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骁跟着爹爹学习过枪法,但不精深,况且在马背上使枪他还是头一回,因此,一连刺偏了好几次。
鲜血从细长的口子里渗出,花无怜怒不可遏,她钻进马车里一手拽起毫无反抗之力的易芊芊,拖出马车威胁道:“放下长枪,否则我将她从马车上扔下去。”
精美的流朱头饰下,皇甫骁看到了雪肤花貌的娇嫩脸蛋儿,只是她闭着双眼,像是昏睡了过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皇甫骁怒斥道,犀利的黑眸瞪向花无怜。
“她已是将死之人,又何须我动手。”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
皇甫骁的威胁无异于火上浇油,原来他也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花无怜就偏要动了,看他能把自己如何。
花无怜松了手,将人扔在马车上,抽出匕首正要削断乌黑的云丝时,皇甫骁纵身跃下,跳到了马车上。
他的武功虽不及花无怜厉害,但力气之大怕是世上无人能及,千斤重的铜鼎他一双手就能轻轻松松的举起来。
前方就是渭水,赶马的车夫正逐渐减缓马速,将马车停了下来。
只见皇甫骁一手抓住花无怜那只正要行凶的恶手,稍一使力便将人扔出了马车,只听“扑通”的落水声,花无怜掉进了渭水里。
“皇甫骁,我这辈子都恨你—”落水之时,那双愤恨中带着不甘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皇甫骁,他若是能回头看自己一眼也好,然而,皇甫骁的眼里却只有昏迷不醒的易芊芊。
将花无怜扔进水里在他意料之中,皇甫骁抱起脸色发白、双唇发紫的易芊芊,急切叫道:“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易芊芊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仍只看到一个迷糊的身影,但他声如鸿鸣,应是一位血气方刚的男儿。
方才遭遇劫持时,她一心想着皇甫骁能来解救自己,奈何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孩童,如何救得了她。
“小姐。”夏嬷嬷惊恐万状的从马车里爬出来,此时的她身体正不由自主发着抖,颤颤巍巍的声音叫道:“小姐,你快醒醒,我们到朔城了,小郡王来接我们了。”
“小郡王,他真的来了……”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易芊芊昏倒在了皇甫骁的怀中。
打她记事起,娘亲就告诉过她,她未来的夫君叫皇甫骁,乃北境小郡王。
“骁儿,花无怜呢?”皇甫啸雲骑马追了上来,他只当易芊芊是受了惊吓这才昏了过去。
“她要伤害易小姐,孩儿一时心急,就把她扔进渭水里了。”
“求求北凉王,赶快救小姐。”来不及行礼,夏嬷嬷心急如焚的哭出声来哀求道,“小姐被寒症缠身,盛京的大夫皆束手无策,公主这才命奴才带着小姐前来朔城求医……”
“骁儿,去医馆请薛神医来王府。”皇甫啸雲调转马头说道,“回王府。”
皇甫骁最先进的城,进城后也未减缓马速,而是一路奔向医馆。
“让一让,有急事—”他在城中横冲直撞,险些撞上了人,“麻烦让一让,抱歉了—”
“师公,救命—”还未到医馆,他便高声叫嚷道,“师公,救命—”
“救何人的命呀。”听到皇甫骁急切又嘹亮的声音,薛神医不紧不慢的从医馆里走出来问道。
“师公,去王府。”
“等我……”
薛神医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皇甫骁抓抓上腰带,扔在了马鞍上。
“小兔崽子,敢对师公不敬,看我不告诉丫头,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人命关天,得罪了师公。”皇甫骁带着歉意说道,“易府千金被寒症缠身,若是再晚些,怕会有性命之忧。”
“关我何事,放我下马。”薛神医趴在马背上,不服气的说道,自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扔在马上,将他的老脸都丢完了。
“是爹爹让我请师公去王府。”
“那又如何,不治就是不治。”
偏偏这对父子百毒不侵,他连下毒的机会都没有。
不远处,阿雲的身影映入眼帘,幸韵星焦急的站在王府门口等了好半天。
“阿雲。”她急匆匆走下台阶迎上来,“芊芊如何,救下来了吗?”
