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杀你?”纪无殇突然道,不为自己下不了手,而是,他那最后的笑容,好像,在哪里看过,在哪里看过呢……“我杀了你,岂不是让别人都知道我是刽子手么?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她将匕首收好,然后放在他的手中。
他惊了惊,睁开深沉的眸子,“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不后悔。”纪无殇目光明澈,再次肯定,“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帮我。”南旭琮此时不再多说,“扶我到椅上,时辰不早了。”他顿了顿,然后又道,“你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我,对不?而是爱。”他说着,又是一笑。
纪无殇听着这话,一怔。他说的什么话!
“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他喃喃道,“无殇,无殇啊!”
那味道,仿佛是在感叹,在倾诉,纪无殇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看着他,手脚都会变得不再灵便。
纪无殇低下头,不说话,然后将他扶起来,他仿佛是故意靠上前来一般,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好重,好有压迫感。
“你,你好重!”纪无殇终于忍不住说出一句话来。
“这不能怪我。”南旭琮道,然后看着她那带着一丝汗水的鬓发,手,不禁就要去触碰。
但,看着她此时认真的样子,却还是将手收回来,他配合着她,然后坐回到轮椅上。那一刻,他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纪无殇脑海中仿佛闪过如此的一幕,都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这场景,自己仿佛之前也是这样做过……纪无殇眯起眼睛,难道正如他所说,自己真的忘记自己和他之间的事情?
和他仿佛真的是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为什么,从心中就是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恨他,纪无殇,你恨的人是他,你恨他!
纪无殇呆愣地站在原地。
“就先告辞。”南旭琮看着她,然后开始转动自己的轮椅,走了出去。
纪无殇看着他,有些呆愣。
——
依云慕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接连着睡了两天,这两天,北宫绝世竟然耐着性子一直照顾着他,不过,这照顾,仅限于北宫绝世到别的客栈中拿回一些好吃的饭菜回来。原本是想着要将依云慕辰带到客栈中让他恢复快些,可是,依云慕辰打死都不去,说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北宫绝世认为或者可以带到医馆去看他怎么一直昏睡,但,依云慕辰打死也不肯去。
他在想,要是看病的时候,被大夫瞧出自己是女儿身怎么办?何况,自己知道,自己肯定是失血过多而已,还不是拜他所赐?这,哪里用得着看什么大夫?
此时正是清晨,北宫绝世从外面带回烧鸡还有一些鸭肉来,看着还在熟睡中的依云慕辰,北宫绝世将那些东西放在一边,然后便去推了推他,“陈木,陈木。”
依云慕辰听着声音,顿时睁了睁眼,“是你,是不是吃的来了,我饿了。”
北宫绝世额上出现三条黑线,他除了吃,肯定不会想别的东西了。这般无趣的人,自己还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干什么?一点用处都没有。看来,既然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还是回去武当山算了。
边疆肯定不能去,而且,说真的,路也不怎么会。还是回到武当山练剑自在。
依云慕辰此时已经挣扎起来,北宫绝世浓眉微皱,眯起眼睛看着他挣扎的样子,仿佛是弱不禁风,“既然身子这么弱,你怎么还要给我喝你的血!”
“不是为了还你一命吗?”依云慕辰没什么好气的说道,然后在他的帮助下,才勉强地坐好,伸手想将那烤鸡给拿过来,但,够不着。
北宫绝世无奈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将那烤鸡拿过来,撕开一只鸡腿,然后放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拿来吃。
“谢谢。”依云慕辰拿过来,慢慢吃起来,北宫绝世看着他,感觉他那举手投足间怎么像个娘们?不对,这是个臭破孩,娘气一点正常不过了。
北宫绝世转过脸去,然后自己也吃自己的。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很配合一般的,依云慕辰吃完,北宫绝世就继续撕一块肉给他,而且,都是挺好的胸肉或者是鸡腿,或者是鸭腿。
没一会儿,两人已经将所有的事物都给吃完了。
依云慕辰很粗鲁地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嘴边,那样子,非常的自然。北宫绝世看着,直摇头,这乞丐就是乞丐,都不能够改变。知道自己嘴角沾了一些油渍,他倒是拿起自己随身带的丝帕擦了擦,那动作,万分的优雅。
依云慕辰瞪了他一眼,自大臭美,“我已经休息好了,我要走了,我们就各自散了吧!”
