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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衍的经纪人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他的卧室,大惊失色地喊:“你在干什么!这个节骨眼你不知道明哲保身最重要吗!”
陆以衍的手机架在支架上,他一边看直播,一边喝茶,对自己经纪人的反应有些莫名。
“我做了什么吗?”
这语气听起来竟然很无辜。
刘承的心情很崩溃,他知道陆以衍是一根筋,但他没想到陆以衍能一根筋到这种地步!
“你告诉我,你给她直播间刷礼物是在干什么!”
刘承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见他还在看直播,顿时眼前一黑。
“陆以衍,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指了指屏幕上的那张艳绝四方的脸,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我知道她很漂亮,是个男的都会心动,但是你是什么咖位,她是什么咖位啊?她捆绑你碰瓷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陆以衍喝了口茶,半天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承急得嘴上冒泡,连忙到他旁边弯下腰来,好声好气地劝他:
“你听我一句劝,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你别犯傻!”
他是真的急了,比平时说话还激动。
陆以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个误会。
要解释的话,那恐怕还得从最早入行的时候开始解释。
因为——他的经纪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脸盲这件事。
陆以衍脸盲是从小就有的毛病,但偏偏他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知名导演选中了拍电影,虽然只是个台词都没有的角色,但他对入戏的感觉很着迷。
正因为他分不出别人的五官有什么差别,都是鼻子都是眼睛,没有美丑之分,所以他对每个人的特征都会十分留意,也就锻炼出了揣摩角色的能力。
陆以衍很喜欢在一部部戏里演绎别人的人生,这让他能“看”见更精彩的世界,而不是千篇一律的每一张脸。
但是这种毛病要是被人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拍戏的机会。
所以陆以衍第一次拍戏的时候没能开口,结果电影红了,他也被经纪公司看中,签约和剧本雪花一样飞过来,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因此到现在,除了他的好友兼化妆师的杰森以外,没人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刘承见陆以衍不说话,再生气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劝自己道:男人好色是常理,就算是陆以衍也不能免俗,而且越是阻拦他,越会起到反作用。
还不如让他去吃点苦头,到时候也好及时止损。
刘承叹了口气,直接改变策略,说:
“你要真喜欢,哥也不会拦着你,就是你别那么高调行吗?哪有人用大名去直播间刷礼物的。”
陆以衍回过神,就听见了最后半句,顿时指了指屏幕上还在刷礼物的两个人,说:
“这不都是吗?”
刘承:“……”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又看了眼陆以衍,欲言又止了好久,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小学生谈恋爱吗?这也要争?!
与此同时,直播中的鹿言也有些惊疑不定。
席江和鹿雪在这里刷礼物,她还勉强能想明白,可是陆以衍是为什么?他没理由啊!
直播间的观众也都被吓到了,好多人以为是高仿号,但大家一点开陆以衍的名字,就发现这个账号是经过认证了的,就是他本人。
观众们:“……”
好家伙,这辈子没见过这种场面。
鹿言也没见过。
面对席江,她还能怼回去,面对鹿雪,她也能糊弄一下,但是面对陆以衍,鹿言不得不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把“反差萌”这三个字默念了十遍后,鹿言看着手机摄像头,说:“陆老师还挺闲的啊,大早上看直播。”
这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你真的好闲啊!看女明星直播还刷礼物!
弹幕里的席江立马发了个问号:“?我不是人吗,都不跟我打招呼的。”
鹿雪也掺合了一句:“厚此薄彼。”
鹿言:“……”
你俩能不能消停一下!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热闹看得开心死了。
“打起来!打起来!”
“这种后宫争风吃醋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万万没想到,今天的最大赢家居然是陆影帝,奇怪的cp又增加了。”
“一点都不奇怪啊!陆鹿cp的历史可是最久的。”
“陆鹿cp粉激情落泪了,被唯粉骂了那么久,今天终于翻身了!!”
在一片乱刷的弹幕中,陆以衍的弹幕显得那么的朴素:
“早上好,我在看新闻,推送弹出来我就”,这一句发出来,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直到十几秒后,他的第二条弹幕才出现:“点进来了。”
鹿言:“……”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
发个弹幕能把你累死。
她表情一言难尽,当着直播的镜头就说:
“那你今天早上看个新闻,还挺破费的。”
而观众们已经笑傻了:
“怎么回事,感觉陆以衍有点点可爱。”
陆以衍的粉丝也早就闻讯而来:“陆呆呆!你少说两句吧!我怕人家发现你是个傻子!”
偏偏陆以衍还看见了这条弹幕,顿时回复道:“我不是。”
鹿言:“……”
陆以衍的粉丝们:“……”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半小时后,《倾城之恋》节目组的几个嘉宾再次上热搜的时候,只有陆以衍的粉丝捂着脸不敢见人。
少数唯粉还在广场上拼命澄清:“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他可是高冷男神啊!”
