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去了省城,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我们能帮上忙的,就打电话告诉我们。”赵家大娘叮咛乐颜。
乐颜点头:“好,记住了大娘。”
吴大叔安慰道:“一年时间很快的,你们也别太想念我们,就送到这里吧!”
“小漓,回去以后要多休息,不要总顾着赚钱,不在乎身体。”
“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乐颜青阳,你们走吧,一路顺风。”
“大伯大娘,我们今年腊月,再回来看望你们。”
“走吧走吧。”
“回去听你师父话的,别总气他,他也不容易……”
“知道了老师。”
我们坐上车,临走,我打开车窗,探出头向我爸妈招手:“爸妈,走了,再见……”
我爸妈站在村口老槐树下,不舍地冲我们挥手:“再见——”
二老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远去,我靠回车内,关上车窗,歪头枕在了九苍的肩上。
九苍握住我的肩膀,稍稍用力捏了捏。
无声安慰。
路上马不停蹄的跑了一整天,终于在晚上九点钟到达了我们在青州的那个家。
苏家的司机帮忙卸完货后就急着回去复命了。
赵青阳本来要留三位司机大哥在家里吃顿晚饭的,奈何三位大哥都过于耿直,坚持要先回去向苏总交差。
哎,看来苏家的规矩还是蛮森严的。
不过也正常,毕竟苏家可是云州首富,祖上据说是当官的,出过太后!
我爸虽然也是青州首富祝家的正统血脉,但祝家这个首富身份……来的不太光明。
人家云州苏家好歹是祖上余荫庇佑,祖宗靠自己真本事赚到了儿孙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而我们祝家……据说祖上是干挖坟盗墓发家的。
尽管现在的首富祝家一脉与当年的盗墓贼不是直溜溜一脉传下来的,我爸这一脉只是个分支,可和盗墓贼扯上关系,说出去到底不好听……
是以即便现在的祝家靠做慈善事业出名,在商圈里名声既干净又好听,可祝家的发家史还是隔三岔五就要被那些娱乐营销号们给挖出来诟病一下。
将爸妈给的东西全部分配完,归置好,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大家坐了一天车也都懒得再折腾了,就随便点个外卖,凑合吃了顿晚饭。
等洗完澡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外面的鸡都叫了。
我像从前一样,习惯性的枕着他胳膊入眠,听见外面的鸡打鸣,好奇地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两点半,城市里的鸡都这么勤快吗?”
“四更天了,鸡打鸣正常。”他拍拍我的肩温和道:“以前在锦国,这个时辰你估计都在做梦了。”
“古时候和现在肯定不一样啊,古时候没有电灯,晚上五六点就要掌灯点烛火,顶多熬到九点,人就该休息了。哪像现在,晚上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他轻笑,提及锦国,不由又回忆起了往昔:
“记得,我们第一次上元节同游,看花灯,你穿着一件雪白衣裙,临出门偏要给我遮上一件白色狐毛大氅,最开始我还不晓得你的用意,只以为你单纯是在关心我的身体……”
他回想着,忍不住地弯起唇角:
“后来,街上女子皆对我抛笑,暗送秋波,却在看见我身畔的你时,惊讶收回兴奋笑色,顿时变脸,改为暗中对我指指点点,我才发现你真正的意图,原来你不是怕我冷,你是怕姑娘们的热情把我烫着了!”
我听完他的话,也仔细回忆了下,嗯,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
“那不是你入京以后第一次去赏上元花灯,凑上元节的热闹么。你爹也真是,把你和你母亲都接回王府了,还让你们母子俩过得如履薄冰。
段临告诉我,你好像并不清楚上元节京城中的习俗时,我倒着实惊了一下,后来我又让段临去细套你的话,才知道你入京多年,竟从未在京中年节热闹之日出过王府门。
倒也难怪,你连我喊你出门一起赏花灯该穿什么色的衣服都不知道。
锦国的上元节,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相当于现在的七夕节,上元节京中男女老少皆要出门赏灯,以祈求生活美满,家人身体健康。
京城的十六里长街每年街道两侧的商楼都会在街道上方拉绳比着悬挂彩灯,谁家彩灯绘的妙,制作精良,受到的夸赞最多,谁家的商楼在新的一年生意最红火。
因此为了争一争这生意红火旺盛的彩头,锦国京城的赏灯会是一年办的比一年热闹精彩。
一开始呢,是斗灯,然后是斗猜谜、斗诗,商家们都想着能压对门一头,为了让自己的彩灯更具特色,甚至还会在商楼栏杆上铺满鲜花,以此来吸引百姓们的目光,上元节的氛围呢,也逐渐变得更加浪费。
久而久之,城中未婚青年男女就会在这一天,趁那番良辰美景,上街提灯探花,而所谓探花,就是寻觅良人!”
