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脱胎于自己话术的讽刺,千手扉间的心中并没有升起如何的恼怒与羞耻。
不止是因为到了他这种层次,早就已经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状态,更是因为其所说的都是事实!
宇智波一族就是天生邪恶的一族,这个定性是怎么也无法磨灭的事实!!
当下唯一令之感到不甘的,就是被这一族的后裔偷学了自身的秘术,更是被之给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毕竟以之目力,哪怕仅是匆匆一瞥,也能够在意到那柄苦无刃柄上的术式与之飞雷神之术的术式极为相近,且施术的原理也都极为相同!
「没想到邪恶的一族,还是如此喜欢拷贝他人的忍术。」
挣扎未果的二代目火影冷声讽刺道。
这看似年轻的家伙,身体里却好似藏匿着山岳一般,有着千钧之力,将之死死压制在了地表上。
当然最重要的一层原因,还是由于这具身体本身太过僵硬、太过无力,根本就难以支撑他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说到底,秽土转生只是他为了应对战争匆匆制作出来的无良禁术,在战争过后就立刻封禁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经过更进一步的优化。
「拷贝?」
「原来,这是可以用写轮眼轻易拷贝的忍术吗?」
「埋在土里几十年的你,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了?」
荒满目鄙夷地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二代目,
这样的千手扉间,很难令之将那个开发出无数禁术的强大存在联系起来。
「那本封印之书,可是你的继承者为了进一步博得九尾人柱力的心,才放任他拿出来。」
「用这样一个于整个村子而言都是禁忌的事物,来变相孤立、拉拢一个人,真不知道该形容你们这一脉是有魄力呢,还是真将禁术不当回事。」
「不过,用一本并非所有人能够学会的封印之书,来换取到九尾人柱力的俯首听命,倒也算是值得。」
「就像是为了获得木遁,牺牲无用、无人庇佑的千手一族一样。」
其继续补充道,言语中的讽刺意味愈发清晰。
二代目千手扉间也在这一刻失言,
他的脑子已经足够混乱,被强行灌输的讯息实在太多。
其想要赢得思考消化的时间,却反而被灌输了更多的东西,甚至于之心中对于猿飞日斩的信任也都出现了动摇。
因为从客观理性上来讲,无论是复刻出像大哥这样的强大木遁忍者,还是将承载尾兽之力的人柱力拉拢彻底为己用,都是值得付出代价的一件事情。
并且,这样的收益完全远远大于没有什么特殊才能的千手一族,以及近乎不可能流传到村子之外的封印之书。
【孤立、再拉拢。】
【用窃取封印之书这种恶劣的事情,引发全村忍者对于本就处境敏感的人柱力更深刻的厌恶,进而再自己显身进行怀柔拉拢吗?】…
【这真的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吗?猴子!】
一时间,被荒镇压的千手扉间竟然开始怀疑,开始顺着那被之定性为邪恶之人的引导向下想去。
「如果这算是拷贝,那么猿飞日斩为了获得写轮眼的力量,骗取我族前辈的信任,肆意屠杀我族的忍者,将独属于我族的眼睛移植到自己的同伴身上。」
「这又算是什么呢?」
荒俯视着二代目千手扉间,声音并不高亢、压抑深沉,那溢满猩红的瞳眶更是像极了妖怪的眼睛。
「志村团藏,」
「想必这个名字你一定不陌生吧?」
「于之右臂上,于之
右眼眶里,所移植的都是我族的写轮眼!」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里吗?」
「那是因为他已经受不了这无尽的小白鼠实验,也完全抵抗不了来自火影的威势,所以选择逃离村子。」
「对了,叛忍之名,也是你的继承者亲自安上的。」
「我这还有通缉令,你要看吗?」
「给你看吧。」
说话间,一本小册突然从其怀中坠落在地,刚好落在千手扉间的眼前。
这是属于木叶叛忍的通缉册,里面本应该是记录了所有木叶在逃的忍者讯息。
不过,这一本叛忍通缉册显然是被自己的主人撕扯过,里面就只剩下了两页纸,其中一页上面贴着的赫然就是其曾经的学生·志村团藏!
