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国富担心唐诚的行事太过鲁莽，容易露出马脚，提醒他，“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给唐诚打完这个简短的电话后，为了撇清嫌疑，崔国富并没有独自一人前往医院，而是喊上了纪委书记王秋成，一同驱车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除了正对方明进行检查的医生外，白晶晶和吕倩也在，并不宽敞的病房因为进来的人太多而显得有些拥挤。
王秋成一到就拉住一名刚给方明做完检查的医生问道，“病人情况如何？”
由于白晶晶和吕倩在场，崔国富则是保持这一种十分沉着的神色，不动声色观察着病床上的方明。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看样子有点意识障碍。”
王秋成疑惑，“什么是意识障碍？”
医生的专业术语王秋成显然没听明白，那名医生见状只好进一步解释道，“就是意识不清，神经出现错乱，分不清自己和别人了。”
王秋成一脸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他成了白痴了？”
一旁的崔国富眉宇间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紧张的心思稍稍缓和了一些，如果方明是因为被药物损坏了大脑，变成白痴当然更好，就用不着让唐诚冒险对他动手。
医生连忙摇头道，“现在还说不准，但从目前病人的症状来看，确实是有精神错乱的症状，并且反应迟钝，当然，考虑到病人昏迷了这么久，后续还有待观察。”
王秋成听了医生的解释，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崔国富，一听医生这样说，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也就是说方明后续也有恢复认知的可能，心里刚刚放松的心弦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崔国富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方明，只见方明正呆呆地靠在病床上，目光涣散，神色呆滞，整个人犹如傻了一样。
崔国富朝病床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在方明面前晃了一下，想通过这种方法试试看方明是否有反应，但方明依旧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涣散，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白晶晶和吕倩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流露出一丝失望。
方明该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崔国富心里想着，真要是彻底傻了就好了，稍加思忖片刻，崔国富一本正经地看向白晶晶和吕倩道，“小白、小吕，方明这件事现在的影响很大，杨书记和张市长很关注，有什么情况你们要第一时间向市委汇报。”
白晶晶和吕倩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点头称是。
刚才听医生的意思，方明有恢复神智的可能，为了掌握方明的意识障碍和神经错乱程度，崔国富转身问医生，“是不是病人见到熟悉的人，有助于恢复？”
医生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崔国富想了想，看向王秋成，提议道，“秋成同志，这里的这些同志与方明都不算太熟悉，这样，方明是南水的干部，方明的情况你们要随时和南水方面对接，或许方明同志看到南水的熟面孔，有助于他的恢复。”
王秋成乍一听崔国富的话貌似有道理，按照他的意思，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南水县一把手宋新科。
当宋新科一听说方明竟然醒了过来，这对宋新科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立即驱车奔赴南州，不到两个小时，宋新科就出现在了方明的病房里。
宋新科赶来时正是中午，病房里只剩下陈思鹏在看着方明，两个神头鬼脑的协警正在病房外徘徊，等待着马德保发号施令，找机会对方明下手。
宋新科找陈思鹏了解了一下情况，来到病床前，看着方明痴呆的样子，心想方明该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宋新科心里想着，忍不住出声问道，“方明同志，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新科担心方明是装出来的，一连问了好几声，并伸手在方明面前比划了几下，方明的头这才慢慢转过来，盯着宋新科一动不动。
宋新科见方明看着自己，心中一沉，追问道，“方明同志，是不是想起我是谁了？”
方明眼神呆滞，突然坐直身子，朝宋新科抱了过去，脸上傻笑道，“爸，是你吗？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不是阴间？我是不是也死了？”
方明一边护眼乱乎一边捏宋新科的脸，宋新科被方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脸懵逼，发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起身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爸，是你的鬼魂吗？你怎么不说话啊？”方明直勾勾地看着宋新科，一把没抱住宋新科，就要从病床上下来。
宋新科见状，不由得心头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
一旁的陈思鹏彻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搞懵逼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宋新科急道，“快拉住他，快！”
陈思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那两名看护人员喊进来，赶紧上前摁住方明。
方明真疯了？
宋新科站在原地，看着方明的疯癫的举止，心里掠过了一丝窃喜。
这时，被人摁住的方明突然又剧烈挣扎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宋新科，“爸，鬼差抓我，你快帮我。”
宋新科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样子方明这家伙真是疯了，心里的不安终于放下来，转身走出了病房。
两名摁住方明的协警则是面面相觑，这家伙都疯了，或许用不着他们再冒险动手了？
一名市纪委的办案人员忍不住问道，“陈主任，现在怎么办？”
陈思鹏盯着方明皱了皱眉头，半晌蹦出两个字，“看好！”
陈思鹏说完，头疼地用手搓了搓脸，也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宋新科并没有真正的离去，而是在走廊里站着抽烟，看到陈思鹏出来，宋新科主动上前一步，“陈主任，方明已经疯了，这个案子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陈思鹏道，“要不要查，是白书记决定的事，我做不了主。”
说完，陈思鹏又补充了一句，“方明疯没疯，和案子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我觉得没什么直接联系，小铁矿这个案子也不是涉及方明一个人，再说方明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调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