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外。
隐逸一出来,视线就黏在了墨惊鸿身上。
他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隐逸组织了无数遍语言。
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灼炎比隐逸干脆多了,一出了山谷,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子,凌云尊者是谁啊?”
墨惊鸿没有回答灼炎的问题。
墨惊鸿看向乘兮。
乘兮心里一阵恐慌,只是身上的桎梏还在,让他没有办法逃走。
下一瞬,墨惊鸿抬起手,手腕一挥。
乘兮手里握着的七块玉片就飞了出去。
稳稳落在墨惊鸿的掌心。
绿色的玉片闪耀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须臾之间,它们融合成了一个圆形玉片。
玉片的颜色一半红,一半紫。
与太极的黑白分布相似。
玉片之中散发出神秘且玄奥的气息。
隐逸感应到了玉片内的磅礴之力,目色微变。
隐逸道:“这是神玄龟甲?没想到它竟然让人给扒了龟壳。”
灼炎好奇的问:“神玄龟是什么兽?”
隐逸道:“太初神玄龟,从我们见它开始,它就没有挪过地方,一直在睡觉。”
“无论外界多么吵闹,它都能睡得着,甚至还打呼噜。”
灼炎双目瞪大,太初生灵竟然还打呼噜!
这么接地气的吗?
隐逸的声音还在继续,“它若是遇到攻击,就会将脑袋缩进龟壳睡觉,根本懒的回击。”
“它的龟壳是我见过最坚硬之物,任何攻击和武器,皆不能在龟壳之上留下划痕。”
“并且,它睡觉的地方还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神草,又或是神秘的宝物,大家就更喜欢找它。”
“大家发现它真的一直在睡觉,都会找它吐槽心事,还会找它发泄情绪。”
“但有一天,大家在它附近打架,忘记收着力道,导致它和它所在的那片空间碎片一起崩了出去。”
“从此,大家就找不到它了。”
“我还以为它在哪个犄角旮旯睡觉呢,没想到它的龟壳让人给扒了。”
隐逸露出可惜的神情。
他还挺怀念神玄龟的。
他每次受欺负的时候,都爱悄悄去找它。
灼炎陷入了极度无语的情绪中。
太初生灵除了实力强大外,与后世者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竟然和小孩子一样。
要发泄情绪。
会找出气筒。
还欺软怕硬。
……
墨惊鸿盯着手里的神玄龟片,目色不明。
而乘兮此刻感觉他完了。
隐逸肯将秘密说给他听,绝对不是因为忽略了他。
他们这是笃定他可以保守秘密。
乘兮生出一种无力感,还有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慌。
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一刻,他想起了红袖居内的那些女修。
她们被剥夺了一切的时候,是不是和他一样惶恐?
“这是玄门给你的?”墨惊鸿淡漠的声音响起。
“这……”乘兮发现自己可以说话,当即话锋一转,“别杀我,我知道的东西都可以告诉你……”
乘兮话音戛然而止。
墨惊鸿淡淡道:“隐逸,查看他的记忆。”
隐逸立刻应声,“好。”
下一瞬,乘兮周身包裹上一层血雾。
接着,乘兮在血雾的侵蚀下,逐渐融化。
乘兮彻底失去了意识。
隐逸一挥手,掌中多出几块月牙形状的碎片。
灼炎道:“这是小月亮的真身碎片?”
隐逸没有回话,收了起来,血雾一点点消失不见。
隐逸对墨惊鸿道:“玄门给的,他的记忆里,那位凌云尊者好似和玄门恩怨颇深。”
“她很强,当时整个玄门都不是她的对手。”
“后来,玄门用苍生威胁她。”
“不知怎么的,她就收手了,甘心进入了这片山谷,不再反抗。”
“玄门每隔十万年来这里一次,取走石柱上的气运珠与功德珠,还顺便加固一下阵法。”
“玄门还给了天权界许多好处。”
“除此之外,玄门还要求,天权界诸强必须控制北荒宇宙女修的修为,只准她们有帝王境的实力。”
“他们为了玄门给的好处,就同意了。”
隐逸将重要的记忆说了出来。
墨惊鸿听完,忽然抬头看向苍穹的位置。
隐逸终于憋不住,问道:“墨,里面的那位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称呼她为尊者?我也没有在太初见过她啊。”
墨惊鸿收回目光,“她是我修炼的引路者,若是没有她出现,我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隐逸和灼炎齐齐震惊。
灼炎半晌才找回思绪,“主子,她是你的师父?”
墨惊鸿道:“没有来得及拜师,她很忙,每次见面,都是匆匆教我几句,就离开了。”
剩余的,她就让他自己摸索。
他总共才见过她几次。
后来,她不再出现。
他竟是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
只记得那些功法,至于是谁引导他走上修行之路的,他完全忘记了。
直到今日看见她。
那些被封印的记忆才解开。
隐逸道:“那我为什么从没听过她的名字?”
太初的时候,原始空间可没有界海,更没有黑暗虚空。
大部分生灵都是从这里打到那里。
根本没有一处安全之地。
他属于最弱的那种,只能不断换地方躲避。
有时候躲避不及时,就会遭受波及。
可以说,凡是厉害点的太初生灵,他都见过,或听说过。
墨惊鸿认真的看着隐逸,“你之前不是问我,原始空间为什么会出现吗?”
隐逸感觉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墨惊鸿不在乎隐逸的回答,“凌云尊者知道原始空间出现的秘密,归墟就是她送入原始空间的。”
“她说,原始空间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我们,只是我们能将原始空间折腾成那样,是她没想到的。”
“她还告诉我,要好好守护这里,不要轻易探索原始空间出现的秘密。”
“待我实力到了一定境界,就会知道更多真相。”
墨惊鸿说到这里,就陷入了沉默。
有些东西,他实力到了之后,也没有知道。
直至见到凤凌云的那一刻,他似乎才窥探了诸多事情的真相。
他当初之所以会想着去阻止天地量劫。
完全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凤凌云,实力强大后,会庇护这片虚空内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