“你去哪里?”北宫绝世听着这句话,顿时就问道,“你可以自己走了?”
“我耽误太多时间了,我不怕和你说,我要找我哥哥。”依云慕辰看着他,“我自己的路自己知道走,我也不想耽搁你,好聚好散。”依云慕辰说着,就开始收拾,但,其实能有什么收拾呢,自己身无分文,怀中只有一些药粉,防身用还是个问题。
依云慕辰站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稻草,然后看了他还坐在草堆上,那双异瞳此时盯着自己,依云慕辰倒是感觉有点尴尬起来,“那个,告辞。”
轻轻说道,然后就走了出去。
北宫绝世看着他出去,站起来,目送着他。
“混蛋!狗屁!竟然一句再见的话都不说,我应该给他一点厉害尝尝!我的血都被你吸光了!是,是两不相欠了!哼,薄情寡义,就不能说一句告辞吗?送我走很难!坏人!我找到哥哥,一定要让哥哥修理你!武功高强怎么样,就是喜欢欺负人!哥哥比你厉害多了!我要炼药,往后见你一次,毒你一次!”依云慕辰走出这城隍庙之后,心中有点气,骂骂喋喋,把空气当成是北宫绝世一般,只差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北宫绝世嘴角笑笑,混蛋,狗屁,坏人,这些词,不错。薄情寡义,自己不就是喜欢做这样的人么?可惜,自己却始终有了情,想做邪恶之人,可惜,现在,却不得不在这四方流走。
这也许才是真的天煞孤星吧!即使上山被师傅脱去了煞气,还是摆脱不了这孤独的命理。罢了,到武当山上,还有师傅,和他老人家切磋武艺也不错。
北宫绝世返回到城隍庙中,然后看了看那草堆上,看看没有落下一丁点的东西,才走人,但,就在转身之际,却看到一个闪光的东西。
转身,俯下来捡起那物件,竟然是半块镰月玉,这玉块,晶莹剔透,被阳光照射,闪闪透着寒光,这是上古翡翠玉,世间少有。这是谁的?北宫绝世翻转来看了看,反复摸了几下这玉块,终于感受到那浅显的字,他凑上前去看,应该是两个古老的象形文字,自己很难看懂,但,这些文字,他断定肯定不是大夏周朝的,那就是说,这块玉,是刚才他的?
北宫绝世细细看了看,结果辨认了好久,才认出大约下面的是个“辰”字。北宫绝世眯起眼睛,“他不是陈木么,怎么是这个辰?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收起来,北宫绝世倒是觉得有了新的决定。
依云慕辰一直走在街道上,寻找着和依云上城接头的记号,可惜,一直毫无结果。
“难道不是在这里碰面的吗?说好了在这虚州的,怎么一个记号都没有,浪费了好多时间。”依云慕辰嘀咕着,突然,一阵“咕咕”的声音传了出来,依云慕辰秀眉拧了拧,记起自己走了这么多路,而且骂了北宫绝世这么多,自己早已经是唇焦口燥,腹中饥饿。
“罢了,该吃点好吃的。”依云慕辰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到前面有一间客栈。眼前浮现的是,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这大概只有他这么傻的人了吧?自己这次还会这么幸运么?可是,依云慕辰不管,自己还是要吃饭的,不然,还怎么去找人?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虽然是脏了一点,但,还好可以让人看上去精神一点,这个客栈应该可以点一些素菜米饭吧?这样自己不至于就被人赶出来。
打定主意,依云慕辰很优雅地就走了进去。
店小二看着有人进来,想着要笑脸相迎,但,一看到是依云慕辰这样的打扮之后,立即破口大骂,“你是谁,你这个乞丐,滚,滚远一点!”
