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注视着身前这用臂膀阻挡自己苦无的他国忍者,崎原和天的心绪开始变得絮乱。
为什么眼前的雾隐忍者会至死不渝的去保护这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退一万万步来讲,
就算是隔海相望的四代目水影迫切地想要扩张领土,想要获得这一地域居民的心之所向。
但是,真的有必要在意这每一丝一毫的细节吗?
诚如对方先前所言一般,全部解决、全部抹消不就好了吗?
号称专门处理尸体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令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突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瞳中的疑惑逐渐更迭成了惶恐与后怕。
“你,你不是来自雾隐村的忍者!”
他盯着那对安宁、纯粹的眼睛声线颤抖地说道。
因为血雾里的忍者是绝对、绝对不会有如此仁慈的心理!
绝对不会!!
那些家伙,能够对普通人表现出仁慈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去在意一个小女孩的心理?
以此为据,崎原和天所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一个。
而且,这其中蕴藏的最大可能就是........
“荒。”
“你和宇智波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刻的他忘却了死亡的威胁,摒弃了周遭普通人那怨恨的目光,无视了正逐渐变得僵硬、冰寒的身体,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在疯狂轰鸣。
如果对方不是来自雾隐,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因为这场看似闹剧的掀起者,因为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才到达的这里!
对此,白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哪怕眼前的猎物已经无路可逃,纵使自身已然掌控着整个局面,其也没有自傲着透露一丝一毫的讯息。
所做的,只是信手抬起忍刀,而后洞穿了对方的心脏。
有一点认知是世人对雾隐村的共同印象,也是切切实实的事实,那就是出自这个忍村的精英,都是摆弄尸体的专家。
从猎物口中搜寻到想要的情报,完全不需要在意对方是否是处于存活的状态。
心脏的被洞穿,令崎原和天顿时陷入了死亡的倒数。
但是其仍旧拼着最后一口气力,裂开了满是血沫的嘴巴:
“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他的声音虚弱而疯狂,
被血丝缠绕的眼瞳里迸发出真切嘲弄。
而也就在其语落的那一刹,
磷火燃燃,
崎原和天的身体竟然在一息间疯狂而迅速地自燃了起来!
从心脏位置伊始,
哪怕是森冷的寒冰也无法将之遏制。
想来这就是他所说的,什么都不会让旁人得到!
确实,
只要身体被销毁,
哪怕是有着尸体处理班的雾隐暗部,都不可能找到任何有用的讯息,当然,也就更别提想要将今夜的污点归于木叶之上了。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光,崎原和天再度看向了那对隐匿于面具之下的瞳孔,似想要从那安宁、平静的眼睛中窥探出、感知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愤恨与恼怒。
然而,并没有。
无论是自己的同伴以普通人作为人质进行要挟;还是说自己阻隔通路,让后辈率先逃离传回讯息;又或者是当下的自焚,意图抹除一切自身存在过的证据!
于之身前的年轻人忍者都始终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多余情绪与动容!
整个人就像是一柄恪守命令的冰冷工具。
如果非要指出整个场面下来,对方唯一能够让人感受其本质还是一名人类,而不是一个没有感情工具的画面。
那么大抵就是,他为身后的陌生人抗下自己的忍具,让身后的小丫头闭上还保持着纯真的眼睛。
走马灯至此,崎原和天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
【抱歉,小家伙。】
【我也是,为了我身后的同伴。】
可就在这时,就在迅猛的磷火将之大半个身子都要吞噬完全的时候,于之身前那佩戴着白底面具的忍者动了。
他没有再试图用寒冰去封禁那不西熄的磷火,而是抬起了还流淌着汩汩鲜血的左臂。
然后向前探出了修长的手指,
对于传承于雾隐村的一些秘术来说,想要让猎物开口说话那必然是要将目标尸体带回的。
但那位大人是不同的,
只需要.........
相对的,看着那逐渐贴近自己眼睛的纤细手指,崎原和天整个大脑都在颤栗,都在咆哮。
隶属暗部的他显然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快,快,快点烧啊!!】
陡然升起的疯狂意念瞬间覆盖了残存的嘲讽与歉意,
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迫切的祈求死亡的到来,祈求自身化作灰飞!!
【宇智波荒,】
【眼前的这个家伙必然是和宇智波荒有着特殊的联系!!】
他想要怒斥!
想要咆哮!
想要质询!
但却发现自己已经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只能够看着,静静地看着,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着、感受着那冰冷纤细的手指,探入了自己的眼眶。
‘呼。’
似微风吹过的声音,在一缕袅袅的余烟升腾后,世界变得安宁而静谧。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目光微侧,
当在意到身后那依言紧闭上眼睛的小丫头后,白轻轻开口。
同时,一个明显厚实很多的钱袋跃然于之手掌心,并在下一刻就被其丢向了站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男子。
“医药费、延误费。”
说完他便朝着那座横列在道路上的石墙走去,抵近后,其旋即将裹挟湛蓝色查克拉的手掌按捺其上。
‘轰。’
只听一声平地巨响,那坚实高耸的岩土石壁便化作了漫天的碎石。
在替后续可能经过的普通居民解决掉这阻路的事物后,白扫了一眼地上毫不起眼的血珠便旋即准备继续追猎下去。
“请问........”
不过就在其准备动身的那一刻,有一道颤颤的声音悄然飘入了耳畔。
他本无意理会,但是不知为何还是微侧过身子,理由大抵是回想起了曾经。
于冰冷的野望被桃地再不斩大人在意到的曾经。
看见视野中那人的侧身,小沫旋即从阿婆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并毫不避讳地直直的开口询问:
“请问,我也能够成为一名忍者吗?”
