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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作者:识怜霜煌字数:11063更新:2024-07-02 21:04

刚刚完成了一场格外顺利的政变的雾青,此时头衔上已然加上了一个【艾吉哈佐联盟盟主】的荣誉。

这一甚至能够以政务名义出访仙舟联盟,并为艾吉哈佐联盟要来仙舟那已经攻克的三千种绝症治疗办法、顺便申请一份建立医疗系统扶持帮助的荣誉并未能够让雾青高兴上多久。

她甚至在一些瞬间觉得这玩意还没有自己在《精灵世界:王者归来》中设置的,只有完成了主线剧情节点,甚至是特殊的隐藏支线任务,解锁相应成就才能获取的荣誉头衔来得炫酷。

举个例子:

一个头顶上顶着【艾吉哈佐联盟盟主】的人,和一个头顶上顶着【天空的征服者】的人在大街上相遇了,看起来更像是英雄单位的肯定是后者吧?

更何况在游戏里,那群喜欢收集成就荣誉的玩家头顶上挂着的往往不止一个【天空的征服者】。

最典型的往往是这样的:

【穿梭两界的异世之客、世界之书选中之人、最后一位契约者、圣树戍卫官、群星庭的钥匙、众精灵赐福之王、恶魔之斧、秘银锻造师、众秘的探索者、饱识客、圣城荣誉执政官、天空的征服者、无垠海探测者、众王之王、崇高道德赞誉者……】

总之就是,荣誉头衔完整加载之后,那叠加在脑袋上的效果,能直接把原本一米七的人的身高垒到将近两米。

当然也有人尝试着不换行,然后圣城的居民们当天就举报了有人往他们的眼睛上头扫光的恶意行径,导致该玩家被判处社区服务三天的惩罚。

还有人尝试着将这些“身高”加在脚下。

毕竟,身高不足,鞋跟来凑。

当然,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失败。

——荣誉头衔只是个特效而已!见过有谁用特效做鞋垫的吗?况且在进入游戏之前明明就可以设置身高,为什么一定要穿上鞋垫呢?是因为在现实中穿习惯了所以在游戏里也离不开这东西了是吗?

说回当下。

雾青在成为盟主之后的第一件正经事就是给星际和平公司发出了一份共通开发艾吉哈佐联盟的邀请。

虽然这个行为本身有点让她不太好受,但是,事实就是:

本土是竞争不过公司的,就连在仙舟上,倘若没有星忙前忙后,金人巷的那些本土商家也是敌不过公司的。

况且,能够加入公司的贸易网络以及保护网络,实际上也算是不亏——至少,如果哪一天反物质军团气势汹汹地朝着艾吉哈佐联盟而来的时候,这儿的人还能一键呼叫公司神兵天降。

——仙舟虽好,船只有六艘,远水救不了近渴,也就只能这样了。

穷则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达则我邦领土,自古以来——在上仙舟历史课的时候,当老师谈起那位古国帝王的时候,这句话就是必说的。

这也是古国帝王在将天下九州归于一统中运用过的一些小小的“外交技巧”。

第二件正事,是让那些

法律专家开始修改此地的一些法律条款。

但是她办的第一件事却是:解除对卡卡瓦夏身边的那些摄像头拍摄内容的掩盖。

应对方的要求。

“诶,要我关掉?()”雾青蹙眉,“摄像头那边的干涉是没问题,但是护盾,你想也别想。我上次已经吃过你的亏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卡卡瓦夏能够从她的口中听出几分怨念来,他本来想说这么做了的是未来的他而不是现在的他,但是想了想之后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是不要在这一点上同雾青争辩过多。

卡卡瓦夏:“我知道。”

卡卡瓦夏:“我没想着解开。”

雾青皱着的眉头松开:“行啦,已经解开了哦。”

*

虽然鉴于两个人身边都有着旁人在,所以隔空对话表现出来的自言自语属性会让他们身边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神经病,所以他们有蛮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主动对话。

