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七十一年二月三日。
距离扎夫特军悍然入侵殖民卫星——赫里奥波里斯的重大外交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星期。
尽管所谓的中立国奥布一直不承认曙光社替地球联军开发新型战舰跟MS,但那些被抢回来的G计划机体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说服力。
毕竟高达与吉恩虽然都是MS,但却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技术路线。
尤其是PS装甲技术,可是奥布曙光社独有,但凡不是瞎子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由于以自然人为主体的地球联军,早就跟代表调整者阵营的扎夫特打出了真火。
因此双方早就不在乎什么是真相,各种媒体舆论更是火力全开, 不惜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抹黑和诬陷对手。
甚至故意淡化隐瞒战争爆发的根本问题,反倒试图彼此描述成非人类的恶魔,并向民众宣称从肉体上彻底消灭敌人是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哪怕杀戮的对象是平民。
在这样的环境下,除了极少数还能够勉强保持理智的人,大部分都变成了被群体思想控制,只会盲目跟从大多数的“乌合之众”。
结果不出意外,赫里奥波里斯的解体最终变成了一场外交上的口水仗。
扎夫特军和地球联军都互相指责对方,反倒是把违反中立原则的奥布晾在了一边。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像是一出经典的黑色幽默。
明明是为了争夺利益、争夺权利、争夺人类未来主导权的战争,可双方都试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压倒对手。
当然,其实纵观人类历史,大部分战争也都是如此。
不过这些都跟艾伦没有任何关系了。
随着劳·鲁·克鲁泽放弃继续追击,大天使号终于难得迎来了短暂的宁静与安全。
作为整个逃往过程中当之无愧的“英雄”,艾伦眼下正享受着整艘船上最高级的待遇。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包括玛琉舰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只能吃配送的营养餐,可他却能使用点餐服务。
而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限制自己。
不过这样的美好生活很快就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因为出航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进行严格的物资补给,所以大天使号在全速驶向月球基地的时候,突然发现半路的时候水不够了。
众所周知,水是生命之源。
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绝对不能几天不喝水。
再加上现代人的培养出来的卫生习惯,洗澡、洗手、刷牙、冲马桶、清洗地面和公共区域, 哪一样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资源。
“噢——该死!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站在走廊里的玛琉捏着鼻子,示意穆离自己远点。
后者一脸无辜的后退两步替自己辩解道:“这是男子汉的味道。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忙着修理梅比乌斯零式,所以出的汗稍微多了点。而且由于缺水不能洗澡,时间一长自然就会稍微有点异味。另外, 你似乎也不比我好多少呢。”
说着,这位自然人中的王牌驾驶员故意凑到近前,用力吸了吸气。
“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下水道!”
玛琉抬手推了这个想要占自己便宜的老流氓一把。
作为一名喜欢干净整洁的女性,几天不洗澡、不洗脸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样。
尤其脚上汗水与袜子混合到一起的味道,脱下来瞬间绝对算得上是生化武器。
关于这一点,看看那些住好几个人一个房间的普通士兵和难民脸上表情就知道究竟有多酸爽。
“哈哈哈哈!别那么刻薄,大家现在都是一样的。”穆忍不住大笑起来。
也许是为了释放战场积累的压力,他特别喜欢调戏军队中服役的女性。
尤其是玛琉·拉米亚斯这种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美女。
当然,如果再加上大天使号舰长这个职务,那就更让穆有一种想要去征服和占有的冲动。
只可惜,可能是相处时间还有点太短的关系,他的进展一直都不太顺利。
至少不像那些听到“恩底弥翁之鹰”这个绰号就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那么容易搞定。
不过没关系!
他穆·拉·佛拉达就喜欢有难度、有挑战、难以攻略的目标。
“哼!收起你那些不干净的思想。我们的水储备马上就要见底了,根本撑不到抵达月球基地。眼下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的话所有人在抵达月球基地之前就会全部活活渴死。”玛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身为军队中的高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群长期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驾驶员,在不战斗的时候脑子里往往只装着两样东西,那就是性跟酒精。
也唯有这样东西,可以帮助驾驶员缓解巨大的精神跟心理压力。
像自己这样年轻、漂亮、身材好、军衔高的女性军官,被当做意淫对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事实上,她以前还遇到过更过分、更恶劣的情况,比如说某些精虫上脑的家伙偷自己穿过的衣物和袜子。
相比之下,穆已经算是相当克制了。
起码采取的是正常追女人的手段。
而且这家伙长得也还算英俊强壮,再加上“恩底弥翁之鹰”的光环加持,玛琉心底也不是很抗拒。
刚好相反,还有那么一点点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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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大麻烦!对了,我们的大英雄呢?他最近在干什么?”
