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序抬手,摘下了面具,脸色是不正常的白,没有半分血色,只有唇角沾染上的红色,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祁序,快戴回去!”祁澈眼里有惊恐之色,颤抖着伸手去抓面具,想要给祁序戴上。
可祁序手里的面具却在此时化成粉末。
祁澈眼里的恐惧更盛,面具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没有面具,意味着祁序彻底回不去了。
祁澈颤声问:“祁序,为什么?”
祁序神情反而极其平静,和东极幽冥对上之后,再到被占据躯体,他心里就有了另外一个计划。
既然东极幽冥要那副身体,给他好了。
祁序伸手取下祁澈的面具,在祁澈震惊之中,将面具也给毁掉。
祁序视线又盯上祁闲的面具。
祁闲沉默着毁掉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祁序,祁闲,你们究竟在干什么?”祁澈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潮红,显然是气的。
“祁澈,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给我的称呼。”祁序笑的宛如一个贵公子。
祁澈不知想到什么,精神有片刻恍惚,随即眼眶微红,嗫喏道:“序老大。”
祁序又笑了,这一次的笑,比之前更加坦诚。
“你终于发现面具的问题,我还以为你甘心被控制一辈子呢。”祁闲懒散的声音响起。
“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祁澈困惑的问。
祁闲听到这个称呼,身子一僵,有点想动手揍人,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
要是祁澈出问题,以后给祁序跑腿的不就是他了。
为了能继续躺平,祁澈还是要健健康康的。
祁闲双手抱着后脑勺,仰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一副悠闲姿态,“字面意思而已。”
祁澈更加迷茫,“可我戴上面具后,并没有被控制的感觉啊?”
“你一个小菜鸡,根本不值得首领出手控制你好吧?你的面具只有监视功能,简而言之,你的所作所为,首领都可以通过面具看见。”祁闲摘掉面具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毁掉面具,首领岂不是也知道了?”祁澈惊慌道。
祁闲抖了抖肩,“谁知道呢,反正面具已毁,首领想对我们做什么,除非过来找我们,但我估计首领是不敢来的。”
祁闲自以为解释的很到位。
但祁澈听的却是云里雾里的。
他不如祁闲聪明,也没有祁序那种能够统管大局的气魄。
能走到现在,全靠祁序和祁闲的庇护。
祁澈本着不懂就问,开口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面具有问题的?还有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毁掉面具?我们毁掉面具后,要怎么办?”
祁闲打了个哈欠,“问题太多,老大你来说吧,这孩子估计是还没明白过来如今的局面。”
祁序示意祁澈坐到他身边来,“面具的问题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首领当初救我们回去的条件。”
“我感恩于首领救了我们,一直都是甘愿被控制。”
“我很尽心完成首领留下的计划,想要等他回来接我们回去。”
“可直到有一天,我去了一趟域外,我发现我找不到回去的方位,我开始以为是因为我元神受损的原因。”
“于是我让祁闲出去找寻回去的方位。”
“我终于意识到,我们成了首领的弃子,就算完成任务也回不去了,或者说首领从来没有过让我们回去。”
“面具和身体内的蛊,在一点点吞食我们的寿元。”
“面具上有首领留下的禁制,要想毁掉必须以命抵命,我之前制造了三具身体,让他们完成了替死。”
“之前有祁安他们在,要是让你摘掉面具,肯定让他们发现异常,如今他们离开了,算是彻底分道扬镳,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至于蛊虫,我将身上的蛊提取出来,送到各界我控制的势力的手中,让他们用这个蛊控制其他人。”
“必定有人不甘心被蛊控制。”
“如此,他们肯定会寻找解蛊之法,可惜首领制造的蛊太过阴狠,他们全都死在了蛊虫之下。”
“直到前不久,我的分身在十九层地狱发现一个东西,咱们只要得到那个东西,就可以解蛊。”
“我原本是想等拿到那些东西,再叫祁安他们出来的。”
“可东极幽冥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
“且必须有人拖住东极幽冥回冥界的速度,我们才有机会得到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我们脱离首领——噗!——”
祁序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液。
喷射在地上的血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祁澈瞬间变脸,“老大!”
祁闲第一时间注意到血液不正常,收起懒散的态度,看着血液里蠕动的东西,充满怒意。
血液落得不过几息时间。
里面的东西似乎在长大。
原本细小看不清楚的东西,如今隐约能看见黏腻的身躯。
祁闲猛然站起身,“首领他怎么敢的?他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祁序擦掉嘴角的血迹,挥手毁掉地上的东西,“如果咱们还在首领身边,发现这些东西的下场是什么?”
祁闲抿唇,明白过来。
有面具在,他们根本无法反抗首领,真要发现这些东西,下场只有身死道消。
但越是知道如此,祁闲心情越是愤怒。
祁序这些年早已看透了,“我这些年尽心尽力完成首领的计划,替他布局,也算偿还了他当年救我们的恩情,以后我们是自由的了。”
祁澈还在盯着血迹消失的地方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去十九层地狱?”祁闲看着祁序的状态,担心迟则生变。
“等仙界大比开始,那个时候各界把守空虚,祁安估计也会有所行动。”祁序说到这里,似是又想到一些东西。
刚想开口说话。
结果祁澈抬头,出声道:“老大、老六,首领真的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吗?他之前可带我们在各界拯救生灵,还保护了许多位面免于战斗……”
祁闲轻笑出声,“怎么?你真当他这样做,纯粹是因为心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