“我?我是乞丐?你是瞎了你的狗眼吧?”依云慕辰整个人都耸起自己的毛发一般,生气道,“你这瞎了狗眼的东西,是有人请我进来这里吃饭的!我是因为走得急了,忘了换身好的衣裳!”说着,就要进去。
那店小二也是难缠,拦住他不让他进,“谁请你?赶紧给我指出来。”
“就是他!不是,是他!”依云慕辰一下子指了两个人,也许是有人听到这门前的吵闹,便回头看过来,依云慕辰能够看到那几个人的长相,几个都是肥头大耳,吓得自己的手都给缩了回去,然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指着谁。
“你这个烂臭人!还敢在这里乱说话!”店小二不耐烦,“赶紧给我滚,不然,我让你好看!”说着,就要举起手来要打人。
“慢着。”突然一声温润的声音就喊道,他用那折起的扇子挡住了店小二的那举起想要打人的手。
依云慕辰看着顿时看前去,见这人生的俊朗,一表人才,神采奕奕,眉目清秀,眸中带着精光,身后有几个家丁,那几个家丁见自家的少爷去挡那店小二,顿时就上前来拉了那店小二。
“不得无礼。”男人此时笑笑,喝住自己的家丁,看着自己的下人放开那店小二之后,然后就道,“这位小哥,他,是我的贵客。”说着,指了指依云慕辰,依云慕辰顿时惊了惊。
“唐公子,有礼有礼,请,请到这边来。”店小二听着顿时就往前面带去,看着依云慕辰,眸中闪过一丝的一样,这个人怎么会认识唐公子那样的人呢!
依云慕辰注意力不在那店小二身上,而是看着这所谓的唐公子,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但,自己的肚子是真的很饿。
“公子,有请。”唐乐上前笑了笑,然后有礼貌地邀请依云慕辰,依云慕辰有些尴尬,难道自己真的是走进走运了?一连遇上好多的好人,那自己就不怕饿了!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依云慕辰也笑笑,然后就跟着走了进去。
依云慕辰想,这唐公子肯定是个非富即贵的人,不然,不会竟然邀请自己到了这个雅间!天,自己做梦的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一天进入这如此高雅的房间中。
如此,探探他的身份,如果是这虚州富甲一方的人,那自己也许可以和他交个朋友,然后好好地让他帮助自己找到哥哥,好让自己帮助哥哥复位。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唐乐眼眸弯弯,在依云慕辰的全身上下溜了几遍,然后笑着对上他的月牙眸,双手拿着酒壶,然后倒了两杯酒。
“我叫陈木。”依云慕辰笑笑,“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这些大夏周朝的人,就是这么麻烦,问别人的名字,就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来嘛!还要自己去问!
“在下唐乐。哦,是这唐家堡的三公子。”唐乐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拿着酒杯移动到他面前,“请。”
“哦,好。”反正自小就喝酒长大的,这些薄酒,算什么?只是很久没有碰过酒了。依云慕辰端起酒杯来,“唐公子能不嫌弃我,带我到这里喝酒,我实在是感觉荣幸之极!”
“哪里,是感觉陈公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实乃是人中龙凤,所以,感觉知己难寻,便邀请陈公子一同来吃上几杯薄酒。”唐乐举起酒杯来说道。
依云慕辰微微皱眉,自己这个乞丐模样,衣服旧得很,脸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用水擦的,他倒是认出自己眉清目秀?
“请,干。”唐乐笑着道。
“嗯。”喝了这杯酒,就请他帮忙。依云慕辰点头,然后也举起酒杯来,和他一碰杯,然后扬起脖子喝了下去。
唐乐笑得奸邪,看着他喝下去,反而自己是停在半空中,趁着依云慕辰仰头之际,将那酒杯中的酒都给泼了。
……
北宫绝世此时恰好的追着来到这里,看着日中的时候,到了,没想到,进了同一间客栈。
此时他正戴着斗篷,但浑身上下的清洁干净华丽的袍子掩不住他的风华,所以,店小二一下子就迎上来,“客官,到这边坐。”
北宫绝世点头,然后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子坐下,“二两酒,一斤,不,两斤牛肉。”北宫绝世想了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走远,点多一点,也许,能够遇上他吃上一顿。
“好嘞!”店小二欢快一声然后自己走开。
北宫绝世一边慢慢吃着切碎的牛肉,一边小酌几杯薄酒。目光却是时常盯着外面看,看看会不会出现那个臭破孩,这个臭破孩,肯定不简单。
看上去年纪这么小,但,花样百出,险些自己都被他给骗了。
“哎,你刚刚看到没,唐公子又拉上一个小男孩进了厢房。”没想到,在旁边那桌,倒是有人说着闲话。
“看到了,这么矮小,还有,那个男孩,全身脏兮兮,臭烘烘的,都不知道唐公子是不是太好龙阳,竟然连这样的孩童都不放过!”
