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内,郡主在梳妆镜前精心装扮着。
想着等会就能跟世子一起出去赏梅,她心里高兴,脸上便不自觉的露出喜色来。
这时,小橘走了进来,她面露尴尬之色,低声开口。
“郡主,世子爷着人来回话了,说是近日染了风寒,不能陪您出去赏梅了”
郡主听罢,一脸狐疑,“染风寒?怎么可能?”
元宵节那日两人才见了面,他那样子,生龙活虎的啊!
见郡主不信,小橘忙解释道,“近日天气凉,若是夜里吹风受了寒,第二日便能发出厉害的症状来”
郡主还是觉得不大可能,世子前几日生龙活虎的,看着不像是吹个凉风就会病倒的人。
“是不是传话的弄错了?”
“是他身边的随从来传的话,奴婢亲耳听到的,不会错”
郡主站起身来,“我去王爷府瞧瞧,倒要亲眼看看,他到底病得怎么样了?”
小橘忙拦了拦,“郡主,您这样去不合适”
其实小厮来传的话,还有些更难听的,她都没敢跟郡主说。
风寒只是个借口,传话的小厮说了,世子爷受不了郡主的刁蛮任性,这段时间都不会来看她了。
见小橘拦着,郡主厉声呵斥道,“起开”
“郡主您真不能去”
上一次她冒失的去将军府,就失了跟林二公子的姻缘。
这一次小橘说什么也要拦着,免得郡主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若再被世子爷退了婚,那郡主可真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想要再找个合心意的夫君就难了。
她这个陪嫁丫鬟,自然也会跟着受罪。
小橘心一横,也不怕被打骂,硬是拦在郡主身前,挡了她的去路。
郡主见呵退不了,首接上手推了小橘一把。
小橘踉跄着退了几步,她先是朝门口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请国公夫人过来。
自己才又拦了上去,依然不让郡主通行。
“郡主,您这样贸然过去,真的不合适”
她边说边躲,尽量让郡主的巴掌,不落到自己身上来。
房间内,主仆二人,拉扯躲闪。
眼看着郡主就要爆发更大的火气,这时国公夫人走了进来。
看见主仆二人这副样子,她开口正色道,“这是怎么了?”
小橘忙走到国公夫人跟前,跪在了地上。
着急的将世子染了风寒,没法跟郡主去赏梅,郡主一定要去王爷府探个究竟的事情说了。
国公夫人听罢,微微蹙眉,这染风寒的说法,明眼人一听,便知道是借口。
她也知道自家女儿的脾性,定是为这么拙劣的借口而生气。
她走过去拉过女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好了,世子总有忙的时候,哪能天天陪你”
郡主见母亲来了,也知刚才是自己任性胡闹了。
她嘟呶着嘴,“可是母亲你看,女儿都装扮好了”
国公夫人仔细的瞧了瞧自己女儿,“嗯,我家女儿真漂亮,母亲陪你去赏梅可好?”
国公夫人都这么说了,郡主便不好再发脾气,只默认的点点头。
“嗯”
“那不兴再发脾气了,咱们收拾收拾,这就出发”
“好”
没多久,一辆马车就从国公府门口驶出,往郊外的梅园去。
……
清婉平安产子的消息,按规矩是得派人去跟府里的长辈们报喜的。
徐韵自是依着规矩,安排人先去了静安院。
静安院内,老太太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房嬷嬷在一旁伺候着。
此次林大将军战死的消息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再加上她本来年事己高,又是在最难熬的冬日里,这一病下去之后,竟有如山倒之势,异常凶猛。
大夫己经换过几个,汤药也开了无数,依然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大夫说了,老太太主要是忧思过度,气血郁结所致,这病得自己想开才行。
报喜的丫鬟入内后,先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二少奶奶让奴婢来传话,定安院的苏姨娘生了,是位小公子”
来的时候主子就跟她交代了,万不可说恭喜的话,脸上也不能露出喜色来,就当平日里的传话一般。
房嬷嬷听罢,心里一喜,清婉终于生了,还是个男孩。
往后,她在将军府的日子,可就顺当了。
老太太在床榻上听得迷迷糊糊,轻声问了句,“什么?”
房嬷嬷便凑到她耳边,将话又传了一遍,“二少爷屋里的苏姨娘生了,是个小公子”
这次老太太听清楚了,听得是个男孩,她面上稍稍松缓了些。
虽说只是个妾室生的庶子,好歹是二少爷的第一个孩子,老太太轻轻摆手,示意房嬷嬷靠近些。
房嬷嬷见状赶紧伏下身去。
老太太虚弱的开口,“去把先前准备好的赏带过去,另添一副文房西宝,再把我陪嫁的那个带平安如意锁的项圈也添进去”
“好”
房嬷嬷应了声,便将章嬷嬷唤了过来,让她先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她自己则去准备孩子的贺赏礼,等会顺便去一趟定安院,看看清婉。
算一算,她有好些日子没往定安院跑了。
房嬷嬷领着端东西的小丫鬟进定安院时,早有项管家在门口候着了。
房嬷嬷笑盈盈的开口,“老太太得知清婉生了个小公子,特意赏了好些东西”
项管家虽知房嬷嬷是个靠谱的,但这外头来的东西,他还是得仔细着。
赏赐的东西要盘查自是不妥,他便开口道。
“苏姨娘吩咐了,主子们赏东西都是份好心意,她千叮万嘱,一定要奴才仔细收进库房里一一登记好”
房嬷嬷自是没有二话,吩咐丫鬟们留在门口,将东西交给项管家登记入库。
她自己则往清婉的西厢房去。
到了门口,翠喜将她迎了进去。
此时清婉还在睡觉,自从生了孩子后,她因身体亏虚,一日里有多半都是迷迷糊糊的睡着。
孙少爷也让奶娘抱出去喂奶了。
房嬷嬷见清婉睡得正香,薛姨母又在一旁仔细的照看着。
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便没有喊醒清婉,只留下自己亲手做的两根防头风的抹额带。
又去奶娘那看了眼孙少爷,按照老家的习俗,在他的包被里,放了驱邪铜钱。
只跟薛姨母轻声寒暄了几句后,就回了静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