路过的网友都:“啊对对对。”
然后转头就把陆以衍的“我不是”发在了广场上,引起一堆哄笑。
鹿言身心俱疲地下了播,开始思考自己要不直接跑路得了。
反正系统死了八百年了,她的钱也多到十辈子都用不完,直接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该多好。
那样就不用再面对这群人了。
他们没一个是正常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私人手机。
鹿言拿起来一看,见到屏幕上的那串号码后,不由得顿了顿。
随后她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怎么了?”她直接问。
安成星的声音传了过来:“要不要查一下那批水军?很明显是大规模针对你的。”
鹿言愣了下,顿时反应了过来:
“直播间封号的那些,是你干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安成星的话音片刻之后才响起:“抱歉,我是不是擅作主张了。”
鹿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崩溃心情,假装不在意地说:
“没有啊,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帮我把花不掉的钱浪费了一大堆呢。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赶紧平复下来,不然又要被安成星看出来了。
电话里的人回答道:“我能帮到你就好。”
他的声音总是坦诚又温和,找不到丝毫刻意的痕迹,而鹿言也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他对她好,就像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寻常得没有任何特别的。
鹿言一下子就生气不起来了。
对着这样的人,她哪还能再生气。
余光里瞥见阳台上的那件白衬衫,鹿言忽然说:“你在房间里吗?我把你的衣服拿过来。”
安成星应了一声,说:“好。”
鹿言挂了电话,起身去阳台把他的衬衫取下来,又回到床上把那件已经皱巴巴的外套拽了出来。
两件衣服都是他的,一个沾着阳光的味道,一个还依稀能闻见他身上的皂粉气味。
那是北江城本地的一个皂粉牌子,纯天然的工艺,没有任何添加剂,她在国外从来没看见过。
但就算看见了,她也不会买。
鹿言抱着衣服出了房间,这会儿时间还早,嘉宾们都在休息,为了晚上的拍摄做准备。
她脚步很轻地穿过走廊,来到了对面男嘉宾的地盘,然后敲了敲安成星的房门。
下一秒,一道门被打开了,却不是她面前的门,而是她身后的那道门。
鹿言本就有种做贼心虚的忐忑,顿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去看。
这一看,就看见了刚从门内出来的席江。
鹿言:“……”
今天出门该看看黄历的。
席江看见她,却罕见的没搭理她,冷笑一声就和她擦肩而过,往楼下走去。
鹿言莫名懂了他在生什么气。
——在生刚刚直播的时候没理他的气。
“……”
好麻烦的男人,小学生都没他麻烦。
鹿言腹诽了一通,看着他背影半晌,直到面前的门被打开,满身水汽的人出现在面前。
她看着头发还湿着的安成星,不知怎么有点局促,干巴巴地问了句:“你在洗澡啊?”
“洗完了,刚刚在吹头发。”安成星拉开门,让出位置来,等她进门。
鹿言本想着给他就走,但他都这样了,也不好直接拒绝,显得怪刻意的。
她只好进了他的房间,在里面打量了一圈。
很干净,私人物品分门别类,归纳得整整齐齐,这很“安成星”。
鹿言把白衬衫给他,外套拿在手里,转头问:“这个不能机洗吧?”
安成星身上还穿着居家服,浅灰色的一整套,看着很柔软舒服。
他一头湿发贴着脸,水珠从下颌角滑过,掉在了衣领上,打湿了那一圈清瘦白皙的锁骨。
鹿言一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嘴里下一句要说的话都忘了。
太奇怪了。
感觉从昨晚上和诺斯维亚的那一幕被他撞见后,她的脑子就有点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总不能是任务做久了,把脑子给折腾傻了吧。
鹿言还想着,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的锁骨上。
直到安成星上前一步,在她眼前俯下身,轻声问:“你在看什么呢?”
鹿言“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将手里的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隔断他看过来的视线。
这完全是一种本能。
让她觉得再不遮住他的眼睛,就会很不妙。
安成星被这么一盖,整个视线都黑了下来。
他无奈地拿下外套,也没生气,只说了句:“能机洗的,没那么金贵。”
鹿言“哦”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假装打量他的房间,实则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你这边跟我那里的格局没什么区别嘛。”
她没话找话,这城堡每个地方都和家里一样,她当然知道格局没区别。
安成星笑着看了她很久,直看得鹿言快要装不下去了,才说:
“你看起来有点累,昨晚上没睡好吗?”
安成星将衣服放进洗衣篮,走到热饮机前,拿杯子接了一杯温水。
他主动找了话题给她,但对鹿言来说,这话题正中“雷区”。
她又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以及她在他面前睡死过去的丢人事迹,脸上又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这些事放在六年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是他们有六年没见了,再见面还是在这么诡异的局势下,她还做着跟以前一样的事,怎么看都挺奇怪的。
“不好意思啊,我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鹿言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道一句歉,毕竟他们早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安成星有些意外,不是为她“懂得道歉”这件事,而是她好像意识到了他希望她意识到的事。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对安成星来说,如果她能永远“不成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活得简单的人最快乐。
但他又卑劣地盼望着,她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然后注意到眼前的他——也是一个男人。
安成星缓步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她。
鹿言本来还有些紧张,但看到他只是过来递水杯,又悄悄松了口气。
她伸手去接水杯,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顿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安成星顿了顿,而鹿言也觉得自己这么大反应很莫名其妙,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他,想说什么来救救场,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却转身将水杯放到了旁边的吧台上,垂着头,说:
“你好像从昨晚上开始,就有点不自在。”
鹿言被他戳中心思,更是说不出话来。
她挠了挠脸颊,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而安成星总是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他抬起头看过来,片刻的注视后,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
鹿言抬眼看了看他,只一秒就收回,不敢多看。
“那个……”
她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面前的安成星却将手指轻轻一个下滑,捧住了她的脸。
鹿言呼吸一顿。
安成星的眼眸注视着她,那清澈见底的眼底,此刻多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随后,他温和地低下头,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般,很快就抽离。
鹿言愣在原地,半天都不敢动一下。
面前的安成星却笑了笑,问:
“这样会让你更不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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