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茹秋之所以能忍辱负重到此刻,是想着做皇后的。
当日皇上就告诉她,当派人来接她时,就是来迎她回宫,封她为后的。
她做梦都在等这一天!
可谁能想到,这些没用的暗卫,竟然被皇后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气死她了。
还以为他们都忠心耿耿!太让人失望了!他们对得起皇上吗?
“暗卫长!你在想什么!你还有良心吗?你是皇上的人,你怎么能受皇后蛊惑?你们暗卫不都出类拔萃,以一敌十吗?区区三脚猫功夫的官兵罢了,你们拔刀冲上去杀开血路啊!你们那么厉害,还护不住本宫一个吗?
皇上交给你们的任务,不是不计代价救出本宫吗?你们现在这样是打算对皇上不忠?你们不怕皇上治你们罪吗?”
叶茹秋太慌了,有些口不择言,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管是凌风还是其他暗卫,全都蹙起了眉。
杀开血路,不计代价?
真的吗?
和同族同胞们干起来?不管死伤?不计代价?
他们不忠?他们正是忠心,知道自己是皇上的人,所以才一直坚定护着皇上不是?正是忠心,才明知道她是妖妃,他们还是想办法来营救不是?
他们要是不忠,早就远离现在这样的是非了。
他们的命也是命,不是可有可无,让他们为了个女人死也就算了,可这么无缘无故,让他们与衙门兄弟们厮杀,实在过了。
真要说起来,眼前这局面,难不成不是这妖妃所害?此刻他们的性命和前程都因为她将断,她倒是有脸骂他们!
“凌风,本宫知道你们难为。”相比叶茹秋,皇后便大气端庄多了。
这对比,谁都看在眼里。
皇后:
“本宫明白你们暗卫的规矩,你们是先帝留给皇上的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听皇上命令行事,否则,你们便是不忠。但本宫之所以没有动手,正是不希望自相残杀的场面出现。
都是国之栋梁,学了一身本事,可不是为了内斗,该去保家卫国才对。本宫从来不希望看到同族相残的事发生。因为不管是谁赢,其实都是输!凌风,你说呢?”
皇后的话正说到了凌风心坎上,他抱了一抱拳。
皇后又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茹秋更急了:“不行!侍卫长,皇后在骗你!你别去!”
凌风思量一二,今日很有可能他横竖都是一死,还怕皇后会使诈不成?
他走了出去。
叶茹秋气急败坏,抓了扇子砸出去,就这么重重砸在了凌风的后脑勺上。
“你要投靠皇后?你要造反?你敢造反吗?”她尖叫起来。“皇上会砍了你头!灭了你族!杀了你们这群反贼!”
凌风的脚步一滞后,却明显又向皇后快了几分。
其实他也不明白,这妖妃,究竟哪里好,才把皇上迷得鬼迷心窍?这样的人,值得赔上他们兄弟们那么多条命吗?
凌风在皇后跟前十丈外停下,行了一礼。
皇后也向前走了两步。
“凌风,你是暗卫长,形势你看到了,你应该清楚,你们现在已是必败之势!所以你的坚持没有意义。你与其带着巨大伤亡去突围,与我朝的勇士们打个血流成河,被全天下咒骂,背上不义罪名,何不站在朝廷这边,化干戈为玉帛,将伤亡减到最低?哪怕只是为了你身后的兄弟们呢?”
“属下可以退步,但求皇后娘娘,万莫追责我身后的兄弟们。”
“本宫可以保证。”
凌风却是突地单膝跪地:“那么属下但
现在的暗卫队,或不忠或不义,已是两难。
那么不忠之名他来担,以获最大的保全。
皇后一个示意下去,她的侍卫上前,拔刀而出,一个刀花打了出去。
刀风至,凌风闭眼等死,却是手腕一麻,他手中刀被对方打落在地。
皇后则已行至他前面三丈之距外,压低声音道:“死什么?暗卫忠于的,是历任的皇上,你觉得,本宫能在这儿围了你,那在围场有所图的皇上,还会是皇上吗?”既然不是皇上,那他们何必还要忠于那个人?
凌风又是一愣,眼里的黯淡渐渐带了亮。
是啊,可不是吗?
皇上显然已经露馅,皇后娘娘,百官和老族容不下他,那么皇上已经败了,新皇上来,他们暗卫,忠于的是新皇才对
已近正午,百里之外,皇帝渐渐带队往回绕。
一切都顺利,就只一点,怎么到这会儿都还没收到京中的消息?暗卫那里是和皇后的人发生冲突了?还是围场御林军守得严,消息没能送进来?
管他呢!
箭在弦上,早已是不得不发。
此刻什么都不能妨碍他开展行动!
看时间,这会儿别院里正办午宴,差不多了
这一点,皇帝想得倒是不错。
行宫里,酒宴正酣。
然而突然之间,外边一阵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那声声蹄,似踩在了人心头,叫人无端端阵阵心慌。
满室的热闹喧哗被这突至的响动惊到,众人视线纷纷被引向大殿门。
可他们看到的,只是突然间就撤离得一干二净的侍卫和被合上的殿门。
下一瞬,所有窗户也被关上。
众人惊觉不对,却这才发现有些脱力。
一个两个,皆是这般!
疲软无力,身子似被抽干了力气。
他们中药了!
放眼看去,也就几位没有饮酒的女眷没有中药。
所有门窗都被从外边锁死了。
外边很吵。
各种响动。
有打斗声,恐吓声,尖叫声。
他们透过花窗,能看见外边乱作一团。
行宫宫人全被驱赶着集中去了一边,众人侯在外边的奴仆正被举刀的卫兵带走,四处可见的,是身着黑色铠甲的卫兵。他们已经取代了这行宫原本负责防务的御林军。
黑甲?
这是皇上亲卫的着装!
皇上?
那个,站在行宫大殿外的空地上,正指挥行动之人,可不正是他们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