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及江云娆,裴琰眉心便皱了皱,眸光暗了暗:
“还在昏睡,军医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军营里条件不好,二位先回江府,将江府收拾整理一下。三日后,朕送云娆回来。”
李慕华与江如卿点点头,不敢耽搁的赶紧回了沧州城。
江云娆的事情,一下子梗在了所有人的心间。
似明明已经看见朝阳漫出金光,却又被一朵乌云遮盖了生机的光芒,令人心情沉重起来。
刘太医得到七番叶之后,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熬药,沧州城的鼠疫已经开始慢慢缓解。
江云娆之前命人组建的女子护城队伍,在这时候已经大有用场,都是些娘子军。
做起事来,比男子细致,却又不失利落,不比男子差分毫。
是以城中秩序并未紊乱,依旧按部就班的在稳步推行着。
整个北境都知道,皇贵妃出城求七番叶被禹王捉去的事情,大家都心情紧张着。
倘若不是江云娆拖住了江云依的视线,还故意耽搁了时间,想必这七番叶又会被江云依盯上给毁掉。
这七番叶,虽然不是她亲自采摘的,但也因她而得到完好的保存,救下这一场人祸引发的浩劫。
这世上,天灾从不可怕,可怕的,都是那假借天灾名义而故意制造的人祸。
李慕华与江如卿夫妇归去江府的第一日,便看见江府的门前摆满了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还有小孩子自己做的许愿灯,还有一些红色的布条,写满了吉祥如意的话。
看得李慕华眼泪潺潺,半晌都止不住眼泪来:“老爷,云娆此番跟着皇上回宫,我除了舍不得,还有些不愿意了。”
江如卿手上拿着锦帕给她拭去清泪:“我懂夫人的。
云娆在北境的功绩不输一方诸侯,她一旦离开,整个北境的百姓的心怕是都会牵动。
只是这一身功绩,能否换一个帝王的爱稳固一生,谁也说不准。
有时候想想,她留在咱们身边,留在北境,更自由更安全。”
李慕华喉咙酸楚翻涌起来:
“宅院,宫闱里的生活我很清楚,这再位份高的娘娘哪里有一方诸侯来得畅快?
唉,也就是这么一说,咱们哪里敢跟皇上抢人啊。”
说罢,二人有些难过的入了门。
几日后,江云娆一直在昏迷,是被裴琰抱着下的马车。
他站在江府门前,温声道:
“云娆,你醒来就会知道,北境的百姓有多担心你了。”
江府门前的平安符与许愿灯,李慕华夫妇都留着,没有命人撤去。
刘大夫得知消息,赶紧来了江府看诊,看了江云娆的状态,禀明道:
“皇上,皇贵妃大抵是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这些日子皇贵妃在城中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又去了山里遭遇这一番,想必是有些受不住了。
一会儿给娘娘施下金针刺激一下,应该是可以醒来的。”
裴琰缓缓吁出一口气,神情紧绷又疲惫:“好。”
刘大夫为江云娆施针,两个时辰后,她总算是醒了过来。
裴琰下巴上顾不得满是青色的胡茬,连忙凑了过去:“云娆,你总算醒了,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江云娆两缓缓眼睁开,那双极好看的乌眸此刻俨然无神,眸光落在半空:“这是哪儿?太黑了,点盏灯好吗?”
裴琰刚刚本恢复一些笑意的脸一瞬就沉了下去,
他侧眸看去床边,那洒落的阳光早已是遍布室内,整个屋子明媚如许,此刻明明天光大好。
裴琰喉咙发紧起来,怔愣了半晌回道:
“别怕,这里是江府,下人们还没完全收拾出来,烛火现在还没有找到,所以没有点灯。”
江云娆睡在床上,慌乱了一下:“可是太黑了,我害怕,你别走开好不好?”
裴琰坐上了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好,朕哪儿也不去,朕会一直陪着你。”
江云娆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眼角:“我这眼睛似乎又坏了一些,现下都还在渗泪。”
裴琰牵过她的手,用干净的丝帕轻轻拭去那湿润的眼角:
“云娆,刘大夫刚刚说了,你动了胎气,要好生静养几日。
这几日,朕都会陪着你,等你身子恢复了一些,朕就带着你启程回宫,让李文年给你看看眼睛。”
江云娆迟疑了半分,眨了眨眼,眼睛依旧是无神的落在某一处:
“我就要离开北境了吗,心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她一回宫,是不是就意味着,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可是这片土地,是她认认真真耕耘过的疆域,此番是要诀别了吗?
裴琰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给她顺着尝长长的有些杂乱的乌发,轻声道:
“朕想过给你自由的,也想过就让你留在北境,但是朕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次必须将你带走。”
江云娆微愣,问道:“什么,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裴琰顿住手臂,吻了吻她的侧脸,长睫微垂了下来:
“嗯。朕觉得,除了金钱地位,你跟着朕诸多危险,站在朕的身旁,是打了一场又一场的仗。
这哪里该是一个女子该有的生活,太过动荡了。
现在裴占已经被捉拿,大周北境战役也打完了。
匈奴内战也已经平定,匈奴公主又是你的朋友,你留在北境可以自由自在,也会很安全,不受拘束的过一生。
你对北境是舍不得的,朕知道。”
江云娆垂下眼珠子,沉默了下去,半晌又道:“那你为何又说必须将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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