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君王的感知无比敏锐。
这一点,就连罗德也不得不承认。哪怕他只是在心中稍加回忆过往的事情,情欲君王便能敏锐地捕捉到,并且准确道出。
罗德推测,或许那也是爱之领域的能力,不过有一点,情欲君王倒是说错了。
望着监牢中的塞瑞纳,罗德心底并没有什么情愫,有的只是对过往的怀念,以及对眼前之人的欣赏。哪怕作为塞瑞纳的敌人,罗德也对她宁死不屈的品行感到赞赏,就算是情欲君王还在这里,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塞瑞纳不是亡灵,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基于谁的命令,也不是受到了谁的操控,而是基于她内心的选择。比起背弃布拉卡达,在敌人的统治下苟活于世,她更愿意作为一名法师死去。
可惜的是,她的敌人不会在她死后就此罢休,无论是妖术师,还是亡灵法师,都十分擅长对于尸体的利用。就算是死去的人,也注定无法就此安息。
“你真的不打算投降吗?”罗德有些无奈地道,“这可是我亲自前来劝降,换成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你应该为此感激。”
正如罗德说的那样,换成其他敌人在此,罗德可不会跟他们多说什么,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在死亡领域中迎来新生,哪用得着劝降这么麻烦?
面对罗德的劝说,塞瑞纳不为所动,她的态度自罗德踏入地牢的那一刻起就十分坚定,就连死亡,她也毫不畏惧,又怎么会因为罗德的几句劝说就改变主意?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怒视着罗德道,“就算成为亡灵,我也不会向你臣服,你可以占领布拉卡达的土地,但布拉卡达人,永远都不可能向你屈服。”
罗德叹了一声,对于塞瑞纳的选择,他并不感到意外,无论是死亡还是妖术改造的威胁,都不会动摇她的意志,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罗德更加高看她一眼。
“我们来分析一下。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觉得你的死能带来什么吗?布拉卡达依旧在我的掌控之下,法师们夺回雪域的日子遥遥无期。不仅如此,你会成为亡灵生物,到了那时仍旧要为我所用。看到那些亡灵了吗?你觉得它们能违抗我的意志吗?”
罗德换了个方面,不再以死亡当做威胁,反而从当下的布拉卡达入手,跟她分析起局势利弊,企图从理性的角度将她说服。
布拉卡达的法师都是理性的,他们擅长对一个问题多加分析,从不同的角度得出答桉。但也不是所有法师都那么理性,否则的话,意识到战争即将走向失败后,境内根本不会有反抗者残留,尽早撤离,又或是向敌人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
罗德希望塞瑞纳能保持属于法师的理性,这也能省去他许多麻烦。
“你率领的反抗者,已经被我的将领彻底击溃,这片雪域再也无人能反抗我,等待那些法师唯一的下场,就是在死亡后成为亡灵生物。我的亡灵已势不可挡,除了”
说到最后,罗德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除了什么?”塞瑞纳瞪着罗德道,就算她恨不得杀了眼前的黑袍男子,但她仍旧承认罗德说的有道理,法师们的反抗军已经被彻底击溃,就连统领反抗军的她,也落入了敌人的手中,收回布拉卡达的日子仍旧遥遥无期。
“那跟你没有关系。”罗德摇了摇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
如今罗德大势已成,就算是地狱君王,想要与他为敌,都需要先掂量掂量自身的实力。然而,在时光面前,罗德的力量显得如此可笑,任凭罗德的亡灵数量再多,自身的实力再为强大,都抵挡不住从过去时光中发起的攻击。
罗德所担忧的事项,和眼前之人并无太大关系,因而罗德也不再多提,只是将视线对上了塞瑞纳愤恨的眼神。
“让我来评价的话,你的宁死不屈,只是在逞一时之快。你从未仔细思考过,在你死后事态会如何发展,相较于你活着,你的死反而对我更有利。在你活着的时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而当你死后成为亡灵,你将无法抗拒我的命令,有时候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才是英雄的选择。”罗德缓缓说道。
向罗德投降的法师不在少数,他们由艾丽卡议长管理,打散后投入雪域后方的亡灵城中。
为了更好地融入亡灵国度,也为了与曾经的布拉卡达彻底划清界限,这些法师在战斗中比普通亡灵更加卖力,法师反抗军的许多情报,也都由这些法师提供。
听着罗德的讲述,塞瑞纳陷入沉默,心底也泛起悲哀与失落交织的情感,她愿意为法师帝国付出生命,也从不畏惧死亡,真正令她失落的,是她的死亡没带来任何意义,反倒便宜了她的敌人。
“这些话不应该由你来说。”塞瑞纳发出深深一叹。
“是吗?我征服了布拉卡达,我是最强大的列王之一,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那应该由谁来说?”罗德毫不在意,如今布拉卡达已经落入他的掌中,假以时日,塞瑞纳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塞瑞纳沉默许久,经过心底的思绪斗争后,终于道:“亡灵之主,我愿听从你的吩咐,但你别想利用我对付其他法师,我仍然是一位布拉卡达人。”
罗德点了点头,当塞瑞纳同意归降后,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我要你找上仍在反抗的法师。”罗德下令道,“告诉他们,现在这片雪域已经归我了,在我的亡灵大军彻底清扫雪域上的每一寸土地前,他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和魔法行会成员一起滚去埃里。”
听着罗德的要求,塞瑞纳沉默了,这件事只有活着的她才能办到。就算她曾经的威望再高,只要成为了亡灵生物,那便是法师们的敌人,或许这也是罗德费尽口舌招降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