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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同样清楚台下的同学在笑个什么劲,他扫了眼黑板上杨棠留下的粉笔字,没动声色,随着下课铃响,继续讲解一些疑难问题。
等到连堂的后一节课,该讲的都讲得差不多了,老王便又发下几套卷子让班上同学做。
杨棠得了卷子后却继续翻阅着英语课本,直到再一次下课铃响,便施施然出了教室,双手插兜,下了小教楼。
上午后两节连堂是班主任熊猫丽的英语,杨棠打算认真听讲,所以先去放个水很有必要。
后排,女班长的芳座上。
吕芩正模仿着杨棠粉笔字的韵味,顺手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四句诗给记了下来。
“喂,芩芩,去上厕所啦,你还在写什么?”邻桌的圆脸女生一边招呼一边好奇地凑拢。
吕芩连忙将草稿纸塞进了课桌里,却不知纸上的字早已被圆脸女生瞄了个一清二楚:“小婧,平时你不都喜欢第二个连堂中间去解手么?”说着,她起身捉住圆脸女生的小手,扯上就往教室外边走。
圆脸女生安婧默默地忍受着吕芩一系列自作主张的动作,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讥讽,表面上却和吕芩有说有笑地到女厕所转了一圈。
不过从女厕出来,安婧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与吕芩分道扬镳了,毕竟她跟吕芩还没要好到同进同出的闺蜜地步。
目送吕芩消失在小教楼的拐角,安婧这才往重点文科二班的课间聚集地溜去。
此世华夏比前世的科技发达十几二十年左右,所以并非安婧不想打手机传消息,而是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但凡携带手机或上网电子设备到校的都已经被教务处收缴一空,还让家长签了保证书,说是高考完才归还,加上整个高三年级都在被屏蔽了网络信号的小教学楼备战高考,因此非同班同学之间消息传递已经到了极其闭塞的地步。
操场一角,杠架下。
几个男生正或蹲或站,窝在那里抽烟。
安婧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树下朝男生中最高的那个招手。
男生们见了,立刻冲高个男生起哄:“哟,你老情人来了!”
高个男生脸模子还算周正,就是有点眯缝眼。他笑了笑,将烟头杵在铁杠架上灭了,对其余男生道:“她找我肯定有事,别捣乱啊!”说着,凑到了安婧身边,“怎么了?”
安婧忸怩了一下,道:“你不是想知道吕芩的事么?”
高个男生挑眉道:“她又怎么了?”
安婧突然瞪眼道:“你就不知道关心我两句?”
“关心你?你不好好在这儿呢嘛!”高个男生有点无奈道,“再说,你这几天刚好大姨妈来,我托人送你的药你没收到?”
“你要死啦,他们都在看这边呢!”安婧拧了高个男生一把,“最新消息,你家吕芩抄别人的诗,还模仿别人的字。”说话间,语气酸酸的。
“抄谁的诗?学谁的字啦?”
“我们班一个叫杨棠的。”
高个男生眯着眼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印象。”
安静帮忙回忆道:“他那个人现在的成绩差得要命……高一结束分了班之后我跟他同班以来,他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那次在篮球场被几个初三的小崽子围攻,最后喊了帮高四(复读生)的人解围。”
“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杨、棠……行吧你先回!”说着,男生抬手在安婧肉嘟嘟的腮帮子上捏了一记。
与此同时。
回到教室的吕芩见杨棠正在座位上,犹豫了一下,凑过去道:“三师兄,你粉笔字写得挺好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杨棠闻言,盯着吕芩姣好的脸蛋看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此女乃班长,当即装傻充愣道:“吕班,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吕芩顿时不爽道:“还装……就你刚才在黑板上答下联写的那粉笔字,别有一番韵味,你不承认?”
可惜她低估了杨棠脸皮的厚度,一指黑板道:“吕班,你回头好生看看,黑板上哪有字啊?”
