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在一息间展开,
没有任何的磋商,没有任何的口水仗。
在听闻那位大人亦莅临此地之后,在场所有的‘工具’都开始暴动了。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倘若因为自身的一时迟滞,从而导致那位大人心生不满的话,那么日后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毕竟从选择臣服的那一刻起,就连死亡的权力都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
那一对猩红、妖邪的瞳眸,即为他们此生都难以磨灭的深夜梦魇!!
“等等!”
“大人?”
“你们效忠的谁?”
“卡恩?”
“还是卡恩的幕后?”
听着那入耳的绝望惨叫,有头目高声扬声质问。
在短兵相接的一瞬,不,是在两名同类人被猝然抹杀的那一刻,他们就清楚地明白了双方根本就不是在一个量级上的存在!
这些骤然降临的家伙是真正的煞神,是具备极强作战能力的雇佣兵,更有可能是某一方势力的忍者直接下场了!
而在场的各位团体老大也正是因为心知肚明,北区的卡恩是依仗怎样的一股力量崛起的,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质问。
不过,这样的问询像是石沉大海,未能激起半点波澜。
那帮外来者就宛若一行无知无觉的杀戮机器一般,单纯地、极简地、疯狂地挥动着刃具,收割着生命。
仅消片刻,这上百号人团聚之地,便硬生生地被消减了一圈!
对比这些平日里争强斗狠的地头蛇们,悄然显身的这些家伙才是真正的可怖!
恐慌,嘶吼,求饶,于此刻共鸣交错成难以排遣的死亡乐章!!
血流,断肢,残兵,在此际拼凑泼墨成触目惊心的人间炼狱!!
“等等,”
“别杀我,别杀我!”
“我愿意离开,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期间,有这样的呐喊响起,
这种无谓的死亡,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终结!
然而,这样的声嘶力竭,这样的话语,获得的只是极简的几句反问:
“走?”
“比起我们,那位大人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啊。”
“可惜,桀桀!”
杀戮没有因为乍现的求饶就停歇。
毕竟,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消减与收编,并没有第三个选择!
可是收编,那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情。
他们啊,
在被分配下肃清的片区之后,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第一个完成任务的执行小队呢!
但同样也是这般的回应,让还未被恐惧、愤怒彻底埋没的一些人看到了一丝希冀,一抹存活的曙光。
“我愿意臣服,我愿意投降,我愿意为那位大人做任何的事情!”
究竟是谁先按捺不住心中的绝望,跪倒在地,嘶声求饶,已经不可查证了。
但这样的声音在一瞬就宛若燎原之火一般席卷了整片场域,无论是平日欺压乡里的街角混混,还是坐拥一两条街道的团体头目,都在这样粘稠的血腥与绝望下放弃了抵抗。
且如是求饶似乎也起了作用,
外围的惨叫声逐渐消减,如狼群一般的煞神亦缓缓止住了推进的态势。
他们终究是找到了能够幸存的密码。
“嘿,”
“真是无趣,我还以为你们能够让我更开心一点呢。”
撑着忍伞的修罗裂开了嘴角,轻抖伞面的刹那,‘哗啦哗啦’的水流音令人毛骨悚然!
凝神分辨,那竟是残留于其上的血流!!
【开心?】
【肆意收割性命竟然只是为了开心!!】
听到这样言语,感受周遭压抑如沼泽的凝滞气息,跪地匍匐的幸存者无不心神俱裂,更有甚者竟是扛不住心理压抑,‘扑’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毕竟说到底他们只是一帮争强斗狠的街角混混罢了,平日里的流血械斗已经是这帮家伙能够做到的极限。
而眼前这帮人,竟是以杀戮为乐!
两者之间横列的恐怖沟壑,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更要命的一点是,
于他们之上还有旁人,还有被这帮恐怖家伙称作煞神,唤作大人的存在!!
如此势力降临到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难道就不怕事情暴露,周边的其他忍村掀起质问,乃至联合讨伐吗?