“就是。你不知道那个男孩,啧啧,应该是外地来的,眼睛倒是挺漂亮的,溜出水来一般。哟,可惜啊,瘦小得一把骨头都可以随时捏碎,不知道唐公子会不会将他……活活要死。”这人的眼神可是暧昧之极,凑上自己同桌的伙伴去说。
“你说得对,听闻这唐公子那方面的**十分的强,而且,好男童。”
……
北宫绝世听着顿时脸上一怔,该死的,这个男孩不会就是他吧?手指关节泛白,一下子扔了一些碎银在桌面上,然后看了这客栈的结构,看到店小二引着一些客人到楼上的厢房,北宫绝世立即就往楼上奔去。
……
“陈公子?醒醒,陈公子?”唐乐接连喊了几句,而此时倒在桌面上的依云慕辰毫无知觉,这个人都已经是睡得死沉。
唐乐嘴角翘起,然后立即就上前去,“我的乖乖,太嫩了!肯定美味之极!”那双手上下搓了搓,嘴角都要流出口水来,“虽然是脏了点,但是,看上去,嫩极了!”说着,一把就将依云慕辰从那桌旁抱起来,走进珠帘内,一把就将依云慕辰整个人仍在床上。
顿时,依云慕辰被摔得七荤八素,发出一声闷哼。
唐乐此时笑得有些淫荡,这声音,酥媚,入骨!没想到啊,能遇上这样的男童!
顾不上擦掉嘴角的口水,唐乐已经脱衣,倏倏几声过后,他已经脱得一干二净了。整个人放着贪婪的目光,然后就爬上床去,一下子就压在依云慕辰的身上。
他开始迫不及待地将人去解开依云慕辰的衣服,但,就在刚刚想着要拉开依云慕辰的腰带的时候,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唐乐已经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下一秒,重重地就飞了出去,摔在墙角处,砰的一声,唐乐已经是内脏受了重伤,摔在地上,吐血晕死过去。
北宫绝世那只黑色深眸冷漠,而那只赤眸,充满了血,红得妖冶!
他跨步上前,目光落在依云慕辰的身上,见他腰带刚刚解开一条,便动手将那腰带重新打好结。北宫绝世探了探他的鼻息,见没有异常,一弯腰,就将他整个人都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过,北宫绝世真的眉头一皱,他身上真的像刚刚那些人说的,臭烘烘。自己真的难以明白,之前不是和他在一起过了几日么?竟然没有感觉他身上的臭味!
北宫绝世心中有点郁闷,但,还是迈步走。
此时走到墙角处,看着那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吐血三升的唐乐,北宫绝世浑身狠戾,右手聚气,朝着这唐乐就打了过去,顿时,唐乐崴了脖子,声都不声已经去见阎王。
走出去,看到这厢房中布置的正是好些酒菜,但,明显看到一个位子上的酒杯倒在一边,而另外一个座位,酒杯尚好端正放着。
不用说就知道酒杯倒了的是谁的位置。北宫绝世一把就将那酒壶揭开,闻了闻。这里面果然没有下毒,仅仅是下了很重的蒙汗药。
北宫绝世想起依云慕辰所说的话来,他是百毒不侵的,而这蒙汗药,不属于毒药,所以……北宫绝世哼了一声,然后将那酒全都倒在地上,而且,撒了好大的一个范围。
嘴角邪魅一笑,北宫绝世寻了窗子,右手便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把火折子来,哧,燃起火,他一把将那火折子仍在地上的酒上面,纵身,扛着肩膀上的人,从窗口处一跃。
过了好久,北宫绝世终于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依云慕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一间雅间里头,顿时吓得惨白,“啊!”
北宫绝世顿时唰的一声,就站在他的床前,眸子深沉,“怎么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依云慕辰张口就道,但,当看到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顿时惊讶,“啊,你怎么在这里!”
北宫绝世皱眉,他还不是一般的吵。
“难道你忘记之前的事情了吗?”北宫绝世瞪了他一眼,“年纪不大,却和别人饮酒!”
“什么?”依云慕辰整个人吓了一跳,自己没做出什么事情来吧?还有,那个叫做什么唐乐的唐公子呢?顿时,就掀开自己的被子看看,还好,自己的身上还是自己穿的衣服,并没有被打开或者是什么的。
还好。
北宫绝世看着他的表情,双眸变得有些危险,他竟然是这样看自己?难道,他也好龙阳?要是这样,自己可真是白费一番力气了!早知道是这样的人,自己就应该走得远远的!