但是对面的声音还都是能够被听到的。

卡卡瓦夏就听到了雾青那边的兵荒马乱——从对广播电台董事长的威胁到对总统……不,现在已经是前总统了的威胁;再到她对着摄像头宣称现在艾吉哈佐联邦变成艾吉哈佐联盟。

他多少有些惊讶,但随后他也适应了这些惊讶。

她本来就很厉害。

在从雾青那边获得了摄像头干涉已经取消了之后,他握着这把自己慢慢打磨出来的石刀,朝着他已经确定的在某个位置躲藏着的奴隶走去。

对方很警惕,他其实已经和先前卡卡瓦夏拉起来的那个队伍撞见过两次了,但是每一次除了卡卡瓦夏都没能看到他。

但他每一次都没有尝试着偷袭。

怎么说呢……挑选这样一个警惕还擅长逃跑的目标,其实也算是一种挑战了。

不过卡卡瓦夏没觉得这是太过困难的事情,为了生存,埃维金人的隐藏技能同样是很优秀的,卡卡瓦夏靠近了过去。

那个警惕的奴隶是个青年,他已经紧绷了许久许久了,弹簧已经开始变形了,橡皮筋被拉扯得开始变细,出现一些不明显的断裂表现。

他终于和对方面对面了。

青年没比卡卡瓦夏高多少,除了长相不同还剃了个寸头,卡卡瓦夏几乎要以为对方就是自己。

但是从对方瞳孔中映照出来的他的形象是不一样的——这面“镜子”是有些模糊的,卡卡瓦夏看见了自己,好奇怪啊,明明只有没几天的时间,但是他的脸颊就已经撑起来了一点。

对方瞳孔中的他和他原以为会和自己很像的青年的形象其实相差了很远。

他在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当前的每一秒都是欺瞒计划中绝对不能掉链子的一环。

在青年惊恐、绝望的目光中,石刃刺破了兜着番茄膏调出来的血水的布料,滋拉的声音过后,带着番茄酸味的液体打湿了对方身上那有段时间没换、所以发灰和发黄的衬衣。

青年愣了一下,但是只有一瞬间

(),因为他随即听到了极轻极轻,几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的声音:

“夹紧、装死。”

一个硬质的、带着一点儿几乎感觉不到的弹性的小球被压在了他的腋下。

没有疼痛,还有番茄味的水,哪怕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实在是短,青年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事实:至少对方没想着让自己死。

他不是个笨蛋,于是当场倒了下去——这时候虽然他没能反应过来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至少能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按照对方的安排往下走。

青年倒在了地上。

墙网球压住了他的血管,脉搏暂时停了。

身上没有伤口,但是“鲜血”已经蔓延得到处都是了。

卡卡瓦夏在一旁等待着。

青年装死得还挺像——卡卡瓦夏猜测对方同自己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很多的死亡。

卡卡瓦夏站在一旁。

他的手上和身上也沾了番茄水,味道也是一样酸溜溜的,怎么说呢……

其实有一点点开胃。

卡卡瓦夏想到雾青在乾坤袋中放着的肉干。

肉干没有晒得太硬,上面刷了一层蜂蜜之后再烤的,上面洒了一层香料,他很喜欢。

有一点想吃,青年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

*

此时摄像镜头的干扰已经被消除,这一场单方面碾压的“屠杀”落在外头那些狂热的观众们、以及正在迷宫最中央的奴隶主眼中,令他们兴奋地尖叫着。

亲临现场、在宾馆中享受着这场死亡表演的人几乎不会在这里掏出手机,毕竟他们所在意的就只是在这场游戏中会死多少人、分别是个什么死法、够不够刺激而已。

在享乐的过程中,他们不想被外界的任何信息干扰这种享受——所以,其中甚至有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发起了一场政变。

镜头很灵敏地盯在了刚刚“杀”了第一个人的卡卡瓦夏脸上,飞溅的红色液体让青年白皙的皮肤被衬托得更白了,金发在阴影中看不出半点的光芒,他舔过下唇的动作落在所有人眼中就像是个新变态杀人狂诞生的瞬间。

于是外面爆发出了欢呼。

正在监控着全场的雾青:“……”

做为一个亲眼看着砂金用番茄膏调出了最近似鲜血效果的液体的人,她一时间也说不好到底是一滴番茄水滴在了砂金的下唇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还是他的演技好得过分。