他好笑地接上:
“京中适龄男女为避免探花探着了有主的花,便想到了用衣物颜色与头饰来区别自己相中的男子女子是否已然有主。
所以在上元节之夜,京中赏灯,十六里长街上,但凡两情相悦的男女皆会穿上同色衣物,提花灯出游,且头上还要簪一支玉簪,用来区别头上簪花的单身男女。
这个法子,倒是好用,至少一眼就能分辨出对面走来的姑娘,身边的男子究竟是心仪之人,还是兄长或普通友人。
那日,你往我身上披白狐大氅,其实就是想告诉灯会上的那些人,我已经有主了,让她们少打我的主意。”
“可不是么!”
我闭上眼,无奈和他算旧账:
“那天我本来以为你清楚这个习俗的,我那一世就喜欢穿白色衣裙,柜子一打开,里面清一色的白,我以为你也会穿一身白……
谁知你穿了一身墨蓝,我当时就在怀疑你是不是想吃了不负责……后来被段临那么一提醒,我才确定你着实是无心之失。
没办法,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压着你去换一身袍子吧,就只能在你衣袍外罩上一件白裘了。
还说呢,那时候京城还流行抢花,就是如果有女子实在相中了别人有主的花,便可以用夺走男人头上玉簪的方式,向男人的现任伴侣宣战,为自己抢去一个表白的机会……
那一晚,要不是我看得紧,你头上那支玉簪不知道要被拔走多少次了!”
“我的簪子被人拔了,有夫人替我讨回来,不过那晚,夫人的玉簪不也险些落入贼人之手了么?”
“我知道,你第二天还带着段临跑出去把人家揍了一顿。段临本来只是想跟你出门凑热闹的,你俩联手把人打了以后,段临才想起来问你,别人怎么招惹你了。
可是呢,你竟然欺骗段临那幼小的心灵,和段临说人家非礼我,给段临气的,连续十天把人家拖进巷子里套麻袋揍,打的人家后来都不敢出门了!
更尴尬的是,半个月后狗皇帝二月二搞祈福仪式,那家伙还出现在了百官叩拜龙神,与宫宴的队伍里,礼部的官员们都在好奇他脸上的青肿到底是怎么回事,段临竟然使坏说他是逛花楼被姑娘打的。
礼部的官员们一听那话就八卦的信以为真了,无论人家怎么解释,官员们就是不听,还故意问他京城花楼里的哪个姑娘腰最软,给人家都快急哭了,宫宴散去还拼命拉着熟识的几位大人疯狂解释。”
“和我抢人,揍他都是轻的!”
“所以你当上皇帝后,头一天上朝就把他一个礼部小官员扔去了文院,让他编书,给他折磨得当堂就哇一声哭了出来,据说那家伙下了朝,刚出大殿就哭厥过去了。”
“这便更证明为夫的眼光好,一眼就瞧出了他是个胸无大志无甚内涵的没出息家伙!”
“人家只是碰了下我的簪子,你就把人家踹去文院编书,那当初想拔你簪子的女孩那么多,我一个一个报复不得累死?”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觊觎夫人的眼神。”他抱紧我,拍着我肩头哄我入眠:“漓儿,爱,就是欲,就是想占有。别说是碰一下了,就是多瞧两眼,我都没有安全感。”
我乖乖环住他的腰:“那你上辈子……我不在的那些年里,有没有想过,试着放下我?”
他沉沉道:“没有,因为心告诉我,放下比铭记,更痛苦。我不想忘记你……不想失去,我那段灰蒙蒙的生命里,唯一的光。”
我低头,埋进他的胸膛里:“你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光。”
如果,真到了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的那天……
我会做出,和前世一样的选择。
你要替我活下去。
正月初十。
乐颜处理好公司的事后便来我家找我和赵青阳报喜。
“你看,这是我们公司的全部资料!我已经把我的公司彻底从沈家资金链中脱离出来了!沈家的那些股份,被我斥巨资单独买断了!
这次还要感谢祝爷爷和祝隐叔叔的帮忙!本来沈家那边是不想撤资的,但看我态度坚决,他们也只好撒手了……
但再怎么说,沈家撤资的那瞬间,对公司也是有点影响的,不过沈家刚撤,祝隐叔叔那边的资金立马就到账了!
祝隐叔叔不但给我们公司注资,还要和我们公司进行单独项目合作!和祝家合作啊,而且我看了祝隐叔叔助理发来的那份策划书,啧,果然不愧是大公司,见解独到,眼光独特,那策划书做的,简直是十分完美天衣无缝。
我有预感,做完这个项目,我的小公司上市,指日可待!”
看乐颜捧着一沓文件开心不已的傻模样,我抿了口茶水替她高兴:“恭喜你乐颜,离自己要成为女首富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那还不是因为我身边有位特别旺我的好姐妹!”
她伸手圈住我脖子,将我用力捞过去,亲昵抱着我感激道: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祝家怎么可能答应给我那个小公司投资,而且还破天荒的要和我那个小公司合作!
