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易少霆离开后,幸韵星这才推心置腹的与阿雲说起了知心话。
“阿雲,无论是做皇帝还是北凉王,我都会陪着你。”
随着年岁的增长,先前的一些事情她便看淡了,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身在何处又有何区别。
阿雲为了迁就她不愿去盛京,她心里是知道的。
“皇帝难当,本王不喜欢受制于人。”
皇甫啸雲对至高无上的权利并无多大兴趣,他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对他更是偏爱有加,自他出生便被封为亲王,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后来,他想习武从军,父皇便让大将军朱昌德带他去军营,武艺、兵法可谓是倾囊相授。
他常年奔赴沙场,与军中将士同吃同住,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洒脱不羁的豪迈性情。
再后来遇到阿韵,他若是翱翔于苍穹之下的雄鹰,阿韵便是那陡峭悬崖上的一株崖柏,牵引着他归家。
“易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玉梁国的百姓又岂是只有北境这些,开仓放粮治标不治本。”她坐在阿雲颀长的大腿上,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拦你。”
“本王倒不想做皇帝。”皇甫啸雲将阿韵推进怀里抱住,柔声说道,“皇宫里重重墙围,不比住在王府里自在,本王怕你住不习惯。”
“我们事先说好,没有三宫六院,你若要纳妃,我死都不会同意。”倔强的声音说道,“我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
“什么死不死的,净胡说!”皇甫啸雲松开怀里的人儿,犀利的目光里带着责备注视着阿韵,“本王连你一人都爱不够,莫说纳妃了,旁的女子本王不会多看一眼。”
阿雲说得倒是实话,这些年来,旁的女子他确实未多看一眼。
“阿雲……”她轻唤一声,圈上阿雲的脖子,在他的怀里摇啊摇,又苏又甜的声音就像一只挠人的小奶猫。
“何事?”大手搂在柔软的腰后,低柔的声音问道。
“就是想喊喊你。”
二人在房间里浓情蜜意的腻歪着,直到小春送来晚膳。
郑家三兄弟被抬去大牢,关在司空御隔壁的牢房里,可怜了司空御,至死都未见到阿韵最后一眼。
原本,皇甫啸雲还想利用郑家三兄弟打压魏相,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便将三人关进牢房任其自生自灭。
郑家三兄弟被活活疼醒,又冷又饿的三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大哥,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什么都听大哥的。”郑三爷跪在地上,由于屁股吃痛不能坐,便只能这般的委曲求全了。
“隔壁还关了一人。”郑二爷瞧了半天,也不见那人动一下,心里不由的犯起嘀咕,“这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看什么,他就是你们的下场。”狱头走来粗声大气的对三人说道,“他生前可是益都小郡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那又如何,到了这里还不是得看王爷的脸色,王爷要他死,他还能活命吗?”
三人听完狱头的话,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双手藏在袖子里颤抖的厉害,益都小郡王是何许人也,南越国恒王之子,身份如此尊贵的一人竟被冻死在大牢里,还无人收尸。
“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木炭里造假。”狱头接着怒斥三人,“害死无辜百姓二十余人,你们可知有一家三口无一幸存。”
“都是魏相让我们做的。”郑二爷的心态瞬间崩塌,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道,“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郑家日后就是王爷养得一条狗,王爷让我们作何,我们便作何。”
“呸——”狱头啐道,“你们也配。”
郑老爷解下腰间的玉佩,露出和善的笑容朝狱头走来,他恭恭敬敬的递上手中玉佩讨好道:“能否通融一下,给我兄弟三人一个被子,老二、老三都怕冷。”
狱头瞧了一眼成色极佳的墨玉,收起来后放进衣襟里:“等着。”
待到狱头离开后,郑大爷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走到老二、老三身旁,慢悠悠的蹲下身体。
“哎呦……”郑大爷不由的呻吟道,“北凉王目无王法,滥用私刑,就不怕皇上怪罪。”
“大哥,你就别说了,皇上管不着北境,这话若是被北凉王听了去,怕是又要打二十大板。”
郑三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只能寻个合适的姿势跪在地上,牢房如同冰窖一般寒冷,就算不被打死,他们也难以活过今夜。
“大哥,这该如何是好?”郑二爷拉上大哥的胳膊,竟害怕的落泪,“魏相会来救咱们吗?”
望着益都小郡王的尸体,郑三爷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们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郑府,自郑老爷、郑二爷、郑三爷被抓走后,有去盛京求助于魏相的,有去朔城打探消息的……
作为郑家长女,郑慕双自然是要为营救爹爹、二叔、三叔东奔西走。
“可有进城文书?”守卫拦下马车问道,眼前的这辆马车挂着粉色流苏,一看便知里面做的是女人。
郑慕双拿出进城文书从帷幕之后递出来,赶马的小厮接过文书后呈给了守卫。
守卫打开文书看了一眼,便对身旁的守卫说道:“去禀报赵校尉,就说郑家人要进朔城。”
郑慕双惴惴不安的坐在马车里面,若是过不了无象山,想要去朔城便无望了。
“既有文书就放行,将马车检查一番,看她可有藏人。”
“是。”
待到守卫走后,赵蔚有些不放心,打算亲自去查看一看。
然而,就在他走到关口时,只见一位容颜姣好的女子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马车旁,一对含光带泪的眸子里填满了担惊受怕。
想必她就是郑家长女,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只有郑家长女能挑起这担子。
“姑娘莫怕,只是例行检查而已。”平和的声音说道,赵蔚掀开帷幕朝马车里面看了一眼——空无一物,“姑娘可以走了。”
“多谢将军。”温婉的声音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