那是一名拥有比肩猿飞日斩才能的优秀忍者。
可是照片里的他,神情沧桑,面容凶恶,根本就找不到当年意气风发想要成为火影的感觉。
整个人更像是一个颓败的凶老头。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那邪恶族人所言,于之右眼与右臂都被白色的绷带所裹缚着,就像是在藏匿着什么事物一样!
虽然这并不能够证明其真的被猿飞日斩强行移植了写轮眼,但至少证明了对方真的已经被木叶所通缉的叛忍。
可,那曾是极力想要成为火影的人啊!!
昔日的过往,如幻灯片一样,在千手扉间的脑海中不断翻阅着。
此刻,任凭一侧的三代目如何否定,如何想要做出解释,却也无法再顺利地进入其耳朵里。
因为眼见为实,若一切都是虚假的营造。
那么在木叶地界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志村、转寝他们若是还活着、又或者还在村子中,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又怎么可能不在场?
即便是大蛇丸也于此刻感到背脊一寒,一种阴恻的恐惧更是从其心底攀升。
若不是自身作为历史的见证者,若不是他作为一些隐秘实验的参与者,他也差点被这样的逆天谎言给糊弄过去!
且这个谎言最大的可怖,就在于它是基于事实所构建的!!
是在将被骗者引入黑店门户,诱导其落座消费后,再小心地、徐徐渐进地,进行关门宰客!…
【宇智波荒,】
【在你的心里究竟蕴藏着多大的邪恶!!】
大蛇丸的目光愈发凝重,他猝然发现自己必须要做好彻底的心理准备。
是否还要依照心中的既定计划,将之定为狩猎的目标。
如果是,那么自己能够行动的机会,可能也就有且只剩下今天这一次机会。
并且只能成功。
否则藉此现状,日后来自对方的报复,他已经完全能够想象出来!!
那绝对会是比晓组织还要难解的报复!
「此前,你提及我族的宇智波镜前辈。」
「我并不是知道他的真实下场。」
「但我知道的是,他并没有能够在第二次忍战中活着回来。」
「尸骨,也没有。」
再度响起耳畔的声音,令千手扉间下意识地将视线从木叶叛忍通缉册上收了回来,并挪着眼瞳朝视野上方看去,所对上的正是少年那冰冷的眼角余芒。
那只冷漠至极的邪恶瞳眸,使之找不到能够称为破绽的空隙。
而入耳的讯息再度让其内心微颤。
没有回到村子,
那么很显然就意味着一个结果:战死沙场。
可是明明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将云隐村的主力追兵都吸引走了。
篡权的金角银角,那时候也完全没有理由放任身为火影的自己不去全力追击,再分心去狩猎一帮年轻的小家伙。
但若不是云隐村的追兵导致的宇智波镜身死,那又会是谁呢?
恍惚间,他眼角的余芒再次瞥见了一旁小册子中的志村照片。
那白色纱布与绷带缠绕下的事物,真的是写轮眼吗?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初代目大人,二代目大人,这一切都是宇智波荒的胡编乱造!」
「待我将之擒拿下,再向两位大人请罪、解释!!」
听着那愈发偏离事实的过往,在意到两位老师愈发不对劲的状态,猿飞日斩终于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与愤怒。
哪怕他早就有觉悟,以一副迈入枯败的躯体已经无法在实力与对方正面抗衡。
但是其更加无法容忍自己的形象,一而再、再而三的于两位老师的面前被抹黑!
