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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作者:临天字数:6426更新:2024-06-29 22:49

香柱在谢无端的手上断成了两截。

顾非池颔首一笑,举止间门无形中就生出一股锐气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君臣之间门亦是利益的捆绑,因利而结合,也因利而分崩。

他拿起谢无端手上的其中一截断香:“我记得姑父提起过,北狄前头那位先王也十分看重留吁鹰……”

他说的姑父指的是谢以默。

谢无端抓着另外半截香,点了点头:“留吁鹰手掌十五万南征大军,兵权在握,新王即位才堪堪一年,还没坐稳王位,又有北狄九部亲王虎视眈眈,新王对留吁鹰既有看重之心,也有忌惮之意。”

无论是北狄新王,还是留吁鹰,都希望借着入主中原一展宏图。

一阵惊空遏云的鹰唳突地自高空传来,惊得那些在屋檐嬉戏的麻雀四下飞起,更有甚者,差点从半空坠落……

两人望着空中盘旋的白鹰,皆是浅浅一笑。

见二人聊得差不多了,萧燕飞指了指仪门处顾非池的小厮小刀说:“韩老大夫已经来了。”

“谢公子,先去把脉。”

当初她并不曾亲眼看过谢无端的伤势,但是顾非池跟她说过,谢无端是九死一生。

萧燕飞打量的目光在谢无端苍白清瘦的面庞上转了转。

从今天来看,谢无端确实是没有养好,再这样一会儿幽州,一会儿北境地耗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油尽灯枯。

方才在那间门茶馆的时候,她就让知秋去万草堂把韩老大夫请到这里来了。

中医擅调理身子,韩老大夫的医术也许比不上太医,却比太医可信。

顾非池一把揽住谢无端的肩膀,就把人往外推:“走走走,先把脉。”

谢无端失笑,顺着他的意往前走。

他答应过阿池,他会活着的。

为了阿池,为了枉死的谢家人,他也会保重自己。

“小的刚才把韩老大夫领去小花厅了。”小刀朝东南方指了指,给他们带路。

几人朝着东南方的穿堂走去,经过那片牡丹花圃时,谢无端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这个季节牡丹花早就谢了,只有一丛丛的绿叶在风中摇曳。

他藏在袖子中的手轻轻地握了握,不露声色,单手负于身后。

穿行在陌生而又熟悉的甬道、穿堂、庭院……

当他来到小花厅外时,就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六七十人熙熙攘攘地等在那里,一个个热泪盈眶地望着他。

“二少爷……真的是二少爷回来了!”

“太好了,老奴可终于盼到二少爷了。”

“老天有眼。元帅与长公主殿下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一道声音都透着历经沧桑的嘶哑,有的哽咽,有的喜极而泣,也有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过去的这大半年,对他

们而言,也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树倒猢狲散,谢家崩坍,他们这些谢家的下人自然也没什么好下场,都被官府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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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顾非池不在京中,卫国公又重病不起,也没能把这些人都买下来。还是后来顾非池回京后,辗转了一番,派人一点点地寻了回来。

顾非池低声道:“元帅府和公主府的人找回了六七成。”

余下的,有的死了,有的不知道卖到了哪里,也有的在新的主家安定了下来,不想再回京城。

顿了顿,顾非池的声音陡然沉了三分:“长公主身边的那些……都跟着殉主了。”

昭明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无论乳娘,嬷嬷,还是宫女,无一例外地在长公主死的那天,自缢而亡,对外的说法都是“殉主”。

顾非池自然没有亲眼目睹,只听说当时公主府的正堂里,悬挂在横梁上的一具具尸体密密麻麻,场面惊悚得把进去抄家的锦衣卫也惊了一跳。

上回他把谢无端救回京城时,谢无端重伤在身,顾非池也一直没敢跟他细说这么多。

谢无端环视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心头一阵酸楚,过去这些年他常年征战在外,很少回京,但他出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这里的很多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是服侍过谢家几代人的老人了。

“我回来了。”谢无端看着他们,嘴角含笑,“放心。”

仅仅是浅浅的一个微笑,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就仿佛蕴含着一种莫大的力量,令人信服,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安心。

只要由他在,他们便有了主心骨,便可以无所畏惧。

谢无端吩咐那花白头发的大管家道:“李大管家,家里就交给你了。”

