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山人海,李遇最后了一眼乔长安。
他狠心地起了身,离开了观众席。
走出去的时候,他躲在了一个巷子里,一个人蹲在角落处,抱头痛哭。
他和安安的这一生,都是一路坎坷,一路不平,原本两个受过伤害的人,是可以抱团取暖,相互治愈,彼此深的。
可最终,他只能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漠然地从安安的生命中退出去。
他在巷子的阴暗角落处,哭了许久许久。
这里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往,他哭得再狼狈再无助再痛苦再窝囊,都不会有人见。
于是,哭得颤抖,哭得肝肠一寸寸断开。
连儿时被误诊得了不治之症,又被父母以治病为由带到陌生的城市,被丢在火车站,他都没有这样哭过。
唯独此刻,失去心的女人,他哭了许久许久。
阴暗寂静的巷子角落里,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破碎的声音。
……
苏静晓的演出圆满结束。
秦君泽在秦蓁蓁身边问,“这次没有和晓姨一起登台,会不会觉得遗憾。”
“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秦蓁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但能够见证安安姐的舞台魅力和钢琴功底,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秦蓁蓁把手机页面拿到秦君泽的面前,“你,演出刚刚结束,安安姐的隔空表白就给晓姨的演出制造了热搜话题,现在搜索热度已经有95万了,等媒体再宣传宣传,安安姐可就能成红人了。”
秦君泽却高兴不起来,“你安安姐不喜欢成什么网红名人。”
秦蓁蓁:“我知道,可是这样一来,那个偷偷走掉的一点也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能见安安姐坚定的决心了。”
秦君泽:“阿遇不是不负责任。他也身不由己。”
秦蓁蓁:“就是不负责任,偷偷走掉算什么嘛,有什么事肯定是一起抗啊,他一点也不了解安安姐。哥,其实我觉得还是你更适合安安姐。”
秦君泽:“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秦蓁蓁:“你又说我,我哪里小了。”
除了胸小了点,她一点也不小。
她已经年满十岁了,是成年人了好不好。
而且她什么都懂。
后台,乔尔年在等乔长安和苏静晓卸妆。
柯以楠走过来,着同时卸妆的苏静晓和乔长安两人,“媒体想要采访安安,让他们进来吗,安安,你的意思呢?”
乔长安不喜欢被采访。
如果她想靠弹钢琴出名,她在国外早就出名,早就拥有许多粉丝了。
但她没有。
为了能够制造热度,把阿遇炸出来,她点了点头。
乔尔年对乔荞小声说,“妈,我是出来了,老姐为了阿遇哥,什么不愿意的事情都愿意了。”
这时,乔尔年接到了电话。
低头一来电显示:老爸。
他望向乔荞,请示道,“母后大人,我那个冥顽不灵的老爸的电话,接吗?”
乔荞:“我和你爸离婚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不要这样说你爸,你该和你爸怎么处就怎么处,接不接他的电话是你的自由,你自己着办。”
乔尔年:“那我接啦,不过,我亲的母后大人,我跟你是一条心。”
说着,乔尔年吻了吻乔长安的脸。
乔荞把他推开,“多大的人了,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是让你未来的媳妇见了,我可难做人。”
乔尔年拿着电话,道,“我亲我妈,又不犯法。”
然后,走到角落处,去听电话。
一边走,那边传来商陆的声音,“你妈呢?”
“在晓姨的演出后台,有事?”乔尔年问,商陆答,“我知道她在后台,我也在后台,我是问她在后台哪里,我找她有事。”
乔尔年不答反问,“你感冒好了吗?”
商陆也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你跟你妈说,我要见她。一会儿能不能一起喝杯咖啡?”
乔尔年:“我妈不喜欢喝咖啡。”
商陆:“乔尔年,成心的?”
乔尔年:“我把电话给我妈,你自己跟她说。”
乔尔年走回乔荞的面前,递上自己的手机,贴到乔荞的耳边。
乔荞先出声,“感冒好了吗?”
听到媳妇主动关心自己,商陆是感动的。
但他继续装病,咳了两声,又说,“感染到肺了,这几天要去医院输液。”
“商陆,撒谎有意思吗?”商陆的情况,她一清二楚,这男人感冒早好了,她只是出于关心问两句。
还跟她演上戏了?
她严肃道,“苦肉计对我没用,别来这套。”
“那说正事。”商陆道,“女儿的演出我了,我很担心。”
乔荞问,“那你也听到安安对阿遇的隔空表白了,你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