“我想要变强,想要保护父亲,想要保护哥哥,想要保护奶奶,想要保护我的家。”
她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积淀,所有的愿望都说了出来。
听说,那位在一夜之间将那些坏人的宇智波荒哥哥今年也不过十五。
听说,眼前的忍者也与对方有一定的关系,而且还在刚刚保护了自己。
他们一定都是好人。
是能够信任的忍者!
闻言,白的思绪有一些宕机,他看着那满目希冀与认真的小丫头,终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因为,如果能够选择的话,】
【我希望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力量,】
【那样的话,我还能够拥有着简单、幸福的家。】
时间回溯。
回望着那被阻断的山间通路,高桥宏昌的瞳眸在剧烈颤抖着。
为什么前辈没有跟自己一同离开?
为什么那些起爆符迟迟没有发挥应有的效能?
立于山路上的他有些迷茫地低垂下视线,只见方才的纤细伤口在查克拉的作用下已经封住了血流,身体上唯一的痛感大抵就只剩下那根被‘好运’所眷顾而贯穿的肋骨。
但这样的小伤根本就无关痛痒,对于一名合格的忍者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好运,所以才没有在一个照面间被解决掉,甚至还赢来了反击的契机吗?
不,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此际的他才堪堪醒悟,那宛若雷霆一般的贯穿一击,仅是对方用来麻痹自己意志,使自身笃定血雾里血腥作风的一种激进手段罢了!!
若是前辈与自己一样选择了退离,没有阻断通路,没有留下牵制独守,那么下面的结局注定是:
被对方抽身追上,并信手抹杀。
“呦,你就是新来的小家伙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吧。”
“那么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成为一名合格忍者的第一要义是:村子下达的命令是绝对的,无时无刻都要将村子的安危放置在第一位!”
“第二要义,在走入绝境的时候,哪怕有一丝生的希望也留给自己的后辈,这也是木叶火之意志的传承。”
“第三要义,若逃生无望,选择自我殉身就是对村子、对同伴,最好的忠诚。”
“因为我们是暗部,知晓着太多讯息与秘辛,任何一点的暴露都有可能对村子造成不可逆转的打击。”
一瞬间,有太多的画面如同剪影一般翻涌上高桥宏昌的心头。
“前辈!!”
他猛然攥紧了拳头对着来路嘶声怒吼,
那痛苦而绝望的声音就像是痛失了一位至亲之人一般。
在宣泄过心中的情绪后,其旋即对着那高耸于山路中的石墙缓缓微鞠了一躬,而后便奋然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一时间,风在耳畔呼啸,树林枝蔓在其视野中疯狂倒退。
不知过了多久,
匆匆眺望,只要穿越足下这座山林就能够抵达火之国的边境,就能够遇见驻守在边境的同伴,就能够将雾隐村狼子野心的讯息带回!
隐约间,他甚至能够看见那高耸于密林里瞭望台!
那是自己的同伴所在的地方。
可是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于之周身泛起。
降临的森冷感触并不像是过耳的夜风所带来的感觉,而是一种宛若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沁骨冰寒。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
高桥宏昌的眼瞳中掀起一抹真切的后怕与恐惧。
【不可能,不可能!】
其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也在此刻被倾力压榨着。
这是前辈用自己的性命为自己开出的通路!
他绝对要回去,
将掌握的讯息带回去。
但是,
但是于之视野中的空气开始收缩,有森冷的寒气袅袅而上,一座剔透的冰镜也在此刻凭空凝现!
而那手持忍刀·缝针,佩戴着白底面具的年轻忍者就如同画儿一般,雕凿于其上!
可在下一秒,这幅画儿开始剥落,开始具现!
‘噗。’
伴随着一道轻微穿刺音,那柄纤细地忍刀已然贯穿了他的脖颈。
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冰冷的轻语:
“你,”
“想要去哪儿?”
‘咳。’
‘咳咳。’
高桥宏昌的视野在充血,但除却咯血的声音,他已经无法呼喊出任何的字句。
他拼命地探出手掌,朝着那落在视野边界线上的高耸瞭望台探去,似是想要让自己的同伴看见,似是想要归去,但终究没有能够掀起任何的动静。
‘哗啦啦啦。’
迅急的瀑布在天地间奔流,
不过诡异的是,那干净的水流却在坠落的中段被染成血色!!
仔细分辨,那血色的来源竟是一座隐没在瀑布之后的天然山洞。
“嘁,就这也配叫做邪神?都是一群什么歪瓜裂枣。”
“我还以为是被封印在狭隙间的那位,在这个世界传播下的使徒呢。”
“多少让我紧张了一下。”
【踏踏踏。】
伴随着空幽的脚步声,一连串不屑的自语在黑暗中响起。
“那位可是被高天神的那帮至高存封印的,怎么可能轻易对其他位面产生影响。”
旋即有略显沙哑的声音回应。
那语气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咳,”
“不过,听说那些家伙还制造可一个什么名叫‘飞段’的不死信徒在外面,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又会不会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回来报仇。”
“话说不死的人类,听起来还挺唬人的。”
似想要挽回自身的形象,最先出声的那个家伙轻咳了一声化解掉自己的尴尬后,又随之叽叽喳喳的补充道。
“没有人能够阻止大人的计划。”
“敢回来,那就一并抹除掉。”
这一次,是与先前都不同的第三种声音。
而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道身形挺拔、蓄着白色长发的青年缓缓踏出了这天然的岩洞。
于之肩头上是两只模样相近的青鸟。
于之身后则是扑鼻的血腥以及无尽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