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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冬至溢出的第九天》

作者:你手短短字数:5510更新:2024-07-03 20:17

39/「烂人」

泉鲤生没有看伏黑甚尔,甚尔知道他现在大概率是在涣散着眼神发呆。

他从大学时候开始就这样,琢磨事情的时候会直接忽视掉周围的环境,也只有禅院研一偶尔会刚正不阿出声提醒,所以也一直没改掉这坏习惯。

甚尔也只是站在面前,什么也没做,也不说其他任何的话。

还在头疼吧。甚尔无动于衷想着。

给小孩树立正常的感情观念本身是父亲的职责,可惜伏黑甚尔没多少身为父亲的自觉,也对「职责」这个概念敬谢不敏。

若是让他自白,他觉得自己在外面乱来的时候还记得带上惠,这就是最大程度的「负责任」了。

把事情全部甩给泉鲤生是最省力的做法,无情的人了解无情的人,鲤生当然不会对惠有超过普通以上程度的喜欢。

这家伙敏感得要命,握手可以,约会可以,就连亲吻也可以,总之是会红着脸,拒绝掉心安理得之外的全部。

泉鲤生会拒绝伏黑惠,哪怕其实伏黑惠完全不打算告白。

他的小孩他清楚,十五岁的伏黑惠或许会真的那么做,快十八岁的伏黑惠不会。

小孩和父亲一样同样知道泉鲤生的性格,表白才会把路堵死,要不要主动放弃则是小孩自己的事情。

无论如何,伏黑甚尔坐享其成。

在那之后的事用不着考虑,也没有考虑的必要,除非哪天五条小少爷先不耐烦了。

然后又是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展开。

占据着好友位置的人不敢轻易动弹当然有自己的原因,这就是「好人」的弱势之处了。

应该更恶劣一些,泉鲤生抗拒的也不是恶劣本身,但这确实能占到便宜。

“伏黑甚尔。”鲤生终于抬起头,他头发有些长了,挡着眼睛,只在卷曲发丝的缝隙中露出一点水色。

因为他向上伸出了手,甚尔也就弯下腰,让他能将手掌贴在下巴——脸侧——接着是太阳穴。

“是甚尔没错。”语音听不出情绪,搭在太阳穴的手指一点一点抚在皮肤上,他单纯感叹着,“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古怪的小说家总是有古怪的想法,又很笨拙。

伏黑甚尔:“你是在确认我死了没?”

泉鲤生:“嗯。”

“确认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好像是喜欢你的,有一点点。”

笨拙之余,他总能做出一些对猎人而言心惊肉跳的举措。

鲤生还在解释:“你死了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我——”

后半句话被伏黑甚尔的动作截断。他一手抬起青年的下巴,时刻下垂的颓废眼眸如流动的深绿玉石,闪烁了片刻。

猎人探出了獠牙,落在猎物唇边的皮肉上,舔了舔,咬下去。

极具爆发力的肌肉轮廓鼓囊,倾身时候完完全全将青年的身影笼罩。

那你要这么确认才行。”男人教他。()

男人还教他,“在张开嘴的时候记得呼吸,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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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甚尔还活着是根本不用怀疑的事,但亲眼确定之后,泉鲤生还是安心了一些——毕竟他不止是从「五条悟」的口中听到,还看到了那个男人刺穿自己太阳穴的场面。

但这家伙蹬鼻子上脸就不在接受范围之内了。

鲤生十足警惕地瞪着他,只要男人稍微表示出凑近的态度,马上一副「你再过来我马上跑,逮得住我算你厉害」的架势。

伏黑甚尔侧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他在那儿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我话还没说完你亲什么亲?”

还在自以为很有气势地指责。

“你不知道我脑子糊住的话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吗!”

嗯,看着像是真的有点生气。

甚尔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鲤生更恼了,男人说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我帮你想?你刚说你喜欢我,现在可以继续说了。”甚尔摸着嘴角的疤,说话的时候盯着泉鲤生还肿着的嘴唇,“端正点说,免得我又被煽动做点什么。”

泉鲤生:“……”

伏黑甚尔撑着下巴:“不说了吗?”

说个头啊!!!

所以说鲤生才一直不想和他呆一块儿……这家伙就爱搞出些让人宕机的事情,太恐怖了,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打算做什么。

泉鲤生是很「稳定」的人,但伏黑甚尔却和「稳定」毫不沾边。他随时都会带着一身血和不正常的亢奋找上门,即使鲤生很心平气和地给他讲一大堆,他也当没听见。

这也是鲤生会反复拒绝他的最根本原因。

“说,怎么不说。”鲤生深吸一口气,“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你——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甚尔虚伪叹了口气:“那你换个措辞,别脸红。”

“……”泉鲤生恨不得先给他一拳,再给自己一拳,“但是你人太烂了!”

