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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笼

作者:柿橙字数:4528更新:2024-07-01 05:29

化妆间就算关上门也不太隔音,闹出来的动静挺大,可没人敢靠近,站得远远的往化妆间那儿L瞟。

直到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贺静生抱着沈蔷意走了出来,其他人立即作鸟兽散,让到了一旁。

大家都不敢乱看。就算不看,也能猜出两人现在的脸色应该都不好看,从贺静生一出来,仿佛空气在顷刻间变冷了几l分,低气压弥漫又凝固,其他人纷纷避之不及。

沈蔷意在贺静生怀里挣扎,她没有再大喊大叫,刻意放轻声音对贺静生说:“你放我下来!”

语气很不好。

贺静生充耳不闻。沈蔷意便按他肩膀,晃动着腿想要跳下去,可他的手实在箍得太紧,就像两个死扣儿L钉死在了她的身上,箍得她骨头都疼。不过碍于其他同事们都还在,沈蔷意再生气也不想失了仪态,更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

今天的笑话已经够多的了。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缓和了点语气,跟贺静生商量:“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贺静生还是置之不理,一张脸明明面无表情,可就是能让人不寒而栗。

他抱着沈蔷意大步流星走出了剧院,车子已经在剧院门口等着了,司机拉开了车门站在一旁,后面还停着几l辆保镖坐的车,数名高大魁梧的保镖整整齐齐站成一排,就跟木桩子似的。

贺静生抱着沈蔷意上了车,司机关上门,沈蔷意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下了车就往剧院里跑。

结果没跑几l步,几l名高大的保镖便不由分说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蔷意顿住脚步的一瞬,手腕再一次被握住。

她使劲儿L挣着手腕,“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不跟你回去!”

她正气头上,恨不得离贺静生远远的。

室外温度低,沈蔷意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演出服,胳膊还裸露在外,就这么一会儿L的时间冻得皮肤发红。

贺静生单手攥着她手腕,另只手脱掉了身上的大衣外套披在了沈蔷意的身上。

“外面凉,小心感冒。”贺静生语气淡淡,淡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沈蔷意顽固不化,用力去掰他的手,身体往后退:“我不跟你上车.....”

抗拒的话语根本没有机会说完,他也完全不管她说什么,她的态度是什么,下一秒她的双脚悬空离地,他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半抱起她的身体,手略用了些力气按低她的头,可挡在她头顶的动作又细心温柔,将她塞进车内,司机已经锁上她那一侧的车门,连车窗都锁住,她无处可逃。

“你放我下车!”沈蔷意还不停地去拉车门。

车子已经开始行驶。

沈蔷意去拍驾驶座椅,“停车!马上停车!”

前排的司机充耳不闻,甚至还将隔挡板给关闭了。

自己就像是透明的空气,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没有人听她说话更没人在乎她的

意愿,被拿捏被摆布。

沈蔷意又气又恼,她发疯似的去拉车门,明知道拉不开就是不停地拉,恨不得将把手拉断,之后手握成拳头砰砰砰往车窗上砸。

车窗坚硬无比,即便她再用力,也如同以卵击石,手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却在砸了两下后,胳膊被攥住,阻止了她失去理智疯狂发泄的自残举动。

抵不过他力气的千分之一,轻而易举便被他握住了手。

她还捏着拳,他温暖的掌心包裹着,揉了揉她砸得泛红的地方,“好了好了,消消气,别伤到自己。()”

还是那么温存体贴,关心的姿态有一种无尽纵容的感觉。纵容到就像是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

这更让沈蔷意气不打一处来。

沈蔷意做不到他这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她被贺静生这一系列强迫的行为搞得越发火冒三丈,情绪汹涌,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我伤害我自己,总比你伤害我的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说话时试图将手抽出来,无果。

“依依,这话是不是太冤枉人?”贺静生握着她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腿上放着,看着她,语气很是匪夷所思:“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他神色认真严肃:“你可以质疑我任何事,唯独不可以质疑这一点。”

他这句话,这幅样子,只让沈蔷意冷笑:“你欺骗我,这不是伤害我是什么?”