李大管家潸然泪下,连声应好。

谢无端就与顾非池、萧燕飞他们走进了小花厅,便听后方传来李大管家振奋的声音:“二少爷回来了,大伙儿可得好好把府里收拾干净了,谁敢偷奸耍滑,我可跟他不客气……”

“去去去,赶紧都干活去。”

那些下人又朝谢无端的方向望了几眼,这才抹去喜极而落的泪水,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四下散去了。

小花厅里,来的不仅是韩老大夫,还有他的儿子韩大夫,父子俩就坐在窗边等着了,茶水差不多喝了半盅了。

他是卫国公府的人,与萧燕飞那也是常来常往的老熟人了,因此也不避着两人,给谢无端把了脉,就直说了:“谢少将军脉象沉涩而微,浮芤缓涩,阴虚津枯,五脏六腑、精神气血都有所损伤……”

韩老大夫说着脉象,而韩大夫就在一旁拿着笔写脉案,笔走游龙,写得飞快。

最后,韩老大夫沉沉地叹了口气:“哎,怕是会有碍寿数。”

谢家如今只剩下一个谢无端了。

若谢无端再有个万一,那谢家就真的绝后了。

“他脉性偏阴,是虚症,只能慢慢治,绝不可妄行以求速愈。”

“他这身子,得‘养’。

()”

“但养得再好(),他也还是落下了病根⒂()⒂『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身子骨会比常人弱,不能再动武,不能劳累,不能熬夜,切忌大喜大悲大怒。”

他的神情与声音都难掩沉重、唏嘘之色。

谢无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捋下袖子遮住了瘦弱的手腕,可顾非池却是表情凝然,正色道:“韩老大夫,劳烦你给他开一副调理的方子。”

韩老大夫连忙应诺,招呼着儿子去旁边的一张书案写方子。

萧燕飞拿起韩大夫刚写好的脉案细细地看着,谢无端当初应该不止是外伤,还中过毒,毒物多少损伤了五脏六腑。

这要是在现代,把谢无端带去抽血做个生化的话,他的各种指标肯定乱得跟过山车一样。

谢无端如今不是急危症,却不比急危症好到哪里去,他这几个月根本没好好休养,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寿命熬着。

她同意韩大夫说的,先要养。

中医的养在于内养正气,五脏元真充实,自然外邪不侵,人即安和;西医嘛,那就是先把各种高高低低的指标给拉稳了。

她正想着,就瞟见知秋疾步匆匆地来了,笑脸盈盈,手里捧着两个小的瓷罐子。

方才这一个时辰,可把知秋忙得团团转,先奉命去万草堂请了韩老大夫来谢府,又紧接着回了趟殷家,把姑娘让她拿的东西给取来了。

萧燕飞本来是想直接给谢无端的,想了想,向着厅外守在廊下的风吟招了招手,叮嘱他:“风吟,每天六勺,用温水化成一碗,让他喝。”

“和韩老大夫开的方子的一样,是温养的身子。”

她的急救箱里有一罐肠道营养剂,这玩意能够很好地补充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等等,很适合谢无端这种重伤后体质虚弱之人。

“这件事交给你了,你盯着你家公子。”萧燕飞当着谢无端的面笑眯眯地吩咐着风吟,倒是引得顾非池忍俊不禁。

“萧姑娘放心,”风吟仿佛领了军令似的,把两个罐子抱得紧紧的,双眼灼灼,铿锵有力地应道,“我会盯着公子的。”

他也会盯着公子吃药的,他的公子一定要长命百岁!

萧燕飞又道:“这里大概只够吃十天的,等吃完了,我再让知秋送来。”

幸好的她的急救箱可以自动补充。

供谢无端一个人,还是足够的。

很快,韩老大夫就开好了方子,给顾非池与萧燕飞过目后,又赶紧让他儿子去抓药,一次就抓了十副药。

他是老大夫了,行事周全细致,不仅手书了一份注意事项,还定下了十天后再过府来给谢无端诊脉。

两位大夫前脚刚走,后脚李大管家乐呵呵地进来请示谢无端:“大少爷,是不是该摆午膳了?”

“何厨娘特意烧了您最喜欢吃的菜和点心。”

“顾世子和萧姑娘要不要也留下一起用些午膳?”