但是,效果很好就够了。

死亡张开了蝠翼,生命正在流逝,刚刚成为“死神”的卡卡瓦夏站在原地等了等。

天花板上没有机器人落下来回收“尸体”,也没有别的什么处理“尸体”的反应,于是卡卡瓦夏转头离开,他记住了这个点位。

从那石刃上逐渐往下滴落的血红色液体来看,他大概是打算在这个“不眠之夜”多出手上两次。

在死亡迷宫中,体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目前外头压下赌注的人其实已经将压在卡卡瓦夏身上的钱刷到了奴隶主应该给他空投资源的程度,但是奴隶主不介意让这场空投发生得晚一些。

躺在原地的青年一动不动。

还好,地面不算很凉,他躺在这里倒也没什么影响。

青年放松了下来。

刚才假装捅了他一刀的青年在将“刀”从他的身边拿走的时候,轻声对他说让他在这里躺上起码半个小时再起来。

青年的脑子转得不算慢,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赌一把奴隶主能否意识到在迷宫中“死亡”的奴隶并不是真的死了,毕竟在此之前应该还没人能够将番茄膏这种东西偷渡进这个迷宫中来。

如果对方意识不到的话……

“喂喂,你好,请问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青年还在想着对方的计划是什么,脑中就想起了个一个颇为元气的声音,“听得到吗?你已经可以回复了,发出声音也无所谓,你身边的摄像头被关闭了——那个奴隶主可坚持不了长时间面对那么多的摄像镜头,他恨不得早点关停两个让自己放松一下。”

青年沉默了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怎么说呢……他原本觉得自己沦为奴隶,并且被这个在泛星系奴隶市场中都算是最为臭名昭著的奴隶主买下,他的未来就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波折。

不会再有光,也不会再有希望——除了时刻朝着死亡前进的恐惧之外,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少女的声音还继续在他耳边响起,听起来应该不是幻听:“喂喂?信号不好吗?不应该啊我亲自弄的信号——听得到吗朋友?我是刚刚那个把番茄汁喷了你一身的家伙的朋友啦,别紧张,用来兑出你刚才被喷的这一身番茄汁的番茄膏还是我买的呢。”

对方说到了番茄。

青年觉得对方大概没有说谎——若不是亲临现场,谁能知道他身上此时正散发着一股番茄味?

于是他仍然躺在地上,但是开口回答:“嗯,我在,请问您是?”

“我叫雾青,不过名字不重要,我觉得你也不会太关心这个——是卡卡瓦夏让我来问问你这边怎么样的。哎呀,其实让我把摄像全都给黑了不也是一样的效果嘛……唉大事,确实他自己来才比较安全一点。”

对面说了两句他不是很能听懂的话。

但是对于青年来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知道有些东西自己是不用问的,只要确定了对方靠得住,那么听话就是了。

“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将球网球从腋下取了出来,在血管中的血液恢复流动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条胳膊都麻得厉害得不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没,没你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非常轻快。

“就是来确认一下你的状态,以及,这位朋友,提前先恭喜你重新获得自由。”

青年的瞳孔猛地一下紧锁了起来,这句话很短,其中蕴含着的信息量其实也没有很大,但就是将他震得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的大脑尚且因为这一下震撼而混混沌沌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却已经笑着说了再见:“好啦,确定你这边安全了就行,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先走啦——哦,对,要是饿的话,就吃点面包吧。()”

“再等一等,就会有人进来放你们出去的,对了,如果到时候看到有人拿着摄像机,可以尽量不动声色地表达一下自己在这个迷宫里是多么凄惨,想不出来也可以不说,装作被吓得失声了就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面包?什么面包——青年很努力地试图跟上对方的节奏,但是直到那声音已经离开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已经被留下了两个包装得还挺严实的面包。

然后他开始慢慢思考那后面的一段话。

摄像机……凄惨……

*

赌赢了……

这一次的运气仍然站在他这一边。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也倒在了墙角,被阴影笼罩住了面部、身体,以及那流淌着的番茄水,卡卡瓦夏站了起来。

“这是你想看到我做的。”

他抬起头,对着角落中的那个摄像头说——那双早在进入迷宫之后就不再往头发下面藏的紫色的眼睛和所有正在看着摄像机传出画面的人对视。

“我让你、还有你的这些观众们满意了吗?”

