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出来,薄祁忱带沈芜去吃了早餐。
店里,沈芜撑着脸在看不远处的小男孩。
薄祁忱递给她一杯牛奶,顺着沈芜的目光看过去。
那小孩儿,到是和莫绵阳有几分相似。
“想那两个崽儿了?”薄祁忱问她。
沈芜耸肩,“还好。”
“想念就要说出来,藏着掖着可不好。”薄祁忱嗓音淡淡的。
沈芜笑,没说话,吃了一个水晶饺。
“要不,接过来陪你一起过年?”薄祁忱忽然问。
沈芜抬眼,赶紧摇了摇头,“算了,我不喜欢分别。”
过完新年送过去,又要分别了。
薄祁忱笑了笑,“不喜欢分别,就躲避?”
“这也是办法之一!”沈芜觉得没什么不妥。
“是,办法之一。”
说话间,薄祁忱的电话响了。
是蒋奕打来的。
薄祁忱放在耳边,刚要说话,便听那边道:“薄爷,长生妈妈去世了。”
薄祁忱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沈芜的身上。
“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在操办后事了,遗体准备火化了。”
薄祁忱闭上眼睛,一手揉了揉眉心,“怎么这么突然?”
“老病症了,我们去看望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医生说可能已经死了一天了,才被发现。”
薄祁忱沉默,叹了口气。
长生妈妈终究还是没能过上好日子。
也好,她终于和长生团聚了。
“知道了。”薄祁忱声音淡淡的,“你处理吧,过了新年,我带阿芜去看她。”
“好。”
电话挂断。
沈芜不解,“怎么了?”
“长生妈妈去世了。”薄祁忱嗓音淡淡的。
沈芜看着薄祁忱,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可避免的。
老天已经给了她很多寿命了。
“过了新年再去看望吧。”薄祁忱说。
沈芜点头,“好。”
沈芜望向窗外,眼眸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长生和他最惦念的老娘,终于要团聚了。
“如果能撑过这个新年就好了。”薄祁忱忽然说。
沈芜瞧了瞧他,“生命很脆弱,说没就没。”
“我可怜的是,她一个人住在那儿,死的时候身边都没个人。”
“这是每个人的选择,没办法。”沈芜淡淡的。
她们的红十字会已经成立了,并两次希望长生妈妈来到城里生活,他们会有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是长生妈妈一次又一次拒绝的。
那这就都是天注定,谁也没办法。
“吃饭吧。”沈芜帮薄祁忱夹了一个小肉包。
薄祁忱挑眉,“等会儿想去哪儿?”
“等会儿……”沈芜撑着脸,忽然笑,“我们去找秦仪吧?”
“听你的。”他最近无所事事,就陪沈芜四处玩玩吧。
过了年,就又要忙公司的事儿了。
“话说,江入年的未婚妻,回来了吗?”沈芜问他。
薄祁忱摇了摇头,“没动静,但估计快了。”
快了——
江入年正做完最后的年底总结,便接到了电话通知。
“江入年,你未婚妻回来了,下午两点的飞机,记得去接。”
江入年:“……妈,我忙。”
“你再怎么忙,未婚妻也得去接!自己去接,赶紧的!”
“我真没时间。”
“江入年,你要是不去接,我现在就去找秦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仪在哪儿工作!”电话那头,妇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恼火。
江入年闭上眼睛,又来了,又拿秦仪威胁他。
“妈,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啊?你幼稚不幼稚,感情的事儿不是用嘴巴说说的,那得用心体验!我不喜欢她,你再怎么拿秦仪威胁我,我也不会喜欢她。”
“江入年,你用不着跟我讲大道理,我就知道,这婚姻是从小就定下来的,你必须跟她在一起!”
江入年咬牙,他将手中的钢笔猛地拍在桌子上,“你再逼我,我就走了。”
“你往哪儿走!”
“我带秦仪私奔去我!”
“那你可真是出息了!江入年,你不去接,我也会让人直接送她到你公司!别跟我废话了!”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江入年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气的不行。
说话间,助理也敲门进来,讪笑道:“江总,门外收到一束花,说你是妈妈订的,让你去接……未来的,江太太?”
江入年:“……”
“交给你了,加油。”江入年直接将车钥匙丢给助理。
助理满脑袋问号:“交给我了?江总,这事儿我可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接女人而已,谁接都一样。”江入年揉了揉眉心,又说:“我在盛世之巅定一桌,你接了她直接带她去吃饭。”
助理茫然,“那她要是问起你,我怎么办?”
“就说我忙,在开会,或者出差了,怎么都行!”
助理:“……这不太好吧,江总,我没干过这事儿!”
“去吧,加油。”江入年微微一笑,典型的坑助理。
助理:“……”
助理倒吸了一口气,抱着花转身出去了。
这老板给了任务又不能不做,可是这任务他又做不明白。
真是两面为难啊!
可没办法,助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江入年给薄祁忱打电话,“忱哥,江湖救急。”
“又怎么了?”
“我未婚妻回来了!咋办啊!”
江入年一脸头疼。
薄祁忱微微顿了一下,“嗯……?”
“你在哪儿呢?”江入年叹气,直揉太阳穴。
“在跆拳道馆。”薄祁忱挑眉,看向对面的秦仪。
江入年一顿,“你和阿芜去找秦仪了?”
“嗯。”
江入年沉默,“别告诉她我未婚妻回来了,她最近本来就躲着我,如果她知道了,那我……”
“你处理好你未婚妻吧。”薄祁忱懒洋洋的说着。
江入年脸色一沉,“忱哥,能不能仗义点。”
“阿芜的朋友不可欺,没法儿仗义。”女朋友和兄弟。
那肯定是先把兄弟抛出去了。
江入年:“干得漂亮。”
江入年挂断电话,一脸头疼的看向天花板。
沈芜喝了口水,瞧向薄祁忱,“江哥又干嘛?”
“他未婚妻回国了。”薄祁忱眸光落到秦仪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秦仪显然一怔。
薄祁忱勾了勾唇角,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其实秦仪还是挺在乎江入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