“当初我愿意和你开启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前提是我们互相尊重、信任,还有你不能再干涉我的工作。而你自己也向我承诺过很多次,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教堂里,你说不会干涉我,不会限制我,你嘴上说那么好听,还不是做不到!”

“你不仅干涉我的工作,现在还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说我不想跟你回去,你听不到吗?”沈蔷意又试图挣脱自己的手,语气加重,重复:“这不是伤害我,是什么?口口声声讲尊重我,这是尊重我?”

贺静生面不改色,他紧紧握着沈蔷意的手不动,拍拍她的手背安抚,耐心低着嗓:“你现在太情绪化,说的话不过脑子,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这个问题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详细讨论,好不好。”

“我哪有你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说起谎话脸不红气不喘,信手拈来!”

这就是她最生气的地方。

要击垮一个人引以为傲的信念真的太简单了。

那就是当自己已经成功站上云端的时候却得知自己往上爬的过程中有人替她作弊将中途一大段路都截掉直通终点,所以她才会这么快抵达终点。但明明这个过程她最清楚自己有多拼命地在往上爬,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会下意识的自我怀疑自我审判。

一个在她面前永远温柔永远坦诚永远认可她的人,结果背地里隐瞒了她这么多。

她甚至都怀疑,除了这些事,他是不是还隐瞒了更多其他的事情。

她承认,他的确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很会投其所好。

()支持她,夸奖她,送她练功房和足尖鞋,有关芭蕾一切的礼物。

就在昨晚还陪她在排练厅熬了整整一夜。

她感动心动到无法言喻,她认为贺静生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可偏偏,给她作弊的人是他。那是不是说明,他的认可和支持也都是假的?他的投其所好也只是他得到她的心的计谋?

他是认为她不能靠她自己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明明她说过自己讨厌不公平,他却让她也成为不公平的源头,陷入这种境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无法忍受欺骗,无法忍受言而无信。

她的底线,贺静生触犯了个遍。

“贺静生,你怎么能这么虚伪!你就是个没有共情能力的怪物!”沈蔷意越想越气,气到咳嗽。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么难听的话。足以可见简直气昏了头。

面对沈蔷意的控诉,贺静生默默地听着,承受着,没有反驳,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听,让她骂,她骂出来了气也就消了。

虽然他还是不认为自己的做法都有什么不对,他将她那么想要的东西给了她,他只是希望她开心,这有什么错?

她气得剧烈咳嗽,他上半身前倾过去,另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刚碰上她就反应极大地挥开他的手,他还是不恼,拿出一个保温杯,里面有他让营养师专门给沈蔷意准备的补气血汤,红枣桂圆牛奶炖燕窝。

他拧开保温杯,先自己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嘴了才往沈蔷意唇边递,“来,喝了才有力气接着骂。”

沈蔷意被他这若无其事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得呼吸都困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最讨厌贺静生永远都是这么淡淡的,运筹帷幄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仿佛没什么事能打乱他的节奏。就连她,也是他的掌中物,他的战利品。

他情绪过于稳定,而她情绪过于激动,一把拍开他的手,保温杯被骤然打翻,即便贺静生反应迅速,及时接住,可保温杯里的汤水还是倒了出来,尽数浇到了沈蔷意的腿和脚背上。

贺静生用嘴试了一下,不算烫,可全都泼下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沈蔷意被烫得尖叫了声,贺静生比她更先一步,弯腰去捧她的脚,语气紧张:“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沈蔷意的脚背火辣,伤到脚心态彻底崩塌,烦不胜烦,抬手推他的肩膀。

她深吸口气:“贺静生,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一个怪物,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骗子一起生活!”