这样的抬头、这样的对视几乎让外头的人沸腾了,不管赌输了还是赌赢了——至少此时三十五号给予他们的刺激和爽感是绝对的。

迷宫中样的奴隶主脸上露出满意到甚至有些癫狂的笑容:“对对对,就是这样,三十五号,你果然是个‘幸运儿’,给我带来了极大的运气。”

他甚至可以想见,如果将这一次“死亡迷宫”中发生的这些用录屏的方式挂到暗网上去售卖,最后会赚上多大的一笔,有多少人会因为这张姣好的脸蛋、这一路让他们满意的表现以及最后的这句话而疯狂。

“你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很大、很大的惊喜。”

奴隶主掐断了将画面转播到外界去的路径,自己这边的却没有关掉,他看着镜头中的卡卡瓦夏从一个屏幕之下走到另一个屏幕之下——多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这名奴隶主对整个迷宫中的每一个摄像头都非常熟悉了。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被他用六十枚赤铜币买回来的三十五号奴隶,现在正在朝着他的掌控室走来。

呵,这只羽毛都折断得差不多了的小鸟原来还没有被磨干净傲气呢?他还以为,在他一刀一刀将其他奴隶杀掉的时候,他已经一点点低下头来了呢。

奴隶主倒是并不在意。

傲气没有磨干净,那就一点一点、一天一天地磨,早晚有一天这只小鸟会知道要怎么低下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奴隶。

三十五号奴隶。

他笑着通过麦

()克风对卡卡瓦夏说:“你想要找到我?”

卡卡瓦夏的声音通过那收音效果其实并不算很好的系统传回来,有一点断断续续的,他说:“你也是迷宫中的一个。”

他确实有些太过狂妄了,奴隶主心想,但是一个“幸运儿”,而且还是一个有实力的“幸运儿”,这会儿还留下点狂妄也没关系,他会用鞭子和镣铐教会他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奴隶。

奴隶主冷笑着等待。

他曾经驯服了很多的奴隶,而那些奴隶在将他们身上的价值悉数交给了他之后就全都死了,留给他的只有如今的诸多财富。

他相信这个六十塔安巴的三十五号也不会是例外,哪怕他叫幸运儿又如何。

现在他听到三十五号的声音就在他所在的监控室的门口了。

“我证明了我的价值,现在我站在这里,我可以坐上牌桌了吗?”

他安安静静地站着,那双眼睛里头冷静多过他原以为的会有的疯狂。

“你买下我价格的一半,三十个子儿,你会知道,这是你能够做出的最好的投资。”

哈。

奴隶主当然记得非常清楚。

在得知自己需要和另外三十四个奴隶“玩场游戏”之后,这小子就问了他自己被买下来的价格,然后说,他要和自己赌,如果活下来,他要拿走三十枚塔安巴。

已经很少有人敢和他这样似的同自己讨价还价了,奴隶主感觉还挺新鲜。

“还没有放弃?小子,你——”

奴隶主转了转手腕,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拿着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也确实算是个非常健壮的男人,平常也经常锻炼,也曾经打坏过好几个沙包。

就算三十五号这小子现在手上还握着那把石刀又怎么样,一个瘦骨嶙峋的奴隶,他能有多大的力气、多块的反应?

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和他比的都是同他差不多的努力。

这小子现在也没有上桌的资格,他也永远都不会有——规矩,这东西是他打算在今天好好教教对方的。

奴隶主打开了门。

他从高处往下俯瞰面前的青年,准备在门开到足够的宽度后就给这个不识好歹的茨冈尼亚贱种一巴掌,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

只是,他没机会说出口面的话了。

他也不会有机会将那个巴掌挥出来了。

一把质地很好的刀直接没入了他的身体,在他的下腹部快速地捅了进去——相比起一个耳光,很明显,用到捅人需要这扇门打开的尺度会更小一点。

卡卡瓦夏确实是第一次用刀。

先前的石刃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把武器——它就是个表演品。

但是现在握在他手中的这把刀,是一把材质很好、形状设计也非常合理的刀。

上面甚至还带着放血槽。

一把雾青从外头偷渡进来的刀。

她很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不管是因为来自未来所以什么都知道也好、

还是单纯的能够想明白他心中所想也罢。

卡卡瓦夏一开始有想过要不要用这把刀,再怎么说,他做为一个从小到大就没有收到过多少礼物的人,对于每一件来自旁人的礼物都会看得很重。

是否要让这把刀沾上那么脏的血,他有些犹豫。

但是后来他很快下定了决心:因为他也很清楚雾青其实应该也是想要看到他更轻松也更快地解决掉这个奴隶主。

所以他在这一刻,在这极短的,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内,将这把刀刺得极深。

深深地捅进去之后还拧转了一下,刀锋在□□之间旋转,挂过皮肉,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这下留在他手上的终于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凉的、用番茄膏调配出来的番茄水了,而是热的、粘稠的鲜血。

卡卡瓦夏甚至有些惊讶:原来这样的人,他的血也是和普通人的血一样的吗?

