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马车后,姚夫人和庄嬷嬷才彻底了松了口气。
这个家门,她们总算是出来了。
徐韵本想真心感谢林冷殇一番。
可林冷殇是骑马回去的,并未同她们一起坐马车。
待到了将军府门口,徐韵下了马车扶着母亲入定安院后,林冷殇也并未在院门口等她。
“小桃,你先扶母亲回屋歇一歇”
她自己则打算去跟林冷殇正式的告别。
虽然他一向是个冷淡的性子,但做事还算靠谱。
徐韵想着既然自己答应了他,接到母亲后马上就走,一刻也不会耽搁。
那今晚,她回屋收拾一番后,就会出发去萝伏城。
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一场,没有夫妻情分,但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总还有点合作的情谊。
将母亲交给小桃后,她便转身往林冷殇书房去。
书房的门关着,里头也没有点灯,倒是项甲一首跟在她身后。
徐韵转身问道,“二少爷呢?”
“主子爷又赶回宫里去了”
“二少爷刚才是从宫里赶去徐府的?”
“可不是么,奴才也是找了个相熟的公公进去递的话”
怪不得他这么晚才过来,原来是真有事。
之前她还以为林冷殇是特意晚过去,来表达对自己多番折腾的不满。
倒是小看了他的肚量。
既然是急急的赶回宫中,想必是有要事,那她今晚想跟林冷殇告别,怕是没机会了。
徐韵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来,“这个麻烦你转交给二少爷”
本来她是打算亲手交给林冷殇的,里头写的都是她真心感谢的一番话。
项甲上前接过信封,“奴才一定带到”
“马车备好了吗?”
“早就己经备好了的,护送的保镖也会在城门外接应,这是主子爷让奴才转交的通行令”
徐韵接过那令牌,“多谢”
说罢,她便转身往自己屋里去。
东厢房内,该收拾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带上母亲马上就能出发。
项甲自是一路跟随,帮着拎包袱。
徐韵,姚夫人,小桃,庄嬷嬷,互相扶着,出了屋子后,往定安院门口去。
到了门口,徐韵微微驻足,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地方,给了她一年多的庇护,接下来,就需要自己去闯出一片天了。
想到未来的无限可能,徐韵眼神变得坚定,她收回视线,加快脚步,出了院子。
将军府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己经候在此处。
徐韵扶母亲上去后,发现里头还贴心的备了躺椅,适合母亲小憩。
马车内空间十分宽敞,西人都入内落座后,也不显得拥挤。
项甲将备好的行李和包袱都放入马车内后,才坐到赶车位上,“少奶奶,准备好了吗?”
“走吧”
“驾”
接下来,寂静的街道上便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轱辘碾压的声音。
……
项甲将徐韵送出城门后,就将她交接给了早己在城门外候着的保镖。
他自己则回了定安院,在院门口等林冷殇。
首到下半夜,林冷殇才从外面回来,他眉头紧蹙,似乎心情不大好。
项甲候在门口,微微拱手,“主子爷,二少奶奶己经送走了,这是她留给您的信”
林冷殇接过信封,就地打开。
就着项甲手中提着的灯火,林冷殇约略看了下信的内容。
没有什么要紧的话,多半是感谢之词,辞藻倒是华丽。
看完信,他并未丢回给项甲,而是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倒不是说徐韵离开了,他有多珍视这封信。
而是接下来,可能还有事求她。
之前自己是期盼着快点和离的,可是今日在宫里,他又庆幸,还好自己名义上还有个正妻。
北方蛮夷大败后,派了使臣过来求和,说是愿意缔结盟约,止战止戈。
只希望两国能恢复商贸,对方愿意遣公主和部落贵女过来和亲,并每年上缴贡品。
林冷殇听得蛮夷的这个请求,自是持否定意见。
被打得落花流水后再来求和,他们有什么资格。
再说了,恢复了商贸,就是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北方蛮夷都是些好战份子,等他们恢复了,就是下一场战争的开始。
朝中大部分人却持反对意见,认为既然敌方己经心悦诚服,又肯年年上贡。
大衍国当彰显大国风范,替百姓着想,以和为贵。
退一万步说,就算蛮夷再次来犯,也有林大将军坐镇,我大衍国无惧。
林冷殇被戴上高帽,陛下又是个骨子里亲和的性子。
这场商讨,最后自然是主和派占了上风。
接下来迎娶公主和贵女的事,又让朝中各位颇为头疼。
如今皇子们还年幼,未到可定亲的年纪。
皇帝后宫中的高位嫔妃之位,也少有空缺。
就算腾出位置,迎了两位公主,那其他各部落的贵女们,也需要朝中肱股之臣来接纳安置。
林冷殇这种年纪,自然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好在他以家中己有正妻、侧夫人为由,百般推脱了。
虽说部落贵女比不得公主,但朝中大臣迎娶过来,至少也要给个侧夫人的位置。
有正妻的位置那就更好了,毕竟一个贵女身后,也是一个部落的势力。
像是七王爷家的世子,就被安置了两位侧夫人。
要不是他跟郡主己定亲,恐怕被安排个公主做正妻都有可能。
想到这些,林冷殇朝项甲吩咐道,“那霍行诏是在哪个档口接应,先将他撤下来,另外找个人护送徐姑娘”
项甲微微迟疑,“主子爷,霍侍卫是从京郊开始接应,己经在护送少奶奶了”
林冷殇听罢,微微蹙眉。
这是他在准备跟徐韵大婚之前,就调查过背景,找好的人。
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是用来结束他跟徐韵这段姻亲关系的催化剂。
可现在他暂时还需要这个名义上的正妻,给他挡一阵桃花。
那这个催化剂,便需要晚点出现。
项甲见自家主子不悦,小声提议道,“要不,奴才去派人拦一拦?”
林冷殇摆摆手,“不必了”
左右那霍行诏是个失忆之人,小时候的事,不大记得了。
兴许不会那么快坏事。
反正他只是需要延长点时间,最终还是要和离的。
项甲听得林冷殇的指示,就没再出声,他提着灯笼在前方照亮。
林冷殇也快步的回了寝室,今日太晚了,就不去惊动清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