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泉刀怎么想,老头儿是万分高兴的,一副终于遇到知音,相见恨晚的样子。
想一把抓住贝贝的手,又拐弯抓了把坚果,激动说:“我就知道,书场里那些家伙,就是嫉妒我!不想让我去说书,哼,生怕我抢了他们的生意。”
泉刀看看左右,人家茶馆的生意都快被你搅黄了。
贝贝拱拱手:“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朽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儒字,你们叫我大儒就行。”
泉刀:“……”
贝贝眼神惊喜:“原来是大儒先生,这名字太符合您的气质风度了,您的父母真是会取名,佩服。”
贝贝回头,又叫伙计:“再来两碟点心。”
老者眉开眼笑,胡子都翘起来。
贝贝又说:“您看,能不能教教我说评书?要是您能收我为徒,我定会好好孝敬您,我在临城这段时间,您的吃喝我全包,怎么样?”
老者一愣,上下打量贝贝:“你所言当真?”
贝贝立即站起来,冲老者行个礼:“老人家,受我一拜!”
贝贝看一眼泉刀,泉刀也赶紧站起来,在贝贝身后跟着行礼。
司马儒招手吩咐小伙计:“来杯好茶!”
言罢,又对贝贝说:“就当你的拜师茶。”
贝贝亲手把茶端过来递上:“老师,请喝茶。”
司马儒哈哈大笑,接过茶来喝一口:“这茶,分外好喝呀!”
“好,好,你们俩我收下了!”
贝贝高高兴兴:“多谢老师。”
司马儒满意地摸着胡子:“你们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
“我方才想过了,我得帮着老师振神威,这样,他们那些书场不是不愿意让您去吗?我们还不稀得去,但是,”贝贝话锋一转,“我们还不能让他们痛快。”
贝贝一拍桌子:“伙计,把掌柜的叫来!”
这小店,掌柜的也就是东家。
“客官,有什么吩咐?”
贝贝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我替我老师包你茶馆十天,这锭银子归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掌柜的眼睛放光,这锭银子得有十几两,别说十天,就是一百天,他也挣不到。
“我们要在你这开个临时的小收场,来的客人你得负责茶水,茶水免费喝,如果有人要果碟,那卖的钱就归你,如何?”
掌柜的笑容微僵,迅速看一眼司马儒,心说,就这?还包场?连个客人都没有。
反正也无所谓,有这锭银子,他稳赚不赔。
“行,没问题!”
事情谈妥,贝贝给泉刀递个眼色,泉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锣什么的,到门外“当”一敲。
贝贝对司马儒说:“老师,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说过一些,不如让我来试试,您在一边给我把把关,也检查一下我的基本功。”
司马儒摸着胡子点点头:“好,没问题,你放开说,我给你兜底。”
贝贝感激不己:“好,多谢老师。”
小锣一敲,茶水免费的牌子一放,就吸引不少过路的,再见贝贝眉眼带笑,是个讨喜的年轻人,都乐意看看发生了什么。
也有认识司马儒的,悄声说:“哟,是他,说的书可难听了!”
“那我得听听有多难听,反正还白喝茶呢。”
“这倒是,走,去听听!”
来的人差不多有十几个的时候,贝贝小醒木一拍:“各位,今天我要说的是,无耻贵女巧用计,重义将军遭陷害。”
现场人一愣,这是什么书?以前没听过。
贝贝口齿清楚,松紧有度,故事又新奇,没多大功夫,不仅过路的都被吸引住,连茶馆的掌柜和伙计都听得入了迷。
司马儒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再瞧瞧门外都是人,又斜眼看看对面那书场,嘴角也撇起来。
这是他徒弟!亲徒弟!
……
天近中午,吴县令总算能腾开身,匆匆忙忙来见霍长鹤。
一边走,一边听师爷跟他说早上来时的情况。
听说霍长鹤的小婢女根本没把永昌县主放在眼里,更别提什么大总管,而且人家还说,就算是阁老家的管家也得下马下轿。
吴县令感叹:“真是人比人得死啊!老天有眼,给我送来这么一尊大财神。”
“没错,这次是咱的运气来了,姐夫,你的官位稳了,说不定还能扬眉吐气,再升官呢!”
颜如玉正喂八哥,吴县令到了。
八哥飞到她肩膀上,小黑眼睛骨碌碌打量。
“哟,好机灵的鸟儿!”吴县令称赞。
颜如玉拍拍八哥的小脑袋,八哥飞走。
“大人忙完了?”颜如玉问。
她没见礼,语气也寻常,吴县令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觉得,她就该如此。
“是,本来想着早点来见公子的,结果事情绊住了。”
“吴县令掌管一个县的事务,自然繁忙,”颜如玉一指院中石凳,“坐。”
吴县令坐下,清清嗓子:“公子呢?”
“公子吃过药,得睡一会儿,”颜如玉倒了茶,“不知大人在忙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吴县令心说当然需要你们,需要你们的银子。
“唉,”吴县令端着茶杯叹气,“事务的确是多,姑娘好意,本官感激,只是……”
他琢磨着不能明说,还什么都没干,上来就说想让人家交税银,万一把人吓走就糟了。
“听师爷说,姑娘想买些草料?”他转移话题,“这个本官倒是可以帮忙。”
颜如玉浅笑:“我们就是个小商队,十几匹马,补充一下而己,也不用特别多。”
她略一思索:“不知集市有没有卖马的?若是公子在这里开铺子,需要扩大商队,马是少不了的,不过,我们得要上等马。”
师爷叹气:“我家大人正为马的事发愁。”
“哦?”颜如玉疑惑,“这是为何?”
吴县令压低声音:“永昌县主府中的大总管说,遗失了一些马,正让本官协助寻找,上午忙的就是这件事。
所有的衙役和捕快都派出去,到现在一点消息没有。”
“姑娘,不妨和公子说,先把铺子开起来,商队的事,慢慢再谈,过了这个风口,再买马不迟。”
颜如玉微讶:“还有这种事?马也是能遗失的吗?从未听说。”
吴县令咬着后槽牙:“谁说不是?本官也觉得匪夷所思,还说丢了不少匹,都是上等马,那么多匹,成群结队的,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无?”
颜如玉深以为然,脸色凝重道:“吴大人,听您这话,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