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事情是她主动提的。
商陆后来的所有冷漠,她不怪他。
但伤口还是无声无息的从心里长了出来,她没办法去抑制心里的那些痛。
走了半步,她又退回来。
把商陆披在她身上的驼色大衣脱下来,塞到他的手里。
“风挺大的,你自己穿着吧。”
衣服塞回给他,她重转身回头。
大雪纷飞下,纤细的腰板挺得直。
离开的时候,她在雪地里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听起来很干脆。
跟她走路的气势一样,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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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商陆没有到,转身回头的那一刻,她落泪了。
再也崩不住。
又不敢哭得太明显,挺着直的腰板,连抽泣都是克制和压抑的。
三楼楼道处的何启东,把雪地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又了乔荞身后一两百米远的商陆。
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中,他气场强大的身影十分显眼。
不过那高挺英俊的身影中,透着一股子落寞的气息。
连同着下着雪的天空也阴沉沉的,让人有些压抑。
何启东了商陆的同时,似乎商陆也朝三楼望了上来。
几秒钟后,何启东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
商陆问:你在温州?
何启东:现在是非工作时间,我似乎没有义务向你告知我的行踪。
商陆握着手机,抬头,又向三楼楼道处的那个人影,眉心紧紧一拧,额角也紧紧一崩。
再去乔荞的身影时,她已经消失在了雪地里。
怎么也瞧不见了。
雪地里只留下一排足印。
手腕里是乔荞还给他的那件驼色大衣。
商陆垂眸了。
想起半年前山庄一别,他把乔荞买给他白色t恤还给了她。
还是通过小陈之手还到她手里的。
并且说了那样绝情绝义的话。
当时,乔荞是什么样的心情?
商陆觉得自己挺孙子的。
不由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又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他一生壮志踌躇,任何事情都能在运筹帷幄间轻易搞定。
唯独感情。
一塌糊涂!
回到宿舍门口时,乔荞早已经擦干了眼里的泪。
掏钥匙开门时,到何启东从楼道口走出来。
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蓝色的玫瑰。
很冷艳,很好的一束花。
蓝色玫瑰又叫蓝色妖姬,花语好像是:稀世珍。
乔荞对花语略懂一二。
就算再是傻子,也知道何启东送这束花的用意。
但这半年来何启东每次来找她,都只是像是老朋见个面,陪她吃顿饭,或者是坐一会儿说会儿话,不会送什么暗示性的礼物。
今天怎么突然带来了蓝玫瑰?
“你不是说你去国外复查了吗,怎么样了?”乔荞先打了声招呼。
何启东明朗一笑,“情况很好!”
国外的会诊专家告诉他,脑子里的那颗瘤已经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了。
算是稳定了。
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这也是何启东今天为什么会带着蓝玫瑰来的原因。
年半前那一场大病,硬生生把他和乔荞分开,他不得不被迫对她撒了谎,说是喜欢上富家千金。
就是要狠狠伤她一回,让她忘了他,有的开始。
直到知道她嫁给了鹏城首富,他依然对自己的生命没有把握。
现在脑子里的那颗瘤不会再威胁到生命了,他可以对乔荞未来的几十年负起责任来了。
这一次,何启东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手了。
何启东不想去管商陆的存在。
尽管知道乔荞刚刚见过商陆,而且还哭了,眼里依稀还有泪,但这并不影响何启东的决心。
手里的玫瑰花,递上去,“路过花店买的,很美的一束花,顺手买过来送给你,希望能让你有信好心情。”
说着,又拿出一条款式简单却很时尚的金项链,“乔荞,还记得这条项链吗?年前分手的时候,你还给我的。”
“你怎么还留着?”
项链在眼前轻轻摇曳,勾起乔荞许多过往的回忆。
那个时候如果知道何启东病重,她是不会跟他分手,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病痛的折磨的。
说起来也是唏嘘。
以为是何启东为了富家女丢下了她。
其实是她丢下了何启东吧。
何启东递给她,“它应该物归原主。”
乔荞没有接。
何启东直言道,“乔荞,我想重把你追回来,给我个机会。”
今天是什么日子?
商陆突然跟她说要复婚,何启东也追回她。
心里压力突然挺大的,“……阿东,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你前夫。商陆也是一个很优秀的情敌,我知道他在你心里的影响力。”
乔荞心里复杂得很,“阿东,如果当时你直接告诉我你生病了,我们现在肯定还在一起。但现在已经过了年半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两人沉默下来。
但何启东并没有感到悲伤。
比起死亡,比起下半辈子的几十年,他不能有个健康的身体去照顾乔荞,被乔荞拒绝这点困难,根本不算是困难。
他反而笑了,“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不过,他一点也不悲伤。
“你笑什么?”乔荞皱眉。
被拒绝了,还能笑得这么明朗的?
何启东心情好。
没有什么能比他可以继续好好地活下去,可以大胆地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更开心了。
何启东把项链收起来,“我先替你保管着。”
早晚有一天,他要乔荞满心欢喜地收下这条项链。
“时间不早了,你进去休息吧。”
“行,你回去也早点休息。”
“那这玫瑰花?”
“我就当是我大哥送我的,收下了,谢谢大哥。”
这次被叫大哥,何启东没有之前那么伤感了,也理解乔荞现在的心境。
心急吃不了热腐。
何启东打算跟商陆打一场持久战。
与乔荞分别后,何启东走出了工厂。
在马路旁边,到了双腿交叠着,依靠在车门前的商陆。
见到何启东后,商陆从车门上起身,脸色黑沉沉地走过去,“你特意来温州找乔荞?”
“这好像与你无关。”在商陆强大的气场下,何启东很镇定。
“对我老婆纠缠不休,”商陆额角紧崩,脸上是阵阵寒意,“你说跟我无关?
何启东好整以暇,“你是不是忘了,你跟乔荞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