这可是于之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
「猴子!」
可是,就在三代目结印欲动之际,一道压抑的厉喝将之行动硬生生镇住。
是千手柱间。
此刻,他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但最为清晰的莫过于失望。
不过与弟弟千手扉间不同,其仍旧保持着最基本的克制,并没有将所有都付诸冲动的武力。
此刻他只想要听到所有的真相,
并反思自己的力量究竟为后世带来了怎样的麻烦。
「初代目大人,我真的没有........」
这声厉喝让刚欲行动的猿飞日斩身形一止,其顺着声音看去的同时更是立刻就想要做出解释。…
可现在的千手柱间,想要听到的并不是什么解释,而是那个被扉间打断的实验后续。
「既然你已经承认此前,那么就等宇智波荒说完再解释。」
「荒,请你继续说。」
「那个实验,最后又怎么样了。」
闻言,荒嘴角的讽刺意味陡然鲜明,声音也变得戏谑。
「对了,」
「我差点忘了说,」
「那个后续。」
这并不是为了刻意嘲讽什么,而是想要用这样的情绪掩饰自身面对千手柱间的愧疚,或者说不忍心。
可是,于之眼中的不忍,在其看见猿飞日斩,在其足底传来千手扉间的挣扎时,又变得疯狂了起来。
他们针对自己家族的时候,可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忍。
全灭之下,只留下佐助的命令,更是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
因此,自己也没有什么怜悯的必要。
撕裂下猿飞日斩的珍视之物,演绎千手扉间一直以来的邪恶定义,就是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
「有关木遁忍者的实验搁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表面上村子里已经没有了千手一族的血脉。」
荒将‘表面上,三个字咬的很重。
戒备猿飞老头的视线也缓缓落下。
这样的目光交汇,让千手扉间的心脏莫名一紧。
「不过,不知道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得益于二代目的家族与村子的同化政策,因此为千手一族留下了一批血脉,他们也都没有再继续继承千手一族的姓氏。」
说到这里,无论是千手柱间,还是千手扉间都已经揣测到了某种后续。
「啊,想来你们也猜测到了。」
「没错,重启之后的木遁忍者开发计划,所使用的实验体就是
这些已经舍弃千手之名的后裔!」
「那些后裔大多已经重新成家,可是,三代目却连那些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据不完全统计,那一段时间,木叶周边无故消失的孩童,不下三十之数。」
此言一出,千手柱间的心脏像是猛然被一只无形之手死死捏住了一般,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极度的悲伤与自责中。
【都是因为自己,】
【那些生命的逝世,都是因为后世觊觎自己的力量!!】
「他们,」
「他们还都是一些初临人世什么都不懂,花香,太阳,母爱什么都没有感受过的孩子啊!」
「你怎么敢?猿飞日斩!!」
初代目怒目圆瞪,第一次直呼三代的名字,不自觉逸散出的气息更是让这片地域的瓦砾完全碎裂!
细碎的石屑铺面,但猿飞日斩却没有丝毫的躲闪,有滚滚热泪从其眼眶滑落,口中依旧干瘪的喃喃的念叨着:
「那、那不是我做的。」
可是这苍白的言语又何如能够安抚下处于盛怒状态下的千手柱间?
但,看着这些,…
荒只觉得不够!
「对了,」
「你知道三代目是如何找到那些已经大隐于村子里的千手血脉的吗?」
他轻轻弯下了身子,猩红的右瞳直直地盯着那已然陷入无音的桀骜家伙。
「暗部。」
「暗杀战术特殊部队。」
「就是利用这个由你亲手创建的组织,一点一点的,将所有藏匿起来的千手后裔,给溯源深挖了出来。」
「没有家族庇佑的他们,连伸张的地方都没有。」
于此间,荒看见了对方眼瞳的颤栗。
但是,不够,还不够!
「鞍马八云!」
一个与此刻完全不相关的名字从其口中脱出。
而后,似语落法随,一道璀璨的雷霆猝然从苍穹坠落直直地轰向了边侧看台的某个角落,顿时一道人影从中窜出。
只见其佩戴着白底面具,身着制式忍装,一副暗部的打扮。
他试图规避这汹涌的雷霆,但是遭到的确实更加汹涌的围追堵截。
最后,在无路可逃的不得已间,一座木牢豁然呈现在其所立之处,阻挡了那愈发汹涌的雷降。
也就是在木牢出之际,那汹涌的雷霆悄然泯没。
这一幕,完全落尽了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的眼中。
「后来啊,三代目终于实现了自己的野望。」
「基于一族的性命上,培育出了这名木遁忍者。」
「就是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是所谓的邪恶,还是引领木叶走向昌盛的另一个呢?」
荒直起了身子,反问的同时也看向了猿飞日斩,他要将对方此刻脸上的情绪全部记下来!
「只可惜,」
「昔日堂堂的森之千手,现在却仅沦为了三代目手下的一条狗。」
「哦,对了,二代目。」
「关于世家与村子的同化计划。」
「你知道现在村子里最壮大、占据最中心位置的家族,是哪一族吗?」
「自然不是千手、宇智波,也不是志村,日向,更不是自战国就结好的山中、奈良、秋道三族。」
他冷冷地看向那个桀骜的男人。
「是猿飞。」
「你的规划,你的意志,还真像是个笑话。」
暝天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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