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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作者:守月奴字数:5034更新:2024-06-26 03:50

自那日争吵过后,叶青梧愤然离开,第二日,姜家家主就将姜时宜转送至宁家书塾念书,叶青梧难以知晓,这事是姜家家主一人的主意,还是姜时宜主动提出。

她只知姜时宜连句话都不曾留给她,便收拾东西离开国子监。

矛盾加剧,裂痕更深,曾经亲密无间的汴京双珠,终究还是成为过去,从此有叶青梧的地方,决不可能出现姜时宜,有姜时宜的地方,叶青梧转身就走。

就这样过了两年,时间飞逝来到大梁至德十三年。

这一年,大梁皇权的争夺越发激烈,各党派不再遮掩,争斗都被摆在明面,就连百姓都会在街头巷尾聚众讨论,分析着各种已经明晰的局势。

也是这一年,叶青梧分化做坤泽,姜时宜定了亲。

这亲事算不得姜家所愿,只是跟随的三皇女施压。

随着其他皇嗣的起势,曾经占据优势的三皇女逐渐不安,生怕弟弟妹妹如同对待太子一般,合作将自己拉扯出局。

于是,她将目光放在了一直未站队的宁家身上。

当时的宁家虽不如姜家,可也深得天下文人的称赞,在未有国子监之时,这宁家书塾便早已形同国子监一般,收纳各地学生,给予寒门学生一定的优待,那时的官员大多都出自宁家书塾,号称是宁家门生。

直到国子监的成立,宁家才自愿将书塾关闭三年,之后也只招收本家子女和少数其他家子女。

虽如此,宁家在大梁文人之中,仍具有极高的地位。

也因为此,姜家为拉拢宁家,不惜忽略姜时宜的感受,直接定下亲事。

次年,姜时宜为拖延婚事,以修道祈福为借口,躲入长生观中。

也是这一年,叶青梧终于放下曾经的怨念,孤身一人骑马赶来。

她想带姜时宜离开。

那一日的姜时宜并未见她,只央求母亲出面,让叶青梧早些下山。

可本该冷着脸将叶青梧赶走的姜夫人,却被叶青梧说服了。

她并非一时冲动,早早就想了全部,只要姜时宜随她离开,她们按照叶家军曾经探索出来的近路,快马加鞭,只要半个月就能抵达北狄。

旁人不知,叶家夫人出身不俗,乃是北狄王室的一支重要旁系,叶青梧幼时能在境外胡闹,也多亏了此,否则也不会总嚷嚷着自己是北狄人。

叶青梧表示,等她与姜时宜离开大梁,便可联系上母亲当年留下的旧部,一行人再往北狄深处走,便可彻底脱离大梁的搜查,到那时,她们就在雪山之下的草原中骑马猎鹰,在篝火旁边高歌跳舞,比在事事都要考虑、委屈自己的汴京,自在快活的多。

说到此处,静幽道长抿了一口茶水,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年的画面,满眼赤忱的明艳少女一遍又一遍地承诺,她一定会让姜时宜遂心如意度过此生。

身为一个母亲,怎会忍心看着女儿清醒着、痛苦着一步步掉入汴京的泥潭之中,甚至随时有可

能被泥潭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姜夫人被叶青梧说服,替她带话给姜时宜,并亲自劝了她许久。

那一夜,满心欢喜的叶青梧在山脚下等了许久,从夜色浓重到第二日中午。

无人知晓,她在那段时间里想了些什么,眼眸的希冀逐渐暗淡,肩头的露水凝聚又被晾干。

她会后悔吗?

后悔自己过了那么久,才发觉自己对姜时宜的心意,迟了好些年才赶到姜时宜面前。

或者是生出别的情绪,比如说恨,恨姜时宜不敢迈出一步,甚至连当面说清的勇气都没有,独留她傻傻站在山脚,无望等待。

又或者,叶青梧终于想明白,姜时宜是无法离开汴京的。

她是世家精心呵护,圈养起来的花,与她这种从小骑马浪迹于边塞的狄子不同,她生于这里,也该为生她养她的地方牺牲一切,这是世家子女从小就被灌输的理念。

更何况,她们都是坤泽。

她到底想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知浑浑噩噩回到家中的叶青梧,突然发起高烧,继而一个月卧床不起,生了场大病,之后就鲜少出门。

至德十三年,年末。

几l日大雪连绵,将整个汴京都遮盖,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许久未出现的太阳终于挤开层云,落下刺眼光芒。

许久未踏出房门的叶青梧,终于趁日光正好时,走至叶家园林透气。

还没有走出几l步,便听到一阵孩童嬉笑声。

许是那个冬季实在太过闷烦,平日不怎么喜欢小孩的叶青梧,竟因此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去。

“春生!慢些!慢些别摔了。”

“春生!”

