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云京正值初夏的怀抱,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无论是建筑还是绿植都被照耀得闪闪发光。
晴朗的天气总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然而对于谢莲来说,这个夏天赐予她的却是晴天霹雳。
这一日,她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说是母亲生病了,一连发了好多天的高烧。
今天才烧退清醒了一些,希望姐弟俩能够回家一趟,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最近这几年,谢莲原本已经跟谢家脱离得差不多了,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够回去一趟。
但今天情况特殊,她也就答应了下来。
跟弟弟结束通话之后,她就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曹红梅。
吩咐对方置办几份礼品,再准备一张六十八万的银行卡放进信封里,算是给母亲的康复红包。
曹红梅麻利地将这些事办好后,开头道:“莲姐,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今天我眼皮子跳得厉害,你独自一人回谢家我不太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我还是傅太太,他们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捧着我。”
谢莲对着梳妆镜戴好耳环,又道:“我让小张陪我去就行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有你替我在外张罗我才能放心。”
简单交流一番后,谢莲便让司机小张开车送自己去谢家了。
到了谢家之后,她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除了自己和弟弟,谢家大部分的亲戚都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在想:难道是母亲的病情很严重?
然后她就看见气色红润的母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谢莲侧头问向一旁的弟弟。
对方却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戴上蓝牙耳机就到沙发上去玩手机了。
这时,谢父在几名亲戚的簇拥下走上前来,拉长着一张脸朝谢莲出声:“跪下!”
谢莲心知不妙,下意识地朝自己的司机看去,结果发现小张已被几名堂兄摁住了肩膀。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谢莲心中虽愤怒,但害怕却是没有的。
她腰背直挺,捏着自己的手包,目光缓缓朝着眼前一大家子扫去:“我这是犯了什么错?值得你们这般兴师动众!”
话音刚落,一名婶子就冲上前来扯住她的头发,啪啪甩了她两个耳光。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害得我们整个谢家企业都快要破产了,还在那装阔太太呢?”
“以前的时候你笼络不住你那丈夫的真心,现在还敢把人女儿往死里得罪,我们谢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这两巴掌使足了劲道,毫无防备的谢莲被打得嘴角都出了血。
她没有去跟打自己的那位婶子动手,只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这是在傅语若手上吃亏了对吧?怎么,自己斗
不过人家就来找我的麻烦?可真有能耐呀。”
这句话简直捅了一群谢家人的肺管子。
当即就又有人想要上前朝谢莲动手。
“够了!”谢父中气十足地出声,“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争吵上,赶紧让她在文件上签字。”
“什么文件?我不签!”
谢父若是表现得跟其他人一样愤怒,谢莲还能保持平静。
但向来冲动的莽夫一旦变得沉静了下来,她心里顿时就生出一种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谢莲推开身边的亲戚就想往外跑,可没到半分钟她就被抓了回来。
有人抓着她的头发,有人压着她的肩膀,还有人在她膝弯处踹了一脚,把她踹得扑倒在了矮桌上。
谢父拿来了几页文件,掰开她的手,让她在好几个地方都按上了红指印。
混乱之中,谢莲也没法去仔细查看自己签署的是什么文件,但她依稀看见了“傅家”和‘断绝关系’等字样。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我不能签这个!我不能离开傅家!”
“父亲,父亲!你听我说,傅语若诡计多端,你们不能相信她呀。”
“我要是在傅家她还能有所顾忌,但我要是跟傅家完全脱离了关系,整个谢家可就真的完了!”
谢父根本不为所动,他抖了抖手里的文件,看着自己的女儿,十分难得地跟对方解释了两句。
“谢家现在已经没有第一条路可以走了,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们没有想过吗?”
“不签文件,谢家连这个月都挺不过,那还不如在大家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化干戈为玉帛。”
谢莲死命挣扎着,那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样子再也没有了豪门阔太太的优雅。
“哈哈哈,化干戈为玉帛?你把话说的再好听,也遮掩不住你卖女求荣的恶心嘴脸!”
“傅语若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把我骗回来签下这份文件?一千万?两千万?还是三千万?”