李大管家这么一说,厅里的几人这才注意到日头早已居

()中。

谢无端含笑道:“那就先用膳吧。”

用过午膳(),看着也没她什么事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萧燕飞就先走了。

殷婉说要她去巡视一下殷家在京城的产业,见见几个管事。

顾非池亲自把她送回了殷家,再回来时,已经快到未时,在谢无端的书房找到了他。

谢无端的书房也是重新整理、收拾过的。

还是顾非池亲自去把那些被抄的东西拿了回来,按着他的记忆把这些摆设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只是,当初被抄家时,书房里的物件损毁了不少,很难再恢复到与记忆中一模一样了。

一张偌大的米黄色舆图挂在靠西的墙壁上,舆图上沾有点点暗红色的血渍。

谢无端背对着顾非池,就站在舆图前。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舆图,他的眼底流露出怀念,这本是父亲的舆图。

当食指的指尖停在幽州西侧的并州时,他的目光微凝,清冷似霜雪。

“并州卫已经到手。”

并州卫指挥使段渠知曾经是谢家旧部,不过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也只在金鳞军待了一年而已,皇帝怕是早就忘了这件事,更不知父亲对段渠知有救命之恩。

这些年,段渠知与父亲一直私下里有书信往来。

这一趟,谢无端离开北境后,没有从幽州走,反而快马加鞭地去了并州见段渠知,之后再经冀州回的京。

他一路与风吟两人轻装简行,行踪不仅瞒过了锦衣卫的眼线,也没惊动北狄人,直至到了京畿一带,他才故意露出行踪。

顾非池信手摘下了脸上的半边面具,露出那张俊美如画的面庞。

他闲适地靠在后方的红木书案上,淡淡道:“当初段渠知听说谢家出事,擅离守地,想去京城为谢家陈情,人都出了并州边境,幸好刚入冀州就被我爹派人给拦下了。”

“段渠知不错。”

但顾非池也知道,若非谢无端出面,段渠知哪怕对皇帝再不满,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倒戈。

“……”谢无端抿唇不语,脑海中想起段渠知看到父亲的头颅时嚎啕大哭的样子,闭了闭眼。

“王思成在并州也有五年多了吧,也该挪个位置了。”顾非池又道。

王思成是并州布政使,也是两朝老臣了,布政使是封疆大吏,在地方最多六年一换。

如今并州军权到手,下一步,就是政权了。

“不急。”谢无端却是摇头道,“段渠知说,王思成对他释出了善意……”

段渠知擅自离开并州,瞒得过皇帝,可瞒不过王思成的耳目,两人从前素无往来,王思成竟替他瞒下了。

谢无端从一旁案上的盒子里拿出两枚红色的小旗子,分别插在了舆图上幽州和西北凉州的位置上。

苍白的手指在幽州、并州与凉州之间门划过。

这三地彼此相连,在舆图上隐隐呈现出了剑指京城之势。

()并州关乎重大,必须拿下。

谢无端眸色深深,定定地凝视着前方的这方舆图,手里又捏起了一枚白色的小旗子,慢慢地搓弄着,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顾非池给两人倒了两杯温茶,药茶的香味弥漫在书房内。

这药茶也是韩老大夫开的,用以给谢无端补气补血,也让他天天喝着。

韩老大夫说了,这是养生茶,普通人都能喝。

顾非池自己喝一杯,另一杯则递给了谢无端,与他闲聊:“表哥,我在柳汌府里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东西。”

谢无端头也不回地浅啜了一口药茶,沉思的目光依然看着前方的舆图,漫不经意道:“账册吗?”

顾非池点点头:“二十三年前,就是乾元九年,一批漕银在青州三青峡遭劫,这件事应当是皇上让柳汌私底做的,偷偷地藏下了八百万两。”

“先帝无嫡子,咱们这位皇上,论长,上头有皇长子;论贵,下有贵妃生的皇三子;论宠,比不上皇四子,君恩平平。”

“人脉,势力,拥趸,都要钱。”

“乾元九年后,皇上便不再捉襟见肘了,那之后,在朝中渐渐地传出了贤名,先帝给众皇子封王时,还因此封了他为‘贤王’。”

“这贤王,便是银子买来的。”顾非池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轻蔑与讥诮,“还顺势除了皇四子这个劲敌,还真是一石二鸟。”

“那些账册呢?”谢无端勾了勾唇角,温润的面庞上露出几分兴味,心分两路,目光还盯着墙壁上的那舆图,

“一会儿我让人送来。”顾非池豪迈地一口把杯中的茶水饮尽。

谢无端也喝完了杯中的这杯药茶,再抬眼时,面庞上笑容渐深,明明是清雅温和的青年,眼角眉梢却随着这一笑露出几分凛冽。

他得再去一趟并州,会一会王思成。

谢无端将手里这枚白色的小旗子插在了并州的位置上,动作极稳,接着放下了另一只手的空杯。

“阿池,”他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是先……”

“还是……”说着,他又转而指了指北狄的方向。

谢无端的目光终于舍得从舆图上移开了,转过脸来,对上顾非池那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剑眉一挑。

“一起?”