他将刀拔出来,准备再刺一刀:埃维金人总是这样在卡提卡人的屠刀下活下去,他知道一旦怨仇结下,倘若不将对方彻底解决就很容易滋生出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

刀刃又一次噗呲一声刺进奴隶主的身体之中,强烈的疼痛限制着他动手的力气,但也在激怒着他的身体,卡卡瓦夏又一次拔出了刀,他还得继续多捅几下,到对方彻底失去反抗的力量——

他现在杀了人。

其实,哪怕放在两三天之前,他在想的都是如果自己变成了个杀人犯,身上还背负着奴隶的印记,那他还要不要和雾青一起走,他是否会害得对方也被通缉。

但是现在,他完全不再想自己要不要逃,他只想:如果艾吉哈佐联盟盟主身边出现了一个杀人犯,那么她的政敌们会怎样攻击她。

好像哪怕其实被攻击了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她不在乎,而且可以随手收拾那些政敌。

卡卡瓦夏从最开始的时候就隐约有所觉察了,雾青有一种……不管他怎么做,遇到了怎样的困难,总之在当下都能帮他兜着底的悠闲。

哪怕她说过,这是因为未来的他先对她帮助良多所致,他也……

卡卡瓦夏的手腕被握住了,握住之后就给固定死了,让他无法再将刀往前送哪怕半寸,这只手的掌心没太多的茧子,柔软但是挣扎不开。

“好啦好啦,别把人真的弄死了,这一次就别留案底了吧,况且剩下的三十四个人肯定和你一样都很想给他来一下,我们肯定要用公平公正的手段来审判他的,但是私底下多捅几刀还是可以的,或许我们可以先找个优秀的医生,标注一下他身上哪些位置是捅了会死的,把这些避开之后多来几刀。”

雾青拍了拍砂金的肩膀,将那把刀从他的手上轻巧地夺过来。

她一直关注着卡卡瓦夏这边的情况,在第一刀捅进去的时候想着的是捅得好。

第二刀的时候她就站起来了,第三刀……

不行啊,不能再有第四刀了卡卡瓦夏。

于是她就闪现了。

有些

人的心绪表盘,在破碎的齿轮之间还卡着一些痛苦的词句,支离破碎的全都是对于自己过去的否定,其中重复最多的是“杀人犯”。

虽然她觉得这里的杀人犯大概是说他在“死亡迷宫”中不得不杀死的那些奴隶在他肩膀上添加的罪愆,但雾青也不想就这么无视或许这个奴隶主也算是其中之一的可能性。

所以,为了避免某个表面上经常让自己表现得不想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将来内心自我谴责,她得在奴隶主真的被捅死之前做点什么。

当然了,雾青自诩不是个好人,所以,她虽然确实会做点什么没错,但是将这位奴隶主送上法院,做为那即将全新出台的关于保护人权的法律之下的第一个杀鸡儆猴用的典型案例,这也是铁板钉钉的。

死刑肯定是要死刑的,而且为了将艾吉哈佐联盟的形象改得足够文明,死刑也必然是足够快的——但是在此之前,一些朴素的正义观念也会让负责看守监狱的那些狱警将受害者放进监牢中,让他们在不出格的情况下将自己遭受的虐待以及一切不公正的待遇还回去些。

因为握着那把上头全都是血,已经变得滑溜溜的刀——而且还是从沾满了献血的卡卡瓦夏的手上将刀柄取过来的缘故,雾青的掌心现在也黏黏滑滑的。

她对着卡卡瓦夏举起鲜红的掌心:“而且,不去清洗一下吗?我觉得怪脏的,还有,你已经一天多没休息了,得回去睡觉。”

讲真的,雾青其实也很讨厌这个奴隶主,所以截止到刚才,她将对方的身形固定了起来,让他无法动弹,却没有给他止血。

直到这会儿鲜血哗啦啦,人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很多之后才终于迟缓地想起来——哦,还有这件事呢。

