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为弗雷亲王做了全面的检查,检查过程中,他就已经皱紧了眉头。
弗雷亲王紧张的问:“我的情况很严重是吗?”
欧瑾说道:“现在还不好说,需要等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之后,我要仔细看过才能回复您。”
弗雷亲王忧心忡忡:“安妮还这么小,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母亲,已经很可怜了,要是再失去父亲,我真的不敢想象她以后的生活。”
欧瑾劝道:“弗雷亲王,现在您先不要考虑这些,等我研究过结果之后,一定会尽快答复您的,您现在还是放宽心情,好好陪伴公主吧。”
“好。”
弗雷亲王点点头,可还是叹气离开了检查室。
梁易走进来,问:“院长,他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吗?我看您的表情一直很严肃。”
欧瑾摇头:“初步判断不至于到无计可施的地步,但是现在情况不能确定,我也不能表现的太轻松,否则岂不是白白给他希望。”
梁易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
欧瑾叮嘱道:“所有的检查我都做过了,你只要盯着检查结果出来就好了,一出来就立刻通知我,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院长放心。”
欧瑾往外走去,梁易急忙问:“院长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欧瑾勾唇笑了:“不用,我自己去,你留在这里好好工作。”
“是。”
欧瑾走出检查室,沿着走廊一直到了雕花的玻璃窗边。
此刻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这趟全身检查确实费了他不少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去办正事。
走廊里传来安妮公主的声音:“黛薇,你真的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安妮,我跟你说过了呀,我有事情要去处理,明天一早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安妮的声音有些沮丧:“那好吧,我还想今晚可以听你讲故事呢。”
“好了,我保证下次一定继续讲那个故事给你听,但是今天真的不行,你今天乖乖吃药,等你的病好了,我再陪你玩游戏。”
“好,那你要说话算数哦!”
“一定算数!”
欧瑾站在床边,听着走廊那边的谈话声,唇角溢出笑容。
褚酒酒现在真的温柔多了,连对待一个小孩子都有这样的耐心,是因为……她也是个母亲吗?
欧瑾只要想一想,他和褚酒酒的孩子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就觉得心里澎湃。
他想,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慢慢调查,慢慢再把褚酒酒拉回他身边。
只要他确定,褚酒酒是爱他的。
如果她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仍能努力保住他们俩的孩子,他还有什么不确定的事情呢?
他要调查的就只有一件事,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分别五年。
脚步声渐行渐远,欧瑾回过神,从这边的楼梯往楼下走去。
他看着褚酒酒上车,开车离去。
褚酒酒开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汽车,远不像她从前喜欢的那些明艳张扬的超跑,大概也是为了隐藏身份。
欧瑾开着自己的车,悄悄的跟在了褚酒酒的身后。
他不敢跟的太近,担心会被褚酒酒发现。
虽然时隔五年,虽然现在的褚酒酒一副温柔知性的模样,可欧瑾仍然觉得,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警觉机敏的杀手。
实际上他也不一定非要跟踪,他早就从弗雷亲王那里要到了褚酒酒的住址。
他只是想跟她前后脚回家,免得这女人发现了他的意图又提前布置筹谋,或者眨眼间消失不见,只为了躲开他。
欧瑾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中,看着这个城市逐渐亮起灯光,行人匆匆。
有刚下班的职员三三两两推门走进街边的酒吧放松,有小孩子牵着母亲和父亲的手在路边一蹦一跳的走路,还有情侣在等待斑马线的时候有说有笑,相拥而吻。
他不禁在想,这五年褚酒酒是怎么过来的?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生活习惯。
她就这样一点一点融入其中,伪造出一个名叫“黛薇”的人吗?
她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念过他呢?
欧瑾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机,心里有些莫名的急躁。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褚酒酒和那个孩子在一个温馨家庭里的画面,想知道她这些年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一日三餐都在吃什么。
红灯变绿,欧瑾踩下油门,继续跟上去。
褚酒酒确实住在市区,但是不在市中心,倒是选了风景较好的小洋房。
这里的房子一幢隔着一幢,中间都是宽阔的草坪,隐私性很好,视野也十分宽阔。
哥本市的房子修建的十分漂亮,外面围着一圈白色的篱笆,像是童话里的迷你城堡一般。
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家。
欧瑾将车停好,下了车看着褚酒酒快步往房子走去。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幢漂亮的红顶白墙的房子里亮着灯。
有人在家。
欧瑾想,是那个孩子吗?
算算年纪,今年应该四岁了。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欧瑾的眼神落在褚酒酒的身上,褚酒酒一身黑色丝绒长裙,袖口坠着圆润的珍珠,像个急于归家的妻子,焦急中透出温婉来。
欧瑾看着自己一身黑色的西装,还算得体,这样走进去应该也不算丢脸。
他总要给第一次见面的孩子留下个好印象。
欧瑾快走了两步,跟在了褚酒酒的身后。
刹那间,褚酒酒周身的气场瞬间冷冽。
她的手悄无声息的伸进包包里,猛地转身!
可她却在对上欧瑾眼神的那一刻,硬生生顿住了自己即将从包里甩出的手。
眸中杀机瞬间化解,变成了一丝疑惑和隐藏的不安。
欧瑾确定,那一瞬间,他在褚酒酒那双漂亮的眼中看到的是冷冽的杀机。
五年了,即使她住在这样完全陌生的没有一个熟人的城市,也从未觉得安全。
她仍然保持着杀手的警觉。
欧瑾的眸中划过心疼,问:“你刚才是在害怕吗?在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