“说真的,你怎么在这里?”依云慕辰看着没事,很正经地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刚刚检查自己,就是害怕别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啊,更加害怕面前这个站着的人知道好不好!
“你还记得那个叫做什么唐公子么?”他不回答反而问道,然后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才不要和他坐在一起,要不然,自己肯定也会被人说成是有龙阳癖!
“对,你知道他?他在哪里?”依云慕辰顿时就问道,而且,整个人很兴奋的样子。
北宫绝世看着他这个反应,顿时眸中不禁冒火,“你喜欢他?”
“啊,没有,没有。”奇怪,他好像是生气了?依云慕辰不懂,还是问,“我有事要求他帮忙。”
“我不行么?”北宫绝世忍住怒吼,还是较为平静地开口。
他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地满含别的一层味道。
可惜,依云慕辰也听不出来。
“那个,他是唐家堡的三公子,在这里熟悉,我要是能请他帮忙找人,那我就可以省下很多功夫了。”依云慕辰笑笑,“而你,你不是很忙么?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北宫绝世听着他的解释,才慢慢降下火气,“他死了,死在我的手中。”
“什么?”依云慕辰一下子上前就揪住他的衣襟,谁让他坐在椅子上,让自己有机会比他要高!
“很奇怪?他好男童,想侵犯你,我恰好路过,所以就仗义了一下。”北宫绝世嘴角轻轻动了动,丝毫不在意依云慕辰此时很凶狠地揪住自己的衣襟,“要是你心中不满,我可以找个男人给你。”
“你,你说什么!”依云慕辰脸都绿了,但又随即变成猪肝红色,但,回味听到他说,那个什么唐公子竟然是喜好男童,把自己当成是男童想要那个!天,自己是身材矮小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好,杀了好!
“算了,杀了就杀了!”依云慕辰看着他,“谢了!”可是他可是杀了能帮自己的人啊!
“你不是很满意,要不要找个男人给你?”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那变化的脸,还有刚刚说的话,北宫绝世心中就一阵不舒服。这个臭破孩,自己是不会忘记他是怎么骂自己的!混蛋,狗屁,坏人,呵呵!
“你说什么!”对,刚刚自己就是听到这一句,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依云慕辰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当看着自己的手正揪着他的衣襟的时候,猛地就放开,然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之后,道,“我看你,是你自己需要男人了!”
啊?北宫绝世顿时青筋暴起,他竟然说自己需要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北宫绝世倏的一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大脚向前走去,依云慕辰看着,猛的就往后面退去,到最后,看着他那吃人的样子,依云慕辰不再淡定,猛地就要跑到外面去。
北宫绝世大手一捞,将依云慕辰整个人带了过来,大手,狠狠地掐在他的脖子上,此时北宫绝世整个人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将面前这人举起,掐着他的脖子,慢慢收紧。
依云慕辰的脚已经离开了地,蹦跶着,在空中乱踢,“我,放,放开,放开我……我,我不,不敢了……对,对,对不,起……”他艰难地说着。
北宫绝世狂傲一笑,红赤眸子含血,“你不是很想见你哥哥么?我送你去地狱,你在那里慢慢等他,等到我帮你找到你哥哥,我就直接送他到黄泉见你,可好?”
“不,不……放,放开,放开……我……”依云慕辰整个人就要翻白眼,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这个男人,好可怕,好恐怖……自己就要死了是么?竟然是死在他的手中,如果自己真的是嫁给他,那自己岂不是被亲夫所杀?
依云慕辰此时蹦跶的脚都慢慢停下来,而眼角的泪,不争气地,落下来,滴答,如此炽热,满含着他最后的温度,烫在北宫绝世的手上,顿时,北宫绝世浑身一颤,手在那刹那间放开,依云慕辰摔了下来,然后躺在地上,晕死不醒。
北宫绝世惊愕,自己刚刚是干什么了?看着自己这双手,自己竟然想要掐死他!
北宫绝世往后一退,坐在地上,但,面前看着依云慕辰一动不动,心中害怕之极,好害怕,他就这样离开自己……
北宫绝世顿时就爬上去,然后将他搬过身子来,手,探上他的脖子上的大动脉,但,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勒痕的时候,北宫绝世顿时手中缩了回来,“对,对不起!”
