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和商陆分床睡了。
是乔荞主动提出来的。
但分床不分房。
他们的主卧有好几十个平米,又有半开放的衣帽间。
将商陆的被子抱到了衣帽间的某个角落里后,乔荞给商陆铺了一张地铺。
“乔儿,你这是要跟我分床睡?”
商陆跪在地上铺被子的乔荞,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你要我睡地上?”着不回答的乔荞,商陆又问。
随手勾了一个枕头抱在手里,乔荞停下铺被子的动作。
随即抬头,着他:“不然呢,难不成让我睡地上?”
这句话让商陆想起刚领证那会儿,两人共同挤在一间拥挤的出租屋里,她也是给他铺了一张地铺让他睡。
那个时候,他是巴不得跟她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现在,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她分床。
“乔儿,我没考虑你的感受,轻易说出离婚二字,确实不应该。”
“但我也是为了不让你把实情告诉女儿,把她往火坑里推。”
乔荞已经不想和商陆讨论告诉女儿真相,到底是否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这个问题了。
她把枕头扔给商陆,“睡房和睡地铺,二选一。”
她泪痕已干,满眼坚定和怒意,商陆知道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
抱着枕头,心下又沉了许多,“我睡地铺。”
这天晚上,两夫妻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商陆许多次探起头来,朝着衣帽间镂空的隔断门,往床的方向望去。
乔荞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没睡。
大半夜的时候,商陆厚着脸皮钻进了被窝里。
以为乔荞睡着了。
结果乔荞翻了个身,一脚将商陆踢下了床。
嘶……商陆摔得屁股疼,床上的乔荞半起身后,却一点也不心疼,“你不是动不动就要提离婚吗,都要离婚的人了,别睡我的被窝。”
第二天清晨。
乔荞醒过来,到坐在床边精神状态欠佳的商陆,“你什么时候醒的?”
“牙膏我已经帮你挤好了。”商陆答非所问,又递过去一套她平日里穿的运动套装,“衣服也帮你拿好了,你是要再趟会儿,还是再睡会儿?”
乔荞掀开被子,起身时将他绕开,“谢谢,我的衣服我自己会拿。”
商陆起身跟了上去,“乔儿,我错了,不该跟你提离婚,我已经说对不起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所以,你说了对不起,事情就可以轻飘飘被带过。我生气,反倒是我无理取闹了,是吗?”乔荞在衣帽间的衣橱里挑着衣服,挑到一半,生气地回过头来。
这个狗男人,永远不知道他轻飘飘说出离婚二字,是有多么伤人。
商陆避重就轻道,“关于李遇的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想怎么个商量法?”乔荞问,
商陆答,“你能不能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好好的,冷静地考虑考虑,别感情用事。是,站在道德一方,我们确实不应该抛下李遇,但……”
“你还是什么也别说了。”乔荞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免得一会儿我们又吵起来,再影响一家人的心情。”
清晨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
这天早上在餐桌上,商陆和乔荞都见到了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
等乔长安去医院上班了,乔荞在桌子底下给商陆发了一条微信:女儿的不开心,你能得见吗?即使见了,你又能用心认真体会吗?
商陆没有回复。
坐在正上方的商仲伯,严厉地了儿子一眼,“你向乔荞道歉了吗?”
“爸。”乔荞向老爷子,“他已经跟我道过歉了,但是这次我不会轻易原谅他。”
老爷子火眼金睛,她是瞒不住他的,也不想对老爷子撒谎。
更不想因为顾全大局,而再次轻易原谅商陆。
老爷子想也不想,支持她道,“你是对的,太轻易原谅一个人,他就不懂得珍惜。”
“乔儿,最近上映了一部犯罪片,很好。”商仲伯提议道,“爸陪你去影院?”
乔荞:“爸,影院有点吵,你确定你去那种地方,不会难受?”
老爷子:“陪我闺女去电影,怎么会难受。就怕你不肯陪我这个老头子。”
乔荞:“行啊,有爸陪我,求之不得呢。”
就这样,乔荞吩咐了乔尔年,让他把弟弟们送去上学,便和老爷子去影院了。
经过商陆身边时,老爷子哼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等着受冷落吧。”
随即,给了商陆一个活该的眼神,便和乔荞肩并肩走出去了。
乔荞扶着老爷子,“尔年,记得把弟弟们安全送到学校上学啊,到校了发个信息给我。”
乔尔年:“母后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等乔荞和老爷子走后,乔尔年打量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老爸,故意道,“爸,你明知道你在家里势单力薄,人人都是向着我妈的,你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你这不是活该的,自找的?”
商陆挑了挑眉,“你就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乔尔年:“司马迁有句名言说得好,‘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爸,这句话可是我小时候的时候,您教给我的。现在还回给你,希望共勉。”
商陆被儿子怼得哑口无言,“……”
“盼安,怀安,吃饱了吗?”乔尔年向最小的两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