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慎不解准备问一问的时候,党仁弘自己先开口道:
“纪王殿下,罪民愧对陛下,愧对大唐江山,罪民愿赤身受刑。”
李慎一愣,这党仁弘还真是一个人物。
赤身受刑不光是为了受罚这么简单,这里还包含了自愿受辱。
脱光衣服被打其实也是一种侮辱的。
李慎想了想点点头,旁边的侍卫松开了党仁弘,
党仁弘解开上衣,把所有的上衣都脱掉,光着膀子,慢慢的走到刑架前,双手扒在架子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纪王殿下,来吧,罪民罪无可赦,请纪王下手重一些。”
李慎都震惊了,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虽然年近花甲,但是还是这么硬汉。
哪里像李慎这种养尊处优的废材,手破皮了都得去孙思邈的医院住三天,还得全院上下所有的大夫都得来把个脉确认一下有没有事。
不然他总以为其他大夫说的是骗他的。
“好,那本王可就要开始了,你若挺不住,那也不要怪本王了。”李慎气势也上来了。
脱掉自己宽大的王服,挽起袖子,接过侍卫手中的鞭子,他的鞭子可是用水牛皮做的,
“啪~~”
一鞭子下去,党仁弘的后背瞬间就是一道血痕。
可是党仁弘却一声都没吭,
李慎暗道果然是硬汉,本王如此神勇,一鞭子下去竟然一声不吭。
接着李慎就开始更加卖力抽打。
“啪~啪~啪~啪~”
李慎一边打一边说道:
“党仁弘,你可知因为你,我阿耶茶饭不思,伤心落泪么?”
“因为你,我阿耶违背律法,这是要被载入史册的。”
“因为你,本王千里迢迢的来给你擦屁股,就是为了保你一命,你可知本王遭受了多大的罪。”
李慎越想越气,就更加卖力气抽打,一股气打了三十鞭,累的李慎是气喘吁吁,而党仁弘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可是党仁弘就是硬挺过来,一声都没有吭。
李慎实在是打不动了,手都有些抽筋了,于是停了下来,春香赶紧递过来一杯茶水给李慎饮用。
自己家王爷今天运动量这么大,晚上得加餐补一补了。
喝完水,李慎看着党仁弘,心中佩服无比,真是识英雄重英雄,看来这党仁弘跟本王一样是条汉子。
而此刻党仁弘心中对李世民更加的愧疚,
陛下待我竟然如此厚爱,我却让陛下如此失望,我真是该死啊。
他终于明白了李世民的良苦苦心,为什么让纪王亲自动手了,
这是怕别人动手,手里没轻没重的把他打死,毕竟他这么大岁数了,
看来陛下是真的想要饶他一命。
“纪王殿下,请继续用刑。”
这句话听到李慎的耳中无异于挑衅,自己现在累成这样了,你还能说话,你是不是有点侮辱本王了。
于是心中怒火中烧,一口气就提了上来,拿起鞭子,对着党仁弘就是一顿输出。
连续打了二十鞭终于打完了,李慎坐了下来开始喘息。
不过还是对着侍卫挥了挥手,
“呼~~~给他,呼~~包扎一下,呼~~本王下手呼~~~有些重了,呼~~呼~~别要了他的性命。呼~~~呼~~”
两名婢女赶紧上前帮李慎顺气,给李慎按摩胳膊。
如此情形作为亲信的王玄策和薛仁贵都不忍首视。
王玄策心中暗道:看来等回了长安,自己要谏言王爷习武了。
等党仁弘包扎完,李慎也缓过来一点,看着党仁弘没什么大碍,这让李慎心中有些挫败。
“党仁弘,之后的事情你就不要在想了,等过两日跟本王一起前往容州我五哥那里。”
“敢问纪王殿下,那其他人如何处置。”党仁弘问的是他的亲信。
“党仁弘,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人当然是按律法处置了,陛下能够免你一死,己经是格外开恩了。”
李慎斜眼看着党仁弘说道。
党仁弘听后心中一叹,现如今他自身都难保,陛下也不可能为了他党仁弘再放过其他人了。
“把他带下去吧,好生照料,”李慎一摆手。
两名侍卫把党仁弘带了下去。
“王爷,看来陛下是真的想要放过党仁弘。不然......”王玄策上前说道。
“不然什么,玄策,你想要说什么?”李慎语气阴冷的问道。
“臣想说,这党仁弘当真是命大,竟然能够从王爷你手里死里逃生,看来还是王爷仁孝,为了陛下没有要了他党仁弘的命,
不然此刻党仁弘就己经是一具尸首了。”王玄策立刻改口。
“恩嗯,你说的很对,本王也是看在我阿耶的面子上,才饶他一命,要不然,哼哼。”
李慎哼了两声,不过这是因为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导致的。
“那王爷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王玄策问道。
“明天一早贴出告示,就说在南城外本王要举行公审大会,把这些年在广州都督府作奸犯科,欺压百姓的罪民都公审一遍,
然后按照律法该杀头杀头,该劳役的劳役,该流放的就都流放到五哥那里。
仁贵,你明日去找广州都护府的折冲都尉,听说好像是程咬金的一个侄子,
你告诉他一定要安抚好民心,等待下一任的都督到来,决不能让贼人趁虚而入。
你再去通知广州都督府当地的团练兵,就说本王命令他们明日维持秩序。”
李慎一条一条的开始安排事宜,这些都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折冲府属于南衙十六卫,归中央管理,虽然有圣旨,但是能不伸手就不要伸手,这是李慎的底线。
而团练兵是当地招募的地方部队,这个李慎可以动。
再加上自己的护卫,应该够用了。
李慎吩咐完,大家都开始下去准备,王玄策需要写告示,而且他估计李慎会让他去处理广州都督府的事宜。
薛仁贵则是安排侍卫明日布防,
第二天一早,后面押解的犯人也都回来了。
李慎早上起来后就发现自己的胳膊抬不起来了。他也没有好意思去找大夫,他知道过几天就好了,就是挥鞭子挥的。
“王爷,巳时了,一切准备妥当,我们该出发了。”
(唉,我想说什么,但是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