比寻常的要小一些。
“用这东西挑二十桶水,你要挑到什么时候去?”
周泽寻紧抿着唇,道:“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学生顾虑不周,虽是辩论,但也算是当众顶撞先生,学生认罚。”
若是放在以前,他才不会这么好脾气,但他觉得姜初九说的对。
做人要事事留心,更要谨言慎行,是他思虑不周才导致这件事发生。
“别挑了,你先去武院上课,我去找丁世昌问问情况。”
“姜大人……”
“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我教你的是要谨言慎行,不是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是你的错你就认,不是你的错,你也少把黑锅往自己身上背。”
姜初九不悦的皱起眉头。
丁世昌那个古板的老家伙,原文中讲着,分明也是个惜才之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找周泽寻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