“走啦。”她没有直接清洗掉手上的血,打了个响指,给奴隶主止了血,然后就把人留在了这里——这么像是一尊石像似的僵硬在原地,随后就去捉卡卡瓦夏的手,将他的指尖握在掌心里,“这件事也是推动人权立法的关键节点,所以要给媒体留一点空间……哦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媒体应该会把你塑造成一个努力鼓起勇气来反抗的形象,大概会上头条什么的吧……这把刀需要毁尸灭迹的,石刀上头倒是需要留点血迹。”

雾青没再去握卡卡瓦夏的手指,倒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片石刀,转身往刚刚才被她止住血的奴隶主身上又扎了一下。

没有留着力气,整片石刀差点儿彻底没入对方的身体中去。

做完这一步后,雾青才将石刀往地面上一放:“好,现在现场也差不多了,应该够他们进来一通拍摄了——嗯?”

她看得到奴隶主的嘴唇皮子蠕动着,虽然因为她的禁锢发不出声音,但,对方显然是想要说话的。

她稍微有一点点好奇,就把这层禁锢给解开了,问:“你想说什么?”

奴隶主有很多愤怒的点,就比如说——他凭什么要上法庭,什么法律法条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嘶——关系?”

“合着你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关心时

事政治吗?现在整个艾吉哈佐联邦已经改名艾吉哈佐联盟了(),总统被我赶下去了——顶替总统的是盟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盟主,就是区区不才在下。”

雾青倒也没有很客气。

“所以,曾经买卖奴隶不犯法的法条,以及奴隶的死亡不进行追责的法律,这些全都不作数了,你当然要上法庭。”

她非常贴心地考虑到了这位奴隶主很有可能没有学习过一些和法律有关的常识,于是补充道:

“虽然之前进行人口买卖的,因为法无禁止皆可行的原则,不能进行追责,但是这种明显是恶意在践踏他人生命的行为,完全归属不到法无禁止皆可为里面嘛。”

“总之,现在,那些以前的规矩全都不作数了,现在说话算数的是我。”

雾青特地在“以前”这两个字上头加重了咬字。

“凭什么?就凭艾吉哈佐的军队在我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啊,朋友,你或许听说过……令使吗?”

对于奴隶主来说,他完全没有想过遇到一个看起来或许脑子有点问题的女人在讨要一个不过是皮囊出色一些的奴隶这件事上能出什么意外。

事实上,正常情况下,也确实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惜,他遇到的是不正常的情况。

雾青看着奴隶主懵逼的样子,叹了口气:“哎,眼光啊,眼光。算啦,解释了你也不知道。是啊,我和你废话什么呢,像你这种人,就算有机会后悔,也只会在我问你要人的时候把卡卡瓦夏送给我好把我这个瘟神给请走——但怎么说呢,只要你一日还在干着这样血腥的生意,你的终局就是注定的。”

她反手又把奴隶主的嘴给封了起来:“可不能让你在媒体面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话……哎,当盟主确实帅得一批。”

就像是她刚才对奴隶主说的那一番话,雾青觉得刚才的自己,那气势真叫一个足啊,简直就是帅得不行。

“但需要顾虑的也是真的不少。”

雾青垂下手,没有回头,但是手指再一次朝着卡卡瓦夏的指尖摸过去:“走啦走啦,你要是再不走的话,一会儿等那些媒体人赶过来了,我就只能把你公主抱走了哦?要是被他们的镜头拍摄下来,你就做好这张照片会被放在所有艾吉哈佐联盟官方报纸的头版上头吧。”

卡卡瓦夏的脸红了一层,不管怎么说,公主抱这种姿势确实还是稍微有些太超过他的接受范围了。

他毕竟还不是砂金。

于是,青年在短暂地闭了会儿眼睛之后,就将手指塞到了雾青的掌心中:“嗯……走吧。”

他感觉到了一阵极快的天旋地转——随即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而他眼前的景色,已经从一片昏暗的迷宫走廊,变成了在明媚阳光下的一片碧绿色的、修剪得非常整齐的、上面还有维护设备正在洒水的草坪。

草坪中央,是一个白色的喷泉。

喷泉上头的雕塑都非常漂亮,哗啦啦的水流清澈得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凑上去喝一口。

