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病房门被打开。
男人迈着修长的腿走到病床前,紧盯着她的面容。
“白小姐。”
这般称呼,易予澈又用上了人偶的身体啊,他修东西的手速倒是挺快。
男人身子微微向前倾斜,面容柔和,带着从容不迫。
俊美的容颜在灯光下像是被加了滤镜般,如梦中情人那般降临。
月夏愣愣看着他,半晌才从苍白的小嘴里唤出一声,“予澈。”
男人坚固的面容忽的从中裂开,将那焦急一面展现,“白小姐?”
他压抑着喊出夏夏的冲动,因为还没有完全确定月夏的恢复。
月夏则是喊了声后便立即入睡,跟那玩玩之后抛弃别人的渣女一样。
宿主,要一颗助眠丸吗?
见月夏装睡,GG问道。
咱不需要那玩意哈。
能省一分是一分。
男人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颗药剂,掐破滴入月夏口中。
狗子,这啥玩意?
助你恢复记忆的。
GG刚解释完,月夏就见易予澈拿出一针剂来,他轻声道:“知道你怕疼,才特意给你做成了药丸,不过那效果应该很慢。”
像是拿出来恐吓她一下,男人又将针剂收了起来。
月夏松了口气,还好他识相。
“你究竟是白月夏,还是夏夏,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你有权利知道那缺失的记忆。”
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在一旁陪着她。
行李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宋潮安捏着那张撕碎又粘起来的资料,神色晦暗。
卢颖放在他箱子里的东西,就是关于月夏进行意识转换器的记录。
男人确信,她已经进了他的房间,并且看到的不止这个。
“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收拾好东西,宋潮安驱车赶往卢颖家。
当钥匙插入孔中,宋潮安便发现,这锁换了。
敲门太过声张,他给卢颖打了电话。
那头的女人好像才休息了一会儿的样子,声音带着些倦怠,“你好,宋医生,有事吗?”
这公式化的口吻,好像他只是她服务的其中一个顾客而已。
男人没有过多解释,不耐道:“开门。”
“呀。”
女人惊了一下,“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家去了,可惜我现在不在家,在科研楼加班呢。”
电脑那头不禁有她的声音,还有锦绪的。
“小卢,那边的试剂检验好之后发我份资料啊,你在忙吗?”
卢颖立刻道:“不,只是骚扰电话,我这边立刻进行检验。”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话挂断了。
从宋潮安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来没有主动挂过他的电话,家里大小事从来都要汇报给他,甚至从不会有其他男人的联系方式,也不会因为别人而忽视他。
可现在,却变了。
她变得不再非他不可。
他不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
男人多疑的性子爆发。
这全都是因为卢颖认识了锦绪,被别的男人勾引,才会变成这样。
呵,她真是没眼光,竟会被那种老男人吸引。
卢颖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她家里的
而且在她拆穿和自己的关系之前,必须将她所看见的东西清除。
他还有时间,他还有机会。
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做不出来的,只要他想。
思及此,他暼了眼那屋子,“卢颖,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这屋子本就是他的,如今他就要收回来。
他倒要看看,没了他,卢颖能做出个什么名堂来。
男人的效率很快,等卢颖加班结束,收到了他的消息。
回来把你东西都收拾走。
“怎么面色这么差,累了?”
锦绪将快要递给她的咖啡收了回来,“听说女孩子疲惫的时候吃点甜食就好了,作为加班的奖励,我带你去吃蛋糕?”
卢颖将手机收了起来,略显苍白的温婉小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顽固不化的老东西。”
作为上司和这么大的年纪,锦绪还是挺会照顾人的,也难怪下属们都喜欢他。
得到了一块小蛋糕,卢颖双手紧扣,闭上眼睛。
“你这吃蛋糕的仪式可真有趣,像过生日一样。”
锦绪开了句玩笑,不料卢颖忽的抬眸。
那眸中的神采,怕是他这段时间看到最亮的一次。
锦绪:“真是生日呀?”
卢颖摇头,“哪会这么巧。”
真巧,确实是她生日,但与她最亲近的宋潮安,压根没记起这件事来。
“不是生日也没关系,蛋糕吃完了也要记得吃晚饭,我还要去医院看看夏夏,先走一步。”
锦绪拿着钥匙起身,朝她打完招呼后离开。
抿了口蛋糕,卢颖心中发慌。
好久没这么甜了。
甜到她有些控制不住眼泪。
白月夏,那般优秀的人,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月夏装着真睡着了,等她醒来,床边的人换成了宋潮安。
狗子,宋潮安没趁机给我扎针吧。
没有,宿主放心。
月夏虚弱的扶着额头道:“潮安?
我这是怎么了。”
宋潮安简单解释了下昨天发生了什么,顺便将自己为了她而放弃了实验进程这件事夸大了些。
瞧着月夏满是自责的模样,宋潮安定了定心神。
“一切有我,别担心。”
“我不能再躺在这了,得赶紧回科研室。”
月夏起身,宋潮安装作很理解她的模样,赶紧将她扶起来。
“别慌,我先带你去跟院长道个别。”
月夏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在院长那坐了会儿,月夏又是在他面前夸了好长时间宋潮安。
“下月有个学术交流会,若是研究成功,你们可代替白氏出席。”
那高级的学术交流会,比现在的上流圈子还要难进,宋潮安深知这机会不小,压着激动的情绪,他小心翼翼搀扶着月夏离开。
他们离开没多久,人偶带着早餐来到病房。
床上的被子变凉,只有余香残留。
他眸色微顿,扶额略显虚弱的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