“人在马车里,不过得了寒症,本王已叫骁儿去医馆请薛神医来王府为人治病。”
“王妃。”夏嬷嬷从马车里钻出来,身子不太利索的跳下马车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还请王妃救救小姐,小姐还这么小……”
“夏嬷嬷请起。”幸韵星连忙扶起夏嬷嬷安慰道,“就冲我与皇姐的这份情谊,也会为芊芊治病,更何况芊芊与骁儿还有婚约在身。”
幸韵星话音刚落,就听见皇甫骁的声音从马车后面传来。
“娘亲,师公来了。”
这孩子,怎把师父放在马背上?
瞧着眼前的情形,还有师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幸韵星知道自己要拿酒才能安抚好师父。
“师父,这马还是师娘送给骁儿的,感觉如何?”幸韵星笑容甜美的问道,她挽上师父的胳膊,带着人往王府里走,还一边朝阿雲使眼色,让他们将易芊芊抱进府中。
“丫头,若不是看不在你的面子上,为师日后绝不踏进北凉王府半步。”薛神医赌气说道,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怨妇。
“师父,且末今年送来了不少葡萄,我都酿成了葡萄酒,再过半个月就能开封品尝,师父一定要来王府。”
薛神医一听此话,连忙改口问道:“丫头,你酿了多少葡萄酒?”
“十桶,不过葡萄酒也是陈酿的好喝。”
薛神医“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陈酿得几年?”
“最少三五年,师父放心,王府的酒窖随时为师父敞开。”
薛神医一听乐了,将方才的怨气抛之九霄云外,这才瞅了气息微弱的易芊芊一眼。
“准备热水,将人放进木桶里。”
“师父有所不知,骁儿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与这女娃娃指腹为婚。”幸韵星故作厉声的朝皇甫骁呵斥道:“骁儿,还不向师公赔罪。”
“师公,方才是骁儿鲁莽了,骁儿向您赔不是。”皇甫骁抱拳,恭敬的赔礼道。
“罢了。”薛神医话音平淡的说道,“你也别太担心,这人呀,死不了。”
皇甫骁心中大喜,但未完全表露在脸上:“谢谢师公。”
幸韵星将人安置在了南院,屋里就只有她与师父两人在为易芊芊施针医治寒症。
“师父,寒症好治吗?”望着脸色稍有缓和的易芊芊,幸韵星问向正在施针的师父。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那为什么盛京的大夫不肯为芊芊治病,让她拖着病重的身子,不远千里的来朔城求医。”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薛神医拿起银针扎进虎口后说道,“剩下的几个穴位,为师恐有不便,丫头你来。”
“嗯。”幸韵星解开易芊芊身上的锦衣华服,在水中为她施针。
“你说她是皇甫骁指腹为婚的妻子,那古丽娅……”
“师父,缘分这种事情不好说,说不定古丽娅长大后就喜欢上别的男子,好男儿那么多,又不止骁儿一人。”
薛神医想了想,觉得此话有些道理,就没再谈及此事。
“想要治好寒症,绝非一天两天的事情。”
“那便要有劳师父了。”
水面上冒起了白烟,白皙的额头微微出汗,易芊芊也在这个时候苏醒了。
“这是哪里?”柔弱的声音问道,一对低沉无光的眸子望向眼前这位和善的女子问道,“你可是北凉王妃?”
“我是北凉王妃,你可以叫我韵姨。”
易芊芊生得国色天香,冰肌莹彻,柔若无骨,即便是有病在身,也是一副惹人怜爱的乖顺模样。
“娘亲让我带话给韵姨,‘虽五年未见,却是浓了思念’。”
“你娘亲可好?”温柔的声音问道。
“娘亲甚好,只是思念亲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清脆如铃的声音答道。
“你是如何患上的寒症?”温柔的声音接着问道,听师父说,寒症乃寒邪之气入体所致,而易芊芊是皇姐的掌上明珠,又怎会让她冻着。
“回韵姨的话,是冬至那日,娘亲带我去宫里参加皇后娘娘的宫宴,滑冰之时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里。”
“好端端的怎会掉进冰窟窿里?”