要知道想与祝家合作的大公司数不胜数,多少在本市排名前十的大企业排着队想见祝隐叔叔一面都没机会……
如果没有你与祝家的这层关系在,我就算再干十年,也未必能等到祝家公司投来的那根橄榄枝,更遑论是项目合同书了!
你不晓得,祝家这种大企业,向来只有别人交策划书给他们,供他们选择的份,可从没有他们发策划书征求别人意见的时候,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公司竟然能收到祝家发来的策划书!
看来在攒够做女首富的实力前,我还可以偷偷懒,走后门可是能让我少走十年弯路!”
“你啊,就因为祝家的一份策划书,就高兴成这样?你可是要做女首富的人,眼皮子可不能这么浅!听话,我们将目光放长远些,今天能做祝家的项目,说不准明天咱们就能做京城首富的项目!”
赵青阳体贴地给她做了杯奶茶,温柔鼓励她。
我托腮思考了下:“哎你还真别说,京城首富手里暂时还真没有实景恐怖逃生游戏这种项目……他手里倒是有两个文化传媒公司,一个影视公司,这三个公司里,确实成立的有民俗研究专项组……”
我说着,又扭头问乐颜:“对了,你知道去年年初爆火的灵异悬疑鬼故事网剧兴安城异闻吗?还有去年的院线电影票王血狐。”
乐颜听完立即惊喜点头:
“嗯!知道啊,去年这个网剧在我们公司可是热议量最高的神作,我还花六十块钱从网上的二道贩子手里买了份影视剧本!
当时我们公司的员工都在说,虽然我们的鬼门逃生故事剧情方面已经做的很完美了,可与这个网剧的剧情相比,还是顿时显得普通俗气了许多!
我以前甚至动过挖这个编剧来给我写游戏剧本的念头……但是这个编剧平时太低调了,连个社交账号都没有,我们想挖人都无从下手。
对了,还有那个电影票王血狐,简直是打破了电影界有史以来灵异类型的最大尺度,将人性诠释的太真实贴切了!
我看完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不过血狐这个电影有那么喜人的成绩也正常,毕竟血狐的制作公司可是殷首富名下的电影公司,相比之下,我还是更佩服那个网剧。
他们是刚成立的小公司,据说制作组全部人员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第一部作品就成为了网剧界的黑马,那些年轻人们,前途无量啊!
哎,还是想挖人,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能挖到那位编剧,她会给我做出一部什么样的惊喜作品!
说不定只需要这一部作品,我就能发财暴富带领我的员工实现经济自由了!”
我托腮懒散喝茶:“别想了小乐颜,你挖不来的,你知道她的那部作品给她本人带去了多少收益吗?”
乐颜摸着下巴估算:“按照那剧爆火的程度来看,得有个小千万吧。”
我淡定道出真相:
“他们公司,花了三个亿,把她的那部作品全版权买断了,之前是网剧,以后还有线下剧本游戏,线上影院大电影,以及衍生短剧……
人家现在已经跑去海边度假了,连十年后的电视剧剧本都立项成功,合同都签了!”
乐颜哽住:“啊?一个剧版权就卖了三个亿……合同都签到了十年后?!好家伙啊,那我岂不是把公司卖了都买不起她一个剧本……”
我喝了口清香怡人的茶水:“不过你可以争取一下她同名剧的线下剧本游戏开发项目。她的那个网剧本来就有粉丝基础,做线下实景恐怖游戏,效果不会差的。”
乐颜揉了揉脑袋,无奈道:
“我知道不会差……可问题是,我哪有这本事啊!我们公司……”
怔了怔,突然昂头,乐颜抓到重点,眯着眼立即审问我:“你怎么知道人家赚了多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部消息?说,你该不会是认识这位隐藏大佬吧!”
我摇头:“不认识啊。这部网剧的制作公司其实并不是普通刚成立的小公司,他们也是殷家旗下的公司,和血狐,是一个老板。
前身是殷家专门搞出来做灵异类网剧的一个小项目组,后来网剧要上线了,为了低调行事,京城首富就单独把他们分成了一个新公司,看着没什么背景,全是新人,实际上背景可强大了!
哪有那么多草根出生的黑马,实际上背后都是资本用最好的资源最优的条件砸出来的。我知道她的收益,是因为头些天我在殷总那翻到了她的签约合同……”
乐颜刚开始还在点头附和我,嘴里说着:
“就是!草根出生这四个字就是当代社会某些人最大的谎言,我就说一个刚成立的新公司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牛批的网剧,原来背后是有京城殷家撑腰……”
然而听到我最后那句话,乐颜再次愣住了……
半晌,才抓住我胳膊疯狂摇晃,接受不了地问我:“你、怎么能翻到殷总的合同!这些可都是保密合同啊!”
我被她晃得要吐,赶紧推开她胳膊制止她:“别晃了要晕了……我翻他东西有问题吗?他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
“你这样殷总都不骂你的吗?你泄露合同机密他可是能告你的!”
“他不会告我。”
“为什么啊——”
我扶额叹气:“因为他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