“一起。”

两人的声音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整齐划一。

顾非池与谢无端相视一笑,两人分别从书案上的盒子里分别又取出一枚白色小旗子,一人的手将旗子插在了舆图上长狄的位置,另一人的手将旗子插在了京城的位置。

“笃笃。”

外头传来了两下敲门声,不等谢无端出声,风吟就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乳白色的液体。

当风吟走到谢无端身前时,顾非池已经把那半边鬼面又戴上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如水。

“公子,喝吧。”风吟端着碗,直送到了谢无端的手里,“萧二姑娘让我盯着公子喝完

。()”

谢无端看了看那杯刚喝完的药茶,把碗里的乳白色液体一饮而尽,香甜的口感令他错愕。

风吟满意地收回了空碗,又道:“公子,未时了,萧二姑娘说了,让公子您下午最好养成午睡的习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还故意去看顾非池,那眼神似在说,顾世子,没错吧?

顾非池垂首闷笑,拍了拍谢无端的肩膀:“表哥,早些休息。”

“好。”谢无端看着顾非池明显比从前更柔和的神情,答应得很爽快。

阿池果然变得不太一样了,就像是一块锋芒太露的玉石在经过打磨过,显露出一种莹润的光华。

过刚易折,现在的阿池很好。

“你自便。”

抛下这三个字,谢无端就走了,风吟也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了顾非池一个人。

他回头又去看墙壁挂的那张舆图,盯着舆图上的大景十三州,反复思量着。

那双幽深如夜的狐狸眼中闪着灼灼的锋芒。

是野心,也是决心。

窗外微风阵阵,嘹亮的鹰唳声渐渐远去,鹰一走,屋外的那些麻雀就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了不停。

空置了大半年的元帅府因为谢无端的归来又重新热闹了起来,有了烟火气。

谢无端回京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回京的第一天,他直闯金銮殿,逼得皇帝亲口认了错,下了罪己诏,正式为谢元帅平反。

回京的第二天,他前往皇觉寺,迎回了母亲昭明大长公主的棺椁,将双亲的棺椁在谢府停灵。

而回京的第三天,便是通敌叛国、陷害谢元帅的承恩公柳汌及柳家三族男丁午门问斩的日子。

对于京城的百姓来说,北境离京城太远了,远到他们在这安逸的京城几乎感受不到北境的战火。

去岁谢家通敌案爆发时,大部分百姓也就是随大流义愤填膺地咒骂几句,并不带太多的真情实感。

可这一回,顾非池一步步地提前造势,提前引导,让他们也有了同仇敌忾之心,每个人都忍不住去想,若是被北狄人屠的是他们,是他们的亲友呢?

幽州流民的惨状犹在眼前。

午时过半,京城的百姓全都自发地聚集在了午门,来看罪魁祸首伏法,熙熙攘攘。

当一袭白衣的谢无端出现在午门城楼时,人群沸腾了起来。

“谢少将军,是谢少将军!”

“那个白衣服的?”

“原来这就是谢少将军啊,简直跟天人下凡似的。”

“……”

烈日高悬,人声鼎沸,而城楼上方居高临下的谢无端恍然未闻般,眼眸低垂。

风吹起他鸦羽般的乌发与雪白的衣袂,他的身上似乎只剩下了黑与白这两种颜色,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谢无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正前方的朝阳门大街,望着下方徐徐驶来的一辆辆囚车,这一条长龙一直蔓延到街道的尽头。

囚车里押的人犯是柳氏三族。

围观的百姓都在对着囚车里的人指指点点,咒骂着,唾弃着,一个个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这些卖国贼。

那些人犯很快被一个个地被官兵从囚车中押了下来,打头的人就是柳汌。

曾经挺着个将军肚的柳汌早就判若两人,几乎瘦了一半,脸色灰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两腿战战,像鬼魂一样地飘过来。

再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满脸富态的承恩公。

突然,柳汌的步伐顿住,仰首看着城楼上白衣飘飘的谢无端。

他的双腿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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