在这般细思极恐的思量之下,他们的耳边再度响起那些恶魔的对话:
“去一个向大人汇报,停留在西北片区的流寇团伙已经全部完成镇压。”
“是。”
【西北片区?】
【那位大人到底是谁?】
有莫名的疑问响起于这些地痞流氓的心中。
不过,在下一句的自语中,他们恍然洞悉了什么。
“希望,我们是第一个。”
【第一个?】
【意思是!】
意思是不止停留在他们这一方位的团体在被围猎、在被绞杀,其余朝着别的方向流窜的同类人也在同一时间遭到了阻击。
至于对方口中的西北片区,赫然就是以汤之国国度为基准远点的定位!!
【这些家伙,究竟来自何处?】
这样的疑问在这压抑的大环境下变得愈发汹涌,愈发不可收拾。
“请问,请问我们之后要跟随的大人是?”
终是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朝着那些擦拭着忍具的魔鬼询问。
然而,这样的一道简单询问却是引得了那些穷凶极恶者的肆意嘲笑。
“跟随?”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跟随?”
连牙眼帘微垂,眼角倾泻而下的是满满的不屑。
毕竟,
就算是连他们都无法轻易提跟随!
能够追随在那位大人,可是忍刀七人众、血龙眼、尸骨脉那样的恐怖存在。
这些只能够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街头混混竟然还有胆量提跟随?
“能够继续活下去,就算是那位大人的恩赐了。”
言罢,
其也不再搭理这帮已经毫无都斗志的猎物,隐匿在了黑暗中。
第二个任务:
从此刻起,这个国度就是他们家。
这是千乃大小姐说的话,
这也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到事件结束,任何一个出现,并妄图横穿这片土地的忍者或者武士,都是需要驱离、乃至肃清的敌人,
不过,
家吗?
他们这般流浪半生、坏事做尽,注定是要下地狱的恶徒,也能够有家吗?
大抵,
这就是对作为执行工具的他们,唯一的接纳吧。
星野辽阔,天光黯淡。
这里是汤之国的东北角,是毗邻霜之国的地区。
于几声夜鸟的对鸣后,两道矫健的身影悄然对接在了一块巨岩的阴影下。
谷真/span“卡恩一伙确认全灭,宇智波荒尚还停留在这个国度,且与平民之间有着较多的接触,暂时不止目的如何,也无法直接排除是木叶一方在暗中指示。”
“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从汤之国方向一路潜行而来的男子低声质问着。
明明在分辨出闹事者是谁的时候,他就在第一时间内将讯息传了回去,并且在昨夜还将这两天所有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猜测进行了补充说明。
可都快要到第三日了,自己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要知晓,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整个汤之国的民心已经在悄悄变化。
有太多更迭宇智波荒,乃至宇智波一族的印象的声音出现。
而且就算宇智波一族与木叶现任的几位高层不和,但这一族终究是隶属于后者的,这样的风向逆转,对于其他几个临近的势力来说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三日,
那人提及的三日,使之总有一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感觉。
绝对不是什么离开,又或者是找出隐藏在暗处的邪神教这么简单。
这样的感觉,来源于其数十年在外执行任务的精准直觉。
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期限濒临之际出来,与停驻于此的第二道暗线相对接,希冀这里的同伴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奇怪,汤之国可是上面亲自定制的布局计划,仅这一年的收获就让村子前些年的损失得到了十分巨大的补充。”
“按照道理说,上面的反应不应该这么慢才对。”
听到这样的现状,前来对接的男子亦紧缩起了眉宇。
但是他很快就有了决断。
“这样吧,你暂且回去,按照先前的状态监视宇智波荒的一举一动就好,当然,是在保护好自己,不要暴露的前提下。”
“我连夜赶回村子,请示一下上峰。”
针对没有收到村子下一步的指示这个情况,中间有着很多中可能:
比如上峰被其他重要的事情所牵扯,暂时并没有心力去处理一个外部的据点;
比如用于传续的鹰隼在途中发出现了变故,当然这种变故不排除被敌对势力所拦截,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等等,等等,
因此,在暂时与村子失联,且空中线路有可能出现异常的情况下,其中一人亲自回去一趟,将下一步指令带回是最郑重的办法。
虽然这样的办法存在着耗时、费力等等一些弊端,但也是当下没办法的办法。
“也只能够如此了。”
“那么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在拧着眉头沉默少顷之后,这位潜伏于汤之国数十年的忍者暗咬着牙口回应道。
若是可以,他是根本不想要启动这条暗线,甚至不愿意就这么出城的。
毕竟,每一次交割都代表着自己的身份多了一次被怀疑的可能。
不过,这一次的确是事出突然,宇智波那条疯狗的突然发狂,简直超脱了所有人的想象。
而且与平民那么真切的交互到底是想要干吗?