“住嘴!”谢父将文件仔细收好,嫌恶般地摆了摆手,“把她的手机收走,关到她的卧室里去。”
“派两个佣人时刻盯着,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让她出门了。”
谢莲步步为营多年,从来都没有想过,最终将自己逼入绝境的竟会是自己的家人。
如果今天动手的人是傅语若,她会愤怒,会咬牙切齿,甚至还会激出誓不低头的反骨。
但现在,除了愤怒,她感觉到的更多的是屈辱与可悲,以及密密麻麻的心酸与心痛。
谢莲被三名亲戚拖着,如肮脏的破麻袋一般被扔进了房间。
整个过程中,她的母亲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而他的弟弟则娴熟的切换在各直播间内。
想到从今往后自己的零花钱又会回到以前的水准,他大手一挥,当即给自己喜欢的主播刷了两万多元的礼物。
……
当天傍晚,傅语若便带着全新的管家团队抵达了傅家别墅。
曹红梅还打算联合一众老员工跟傅语若抗衡一会儿,只要能撑到谢莲回来,一切就会有转机。
可傅语若哪里是会受人胁迫的性子?
她当场解雇了站队谢莲的那些人。
至于曹红梅,她因涉嫌非法侵入住宅以及非法侵占他人财物,被跟着傅语若一同前来的警察带走。
强势而又迅速的接管别墅之后,傅语若并没有直接住进去。
别墅里到处都是谢莲生活过的痕迹,她很不喜欢。
该扔的得扔,该换的得换,个别房间还需要重新装修。
另外,她在小花园里划出一片区域,让工人们安装上滑梯、跷跷板以及小秋千。
以后这里就是佳佳的室外游乐区了。
时菁陪着自己老婆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
在驱车返回云京壹号的路上,她忍不住朝对方发问:“两千万外加一个新区项目,交换一张断绝公证书,是不是太便宜谢家了?”
“我听说那一大家子可都是贪财又势利的白眼狼,之前依附着傅氏时就从中捞取了不少油水。”
傅语若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所以我才要让他们都吐出来嘛。”
时菁一点就透:“你这是打算捧杀?是那个新区项目有问题吗?”
说到这时,时菁又不由得微微皱起眉来:“但万一他们转手就将那个项目卖掉,又怎么办呢?”
“那个新区项目没有问题,开发出来后可以日赚斗金。”傅语若慢条斯理地出声,“不过,它的开发成本有那么亿点点高,两千万全都砸进去,也就能听个响吧。”
“谢家不会将项目卖掉的,因为在他们眼里,那项目就是个能下金蛋的鸡,他们不仅不会杀鸡取卵,还会用举族之力去好生伺候着。”
“直到有一天,他们砸锅卖铁都无法再继续供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进错赛道了。”
这一番话虽然被傅语若说得有些抽象,但时菁还是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在世人的印象里,都觉得做房地产项目非常赚钱。
但事实上,很多人只看到了这条赛道上一夜暴富的神话,没看到因资金链断裂而大厦倾塌的败局。
谢家一直都是做传统生产行业的,现在突然转型去搞地产开发,风险本身就很大了。
再跌进傅语若早已为他们挖好的深坑内,最终一败涂地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理清整个计划的关键之处后,时菁突然觉得,若自己老婆是蓝星末世的领主的话,她所能创造的成绩肯定会远超自己。
因为在末世,最难对付的敌人其实不是恶劣的环境以及可怕的丧尸,而是复杂又难测的人性。
傅语若观察力敏锐、决策果断,还能根据人性的弱点去给自己的敌人设计圈套,这不是将帅之才又是什么?
一个星期之后,傅语若一家三口就搬回了傅家别墅。
这里的环境不仅比云京壹号更好,还承载着傅语若许许多多的珍贵记忆。
别墅里除了一个上了年纪又兢兢业业的老花匠,其余人员都里里外外的换了一个遍。
一家人过了几天温馨又懒散的日子,这一天夜里,在佳佳睡熟之后,傅语若便将时菁拉进了衣帽间。
“把衣服脱掉。”
听闻此言,时菁眼神当即一亮。
她一边解着自己的衬衫纽扣,一边软着嗓音出声:“大小姐今天好主动哦,头牌技师小时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奉上最满意的服务。”
话音刚落,一条黑色长裙就朝她兜头罩了过来。
“别磨蹭,赶紧换上衣服,我们现在出发去魅色会所。”
听见自己老婆的话语后,时菁脱衣服的手立马就顿在了原处:“啊?去会会会会所?”
傅语若没好气地在对方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憋着笑道:“对呀,我不是跟你提过吗,傅江的女儿就在那里做服务员。”
“我安排过去的人已经将那边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今晚我们过去找她,跟她谈谈她父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