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请的大餐,也算是一段实验阶段的庆功宴。
觥筹交错中,宋潮安被灌了不少酒。
男人面不改色,看起来酒量非凡,“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也就是被院长夸了一下,还拉着张脸呢,真是不知好歹。”
“哎,你没看出来?
院长更加看重新来的易予澈啊,都主动过去接近了,要说啊,还是易予澈不知好歹。”
“这世上总是特殊的人会受到优待,你要是有他那个能力,你也能被院长看重。”
洗手间,几个人员笑谈着离开。
避在门口的男人眼眸微暗,手心微握。
是啊,这就是现实,就算他完成一个项目,两个甚至全部,他也不会得到真心实意的赞赏。
他们只将他当猴耍吗?
撑在洗手台上,宋潮安抹了把脸,跟院长发了消息后,他直接离席。
饭桌上,院长看了眼手机里的短信。
宋潮安说他有些想月夏,这会儿直接离开去医院。
院长眉眼紧蹙,带着不屑。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啊,在这种场合都懒得装腔作势吗。
“院长,医院那边不是有事找你吗,正好我没喝酒,送你过去。”
锦绪挡下其他人员敬给院长的酒道。
“锦医生,院长难得跟我们一起吃饭,你真是扫兴。”
“就是啊,锦医生自己养生,滴酒不沾,尽劝我们,也太狡猾了。”
锦绪哪管他们说什么,院长起身,他们也不敢继续挽留下去。
医院并没什么事,坐上锦绪的车后,院长沉声道:“锦绪,有事你便直说。”
“也没什么大事,院长,你看到易予澈身边那个女孩了吧。”
锦绪按着方向盘,看起来漫不经心。
车外灯光虚渺,映照在两人面上,院长知晓他有时候不着道,喜欢说废话,但单独和自己谈话,没必要这般浪费时间。
“看到了,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锦绪唇瓣勾起,“院长,你没看出来啊。”
经他这般暗示,院长依旧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不悦沉了声,“多大把年纪了,别卖关子。”
锦绪:烦死了,就不能不提他年纪这事。
遇上红灯,车微微顿下。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根根点着,锦绪道:“她是易予澈做出来的人偶。”
院长稳若磐石的心这会儿终于震动,“什么?”
那竟是人类做出来的人偶?
尽管他近距离观察过,也完全看不出来破绽。
“别开玩笑了,以现在的技术,最多也是AI智能方面的机器人吧。”
“不。”
绿灯亮起,锦绪踩下油门,“那是植入了我们研究的驱动程序的人偶,对于AI智能来说,是更接近于人的存在。”
不同于AI的固定指令,她是个能受主人意志变化的完美试验品。
但在锦绪怀疑的那点上,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必须要找到宋潮安的破绽才行。
院长的关注点都在人偶和驱动程序上,他沉默许久,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如果宋潮安的项目成功,加上你们的驱动程序,还有那人偶,也许夏夏能以另一种方式活过来!”
他唯一的骄傲,白月夏,怎能一直卧于病榻!锦绪从后视镜里暼了眼院长的眼神,笑道:“万事不
“锦绪,你一直都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与我这种老顽固不同,从现在开始,你要的任何支持,我都可以为你准备,只要”只要夏夏,能醒过来!个人实验室的门打开,易予澈拿着毛毯,四处循着月夏的身影。
屋内并没有多余休息的位置,门刚开,他便看见了趴在沙发上的月夏。
这种一眼就能找到她的感觉,让他踏实。
驱动着轮椅,他将毛毯放在月夏身上。
滑稽,他又在做多余的事了。
耳中听见系统嘀嘀的声音,易予澈眉头轻蹙,循着声音望去。
那个方向,是宋潮安的科研室。
到目前为止,他了解过那个男人在进行的研究,也稍稍有些看不上。
若是他自己来进行的话,速度一定会比他完成的快。
那男人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眸中布满了野心和轻蔑。
至于他的科研室这时为何会传来声音,易予澈并不感兴趣。
他陪在月夏身边,纯粹盯着她的睡颜看着,未曾移动半分。
淦狗男人这样直勾勾盯着,她怎么睡得着啊。
宿主你做了亏心事,怎么睡得着。
啧,才不是什么亏心事,只不过给了宋潮安一点提示罢了,按照他那性子,谨慎的话,可能需要半年时间才会对我动手。
不制定一个完美计划,宋潮安是不会以身犯险的。
因此,急需月夏推波助澜。
月夏此刻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演示着自己猜测后续剧情的发展结果,却不料背上忽的被轻拍。
男人又用起了那摇篮曲的节奏,不知道是助她休息,还是给自己拍的。
月夏,你清醒点,这只不过是狗男人想笼络你的手段罢了。
即便这样想着,月夏依旧在这样温柔的攻势下睡着了。
医院。
个人办公室的洗漱间内,宋潮安清理着嘴角污渍。
酒的味道,真是令人恶心反胃。
手机震动,他拿起一看,是卢颖的短信。
卢颖:潮安,我找了份工作,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去上班了。
眼眸微敛,宋潮安眉心紧蹙,没有回复,直接将手机关机。
真是个不听话的女人啊。
如果是夏夏如果是人偶的话,能被自己控制的人偶,一定是位完美的妻子。
这会儿白月夏的病房没有护士,宋潮安进入后,拉出她的手臂,在盲角处用针刺入。
颜色稍浅的血液流入针管中,抽取一管后,男人迅速拔针给她消毒。
痕迹太大,被发现的话,就不妙了。
将针管放进口袋里,宋潮安这才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女人。
活体实验,从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宋潮安。”
女性嗓音忽的出现,宋潮安顿了下,警惕朝门边看去。
没人谁,是谁在喊他?
窗外黑夜笼罩,宋潮安心绪微荡,视线,一步步移向病床上戴着呼吸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