易芊芊垂眸,似有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在北境我能做主。”
“是皇后娘娘……”易芊芊低咽一声,轻泣出声,“想将我嫁与端王,娘亲不同意……”
端王皇甫逸,乃皇后之子。
“不哭,韵姨会为你治好寒症。”幸韵星一边为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等你的病好了,再将你送回盛京易府。”
“谢谢韵姨。”
易芊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丫头,穴位可都记下了?”
“记下了。”幸韵星点头应道,随后又好言好语的讨好师父,“我怕扎不准,还是师父你来。”
“为师也有出诊的时候,叫你平日里偷懒,若是能把做菜的心思花一半在看医书上,你的医术早有所成。”
“我若真是这样,师父还想有葡萄酒喝吗?”
“好在公子衍思进取,已经能行医治病。”薛神医倍感欣慰的说道,“要不然,为师就真得后继无人了。”
“古丽娅和薛凡就不能学医吗?”
“薛凡尚小,古丽娅还是罢了。”
自己的女儿他还不了解,若不是将古丽娅送来学堂,她怕是连医书上的字都不认识。
“我的孩儿师父尽管挑,只是不能拜师,免得乱了辈分。”
幸韵星可不想孩儿们叫自己师姐。
“我看玥儿天资聪慧,最是像你。”他还真有看中的孩子,“长大了定是个闯祸精。”
听说师父的话中有幸灾乐祸之意,幸韵星轻“哼”了一声:“那就让玥儿跟着师父学医。”
“为师倒没什么意见。”
门外,夏嬷嬷焦急的在院子里踱步,看得皇甫骁的眼睛都花了。
皇甫骁跟着爹爹学习过枪法,但不精深,况且在马背上使枪他还是头一回,因此,一连刺偏了好几次。
鲜血从细长的口子里渗出,花无怜怒不可遏,她钻进马车里一手拽起毫无反抗之力的易芊芊,拖出马车威胁道:“放下长枪,否则我将她从马车上扔下去。”
精美的流朱头饰下,皇甫骁看到了雪肤花貌的娇嫩脸蛋儿,只是她闭着双眼,像是昏睡了过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皇甫骁怒斥道,犀利的黑眸瞪向花无怜。
“她已是将死之人,又何须我动手。”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
皇甫骁的威胁无异于火上浇油,原来他也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花无怜就偏要动了,看他能把自己如何。
花无怜松了手,将人扔在马车上,抽出匕首正要削断乌黑的云丝时,皇甫骁纵身跃下,跳到了马车上。
他的武功虽不及花无怜厉害,但力气之大怕是世上无人能及,千斤重的铜鼎他一双手就能轻轻松松的举起来。
前方就是渭水,赶马的车夫正逐渐减缓马速,将马车停了下来。
只见皇甫骁一手抓住花无怜那只正要行凶的恶手,稍一使力便将人扔出了马车,只听“扑通”的落水声,花无怜掉进了渭水里。
“皇甫骁,我这辈子都恨你—”落水之时,那双愤恨中带着不甘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皇甫骁,他若是能回头看自己一眼也好,然而,皇甫骁的眼里却只有昏迷不醒的易芊芊。
将花无怜扔进水里在他意料之中,皇甫骁抱起脸色发白、双唇发紫的易芊芊,急切叫道:“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易芊芊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仍只看到一个迷糊的身影,但他声如鸿鸣,应是一位血气方刚的男儿。
方才遭遇劫持时,她一心想着皇甫骁能来解救自己,奈何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孩童,如何救得了她。
“小姐。”夏嬷嬷惊恐万状的从马车里爬出来,此时的她身体正不由自主发着抖,颤颤巍巍的声音叫道:“小姐,你快醒醒,我们到朔城了,小郡王来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