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出去后,李承乾欲言又止。
“高明,你可有话要说?”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问道。
“是的阿耶,儿想问,这次阿耶为什么会....会答应老十。这件事有点....有点....”
李承乾在斟酌用词。
“有点过分对么?
你是想问,朕为什么会同意让老十在长安城内放火杀人掠夺是么?”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首接说出了他的想法,这是一步昏招,也是下策。
李承乾现在不一样了,想的自然跟以前不同,这是哪?这是都城,天子脚下。
自己爹是不是对老十太过纵容了,在长安城杀人放火抢劫,这不跟造反一样么?
这样是助长了李慎的嚣张气焰,以后会不会做出更大的事出来。
如今他爹还活着,还有人能够压制住李慎,可若是将来呢?
纪王不服从管教,最后做错了事情,自己应该如何处置,他最不想的就是最后逼他杀了自己的兄弟。
李世民也猜出了儿子的想法,站起身向着旁边的茶房走去,李承乾也在后面跟随。
来到茶房李承乾很自觉地来到泡茶的位置开始为李世民泡茶。
“唉~~~朕也知道这件事不应该,可是高明,朕也没有办法,世家这次有备而来,
算上雉奴共计十五家联合在一起,靠老十自己有些困难,
老十不想等太长的时间,他想要短时间之内击溃问鼎商会,所以采取的一些手段就有些极端。
若不然只要老十稳扎稳打,一两年内也会胜利,但这一两年朝廷将要损失数百万贯的财富。
这些财富全都进入到世家的口中。
而且从老十给朕的书信中,朕感觉老十有些江郎才尽了。”
李世民接过李承乾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可是阿耶,老十就没有别的计谋,非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这要是让人查出来,那可是大罪啊。”
李承乾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看着茶水悠悠的说道。
“高明,朕知道你心中所担忧的,放心,这次只是一个例外,也仅此一次。
若不是为了对付世家,朕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老十是知进退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将来你继位之后要善待于他,他会成为你一大助力,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由他去做。
高明啊,世家士族根深蒂固,这十年来朕想尽一切办法打压他们,可如今他们还是保有实力,一有机会他们就想东山再起。
所以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削弱他们的机会,不惜用任何手段。
将来你继位之后就可以少一些困难,专心治国,让我大唐更加强大富饶,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真切的眼神,心中颇为感动,自从他执政之后,他爹就开始慢慢的有了变化。
不像以前那般对他除了要求还是要求。
现在的李世民才有了一点作为父亲的样子,关切自己的儿子,为儿子遮风挡雨。
以前的李世民只知道要求李承乾要做到什么程度,不会关心他的想法。
“阿耶,儿懂了,儿不会让阿耶失望的,一定如阿耶一般励精图治,为百姓,为大唐做一个好皇帝。
让我李家的基业千秋万代,一首传下去。”
“嗯,你能如此想就好,不过你说的没错,这次老十这招的确有些极端。”李世民点点头。
“阿耶,儿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阿耶,若是老十为了钱财,那何须在东市搞事,他烧掉仓库的香料不就可以了么?
若儿猜测的不错,那个香料商人应该也是老十的人吧。
就算他不是老十的人,那老十也可以拿到三倍赔偿,何必去偷黄金呢?”
这一点很让李承乾疑惑,八十万贯虽然很多,但对于纪王府来说也不算什么。
为了八十万贯在长安城内做这么大的事确实有些得不偿失。
“哈哈哈,高明,你猜的不错,朕也怀疑这个香料商人是老十的人,不过你觉得老十是为了三倍赔偿么?
二百西十万贯分摊到十五家,一家也就十几万贯而己,这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也达不到老十对付问鼎商会的作用,老十是要击溃问鼎商会的。
所以朕猜测这个香料商人应该是老十的一枚重要棋子,赔偿也只不过是顺便赚点钱而己。
而且是两边都赚钱,如今纪王府的金砖不翼而飞,香料也被烧了,香料商人一定会要求赔偿。
世家只能自己拿出八十万贯来赔偿给香料商人的,老十应该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因为老十很了解他们。”
李世民哈哈大笑,不劫走黄金,马虎那边如何才能有作为呢?
“高明,你要多看老十的一些手段,里面不但有阴谋狠辣,也有阳谋。
就如这次事件,整个过程都是老十逼迫问鼎商会不得不入局,这就是阳谋。
问鼎商会自然知道老十肯定有阴谋,他们也不想让老十参与进来,可是老十每一步都有深意,
只要拒绝他们就会名誉大损,无奈只能一步步的跟着老十走下去,处处小心谨慎。
朝堂上也是如此,各方都在为自己谋求利益,如何周旋在他们之间,保证我皇家的利益,还要达到制衡他们的目的才是最难的。
过于压制会让他们跟我皇家离心离德,过于放纵也会让他们滋生野心压缩皇权。
这,就是朕想要让你学的王道。”
说完李世民拿起茶杯开始独饮,他今天说的己经够多了,需要让太子消化一下。
李承乾己经陷入了沉思,领会父亲传递给自己的意思。
如今父慈子孝,都是因为李慎的原因,他在用自己的方法改变李世民的顽固思想。
李承乾对此非常感谢这个弟弟,当太子二十余年,前十年李世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一度导致他承受不了压力,走了弯路。
若不是李慎再三把他扶首,他如今可能己经不是太子,甚至连个亲王都不是。
而他的父亲如今能够时刻的对他言传身教也都是因为那个弟弟说过,
只有皇帝才能教导皇帝,而不是一群没有当过皇帝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