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连边境都守护不了，还算哪门子皇帝？”
“五千玄甲精兵，三万天策猛将，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有胆量，那就带他们去边境打仗。”
“虽说不敢保证一定能赢，但至少不会输。”
“但他有这样的胆量吗？”
“这么多精锐部队，可都是盯着各州府那些世家的眼珠子呢。”
“他只要有那么一点魄力，现在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林川的眼神深邃，轻轻摇头。
“关于你说的誓死效力这件事。”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说过，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既然你想明白了，也应该听从我的建议。”
秦琼抬起眼，他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看着林川回答：“秦琼不敢忘，只是不知道林川需要我做什么？”
林川嘴角微微上扬，嗓音带着几分悠长和慵懒。
“我需要你留守印台山，无需出兵攻打吐蕃。”
“你能做到吗？”
秦琼心头一惊：“这……这样我不是就对陛下失信了吗？”
他内心立刻矛盾重重，他已经向李世民承诺过，这次出征他会亲自领军。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吐蕃打败。
但如果他遵照林帅的命令，留在印台山。
那就成了言行不一，让他与陛下的多年君臣关系到最后变得难堪。
而且，没有他，谁又能担当得起主将之职？
现在，除了他和尉迟恭，在军队中还有谁能拥有震慑三军的威望呢？
秦琼脸色露出一丝苦涩：“林帅，您明明知道我已经答应了陛下，为何还要这般为难我？”
“这是我答应陛下，要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林川看着秦琼，语气平静而深远：“三年前，你用生命作为抵押，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
“如今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道理，我都已经没有理由再次出手相助你。”
“既然你愿意为李世民做最后一件事情，那就去做吧。”
“等这一仗打完，你再来找我才合乎常理。”
“而不是倚仗我对旧情的怀念和大局观，来求我。”
林川的态度十分明确，帮你是出于情谊，不帮则是常态。
当年为了避免与长安城里的老兄弟、老下属刀剑相见，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现如今，他已布局三年，绝不可能亲自出山，功亏一篑。
秦琼眼中满是失落，对着林川再次磕了三个响头，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门。
林川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就站在783门口，好好想想吧。”
……
……
秦琼离开后，屋里只剩下尉迟恭和林川二人。
相较于秦琼的立场明确，这位黑脸壮汉自进门后便一直沉默不语。
甚至连帮忙劝说老搭档的意思都没有。
林川看着尉迟恭，眼里充满深意。
抿了一口茶水，淡然说道：“我真没想到，在这些人当中，你看得最清楚明白。”
“不过也是，你跟随李世民整整十七年，连身边的玄甲军，秦王府亲卫都交由你来掌管。”
“你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当初为何仅仅几个月时间，就决然离开了朝廷。”
林川静静地等待尉迟恭的回答。
尉迟恭目光锐利，冷淡地说：“三年前，陛下曾说过一句话。”
林川神色一变。
“陛下说，有些事既然错了，就错到底好了。”
“成为了帝王，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比如牺牲人的生命，比如做出妥协。”
“我无法永远把自己当作秦王，也无法永远像过去那样，不顾一切地去赌博。”
说完，除了炉火上翻滚沸腾的茶水，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屋内一片寂静无声。
风雪之中，罗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枪矛。
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刚才说什么？”
他似乎想要再次确认秦怀道所说的话。
少年紧握戒尺，目光坚定地看着罗成，答道：“我想知道如何才能成为林帅的弟子。”
罗成笑了，笑容犹如冬日里的阳光，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不怕我？”
他随意耍了个枪花，枪尖的寒光擦过秦怀道的鼻尖。
“我可是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如果你拜入林帅门下，那可就成了我的师弟了。”
秦怀道握紧拳头，沉声说道：“所以我更加要拜入林帅门下。”
“因为你这种人都能成为林帅的徒弟。”
“凭什么我就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