“那边是湖,不可以过去。”

一连串无奈的气恼斥声,惹得叶青梧发笑,又想起自己曾经被叶危止折磨的时候,也被气得吹气瞪眼,极力忍住想打人的怒气。

叶青梧往前走了几l步,便瞧见一个头戴白布、身穿白袍的女子,她大抵有二十七、八岁,细眉丹凤眼,眼睑覆着淡淡青色,显得有些颓丧。

叶青梧知道她,当今陛下的第十七女,因母妃的缘故,一直很不受陛下待见,前些年分化成乾元,便被陛下随意安排了一门亲事。

当年的叶青梧为了看热闹,还拉着姜时宜前去,和她讨了杯喜酒。

只是世事无常,她妻子因生产时落下病根,年初就撒手离世,留下她和一个孤女在这世间熬着。

想到此处,叶青不由唏嘘,面色也缓和许多。

小孩机敏,老远就瞧见她的身影,跌跌撞撞就向她跑来。

“春生!”盛黎书连声叫喊,却唤不回女儿的转头,只得大步跟着跑来。

而那小女孩比她更快,一下子就扑倒叶青梧怀中,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叶青梧下意识接住,低头瞧着这小孩,那小家伙还不知错,咧开嘴直笑,一副得逞的骄傲样。

倒比叶危止

幼时可爱多了。

叶青梧有些心软(),便弯腰将人抱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盛黎书就已跑到她面前,连忙喊了声:“叶小姐。”

她解释道:“这孩子还小,不大懂事,若是惊扰了叶小姐,还请叶小姐恕罪。”

话毕,她又伸手向女儿,喝道:“过来。”

她语气虽重,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小女孩直接伸出双臂,紧紧缠住叶青梧脖颈,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肩颈,竟赖在叶青梧身上了。

她不由连名带姓斥了声:“盛春生!”

回答的是小女孩越来越抱紧的手。

她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紧紧抱着对方,粘在叶青梧怀里。

叶青梧笑了下,主动侧身躲开盛黎书伸来的手,便道:“我与这孩子有些投缘,殿下就让我多抱一会。”

盛黎书见她如此,面色一缓,就温声道:“只怕会累到叶小姐。”

“无事,”叶青梧摇了摇头,便抬手拍了拍小孩的背,表示安抚。

小孩便笑,小小声在她耳边喊了句:“姐姐。”

倒是机灵7。

盛黎书站在原地片刻,又道:“叶小姐看起来消瘦不少。”

叶青梧对她的态度极淡,还没有对怀中幼儿温柔,只道:“殿下也是,令夫人亡故之时,我卧病在床,未能前去挂念,实在愧疚,如今只能劝殿下早些从悲痛走出,毕竟你们……”

她颠了颠怀中孩子,就道:“你还有一个孩子要抚养。”

盛黎书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带着浓重悲色,说:“多谢叶小姐挂怀,只是此事……”

她重重叹了口气,本苍白消瘦的面容,在雪地之中更显苦楚。

“不怕叶小姐笑,若不是有春生在,我都想随她去了。”

叶青梧摇了摇头,宽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应说殿下重情重义才是。”

不知是谁先迈步,便往园林深处一圈又一圈地走

“叶小姐比之前安静许多,”盛黎书突兀出声。

叶青梧恍惚了一瞬,只摇了摇头,语气复杂道:“或许是长大了些。”

“是吗?”盛黎书反问了声。

不过一会,趴在叶青梧肩头的小孩就已犯起困,眼皮几l次塌下,盛黎书怕叶青梧太累,小心将女儿抱回自己怀里。

叶青梧见到这一幕,终究还是心软,主动说了句:“你不必再过来了,阿娘不会见你的。”

盛黎书出现在叶府并非偶然,这段时间里,她每几l日就要上门拜访一次,哪怕是叶青梧,也撞见她好几l次。

闻言,盛黎书并未出现尴尬之色,反倒笑了下,宽大的手依旧在女儿身上轻轻拍打。

话既已说出口,叶青梧不免多说两句:“如今各党派相争,已将整个大梁瓜分干净,你一无强大母族助力,二无陛下喜爱,怎能争抢得过他们?不如安心当个逍遥皇女,日后新帝登基,念你当时安分,也会多赐你些钱财。”

()她这话说的直白。

可盛黎书却摇了摇头,声音温厚道:“叶小姐,你可知春生的阿娘是如何离世的?”

叶青梧疑惑看向她。

盛黎书眉眼间多了一丝苦涩,直道:“因为我的无用。”

“她因生产落下病根,需大量名贵药材温养,可我……”

“没有那么多钱。”

她并未躲闪,静静看向叶青梧,说:“可笑吗?我的皇姐、皇妹在勾栏酒楼里一挥千金,而我连一副药都买不起,只因我母妃地位低微,只因我不得宠,于是我这个皇嗣如同虚设,连京中普通富户都比我过得舒坦。”

“若我还是孤身一人,争不了就算了,可是叶小姐……”

“我有春生了。”

“我必须得为她搏一搏。”

她语气虽淡,却字字坚决。

叶青梧眼眸虚晃一瞬,许是被触动,因对方敢于放手一搏的勇气。

她又想起那个许久未想起的人。

姜时宜……

叶青梧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我阿娘一面。”

盛黎书面色一喜,当即就道:“多谢叶小姐!”

