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坐了马车,但是几人一行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不管史家人如何想的,反正车夫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这可是皇家护卫啊,他何德何能,之前天黑还会担心遇到歹人,如今好了,他就只管赶车便是。
因为是晚上出车,史策多给了些银钱,车夫千恩万谢后方才离开。
史家人步行进了村子,这是史湘君的主意,她就是要史家到底搞的什么鬼。
她也跟几个暗卫交代了,暂时先不要出现,就让他们在附近守着就行,反正她相信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及时护他们一家四口周全的。
暗卫点头,来之前他们就得了吩咐,一切听从史小姐的吩咐。
安排妥当后,一家四口回到了许久不曾回来的老宅,之前他们的屋子的墙已经倒了,四处漏风。
史策不免有些唏嘘,但是想到家人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半分的不舍。
院子里有了动静,孙氏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谁呀?”
这么晚了,就算是串门子的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史策咳嗽了一声,“大嫂,是我。”
下一刻,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还有什么叮叮当当的声音。
史湘君勾了勾唇角,刚刚那中气十足的,好像就是她奶奶的声音吧?
这是大病不久于人世的人该有的洪亮声音?
就说会有诈,爹娘性子软,人也老实,就算知道了这些人的嘴脸,也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但是史湘君可不这么想。
人的容忍是又限度的,她不可能一直这样活着。
“哎呀,是三弟和弟妹啊,快进来。”郭氏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气呼呼的史湘美。
“呀,湘君也回来了,听说之前还进宫了,这是当了贵妃了?”郭氏揶揄的话脱口而出。
项氏的脸阴沉着,她可以忍受,但是她的女儿没必要被这些人贬低。
孙氏和史老大也出来了,“快进来吧,你们是知道娘不好的消息了?”
史策点点头,“娘呢?”
“在里面!就等着你呢。”史老大说道。
史策和项氏带着孩子走了进去,郭氏在一旁翻着白眼,还在为女儿的事儿耿耿于怀。
史策进屋后,到老娘躺在病床上,一副起不来的样子,“娘,您怎么样了?过大夫了?”
“唉~”史老大叹了口气,“三弟啊,娘不让跟你说,家里……家里哪有什么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你如今是过了好日子了,怕是忘了家里的苦日子吧。”
史策了眼大哥,“我记得我也没少往家里捎银子吧?”
“这段时间,没有十两也有五两了,只要不乱花,加上大哥和二哥去赚的,给咱娘个病不犯难吧?”
史老大和史老二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曾经不善言辞的弟弟如今说话这么有底气。
“三弟,钱哪那么好转啊,再说了娘的病也重,都花光了。”孙氏苦着脸说道:“如今你回来的正好,你回来了,娘说不定就有救了。”
“老三啊~”史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要不是那圆润的胳膊,还真有一点病入膏肓的感觉。
可惜粗壮的胳膊一也不想病了太久的样子。
史湘君破不说破,准备瞧瞧他们的真正目的。
反正有皇上派来的人,她的心里有底,就算他们来硬的,自己也是不怕的。
然而,史家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也带了人来的。
史老太太拉着史策的手,上演了一幕幕子情深的戏码。
可惜史策真的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了,他从小就被母亲苛待,早已经接受了母亲不自己的事实。
只是他读过那么多年的,坚守孝道而已。
“湘君啊,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史老太太见儿子没什么预料之中的反应,又转而向史湘君。
这才是她的目的所在。
“奶奶,您说吧。”史湘君淡定地道。
“奶奶知道你心气儿高,在见识过京城的那些大官后,这婚事啊,定是想选个好的。”
史湘君挑挑眉,她隐隐的好像知道了老太太又在作什么妖了。
“奶奶,我的婚事还不着急。”
“哪能不着急呢?”史老太太提高了声音道,然后又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大病之人,“咳咳……奶奶是怕你挑花了眼。”
“多谢奶奶,都病成这样了,还在为我着想。”
“应该的,奶奶最是好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进宫便没进宫吧,咱们就是个乡下丫头,皇上瞧不上眼也正常。”
史湘君面无表情地听着,她心里有些情绪在翻腾着,却最终被压下。
“你们能回来,我很是高兴,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明天,明天奶奶要是醒来能够见到你们,会更高兴的。”
孙氏和郭氏忍着不高兴去给一家四口收拾房间了。
史湘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家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她猜错了。
不过半夜,她的窗外响了几声敲击声。
“谁?”史湘君很是淡定,她相信有那几个暗卫在,不会有外人能够靠近。
“史小姐,是在下,青云!”
“青云大哥,有什么事儿吗?”史湘君问道,知道这就是暗卫里那个跟她一直说话的。
“刚刚你那个大伯偷偷地溜出去了,像是在给什么人通风报信,你要不要把他追回来。”
史湘君眸光一冷,“不必,?我相信几位大哥不管怎样都能护我们周全的。”
“这是自然,小姐放心,我们几个可抵百人。”
史湘君点点头,“多谢青云大哥,还请几位见机行事,我想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青云悄悄地退了出去,天快亮的时候,史老大才悄悄地回来,还特意朝着史湘君的屋子的方向了,然后勾起唇,得意地笑了。
这回荣华富贵都是他的了。
天亮之后,史家一切如常,史湘君也静观其变。
直到……上午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些陌生人。
史湘君听到动静出门了,发现那为首的年轻男子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