吕芩气结,直接甩脸子回了座位。
邻桌同学随即向杨棠比了个大拇指:“三师兄,还是你高,连吕班头的面子都敢驳……”
杨棠撇了撇嘴角,没有接茬。
等到英语连堂开始,杨棠终于又体会了一把熊猫丽对差生的精神虐待。
如果说,对于高三的差生而言,老师还动不动挖苦你或要求你请家长的话,那说明这个老师至少对你是上心的,而熊猫丽则不然,杨棠几个英语垫底的学生的小测卷子,她根本连改都没改,直接原封不动地发还给各人,课堂上提问抽答也不会叫杨棠他们,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无视这一小撮害群之马,权当教室里多坐了几块人形石头。
长此以往的对待,只是向差生们表明了一个态度:我、班主任熊猫丽已经放弃你们了。其中的残酷直到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后,杨棠才重新体会到一二。
幸好杨棠前世结婚前的工作经历为他打下了不错的英语基础,加上社会阅历锻炼出的厚脸皮,令到他在课堂上不懂就问、不耻下问,差点没把熊猫丽给问爆炸了。
所以,等到连堂结束以后,熊猫丽宣布下课的同时,多加了一句:“杨棠来我办公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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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着到了岑丽办公室,一进屋,她的脸就拉了下来:“杨棠,今天你怎么回事?”
杨棠装傻道:“岑老师,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今天课上,你不断的提问打乱了我的教学思路,懂不懂?”
“啊?今天不是答疑课吗?后面就是做卷子,难道还教了新东西?”
岑丽听得想翻白眼,好歹忍住:“那你也不能……算了,你有疑问我可以解答,但不能在白天的连堂上!”
“那什么时候给我答疑啊?”
“晚自习的时候,我每个晚上都在,只是不一定在你们班,如果你不觉得丢人,可以来别班找我,反正小教楼就这么大!”
虽然岑丽话里话外都透着不爽,但她能说出这话证明她这个老师当得还不算太糟糕。
“行,那谢谢岑老师了,我就先……”杨棠冲门口比了个离开的手势。
岑丽不耐烦地挥挥手,算是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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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午,又是连堂答疑和做卷子。
高三的冲刺复习也就剩这些了。
很快,到了晚上六点半,天已蒙蒙黑,杨棠下课后又照例到了新街,打算去小超市买点东西再吃碗拉面就回学校,谁知刚到超市门口,就见一女的拽着一夹克男的衣服:“小偷、抓小偷,把钱包还我!”
不少人在边上看热闹,却无人帮忙。
杨棠想了想,躲在人丛后大喊了一声:“有警察!”
夹克男被人扯住本就心慌,一听“警察”二字,就更慌了,连忙丢出一个钱包,待女的稍一松手,他便溜进了人丛。
那女的也不追,赶紧寻摸起钱包,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算是帮了忙的杨棠并没有现身,随人流进了小超市,然后明悟再次升起,他一下就愣了。
「获得十个功德!」
「获得一百九十六点五个功德!」
「获得一百零一点七个罪孽!」
“怎么会有这么多?居然还有罪孽?”
杨棠自问自话,心头明悟再度升起。
「被偷钱包的女人没有跌跪在地、摔断髌骨,所以她不会因长短腿的问题在三年后自杀,其后育有一子,该子终身功德为一百九十六万五千七百二十三,终身罪孽为……」
「二次功德(罪孽)只能获得万分之一!」
「三次功德(罪孽)忽略不计!」
「功德(罪孽)最小单位零点一,再小则省略!」
我去!
一个人能有百万功德(罪孽),真的假的?
杨棠心里吐槽的同时却并没有转回去巴结那女人,毕竟她儿子成为大人物获得大功德(罪孽)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老成什么模样了,何苦呢、何必呢?
现在反倒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明悟让杨棠十分想要搞清楚,而且积累的功德(罪孽)有什么用,也需要弄明白。
“对了,我现在有多少功德罪孽了?”
杨棠刚提出这问题,明悟又起。
「目前拥有二百零七个功德!」
「目前拥有一百零一点七个罪孽!」
“那这些功德罪孽有什么用?”
「进入梦境后,功德(罪孽)效用自显!」
杨棠欣喜获得答案的同时,又不禁嘀咕了一句:“入梦么?这事儿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要怎么弄?”
明悟再起。
「心有所求,手捧地藏,时节一到,自会入梦!」
“心有所求,手捧地藏?哪有地藏?哦对了,我心口有个地藏烙印!”
话是这么说,但杨棠并不肯定“地藏烙印”是否有用,同时“心有所求、手捧地藏就能入梦”这种事他几乎不信,只是想着睡觉入梦不是什么大难事,回去姑且一试罢了。
“唯一可虑的是,如果没有入梦这事儿,我心里头那个明悟就有问题了,说不定是重生带来的精神后遗症!”杨棠回校这一路上始终在琢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马路边最黑灯瞎火的一段地方。
这时,路边突然闪出两人来,一前一后把杨棠给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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