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真正的本源,灾……?”
不知为何,谈及本源和灾,沐辰下意识的想到传闻中的那道巨影,还有那些虚无缥缈,晦涩难懂,却又明悟其含义的呼唤。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就是如此。”
百足充满女性特征的声音令沐辰从深思中苏醒,百足继续说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当前蜕变的形态应该是所有进化方向中最强的,毕竟我们一族在蜕变为大成之体前,根本不具备修炼资质,更没有提升境界的可能;而大成之体形成之后,不但没了修炼的限制,修炼起点也会随之拔高无数个等级,而拔高的等级越高,便证明大成之体的进化方向越是强大。我因提前出茧,先天境界有了损失,才导致只有九环圣境初期,如若不然,一定会以九环圣境巅峰破茧,只从这点来看,我所进化的方向应该就是我族的顶点,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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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之体才可修炼,还有这种限制?”
沐辰暗叹,难怪百足的蜕变会如此夸张,原来不是没有道理。
没有心智,只有本能,就注定其契约的难度完全不下于一头圣境巅峰的圣兽;其次,九节碧玉蝎好噬毒;非毒师难以饲养。而毒师原本就在大陆的所有职位中处于“濒危”状态。此刻,稀有物种搭配濒危职业,再结合极低的契约成功率,三者相乘,获得幼生体的难度接近于无限。
再者,哪怕真的侥幸契约,能够将九节碧玉蝎培养至百足的又有多少?
千古之前不论,圣战后期也就只有紫琳,郭子杰,蓝若绯三人功成。
其中郭子杰还是因为有紫琳的百足研究作为辅佐,才成功令其进化,否则这个数量还得减少三成!
最后,百足可以靠着伪装避开不必要的风险,其主却不一定拥有较长的寿命。毒师高危,是极武大陆的常识;有百足的情况下,毒师虽然不会被自己作死,但是遇到强大的魔兽或者敌视毒师的强者,死亡系数甚至会高于普通人。主人若是暴毙,没有解除契约的缓冲点,百足亦会跟着暴毙,在这种境况下,想要找到令自己产生大成蜕变的进化契机,何其艰难。所以紫琳的百足能够成长到如今,昂然于这个世间,靠的绝不仅仅是机缘,还有主人的生存能力和自我命运的搏杀。
想到这里,沐辰轻呼一口气,看向百足的目光散发着柔和,这种从夹缝中探出,于刀尖上发芽,最终成长为参天巨树的历程,他真的非常喜欢。
“所以,现在该怎么称呼你的这种形态?”
“称呼……”
百足踌躇,许久才叹息一声,“我不知道,我没有获得有关这种形态的传承。”
沐辰沉思,片刻后道,“既然如此,便还是叫你百足,这些年了,已成习惯,突然换个称呼,反倒不适应。”
说着,沐辰转向郭子杰和蓝若绯,复问道,“百足,你因灾而进化,是否意味着这种方式可以复制?”
百足肯定道,“当然,如果您想让另外两名族人产生蜕变,由我供应灾的力量,不出一个月便能完成。”
“一个月?”沐辰惊讶,“你进化的过程应该接近一年,它们为何这么快?”
百足看了看涅槃之卵,惭愧道,“因为那时我将大部分的灾转化成了维持寿元的力量,可是即便我做到极致,终究没能救下主人……好在有您,主人才能得以复生,真的万分感谢。”
“谢我?不,是我要感谢你,不过再说下去未免显得太过矫情,我想说的是……”
沐辰抿唇,笑着看向郭蓝两人。
郭子杰和蓝若绯见状乍醒,蜕变进化可复制,说明小碧和小可也能成为百足这样的存在!
沐辰看向他们,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念至此,激动之心油然而起。尤其是郭子杰,眼中的狂热无以复加。
一路跟随沐辰前来,自己是个拖油瓶的现实越发清晰,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忘却自己的初心,他是为了追随沐辰而来的,不是为了获得沐辰庇护而来的,可自从踏入这座魔渊,他便没有任何作为;不是心智不够,不是想法不多,而是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去实施他的想法,没有实力去为沐辰分担哪怕一件小事!
现在,终于能够拥有一份力量,尽管这份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却让他有了紧跟沐辰的资本!只要能够紧跟沐辰,他总有一天可以成长为只靠自己,便能为其分忧的助力!
“百足前辈!”
郭子杰率先从狂热中苏醒,深深向百足一拜,“请您帮助小碧完成最后的蜕变!”
蓝若绯惊讶与郭子杰的反应,却又似乎能够明悟他的想法和心情,便也放开一切,向着百足郑重的欠下了身,“小可,也麻烦您了。”
刺溜——
两道流光划过,两只柔嫩软糯的剔透虫体出现在二者的肩膀上,齐齐昂着首,似在瞻仰这位凭借自身冲破桎梏的引路者。
百足已经具备个性,拥有了情绪,看着和自己一样的族备,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人性化的温和。
“交给我了。”
它道。
郭子杰蓝若绯惊喜起身,万般感谢。
沐辰正要说什么,一道晦涩的沧桑古音毫无阻碍的灌入它的心灵。
他眉峰轻皱,目光远眺,仿佛想要穿透这片幽域扫清一切迷惘叠嶂,心中所想,是女祖离去时的提醒;脑中所现,是金翎复述给他的那道巨影,这一刻,他想要前往渊底的心绪,再无任何力量可以阻拦。
“百足。”
他唤了一声,引起百足的注意。
“子杰,若绯。”
两人专注倾听。
“有一个地方我非去不可,短则十天,多则一月。”
“辰少。”郭子杰有些紧张,他很少见到沐辰如此凝重,特别是在处理完一切后的现在。
沐辰微微一笑,表示不用担心他,并嘱咐道,“这里有渊龙布置的三千六百道巅峰屏障,外界威胁基本没有;如果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便去唤醒渊龙,它虽留有污点,但在有关渊底的阅历上,还是十分可靠的。然后,这段时间,紫琳就拜托你们多多看顾了。”
一边说着,沐辰的身影逐渐升腾,体内元力逐渐酝酿,伴随一声爆鸣,神皇姿态完全绽放。
郭子杰遥望天空悬立的神祗化身,大声道,“辰少放心!!子杰定不辱命!!”
沐辰回望一笑,后背金光一闪,便已化为幽光,穿透守护幽域的三千六百道屏障,消失在幽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