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茯苓瞳孔一缩,反应过来时姜绾已经在那小姑娘的手腕处一点。
木香配合着她将那突袭的小姑娘擒住。
程锦手上的血滴答滴答的直流,吓得茯苓嘴巴微张,“我们这么多人,她伤不到我。”
方才若不是程锦握着匕首,宋九渊和姜绾都会快速将那小姑娘踢飞。
“我…只是担心你。”
程锦面色发白,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毫不犹豫的去护着茯苓。
“茯苓,你替他上药。”
姜绾从医疗箱里拿出药粉递给茯苓,又拿出包扎的绷带。
“你别乱动。”
茯苓声音哽咽,本来对程锦充满了怨气,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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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瞧见那狰狞的伤口时,眼睛更是忍不住掉眼泪。
茯苓眼里的泪水落在程锦的手腕上,烫的他心疼,“茯苓你别哭,我不疼。”
他怎么会不疼,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可是茯苓哭,他的心比伤口还要疼。
这边的闹剧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段四脚步飞快的冲过来。
“段三妮,你发什么疯,自己不想活了别拉着我们整个段家村的人陪葬!”
他真的快要气疯了,王爷好不容易答应帮他们。
若是被段三妮这么一闹,他们村的人一起被治罪了该如何?
“师姐给你衣裳,我们给你粮食,你居然恩将仇报?”
木香气死了,这一切都印证了方才程锦说的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总有人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段三妮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岁的模样,她凄凉的哭着。
“什么狗屁公主和王爷,要不是你们欺压百姓,我娘不会饿死。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我恨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死!”
木香摁着她,然而段三妮还是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向姜绾和茯苓她们的眼里都是愤恨。
“姐姐,姐姐。”
一个十岁的男孩子小跑过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
他仰着脸对木香说:“你可以放开我姐姐吗?
我姐姐不是坏人,求求你们放开我姐姐吧!”
“小弟,你别过来!”
段大妮瞧见自己的弟弟妹妹,顿时哭的更凄惨了,那模样,有些可怖。
段四头疼的对姜绾他们解释:“对不起,公主,段三妮的爹娘是活生生被饿死的。
一家口,如今就剩下她们三个相依为命,所以……”
“那你也不能随意伤害别人!”
木香气愤的说:“我师父从未伤害过无辜之人,也没伤害过老百姓。
甚至在大丰有灾难的时候她还会挺身而出义诊。
而师姐,她同样是一名大夫,这些年她走南闯北救死扶伤,那些富绅怎么配和她们相提并论?”
“听见了没有?你还不快认错!”
段四嘴里说着训斥段三妮的话,实际还是希望姜绾他们能够网开一面。
他疯狂的对着段三妮使眼色,段三妮呆滞的望着姜绾和茯苓他们。
“对不起,我…我刚才是被猪油蒙了心。”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府衙做什么?”
茯苓素来心地善良也柔软,第一次这么疾言厉色。
“我们无冤无仇,你下手如此狠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你仇人!”
她的眸光落在地上那把匕首上,不太锋利,起来有些陈旧,估摸着是她们家仅有的留下来护身的家当。
“对不起。”
段三妮的弟弟段小虎抱着妹妹跪在茯苓她们面前,“自从爹娘没了以后。
姐姐要照顾我和妹妹,所以心情起伏不定,她肯定是生病了。”
段小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从前姐姐多么温柔啊,可如今……
“姐姐姐姐。”
段小虎怀里的段小小仰着天真的眸子,瘦弱的脸上充满不解。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跪下,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抓姐姐。
“我没有生病。”
段三妮疯狂的摇着头,“求公主王爷饶了我家人一命,我方才是见你们穿着华丽,心生恨意。
一时间想到爹娘被活活饿死,心里过不去才这么冲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们……挺可怜的。”
程锦的伤已经包裹好了,一句话让茯苓气愤不已,“你这伤还还不够疼是不是?”
“没有。”
程锦摇头,眸光落在那可怜的三姐弟脸上,心情有些复杂。
段四望着他们三姐弟,也十分无奈,他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是草民管教不利,三妮他们还是个孩子,求王爷公主网开一面。”
“求王爷公主饶命。”
“王爷饶命。”
“……”
段家村的百姓们纷纷跪在他们面前,段三妮有些动容,她忽的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一人承担,你们莫要被我连累。”
比起方才的迫不得已,这一次段三妮才是发自内心的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段四眸光柔和了几分,“三妮,我知你恨压榨你爹娘的富绅,可公主他们不一样。
他们不仅没有追究我们抢劫,还给我们饭吃,甚至还答应帮我们讨回公道。”
“对不起!”
段三妮哇的哭了起来,段小小不懂事,姐姐哭,她也跟着哭。
段小虎也满脸泪水。
这一幕起来仿佛姜绾他们欺压他们一般。
茯苓脸一黑,颇为为难的向姜绾,木香更是愤愤的说:
“哭有什么用啊!”
“木香,给她把脉。”
姜绾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干净指尖,眸光落在段三妮恍惚的眼眸上。
“是,师父!”
木香听令,指尖落在段三妮的脉搏上,段三妮继续否认。
“我没生病,我没生病。”
“阿姐,你别乱动。”
段小虎满脸忧心,木香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气愤变得凝重。
“师父,她的脉象有些乱,有些像……癔症。”
“我没有生病。”
段三妮还在重复这句话,并且还试图挣脱,不过木香力气很大,将她摁在原地。
“别乱动。”
姜绾上前,指尖落在她的脉搏上,她又细细望闻听切,还一会儿才叹息道:
“是有些轻微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