难道是为了日后带领宇智波一族脱离木叶打下基础?
期间也有这样的念头于之心头闪过。
可是别开玩笑了!
就凭那一个残族,怕是连火之国边境都没有能够走出就会被木叶全灭掉!
毕竟,各个忍村对于叛忍的处决态度都是零容忍的。
更何况是一族整体出走呢?
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宇智波一族在这一辈,在遭遇过那场不可逆的变故后,选择了低头,选择了成为木叶那几个老狐狸的马前卒。
表面仍旧不和,但是暗地里已经完全依附,此次闹出的动静是在为木叶暗自开疆扩土!
“我知道了。”
“你也小心。”
在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后,前来对接的暗线旋即抽身离开,急速朝着东北方向行进。
而在注视着自己的同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他本人也稍稍松懈下了神经,并随之转身想要返回据点。
但就在其转身的那一瞬,一种毛孔都在颤栗的森寒之感陡然攀附上了他的感官。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谁!”
他的掌心陡然滑落一柄锋锐的苦无,沉声的低吼像是一头戒备完全的柴犬。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自己竟然被跟踪了,且期间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到底是谁?
宇智波荒?
不,
不对,自己分明是特意避开了那家伙所在的区域,绕城外出的!
“誒,什么时候,行脚商人也会使用苦无了?”
就在其凝神警惕,心中疯狂思量的时候,一道包含戏谑态度声音在旷野中响起,且于之视野里竟然不知道在何时升起了诡异的白色雾气!
这?
这是?
在他的心中陡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毕竟,其身处的村子不仅相邻着木叶,还隔海眺望着雾隐!
对于这样的雾气,他们有着太多的记忆与发言权!!
【难道,雾隐和木叶联合了?】
有恐怖的念想掀起于之心头,
【逃,】
【逃!】
【要将这样的讯息传回!】
【哪怕只是猜测!!】
在意到白雾的可能性后,这位潜藏在汤之国的情报人员瞬间就想要避战遁离。
可是,就在其做出反应的那一瞬,另一道冰冷的苦无已然贴在了他的脖颈上,贴着他那还在跳动的动脉!
“如果让你跑了,我会很麻烦的哎。”
戏谑的声音临耳响起,
假扮成行脚商人的男子在吞咽了一口唾液后,缓缓移动起了眼瞳,入目是裹着下半张脸的绷带,以及那凌厉的冰冷瞳眸。
再配上这悄无声息的潜行方式!
“你、你是桃地........”
“咯,”
他瞪大着眼睛惊怒地想要将那个名字吐露,可是,那人却不愿。
因此余下的,只有咯血的古怪声音。
【还好,还好讯息已经........】
其溃散的意识艰难庆幸着,
可就在这时,
那道冰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当然,那家伙也逃不掉。”
他啊,
可对云隐的忍者没有半点好感。
闻声,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这名眼线的瞳眸猝然瞪大,脸上也涌现出了恐惧与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停开阖着嘴巴像是迫切的想要说什么。
但是,直至其气息泯没都没有能够有一点人言能够吐露。
因为那柄锋锐的苦无早已割断了他的气管。
不过,作为暗部精英的桃地再不斩还是通过口语分辨出了对方想要说的话。
是在问:为什么。
“因为,”
“你站在了我的家里。”