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愣在了原处,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啊,原谅?”
裴琰斜睨着她,语气冷硬:“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想跟你大吵大闹,以免影响他的成长。”
江云娆站在桌边,手里的茶壶举着给他倒茶,倒着倒着,茶水流了一桌子。
裴琰看着那滴落在地的茶水,笑道:“怎么,又在心底觉得朕是个没骨气的男人了?”
江云娆手一抖,顺着他的眼光才发现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了,她连忙将茶壶放下,将头低着:
“没有,是我做得不对,你已经很宽容了。”
她端着茶杯走过来,伸手朝他递了过来,盈盈泛光的乌眸扑闪了一下,平日的硬气是少了那么几分。
江云娆是没有想到,都这样了,裴琰还能原谅,她都没脸见人了。
裴琰身子慵懒的靠在木椅上,他垂眸看了一眼那茶杯,慢慢伸出手臂端了过来抿了一小口:
“你知道就好,你知道亏欠朕就好,自己慢慢还债,拿出你的诚意来。”
江云娆低着头,声音极小:“我知道了,这件事本来也是我有错在先,你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裴琰唇角勾了勾,眉眼微挑着:“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朕?”
江云娆揉搓着自己的衣袖摆,有些艰难的道:“大不了,我将我金库里的黄金分一半给你!”
她凝白如玉的面颊都红了一红,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了。
可不曾想,裴琰却冷笑一声:“朕是皇帝,坐拥天下,要你的金库做什么?”
江云娆舔了舔唇瓣,想了半天也没好主意:“那怎么补偿,给钱你不要,我还能给什么?”
裴琰又抿了一口淡茶,在嘴里慢慢品味着,语气不冷不淡:
“以后朕说往东,你不能往西;不能顶嘴;不能无故消失。总而言之,以后朕说什么是什么,明白了吗?”
江云娆迟疑起来,还不如给钱……太没尊严了,万一裴琰折磨她怎么办?
正当她犹豫之际,裴琰又厉声道:“江云娆,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朕这一次不仅原谅了你,还要带你回去治眼睛。
朕好歹是个男人,还是个皇帝,已经如此为你毫无底线的让步,你真当朕是软骨头,身上没一处是硬的?”
江云娆见他厉色起来,连忙道:“好嘛好嘛,以后你说了算,我对你唯命是从好了吧!”
裴琰淡声道:“这说话的语气就不行,想想你最开始遇见朕时,那时候多乖多听话。”
江云娆敛了自己这几年在北境长起来的脾气,温柔娇软的笑了笑:
“是的呢,皇上,以后您说了算。”
她都烦死了,这下被捉住小辫子了,肯定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是又不曾说出一刀两断的话,都怪自己心不够硬,这下被人压住一头,属实活该。
裴琰此刻心满意足,顺势起身在帐篷里看了一圈,吩咐道:“将太子的东西都搬走,让归冥派人再给他安置一处。”
裴昀刚刚与福康公公打完雪仗回来便听见这句话,问道:“啊?我不要,我要跟阿娘一起睡!”
裴琰板着脸:“你五岁了,又是太子,不练练胆量,以后怎么做皇帝?”
江云娆摸着裴昀的头,心有不舍的道:“五岁,这么小,还是跟我一起睡吧,就是晚上不能再喝那么多匈奴人做的奶茶了。”
裴琰漆黑的眸子又冷冷扫了她一眼,江云娆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
“唉,昀儿,一个人睡挺好的,以后你成婚了,还没机会一个人睡呢。”
裴昀气呼呼的看着这二人,他觉得自己的父皇来了北境以后,对自己的关心那是直线下滑。
自己的阿娘在父皇在的时候,对自己的待遇那也是明显下滑:
“我知道,是你们自己想一起睡,不让我跟着你们一起睡,我占地又不大,为什么要赶我走?”
裴琰道:“果真是来北境玩儿野了,过完年以后,得加强学业了。”
裴昀听见这句话就开始龇牙咧嘴却不敢顶嘴,他跺了跺脚就跑了出去:“哼,你们睡你们睡,我不要跟你们好了!”
裴琰人已经坐在了床边,拍了拍床畔:“过来,陪朕午休。”
她听话的走了过去,与裴琰躺在了床上。
起初江云娆还真以为是单纯的午休,没想到裴琰这厮,竟白日就要她做那事。
她又不敢再说一句,只好由着他胡闹。
江云娆:“五年了,你见着我也不生疏一下吗?我有点不好意思……”
裴琰一边笑一边将头探入她衣襟:“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哪里朕没看过?”
江云娆细眉轻拧,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听见他一句浪过一句,她自己都还有点放不开呢。
裴琰闷声道:“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是不是要朕给你备些酒?”
江云娆是自己心底膈应,声如蚊蝇的道:“我……不紧张,我……”
未等她继续言语,裴琰薄唇覆了上来,她闷哼两声,半推半就的,由着他放肆胡玩儿起来。
“裴琰,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呢,你有完没完。一会儿我们从帐篷里走出去,别人瞧见我无力的样子,肯定会笑话我!”
江云娆将人推开了去,雪色的面颊上绯红娇艳,玉颈上满是被疼爱过度的红痕。
这都一个下午了,她还没下地呢。
裴琰那深邃的黑眸里火焰正浓烈,语声磁性而低沉着:“五年了,知道朕怎么忍过来的吗?慢慢还债吧,江云娆。”
江云娆将头探出被子里喘着气:“裴琰,你别太过分!”
才说完这句话,又被人给拖入温暖,春意横生的锦被之中,逃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