摸着他的脖子,见还有一点点脉搏的跳动,北宫绝世顿时运气,将真气集中在手中,就打入他的体内。
好冷,好难过。自己想过千千万万种死法,为什么,就是没有想过会被自己曾经定亲的男人掐死的呢?竟然还是这么凶狠,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解释。坏透了他!
泪,猛地就流下来。好想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北宫绝世收回真气,将他抱起来,然后就放回到床上,当盖上被子的时候,却是看到那眼角两边的清泪。
心被触痛了一样,竟然有了一丝的痛意。
北宫绝世伸手,将那两行泪水擦掉,“真是个小孩子。”
而她此时正在那混沌当中,却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一声宠溺般的声音,“真是个小孩子。”然后,他擦掉了自己的眼泪。他是谁?
“你是谁?”依云慕辰顿时就喊道。
“北宫绝世。”
他的心一颤。
她的心一暖。
——
日子过得很平凡,纪无殇接连几日,都一直在院里,闲来无事,就做做女红,或是抄写一些佛经,或是看着医书来研究。但,一旦没事做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南世子会这样说?他是坏人才对,自己从心里就恨他就知道他有多坏了。可是,自己一点都不想着要去报复他什么。
纪无殇心中有所郁结,只好是看庭前花开花落。
月色朦脓,深秋已到,纪无殇这晚不知怎么的,就感觉有点累,便早早入睡。
此时,在一处底下宫殿中,暗黑的房子内,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正坐在那石床上,不断练功,连那唇瓣变成黑色都去顾及,旁边,是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有七八条虫子在不断的爬着,不断寻找着一定的突破口,但,却未能找到。
依云上城紧紧闭着眼睛,手中聚集的精光不是蓝色,而是变成了紫红色,甚至,带着一丝的黑色。练到最后,依云上城只感觉一股血腥从心口处涌了出来,顿时,整个人忍不住往那盒子喷出一大口的黑血来!
那些虫子闻着血腥,正相去吃。
眸子打开,紫眸却是变成了恐怖的血红色。依云上城看着这些蛊虫将自己吐出的黑血统统吃掉,嘴角动了动,“还有一些时日,就可以大功告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的声音。
依云上城立即就将那盒子盖上,然后藏好,擦了擦嘴边的血,还有那石床上血滴。
“进来。”依云上城睁开明眸,此时双眸变得紫色,明亮,清澈。
穿着亚麻色衣服的婢女进来,然后将一些饭菜端上,摆放好,然后才下去。
依云上城并不急着去吃,自己还不是很饿。
他见婢女走了之后,便从柜子里拿出水晶球来,手中聚集一股能量,打在那水晶球中,果然,那水晶球内,看到的是纪无殇正躺在闺房内的床上,沉沉睡去。
他嘴角笑了笑,“你有没有梦到我呢?”
“你的梦不再充满血腥,不再有噩梦出现,有的只是爱,是我对你的爱,你对我的爱。”他喃喃说道。
“恨南旭琮,拿出你的勇气去恨他,拿出你内心的潜能,恨他,所有的噩梦,都是他给你带来的,所有的怨恨,都是他给你的报复。”
“南旭琮他不爱你,他只是利用你,利用你,他一直在骗你!骗你得到你的地位,得到你的身体,得到你带给他的荣耀!从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利欲熏心,他心中,只有他的权利,他对你,只有虚情假意。”
依云上城的嘴里不停的低声说出一些话来,仿佛是咒语,无论隔得多远,都好像是凑在纪无殇的耳边说话。
纪无殇睡得好好地,梦中,好像是和依云上城,那个温润的男子,那个曾经对自己笑,执意要将最好的象征权利的大耳环送给自己的男人,和他一起漫步在那桃花林中,惬意携手。
但,没想到,却是一阵混沌,将自己狠狠地困在那狭小的空间内!自己的心充满了恐惧,可是,竟然有人在说话!他说:
恨南旭琮。
南旭琮他不爱自己!
他一直在利用自己!
纪无殇的双手狠狠地抓在身下的床单上,黛眉紧皱,“啊,我恨你,我恨你!”纪无殇一下子睁开眼睛,整个人猛地就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珠儿猛地就从外面跑了进来,隔着帘子,猛地喊,“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你怎么了?要不要珠儿进去帮帮你?”