“艾伦?”玛琉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回应道:“他经常对着自己那台半报废的机体发呆。我想应该是在考虑要如何进行修复或者升级改造吧。像这种涉及到高深专业领域知识的方面,我了解的不算多。另外,不可知道为什么,我在他身上并没有闻到像你我一样的汗臭味。”
“哦?为什么?难道他在用为数不多的水储备偷偷洗澡?”穆脸色微微一变。
“应该没有。我觉得更像是体质问题。你知道的,他那个人几乎从不出汗,哪怕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不,不对,这不仅仅是不出汗,而是他从未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紧张和害怕,冷静的就像一台精密机器。还记得上次战斗时,他手持激光切割机瘫痪肢解决斗高达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玛琉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忧虑。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驾驶MS进行战斗的人,差不多百分之百都会大量出汗。
因为这是人类遭遇危险和精神紧张时的自然反应。
就连穆这个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场战斗的老手,从驾驶舱出来的时候,太空服后背几乎都是湿透的。
可艾伦的那件太空服始终都保持着绝对的干燥。
别说是出汗了,就连一点自身携带的味道都不会留下。
穆苦笑着叹了口气:“唉,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夸张的表演。如果把扎夫特军红衣精英比喻成怪物,那么艾伦就是怪物中的怪物。我怀疑他肯定不是那种批量制造出来的普通调整者,而是更高级实验诞生的产物。不光是他,那位很有性格的女士也很可疑。”
“你是指迪妮莎?”玛琉好奇的抬起头。
相比起艾伦那骇世惊俗的表现,迪妮莎虽然也相当出色,但还是差了不少。
所以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前者的身上,从而下意识忽略了后者。
“没错!这位女士的适应和学习速度简直吓人。她第一次驾驶强袭出击,也就勉强能做到正常操控。但第二次出击的时候,却已经可以借助大天使号的火力掩护与迅雷和圣盾缠斗,甚至好几次占据了上风。相比之下,同为调整者的基拉就逊色太多……”
就在一边走一边交谈的功夫,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忙碌的机库。
才刚一踏入这个满是钢铁和机油味的地方,他们便瞬间看到艾伦正站在巨大机体的脚下,抬起头望着断裂的手臂出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嘿!艾伦,你在干吗?”
性格中带着点自来熟的穆主动挥手打了声招呼。
艾伦转过身耸了耸肩膀:“没什么。上次的战斗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同样也让我意识到这台机体的弱点。为了能让它适应更加激烈的战斗,我决定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对其进行一些必要的升级改造。”
“嗯?你的意思是……能让这台机体克服不能承受攻击的缺陷?”玛琉两眼微微放光的问。
以这台机体战斗时所表现出来的性能,只要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机械神经网络的弱点,那么对于地球联军来说绝对是一件利好消息。
“也许吧。我刚好想到了一个方案,可以尝试着用另外一种材料来替代眼下这种容易受到外界干扰的神经网络。当然,一切都还要以实验结果为准。”艾伦饶有兴致的解释道。
在意识到樱回去之后肯定会想办法制造更强的机体,要是自己不升级,下次遭遇恐怕会真的阴沟翻船。
他可不希望因为麻痹大意输掉了这场游戏。
“自然人可以操控你升级改造过的机体吗?”玛琉小心翼翼的试探。
艾伦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轻轻点了下头:“可以!只要阉割掉一些过于敏感的部分,强化机械神经的抗干扰能力,使其灵敏度钝化。”
“什么?真的吗!”穆明显有些激动。
没办法不激动!
要知道他可是吃了太多用MA打MS的亏。
如果可以的话,谁希望驾驶机动性更强、防护力更好、火力更凶猛的MS呢。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驾驶一台大型机器人的诱惑。
“我保证,绝对是真的。不过你能不能开上,还要看地球联军能开出怎样的价码了。”
说完这句话,艾伦便不再理会这两个人,拿起笔记本电脑开始规划设计,制作一系列复杂的图纸。
……
与此同时,远在宇宙另外一边的P.L.A.N.T最高评议会。
数位掌握着最高决策权的十二位议员正齐聚一堂,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战斗画面。
劳·鲁·克鲁泽、阿斯兰和樱则作为证人,向这些位高权重的调整者精英讲述整个行动的过程,以及地球联军所表现出令人担忧的新机体与新战舰。
足足过了四十多分钟,他们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看着艾伦击败己方最新研制试验型机体的最后画面,身为国防委员长帕特里克·萨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诸位!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地球联军的所作所为。他们根本没有想要和谈或是投降的打算,反倒是在秘密研究新型战争兵器反攻。如果我们再继续抱有天真的幻想,那么血染情人节的悲剧就会再一次降临。”
这位阿斯兰的父亲由于妻子死在血染情人节悲剧中,因此他属于议会中不折不扣的鹰派。
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使用手中的权利发动战争,彻底把地球上那些喊着屠光调整者的“蓝波斯菊”赶尽杀绝。
“同意!放下奥布虚假的中立声明,地球联军的这些举动绝对不像是想要结束战争。刚好相反,他们打算凭借地球上庞大的资源来跟我们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尼高尔的父亲尤里·阿玛菲也跟着站出来附和道。
不得不说,与地球上那些高层把自己的子女留在大后方相比,P.L.A.N.T最高评议会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战场。
难怪调整者能以仅仅两千万左右的人口,打得地球上数十亿人节节败退。
光是这份领导人带头参军的觉悟,就比地球上那些掌握权利的资本利益集团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樱!你是军队中非常罕见拥有天赋的女性驾驶员。说说看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尤其是画面中这台机体的创造者和驾驶员。”
议长希格尔·克莱茵察觉到大部分议员的情绪都开始变得有些愤怒和紧张,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
作为一个鸽派兼反战人士,他并不希望战争最终走向双方都无法控制的程度,而是渴望能够通过展示力量来迫使地球上的利益集团最终屈服,签订一份双方都能接受的和平协议。
只可惜,在血染情人节悲剧发生后,议会内大部分的议员都开始渐渐朝着支持战争的方向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