甚尔笑出了声:“我以为这才是你一开始找上我的原因。”

“一开始是一开始,现在是现在。”

“那你挺不幸的,喜欢上烂人了呢。”

“所以才不行啊……甚尔你这种人很可怕,「请先从正常朋友做起吧」,这种对你来说完全不可能被接受吧。”

“朋友是不会接吻的,鲤生。”

“……”泉鲤生又想给他一拳了。

“但是你说得对。”甚尔往沙发那头坐近了点,看着鲤生一点点绷紧的身躯,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你应该最清楚我是什么人才对。”

泉鲤生皱了下眉,想避开对方伸来的手,未遂,只能看着伏黑甚尔用指腹钳着自己下颌和他对视。

男人眼中是虚伪的温和,语气也一样:“你的喜欢很珍贵,我的喜欢很廉价。拿廉价的东西换珍贵的东西才是我爱做的事。你还在想我拿公平的东西

()和你交换,你不清楚吗,鲤生?我在赌马的时候只会全入。”()

“所以你才会每次都输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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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种人。”甚尔毫不在乎,“我已经输习惯了。”

“别跟我装可怜。”

“可你就吃这一套。”他说,“你想清醒理智地处理所有事情,我只想把你搞得乱七八糟,最好是再也没精力端出那套好笑的价值观。你说要怎么办?”

鲤生也算是身经百战,歪过头:“那样的话我会放弃。喜欢对我来说不是重要到无计可施的东西,人就算没有爱情还是能活得好好的。”

伏黑甚尔又笑了:“所以你还是想和我争输赢……明明是挺软的性格,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就执拗得没边。”

「不服气你就滚开啊」,青年的目光是这个意思。

那倒是不行。

伏黑甚尔知道泉鲤生的冷酷,藏在温吞好欺负的外表下坚实的心。

当他不清楚什么是「爱」,他可怜、不甘心、又空虚,而他现在知道了,他判断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可以舍弃的一份。

他会在迷糊的时候不顾一切向你跑来,也会在清醒之后说,不行,我不想要这样。

他开始想要更加健全的关系。

「健全」是个全然的中性词汇,是正常人维持稳健的基石。

它的存在让泉鲤生不假思索地拒绝掉伏黑惠,当然也可以让泉鲤生拒绝掉试图影响到他「清醒」的其他。

偏偏伏黑甚尔是懂的,他虽然对这样的价值观嗤之以鼻,但不影响他知晓这一观念的恐怖。

「爱情」不是需要看得太重的东西,人照样能呼吸,能生活,比失去爱更可怕的事在这个社会比比皆是。

就算被歌颂得再怎么美好,甚至用来诠释生命,诠释灵魂,事实就是,哪来的纯粹的感情?

死掉的心也会为了新的东西跳动。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要是泉鲤生真的放弃,他完全有条件能接触到他预想中的「感情」。

不僭越,很礼貌,令人心安又不咄咄逼人的感情。

想起那个烦人得不行的小少爷,伏黑甚尔有些唏嘘。

是真的烦人,还很聪明,加在一起就更如鲠在喉。

“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了。”甚尔慢悠悠说,“到底你是人渣还是我是人渣?”

泉鲤生:“……?”

你怎么还骂起人了?

伏黑甚尔当然不会提五条悟的名字,那家伙现在完全没在泉鲤生的考虑范围,以后也不用在。

他只用卑鄙地说:“还真是不幸啊,鲤生,你真的喜欢了一个烂人。”

烂人不会退让,也不会放手。

要抽身而出是不可能的,你没有那样的机会,泉鲤生。

你连费力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在彻底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烂人会吻住你,会把你拖向与理性毫无关系的泥潭。

你不熟悉那样的泥潭,正

()好,因为那是烂人所主宰的世界。

***

打断混乱谈话的是接连不断的简讯提示音,滴滴滴响个不停。

鲤生一开始以为是广告,现在应该没人会联系他才对,摸到手机时又觉得可能是五条悟。

按照五条悟的脾气,就算觉得委屈也憋不了多久。

结果是禅院研一。

最先弹出的是最后几条,研一向他道歉,说脑子发晕发错联系人了,请小泉老师不要在意。

向下滑,数条充斥着与禅院研一个性不相符的感叹号引入眼帘。

【清张老师您真的不打算稍微联系一下我吗?】

【我不会再催您交稿了,也不会安排您去学校教书……您想继续取材也没有关系,但是我真的应付不来江户川乱步!】

【您是不是在之前和他说好了什么?】

【拜托了,如果真的很忙,暂时不打算回东京……那姑且不要回,也不要去横滨找江户川……至少等他那边……】

泉鲤生瞳孔地震。

他陡然回想起了,在他还使用「濑尾澈也」这个笔名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他忘了「松本清张」答应过乱步,至少三个月和他联系一次这件事了!!!