()沙漠中是找不到这样的水源的,埃维金人能够找到的水都掺着沙子。()

他的目光在这个喷泉上盯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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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总统府,现在暂时是我的落脚处,我觉得这里有点太过奢侈了。”

雾青评价道。

“但是很明显,如果把这里砸了重新弄,其实需要的人手更多,工程量也更大,所以我先勉为其难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你也是。”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得非常开心:“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你该准备去洗澡了,身上都是番茄味和血腥味,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真的一点儿都不好闻。”

*

这是卡卡瓦夏第一次使用浴缸。

也是他第一次在眼花缭乱的标签中陷入迷茫。

洗发水……很多种味道的洗发水。

护发素……这东西他只听说过名字。

沐浴露,仍然是许多种不同味道的。

他不清楚那些不同的名字对标的都是怎样的香味,所以小心翼翼地分别挤了一点点在掌心里面嗅闻着,到了后面,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鼻子已经变得迟钝、完全无法分辨两种不同的气味了。

到最后,卡卡瓦夏选择了放弃。

坚持不了的……坚持不下去了,他已经彻底晕晕乎乎了。

总之……只要将自己身上的番茄味和血腥味清洗干净,应该就可以了,对吗?

他很认真地开始清洗自己,等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皮肤都已经在蒸汽和热水的影响下泛红了。

但这也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而是因为管家ai在门外发出了彬彬有礼的声音:“卡卡瓦夏先生,现在检测到您已经在浴室中逗留了四十五分钟,连续长时间沐浴不利于人体健康,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可以等到明日再继续这项放松身心的活动。”

卡卡瓦夏的脸颊又一次红了起来——在被蒸汽蒸腾得发红的基础上,更红了一点。

他快速冲干净了头顶和皮肤上的泡沫,简单擦了擦头发后从浴室中走出来。

已经为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客房中,被褥掀起了一个角,床头放着一杯加了少许蜂蜜的温水,还有两块饼干。

管家ai:“按照盟主女士的意思,她希望您能先拥有一个两到三个系统时的小憩,当然,倘若您能睡上十几个系统时,她或许会更高兴一点——不过仍有可能在您睡觉的间隙把您喊起来稍微吃点。”

“哦,当然,在此之前,卡卡瓦夏先生,请您先将头发吹干,湿发睡觉可能会在日后引起头疼问题——这也是盟主女士特别关照过的。”

卡卡瓦夏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个傀儡,在管家ai的操纵下,遵循着那些“盟主女士说”,一步一步把自己送到了床上。

这是一张他从未体验过的柔软床铺,宽大到能够让他在上面翻身好几回。

枕头也很柔软,可以让脑袋陷下去,像是……云。

卡卡瓦夏一开始真

()的没想睡的。

但是他的身体的确是太累了——上一次如此安眠是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仿佛是姐姐还会在床边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时候。

他很快沉进了沉睡之中。

或许是因为太困倦了,他甚至没有做梦。

醒来的时候,他完全无法确定已经过去了多少个系统时,床边的架子上有配好的衣服,他换上后从房间中走出去,沿着来时走过的走廊,转过一处墙角,就看到了雾青正在和一个戴着宽檐帽子的粉色长发女士交谈。

两人对话的内容隐约可闻。

“啊,好瘟啊,怎么奥斯瓦尔多·施耐德这家伙就和苍蝇似的英魂不散了呢,明明我都已经和战略投资部签约了,他还能硬生生梗过来插一脚。”

“……是啊……一个天大的麻烦,市场开拓部和战略投资部一直矛盾重重,奥斯瓦尔多肯定会想要进来分一杯羹的,偏偏技术研发部的亚婆离不知怎么的也感兴趣了,所以博识学会估计也会在这里头掺合上点儿。依我看,对艾吉哈佐的资源感兴趣是假,对你感兴趣才是真。”

粉色长发的女士说。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朋友,你身边的这位茨冈尼亚埃维金朋友,他和市场开拓部的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可是有深仇大恨的。”

她在说这一句的时候,朝着卡卡瓦夏此时站着的位置转过头来:“啊,你看,他来了。整个事件的主角,获得了一位令使完全青睐的幸运儿,【第二次卡提卡-埃维金灭族惨案】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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