“不用。”纪无殇缓了口气,“我没事,只是做了恶梦,你下去吧!”
“是。”珠儿听着是做恶梦,才放下心来。
纪无殇双拳还未曾松开,脑海中却是想着刚刚的话。
眸中闪过一丝的嗜血。自己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将匕首插进他的胸膛。害得自己还要嫁给他。真是讽刺。纪无殇嘴角动动,才慢慢放松。
快要冬猎了,要不,在冬猎的时候,结果他。
纪无殇闪过一个念头。
冬猎,是皇帝组织的一次出外大活动,象征的是,丰收好过冬。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参与,随同也可以带上一些家眷。
而冬猎过后,会是冬至节日,那又是大夏周朝另外的一件大事了。
如此而言,自己还有很多机会将他除掉。
但,自己还要对付很多人,这次冬猎,不会太太平!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已经耳有所闻,而经过进宫的事情,自己也知道,他的生母皇后,绝对不会罢休的。
如若是,皇后肯定会将太子杀掉。纪无殇内心有点期待,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帮一下呢?呵呵,来个万全之策,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如此,就太好了!
依云上城看着水晶球中的纪无殇在冥思,点了点头,然后才将那水晶球上的能量撤掉,将水晶球放回去。
纪无殇想好之后,才重新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而此时,有一人始终坐在那院子里,他窝在那轮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那天边的一颗红星,发着耀眼的亮光,但,却突然,一闪一闪,结果,猛地暗淡了下去,而旁边的一颗小星,却开始散发青色的光芒。
南旭琮的手中此时放着一根长笛,看着天上的星星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长笛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起来。
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闻者伤悲,听者落泪。
这曲子,是改编自曾经在那花船中所做的曲子《十里红妆》,如今,却浑然不见了味道,变得伤感了。
龚术此时端着一碗的燕窝进来,“爷,你没事吧?”他很少吹长笛,可是,怎么如今却变得心中是伤感之极?连自己都感觉到他的悲伤。他不应该高兴吗?就要迎娶纪大小姐了,也是完成了爷自己的心愿,这难道会有什么猫腻?
“我没事。”南旭琮将长笛放在自己的怀中,“如果,我死了,你不必让人为我报仇。”
“爷,你说什么?”龚术大惊,上前紧张问,“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夜观星相,呵,”南旭琮苦笑一声,“我命数也许就如此了。或者,连她都娶不上,就,就走了。”他似乎是难以说出口一般,但,还是讲了。
龚术惊骇,“爷,肯定有方法补救的!爷,是谁要杀你?是不是那些人?爷,你看要不要先让我们的人动手?”
南旭琮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除了她,谁都不会将我杀死。”
“除了他?是谁?爷,你倒是说些法子来,让属下立即去部署。”
“不,不用了。”南旭琮突然笑了笑,“能死在她的手上,其实也不错。”
“爷,属下不明白。”龚术看着他,只感觉他怎么像是要去赴死?不,他是自己一生的爷,是很多人一生的爷,他的存在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不明白,就不要明白。下去吧!”南旭琮挥手,不让他在说话,“将燕窝也端下去,我不需要。”
“爷。”龚术浓眉微皱向前一步。
“下去。”南旭琮淡淡说道。
龚术只好是摇头,然后走了下去。
爷今晚好奇怪,本来深夜都不安寝已经很奇怪了,刚刚说的那些话,更加奇怪。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龚术回头,但只看到南旭琮呆愣地仰望着天空。
“无殇,这局,如何破?教教我可好?是谁,将你的心控制了?”南旭琮看着那天空,天空中,却是显现纪无殇的笑脸来。
好久没有看过她笑了。
接连几天,纪无殇一直都在自己的馨园当中,一心想着怎么样去杀死那个男人,想着怎么样去除掉一个个该死的人。
想了很多方法,终于……
冬猎的日子来了。
冷风吹动,整座皇城却变得比以往还要热闹,将这寒冷的天气都染上暖的喜色。
纪定北一大早就起来,然后就让人吩咐下去,如若是跟着自己一起冬猎的,就一起随同,若是改变主意不一起,则留在这府上,好好的享受这大好时光。
纪无殇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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