至德十四年,年初。

叶、宁两家终于下注于盛黎书,但并未第一时间公之于众,只在暗中潜伏,等待最后的机会。

年中,在三皇女的接连催促下,姜家家主亲自上山入观,将姜时宜带回汴京,不到一月,姜时宜嫁入宁府。

大婚那一日,汴京人都知叶青梧独自踏上樊楼,从早到晚,连喝了一整日的酒,像是自虐一般,喝得酩酊大醉,满地都是滚动的空酒坛。

也是这一夜,姜时宜派人将手镯送还给叶青梧。

而宁家虽然同意了婚事,却依旧对三皇女的态度暧昧,像是加入了三皇女的阵营,却几l次在明面与三皇女划清界限,将三皇女、姜家气得半死。

而且对于姜时宜,叶、宁两家也并未透露半分,即便姜时宜隐隐察觉不对,也难以猜想到此事。

之后不过两月,诸皇嗣爆发了最严重的一场争斗,上下官员都掺和其中,全国四分五裂,江山动摇,皇嗣死的死、伤的伤。

直到盛黎书强势出手,携叶、宁两家,以强有力的姿态挤入朝中,终得太子之位。

而姜家却因此由盛转衰,一蹶不振。

不到一年,大梁易主,改国号为元凤。

元凤二年,盛黎书以大婚之礼,奉迎叶青梧入宫,封为皇贵妃。

从此,她们一人是皇贵妃,一人是宁相夫人。

———

书页翻过,时间流淌,转瞬间又回到如今。

是夜,

大理寺内依旧灯火通明,不过三日,这牢狱就被浓郁血腥笼罩,鞭打声、喊叫声、怒骂声在牢房中回响,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坐在木桌前的宁清歌,随手放下单页讼状书,便抬眼看向前头。

面前单膝跪下的锦衣卫,身躯一紧,见惯战场残酷的人,竟因这一眼,冷汗直冒。

甚至连站在旁边的曲黎,也莫名露出一丝紧张。

不知这几l日都发生了什么,才让她们这些曾在战场厮杀的人,从骨子里生出由衷的恐惧。

直到宁清歌微微点头,两人才松了口气。

那锦衣卫连忙抱拳告退,好像宁清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生怕与对方多待片刻。

宁清歌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丝毫诧异,只偏头看向曲黎,清冽声音终于温和些许,问:“殿下还没有回来吗?”

曲黎上前一步,摇了摇头就答:“流云派人传话,说殿下深感道法玄妙高深,决定在长生观中多住上几l日,向道长请教经文。”

这话说出口,连曲黎自个都觉得好笑,那祖宗向来对道法、佛经没有半点兴趣,如今为了和宁清歌闹脾气,连这种话都编出来。

闻言,宁清歌眼帘扑扇一瞬,继而抬手揉了揉眉心,就道:“观中条件一般,再让人送些被褥、衣袍过去……”

她话音一顿,又道:“上一次可有将驱赶蚊虫的熏香带上?”

曲黎连忙回答:“夫人放心,殿下平日惯用的物件都捎过去了,就连府中的厨子都跟着上山,绝不会让殿下受半点委屈。”

宁清歌点了点头,想补充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只冒出一句:“她喜欢吃樊楼的饭菜……”

曲黎性子急,下意识反问道:“派人买些送去?”

“不是。”

宁清歌继续道:“让樊楼分出两个厨子上山,小九挑嘴,饭菜放久之后就不肯动筷了。”

曲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以为他们已经足够娇惯盛拾月,结果还是远远不如宁清歌,盛拾月离开不过三日,她就快将半个盛府送上山了,若是再拖延几l日,说不定连汴京都要移入长生观中。

思绪落到这儿,她又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怎么连争吵都没有,就开始冷战。

不过这样也好……

这几l日的汴京极不太平,自从屈家交出一份名单之后,锦衣卫就开始四处抓人,就连龙、虎头铡都卷了刃,刑场之中的血迹至今未干,十米开外都能闻见浓郁腥气,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在瑟瑟发抖,生怕锦衣卫踹开自家府门。

盛拾月性子良善,哪里见得惯这种场面,躲在长生观也好,省的瞧见这些后,夜里生出梦魇。

曲黎答应一声,刚准备转身,又瞧见宁清歌开口,说:“回来时,顺便将户部的张询带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曲黎却缩了下身子,心中无比清楚,既是宁清歌点名要的人,那这人与身后的家族,恐怕都难熬过今夜。

“是,”曲黎当即答应一声,转身之时,嘴唇碾磨,竟在心中大喊一句。

“殿下你快回来了吧,夫人她真杀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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