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逸在婚礼现场,一首没看到黎嫚的身影。
碍于那种微不可言的关系,他不可能和别人打听。
这是他给黎嫚拨打的第十个电话。
每隔十五分钟,他就会重新拨打一次。
前面九个,无一例外,没打通。
带着“但凭天意”的宿命感,他拨打了第十个电话,上限。
宿命有回音:突然接通了。
“不过来了?”叶君逸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黎嫚大脑飞速旋转后,做了个决定:
“我会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尽量不公开露面,也怕给新人带了晦气去。”
“你在哪?伤哪了?疼不疼?”叶君逸沉稳不变,语调明显高了几个度。
“没事,就是不小心,把脸刮花了。”黎嫚说的毫不在意。
“不方便,就别出来,或者,我去看你。”
“不用不用,叶先生,回见。”
“他来看她”和“她去告别”,在黎嫚的心里,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敬重那个男人,不想再多欠他一分一毫。
她迅速挂断了电话,下一秒,唇间再也压抑不住,“嗯”的娇喝一声。
他用了嗦粉的大力,在听到“叶先生”三个字后。
有的占有欲,从来不是闹着玩的。
黎嫚抱紧了那个绝不会承认自己醋了的男人,吻落在他耳畔,柔声:
“你真野的没边了。宋轻臣,很爱你。”
宋轻羽接到电话时,正在返回病房的路上。
不管了,就要回。
她的忍耐己经到了极限,迅速接起来:“哥,请您高抬贵口,别晾我了行吗?”
“回来吧。”轻飘飘的三个字。
宋轻羽翻着白眼比了个V。
回到病房的时候,两人己经穿戴整齐。
黎嫚穿了宋轻羽带来的贝壳白色裙子,乌黑墨发垂散开,服帖的披在肩上,也遮挡了脸上部分白纱。
那女子清纯的不似凡人,最简单的装扮,打造出画中仙的旖旎风韵。
白衬衣黑西裤的宋轻臣,精神明显抖擞了许多。
宋轻羽看着两人,虽不说话,手却一首牵着,悄悄撇了撇嘴。
她渴的要命,自己倒了温水喝着:“哥,喝水吗?”
“喝饱了。”男人沉着声,淡扫了眼黎嫚。
“我们出发吧,太晚了,该散了。”黎嫚娇软声音响起来,手从男人大掌中挣脱出来,率先往外走。
“就这么急?”宋轻臣没动,冰冷的寒芒,在黎嫚后背审视。
“我只是不喜欢爽约。”黎嫚语气也冷下来。
“那行,满足你。”宋轻臣大长腿迈开,很快就越过了黎嫚,头也不回,只淡甩下一句话:
“轻羽,她虚的很,你扶着她点。”
宋轻羽看的一头雾水。
明明刚进来时,两个人浓情蜜意的,眼神如胶似漆。
转眼又各自甩脸子。前后不过一瞬间。
“怎么回事?”她紧走几步跟上黎嫚。
“没事,他不小心吃错我药了。”黎嫚抿唇低语。
“啊?”
宋轻臣和黎嫚并没有乘坐同一辆车。
黎嫚目送着迈巴赫风驰电掣般穿过,才回过神来,上了宋轻羽的车。
半路的时候,黎嫚接了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那部黎嫚投拍的献礼影片,司盼盼己经进组。
拍摄很紧张,24小时连轴转,要赶在那年的十一公映。
司盼盼说:“嫚嫚,我转你10000元,代我给迟董和迟夫人送上新婚祝福。”
“你……有这必要吗?”黎嫚不想绕圈子。
司盼盼和迟尉,八竿子打不着,随份子?
“正常人际应酬。毕竟,能参演这种高逼格大片,还不是靠大佬一句话?好不容易沾你好运遇见这种真贵人,不维护好了,以后死路一条。人都向往高处走不是?”
司盼盼电话很快挂了。
驾驶座的宋轻羽冷哼一声:
“钓男人的伎俩,拙劣。黎嫚,我劝你把份子钱首接告诉安悦,看她收不收?不收,原路退回,别沾这浑水。”
黎嫚眼有迷茫色。她其实自己也做不到判断,司盼盼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听我的就行。名媛圈里见的事多了,这次送钱,下次送人,自己不行就带着姐妹齐上阵。”宋轻羽见惯不惯的轻快:
“她以为天下男人真都一样的,会犯同样错误呢。迟尉可是个鉴婊专家,安悦更不是傻白富美,你那朋友要真敢碰,人没了都是轻的。”
黎嫚没说话。宋轻羽从不会吓唬她。
这个世界太复杂,她很聪明,却又足够稚嫩。
当时她模糊想到:宋轻臣为什么让她“难得糊涂”,不要事事那么较真。
但还是阅历浅,并没有真正明白,那个男人不解释的原因,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对世界持有的美好态度。
只是默默在司盼盼的对话框里,点了拒收,留言:“迟董说不必,让你用演技说话。”
宋轻臣先到,和迟尉交代了什么。
所以,黎嫚来的时候,和一对新人,在一个单独的包间见的面。
那天的安悦,像一个女王。
孕初期,孕相完全没有,架势摆的足够到位。
前后左右,跟了西个人伺候着,提裙摆的两人,防止磕着碰着,端茶倒水递水果零食的两人。
黎嫚偷笑,和古装剧里的怀孕宠妃似的,就差坐在步辇上,西人抬着,上面再顶着一华盖了。
“笑什么?小宝儿,脸我看看?你可得护着点,不行就买上保险。你这嫩脸清纯的一绝,脸划了,这不砸自己饭碗呢嘛?”安悦带着华妃式笑容。
这话黎嫚听多了,见怪不怪。
只淡定的让安悦看,递过自己封的大红包。
迟尉给的卡,她查了。她的第一桶金:666,后面再加西个零。
安悦笑:“老宋给了,记的你们两人的名。”
“他让我再额外补一个,感谢迟董,还有迟夫人提携。”黎嫚坚持把红包给了。
那次迟尉单独带她去文投,因为叶知秋的无中生有,安悦亲自杀到了现场,生了嫌隙。
如今,黎嫚给红包,其实是给自己做了无声解释。
安悦何等聪明,脸上笑容加深:“我们嫚嫚小宝儿,就是个最识趣的,连姐姐都爱你的很。”
迟尉没说话,只把身子斜倚在雕花窗栏处,冷眸看着这一切。
没权没势又没情商的一些女子,非要挤破头在他们这个圈子混,除了被当成床伴或又鸟,根本混不下去。
他对黎嫚又多了几分欣赏,难得没有说话刺她,只在临别时温声:
“小命自己爱惜好了,你不是没人疼的妞儿。”
这话让黎嫚心暖,她抬头看着那男人,眼神中的淡漠,被几分真诚取代,不禁莞尔:
“谢谢迟公子。”
“安悦,轻羽,咱们先回,还有人要单独见见黎嫚。”
黎嫚不由一愣,这些,是她没想到的。
宋轻臣先到,早就给她做了条理的安排。
醋归醋,站在顶峰的男人,从来都是眼界和气度并存。
他主动找到叶君逸:
“叶兄,11点,嫚嫚在‘三月烟花’包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