缓了缓,又郑重其事说:“我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话音还未落,喉咙间又发出一声惊叫,可也在顷刻间被遏制在了喉咙间。

因为贺静生已然半起身,侵入她的区域,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颌,虎口就卡在了她的嘴唇下面,强行截断了她要说的话。

她的身体被迫往后靠,砰的一声撞上了车门,一

点也不重,可她还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被贺静生的眼神吓到。

他平静的面孔被撕破,情绪终于出现起伏。

就跟刚刚让她把戒指捡起来的眼神一模一样。

冰冷森寒,没有一丝温度,不见一分柔情。

“瞒着你是我不对,我道歉。()”贺静生看着她,“依依,你生我的气,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我们之间没有结束关系的理由,我不认为我的错误没有改正的空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也明确告诉你,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底线。”

毋庸置疑,他的底线就是她每一次想要逃离的行为以及试探。绝不允许出现,连想法都不能有。有也最好别让他察觉。

“从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这段关系就只有开始,没有结束。”贺静生握紧她的手,强行穿过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他们的戒指紧靠在一起。

贺静生的身体伏低,与她平视,“从你戴上我的戒指那一刻开始,你就只能嫁给我。”

他越来越近,棱角分明的五官就这样放大在她眼前,只剩分毫之距。

他垂下眼眸,看她微张着呼吸急促的红唇,没有犹豫地靠近,她也毫不犹豫地试图侧过头躲开。

他的手指稍微收了收力道,她动弹不得。便死死抿紧她的唇。

拒绝他的吻。

贺静生没再靠近,面上无变化,沉吟须臾后叹了声,他给出解决方案:

“你不想我接触你的舞团,我可以撤资。”

沈蔷意听到这句话,心思敏感了起来,觉得他又开始拿舞团暗戳戳地威胁她了,可这会儿L,沈蔷意已经没工夫再想其他的,不卑不亢瞪他一眼,继续阴阳怪气:“我的舞团?那不是你的吗?”

当初也是为了舞团才妥协,可现在不想再因为舞团受他摆布,受他拿捏。

“随便你!”

沈蔷意被他按在车门上,还是努力挺直腰板,被他扣住了下颌,还是努力昂起下巴。

贺静生知道她误解了他的意思。

可她的态度,这是明摆着不想管舞团死活的架势。

她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圆鼓鼓,倔强倨傲,不知是赌气还是认真。

贺静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孔漆黑,继而恢复平静,像黎明前最深的一片海域,无声又无息。

缄默片刻,勾了勾唇,“你那个叫Kiki的好朋友呢?你也不管她了?”

“.......”

沈蔷意眼睛瞪得更大,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茫然和无措,“你......”

贺静生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语调淡然,缓慢提醒:

“我怪物,我虚伪。我早告诉过你,依依。”

“我不是个好人。”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只要沈蔷意要离开,他只好不择手段。也不惜不择手段。

她身上的演出服没换,tutu裙下,腿上是白色的连体大袜,被汤水打湿了大片,贺静生摸出一条方巾擦拭她的腿和脚背。而后手指伸到她腿根处,从边缘探进,将大袜往下脱。

沈蔷意一惊,连忙曲起双腿,穿着足尖鞋的脚抵在他胸膛前,抗拒地拧起秀眉。

“湿衣服穿在身上感冒了的话。”贺静生淡淡说,“那就在家休息几l天。不用去舞团了。”

耐人寻味的一句话,捕捉到隐隐的威胁之意,让沈蔷意心惊胆战,理解到他的意思,她不听话就不让她跳舞吗?

他即便面上无波无澜的,可她能察觉,他在生气。

紧抿的唇瓣一瘪,委屈得一下落了泪,“那你想怎么样?要困住我吗?”

贺静生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将她亲昵搂入怀,虎口下挪,托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俯身靠近。

呼吸交缠。

他没回答,只盯着她的唇,问:“可以吻你了吗?”

怎么困。

她已经太容易就能飞出这座笼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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