完蛋了。

泉鲤生慌慌张张从沙发上爬起来,抄起手机打算扭头走,刚转身被男人拽了回去。

鲤生也不管伏黑甚尔在说些什么了,一股脑“好好好”、“是是是”,见人还不撒手,干脆捧着他脑袋。

“我会处理好的,不管是惠的事情还是其他。现在是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候,你要不撒手我就报警了,真的报警!”

一本正经地恐吓其实也很可爱,当事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试图睁大着眼睛来保证这一点。

“好啊,”甚尔把人拉得更近,几乎只能坐在他腿上,“这次又是什么罪名?”

这狗东西真的油盐不进!

“放不放手?”

色厉内荏的抗议以伏黑甚尔又咬上他的嘴唇告终,这次贴得更近,男人没有闭眼,看着青年清澈干净的眼眸因为变故而陡然睁大。

他毫不避讳地展露自己阴翳重翻滚着欲|望的眼眸,压抑又厚重,粗粝修长的手指顺着肩胛骨向下,落到腰际的时候对方开始颤抖。

然后甚尔才放开他,完全不阻止青年的任何举措。

鲤生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其他举措了,撑着甚尔的胸前肌肉猛烈呼吸,像是刚从溺水中被捞出来,半天缓不过神。

“放了。”

泉鲤生呜咽一声,从他身上踉跄起来,半哭不哭拿眼神剜了他一眼,跑了。

听到关门上,伏黑甚尔心情很好摸出手机,开始在黑|市上找新一波外快。

没一会儿,一条刷新的悬赏出现在首页。

男人怀疑自己看错了,点进去仔细看了半天,最后低低笑起来。

有关天与暴君的

悬赏,委托人好像是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非让他死得干净。()

杀人放火外加毁尸灭迹一条龙,价格高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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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顺手接下了这个委托。

不管是谁发布的委托,得谢谢他。伏黑甚尔想着。

***

【冬至的第八天,那朵花已经死了。

我本没有精心照料的意思,连落在花瓶边上的花瓣也懒得打理。等它彻底没了生机,我才想起细细观摩。

我还记得它漂亮的样子,嫩黄的花瓣会随着风舒展,花蕊带着露水。摘下它的时候,它的根筋、叶片、花朵都在颤动,最后依旧顺从地站到花瓶里,供人参观。

这朵花是在冬天来临前盛开的,这本身就是一桩怪事,顺应气候结束生命倒是变得常规了起来。

「好像没那么冷了。」

我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音。

见我在花瓶边目不转睛,大学生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蹲在我身边。

「继续来我这里的话,你会很痛苦,并且没有意义。」我以这句话作为闲聊的开场白。

大学生先是为我愿意和他说话而开心了会儿,接着才细声细语回答。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

「我知道我不会。」大学生说得慎重,「我想喜欢您,就和我想好好学习好好赚钱一样,这没什么可痛苦的,也谈不上意义,我只是想这样做。」

他还说:「您不需要有什么负担的,我不是他,您也不是他。」

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那本书。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句有名的:

*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

但我想起的不是这句,是不看这本书的人不会知道的下一句,来自于听者的回复——

*的确,你和你喜欢的那些东西一直让我厌烦。这些对我毫无意义,我也不打算让它们有什么意义。

枯萎的花和那些失去色泽的干燥花瓣都被我扔出了家门,按照垃圾分类呆在它应该在的垃圾袋中,一丝不苟。

稍晚时候,大学生又来造访,现在已经很晚了,逼近零点。

这次他带上了满怀的鲜花,五颜六色,其中不乏在这个时节本不该出现的花卉品种。

我给花瓶重新填上水,坐在客厅和他一起往花瓶里插花。

一束、一束、又一束。

花瓶其实很小,容纳一支不远千里的小花绰绰有余,面对一大捧鲜花逐渐捉襟见肘。我盛的水又满了些,当花瓶已经被塞得再也没有空余,水也溢了出来。

我想去将水倒出来一些,大学生笑了声。

他拿着最后一束花,是很平平无奇的雏菊,这花不值钱,应该是商家为了凑数放进去的。

他把最后一束花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觉得这花有些可怜。被平白无故从土里摘掉,卖它的人拿它当添头,买它的人也不甚在意,最后连能容纳它的地方都没有。

「扔掉吧。」我说,「本来也活不久。」

大学生不愿意。

「被摘下来它会死,没有水它会死,被扔掉它也会死。不管放在哪里它都会死。这样的话,您不用在意它的位置。」

他说,「但这是冬至溢出的最后一束花,我想把它送给您。」

墙上的时钟还在走,指针转过了十二点。

冬至的第九天,我接受了大学生的鲜花,我的房间没有这朵花的位置,而这也无所谓。

等花枯萎,大学生还会买来新的鲜花,即使他不买,我也会找来东西填上花瓶。

这没有意义,我也不打算让它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习惯了,并且想这么做,仅此而已。

————————《冬至溢出的第九天》·第九天·泉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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